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梅嫌棄的擡起玉手在面前扇了幾下,她蹙眉,她是最討厭來工地的,不光是到處亂的要命,還髒,到處都是臭男人身上的臭味,不是腳臭就是口臭,反正,哪兒都臭。
大黃牙根本沒意識到劉雪梅的反感,說着說着還指着陳雙說:
“她不就是送毛石的嗎?咋能跟您一樣當家做主呢?”
“她能當家,這次的工程雖然不大,但是有她一半的投資,按理說,她和我一樣,都是你們的老闆,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她說了算!”
此話一出,馬娟愣了,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陳雙,焦小翠的驚訝不亞於馬娟。
這事孫小杰可是一點都不知道,他也不懂得什麼有大山靠着之類的,就打心眼裡覺得,這活兒準不會跑嘍。
表情最爲誇張的是大黃牙,她看看劉雪梅,又看看陳雙,十幾歲的臭丫頭?
黃毛丫頭?送毛石的?他的表情露出了痛苦和不解,那模樣就跟吃了三斤屎又吐不出來的模樣差不多。
“既然人家陳老闆都開口說要請大家下館子了,都收拾收拾走唄!”
劉雪梅是一刻都不想在這些又髒又臭的男人堆裡多待一秒,說完,轉身就走。
此刻,五十多號人哪裡受得了這麼龐大的打擊,誰敢去啊,大老闆請下館子,叫誰,誰都不願意去,還讓馬娟兒再給重新下一鍋麪條,他們就將就着也能吃飽。
大黃牙哪裡還有臉吃麪條,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能人間蒸發,找了個空檔就想溜。
“哎,你大黃牙!”陳雙喊了一聲。
焦小翠趕緊忙着燒火,馬娟兒手忙腳亂的從屋裡拎出來一袋麪條。
所有人都一副同情的模樣讓出去好幾步,把大黃牙晾在了人羣中間最顯著的位置:
“你下午不要來上班了!”
大黃牙一愣,可是想想他又覺得不服氣,再看看陳雙就是一丫頭片子:“憑啥啊!俺是跟着王大力的,你說了不算!”
“那行,那您就繼續幹,你要是能拿到一毛錢的工資,我給你跪着磕頭賠不是!”
陳雙這話說的很硬也很篤定。
此話一出,其他人方纔跟着大黃牙起鬨的心都忐忑了起來,畢竟王大力是工頭兒,他得從老闆手裡拿到工程款才能發給他們工錢,要是剛纔被發現了自己也跟着說要走了,那會不會也不給工錢。
這麼一想,更是有人慶幸剛纔沒答應叫老闆掏腰包請飯了。
這件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陳雙交代了孫二傑,明兒送毛石的時候,從自家的院子裡帶些蔬菜過來,也按照市場價賣給工地,每一筆賬都要明算着,可不能因爲陳雙承包一半的工程她還得免費給送菜。
再說了,本來開出去的工資裡頭就包吃住的。
至於朱文路那邊的農貿市場,陳雙還想去會會。
只不過,在去之前,陳雙先給秦嫂打了個電話,稍稍打聽了一番情況,說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說那兩個女人來買菜不賣給她們!
陳雙剛要掛電話,秦嫂趕緊又問了一遍陳雙,啥時候才能建好,要是建好了她就趕緊來,她那邊現在一天純收益還不到二十塊,再去掉水電費什麼的,也就十幾塊錢了。
不少一起賣菜許多年的朋友都退租在家待業呢。
“最遲下週就完工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陳雙說着這才掛了電話,那頭的秦嫂聲音客氣。
掛了電話之後,陳雙喃喃自語,果然不出他所料,即便出了事兒,陳雙依舊繼續送毛石。
如果他朱文路真有這麼卑鄙的話,那陳雙也有補牆的泥,只是陳雙老覺得這事兒應該是龐海乾的。
原因很簡單,人和人之間雖然都長着鼻子眼,可是品相不同,如果朱文路是那種在商場上喜歡耍陰損手段的人,那麼,他就不可能走到現在這一步。
然而,最重要的是,陳雙和龐海打過交道,再加上前世,朱文路手裡的資產就是被這小舅子給敗光的事兒結合在一起,陳雙覺得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握着方向盤,陳雙無奈的搖搖頭笑了,心機不是這麼玩的,商戰其實和下棋差不多,就看誰能多看透幾步。
龐海這種少腦子的,如果放在棋盤上,也就是將軍了他才知道防守。
想到這裡,陳雙倒是不覺得他是個威脅了,等着瞧吧……
忙了一天,陳雙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楚防震跟鬼一樣在自家吃飯,那模樣,一邊誇着五姨的手藝好,一邊狼吞虎嚥,好像吃的是山珍海味。
這演技。
“呀,雙兒,今兒回來的怪早,晚上還跑車嗎?”
“不跑了,二傑哥晚上跑一趟!”陳雙說着脫下專門留着一早一晚禦寒的軍大衣。
“快,吃點兒熱乎的,五姨這豆角兒炒的可香了!”楚防震跟家裡的主人是的,還招呼起了陳雙。
五姨在一旁忍不住笑:“哎呀,有啥子好吃的,就擱了點兒豬油,又不是啥稀罕玩意!!”
隨後,五姨和陳秀蘭就雙雙進了房間,不對,是被陳秀蘭拉進去的:
“秀芬,你看咋樣?俺覺得這小夥子真不錯,好伺候還不挑嘴!”
“是啊,怪懂事的,小雙有福氣了!”陳秀芬也笑着迎合到。
陳雙一邊洗手一邊寒顫一下楚防震:“你這一天兩趟,乾脆住下好了!”
“好哇!”楚防震當即就“答應”了。
陳雙擦手的動作頓了頓,臉皮真厚,隨後上桌吃飯,順口喊了一聲繼宗思思爸,媽,五姨,你們不吃了嗎?
“你爸在你大伯家,思思吃好了跟着繼宗出去玩去了!”
陳秀蘭從房間探出腦袋說道,說完又關上他們,姐妹二人繼續嘮嗑。
“哎,楚防震,你說你一高材生,就算大學畢業不也是要考研嗎?怎麼跟二流子似的不沾家不回學校還到處亂跑?”
陳雙問道,夾了一筷子豆角兒,陳雙剛咬一口,她一點都沒覺得哪裡味道特別啊,不由得看着楚防震,他的花花腸子還真多,想把她家裡的人全都哄的高興的替他說話纔是他的目的吧。
“我這不是在考慮嗎?”
“考慮什麼?”
“考不考研的事情啊!”楚防震邊吃邊說:“沒事,今年不考明年再考也行,今年,我老爸老媽最關心的事情是他們兒媳婦的事兒,沒閒工夫問我考研還是不考。”
陳雙嫌棄的一噘嘴,白了一眼楚防震:“你老爸是副校長,你愛什麼時候考都行!”
楚防震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家老爺子是農大副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