“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千手觀音!”豐二淡淡的說道。
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潑在了二人之間,靳子良心裡一陣抽抽,看着金啓凡這離間計反利用計沒得逞,扶着額頭無奈的笑了笑。
“我金啓凡是個斯文人!”
金啓凡無奈伸伸懶腰,真的是相當斯文的斯文人,八九歲就把人腿打斷,相當斯文的一個人。
豐二沒有說別的話,起身告辭,轉身順着樓梯上了甲板,此刻,已經滿天星斗,海風凌冽,吹得人突然清醒了不少。
船艙裡,金啓凡冷不丁的瞅了一眼靳子良:“你怎麼不動手弄他?”
靳子良抱着膀子說道:“嘿嘿,我只是奉命保護嫂子,你那事兒,不在我分內,實在是抱歉!”
嘶!金啓凡還真想弄他,可金啓凡也想潔身自好,他的目的是拿到千手觀音兌現承諾,如果弄他,目的沒達到不也是白瞎了?
這靳子良也是個實心貨,就不知道變通一下嗎?
“這環境簡直不是人待的,洗個澡去!”
金啓凡無奈,故意把聲音放大了,就怕陳雙聽不見,隨後起身朝着後頭的水房走去。
沒五分鐘,金啓凡一邊披着白色綿綢褂子就出來了,面前的盤扣兒都沒扣上,露出那比大姑娘還要白皙幾分的皮膚:
“怎麼沖水房裡連個門都沒有?”
壓船的,跑船的,全都是大老爺們兒,有一個簡易的沖水房已經不錯了,要門兒幹啥?
“都是大老爺們兒,你怕啥啊,啊哈哈……”禿子甩出一張大王,士氣高漲,一側頭看見長得跟大姑娘一樣的金爺眉心緊蹙,面色凝重的模樣。
“一大老爺們至於嗎?女的還沒不好意思,你就不好意思了?”
陳雙被吵得想個事情都沒法想,起身出來一看,金啓凡連忙把沒扣扣子的褂襟子抱在懷裡,好像生怕被陳雙非禮了一樣。
“你算是個女人嗎?”金啓凡說完,返回沖澡去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海上的潮氣,畢竟這潮氣裡還夾些晾不幹的鹽分,弄得身上十分難受。
陳雙也不生氣,這貨脾氣本來就怪的要命,說生氣不知道爲什麼,就像德凱以前說的,甭理他自己就好了,越是理他,越是較真兒。
兩天一夜的行程,抵達無生島的時候,是第三天的午後,陽光還算不錯,無生島的氣候也比京北的溫度要高一些。
特別是北岸,即便是如今到了冬天,也不過是初秋的氣候,中午若是在避風處曬曬太陽,還會覺得有些冒汗。
老三帶着兄弟們興高采烈的卸貨,城裡歡聲一片,也跪了一片。
豐二爺似乎看不下去這煽情的畫面,當下掉頭不聲不響的去了隔離區,姜瑩瑩被眼前的一幕嚇哭了。
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少女,何曾見過只有老一輩人才發生過的這些傳染病?
她若不是學醫的從典籍中和各項記錄中瞭解過,她甚至不敢相信,這種病中會流傳至今。
豐二爺看了一眼長相嬌小柔弱的姜瑩瑩,見她哭的梨花帶雨,掏出來一張棉布帕子遞給她。
“謝謝!”姜瑩瑩擦了擦眼淚,把手帕還給豐二爺後,帶上口罩和手套,就開始進行注射,消毒。
來到無生島的客人都被安排在了前廳會議大廳,都是平日裡招待客人的地方。
回到議事大廳的時候,豐二稍稍留意了一下,陳家的人都在,偏偏陳雙不在。
他也沒有多介意,畢竟,這一次來和第一次的性質完全不一樣,首先,陳雙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對她的信任遞增了不少。
……
陳雙特地去了一趟胡媽家,拿了一瓶自己用的面霜送給她女兒,那十來歲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擰開蓋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當時就樂開了花:
“好香啊!”
說着就拿手指頭往裡戳着要嚐嚐,陳雙趕緊把她的手抓住了:
“這可不能吃的,是抹臉的!”
陳雙做了個示範,往她臉上摸了黃豆那麼大,那麼一揉搓開,香氣四溢,皮膚頓時都柔了不少。
雖然北海岸的氣候還算愜意,可畢竟是島嶼,風吹日曬難免會對皮膚造成損傷,這就是爲什麼瓦圖人就沒有一個皮膚白的原因了。
反正她送過來的衣服和禦寒的衣物,肉類蔬菜什麼的,到時候家家戶戶都會分,索性就給她女兒帶了不貴卻最獨特的禮物。
胡大媽樂的合不攏嘴,硬生生的拉着女兒給跪下,雙手合十叩拜着,陳雙趕緊給拉起來。
其實要不是豐二他們那幫惡徒,陳雙很樂意幫助她們,想到豐二之前戲弄她,放鷹啄她,陳雙就不該饒了他。
就在這分物品正趕上熱鬧的時候呢,突然傳來一聲禿鷹的嗷嗷叫聲,城裡的孩子和婦女,以及負責分發物資的大老爺們兒都忘了手裡的活兒,全都跟下雨天的鴨子是的,仰頭往上看。
“咋了這是?看看去!”
陳雙跟着這母女出了門,仰頭一看,那不是一隻白頭禿鷹嗎?可是,爲什麼還有一隻明顯比它大好幾倍的鷹在跟那白頭禿鷹互相盤旋?
聽那聲音似乎並不友善。
“老六,趕緊去彙報老二,他的鷹被擒了!”
那老六丟下手裡的棉布拔腿就往南岸的方向跑。
陳雙蹙眉,這是啥玩意?咋越看越眼熟呢?當下,陳雙吞了一口唾沫:
“哎……你說,是雕厲害,還是鷹厲害?”
陳雙若有所思的問道,腦袋依舊仰着,盯着天上的動靜。
那金雕張開雙翼撲打着,直衝而下的時候,顯得那鷹明顯還沒有金雕的單個翅膀那麼大,一爪子下去,跟抓小雞子似的。
嗷嗷的一聲慘叫,那老鷹身上抖落無數羽毛飄散而下。
而那老鷹的聲音嘶啞且滄桑,明顯體力不支,陳雙眉頭一挑,宛如當頭棒喝。
那金雕是金啓凡的不假,可那鷹不正是豐二的寶貝疙瘩鷹嗎?
要是把他的寶貝疙瘩鷹給弄死了,這事兒就大了。
陳雙記得金啓凡都是吹口哨的,她試着吹了幾下,那金雕直接無視。
不久,從遠處傳來一聲特別清脆的口哨聲,在山谷裡都回旋幾圈,可見金啓凡這貨的肺活量得有多驚人。
那金雕接到指令撲閃着大翅膀也不戀戰,掉頭就走,可那身後的老鷹不幹了,在後窮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