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萬明鳳驚呼,他小心翼翼地:“是,微臣是該死,只是,微臣還不想死,請太子殿下允許微臣暫時寄下這顆頭顱可好?”
太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讓萬明鳳看不出的心情。
過了好久,久到萬明鳳的心都已經要跳出來了,太子才說道:“你賣了你未婚妻家的鋪子。”
不是詢問句,而是肯定句!
萬明鳳心中一震,不敢擡頭,眼珠亂轉,說:“太子容稟,微臣的前未婚妻一家都已經死絕,微臣,微臣與白家有半子之稱,白家的家業自當由微臣繼承。”
在他看來,就算白小姐未死,父親派去的人也應該已經將她殺了。
那麼,白家人應該已經死絕了。他早年就被白父收養,後來更是訂下鴛盟,做了多年的未來上門女婿,這白家家業,理當由他繼承。
太子冷聲道:“你又不是白家兒子,只是未上門的上門女婿,你有何資格繼承?”
萬明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嚅嚅地說:“微臣,微臣錯了。”
太子哼了一聲,道:“既已知錯,便將拿自白家的銀票,以及被你賣掉的產業交出來,還給白家。”
萬明鳳一嘴都苦了,他哪來銀票交給太子?
“微臣,微臣惶恐。”
“你是應該惶恐。”太子恨恨地瞪着這個背叛了他的人:“你前岳父救你於凍餓之中,你這條命是就是你前岳父的,你本就應該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就算你前岳父過世,你也應該還恩於他的女兒。
你前岳父過世後,白小姐繼續供你讀,不但將價值幾千兩銀子的首飾變賣,還將上百畝良田全部變賣,供給於你。你纔有機會廣交朋友,四處求學,考秀才,中舉人,最後會殿上欽點狀元。
可你呢,中了狀元之後,不思飲水思源,所想所思,只想攀龍附鳳,拋棄未婚妻子。怕背上忘恩負義之名,你甚至設出陰謀詭計,要陷未婚妻於萬劫不復之地。古往今來,忘恩負義,至汝已極!”
萬明鳳聽着太子數着他幹過的壞事,心中慌亂,心臟狂跳,恨不得昏過去,偏又昏不過去,心中只一個念頭: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太子繼續說道:“你在白家害完死人,居然還敢去江南賣掉白家皮鋪子產業,更將白家歷年積攢的銀子項洗劫一空。你自己說說,你是該惶恐,還是該死?”
萬明鳳伏在地上,全身發抖,但還是強自辯道:“微臣,微臣並未害死人。白氏,白氏”
一個聲音接住了他的話:“你當然沒有害死人,但那不是因爲你不突然收手了,而是我自己逃脫了。”
萬明鳳聽到這話,更爲驚恐:“白,白玉鳳?”
唐愛蓮從裡面走出,冷冷地看着萬明鳳:“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還活着?是不是覺得見到了鬼?”
萬明鳳這次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因爲,唐愛蓮要說話,怎麼能讓他說得出話呢?
唐愛蓮哼了一聲:“你考中狀元,回鄉沒有報喜,卻說自己落第了。本人給你治酒,安慰你不用着急,咱三年後再考。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給我下藥,還叫村裡老光棍,意圖侮辱於我。
你還找了村長,以答應事成後將白家大屋賄賂於他,買通他在大嘴嫂抓我的奸之後,就馬上將我沉塘!我若是尋常閨閣女子,早已經被你害死。
這一次沒有害死,你我已經寫了解除婚姻切結書,你便該自己離去。從此以後,一別兩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可你呢,居然又派了人到飛鳳村,將當初答應帶人來捉姦的大嘴嫂,扮作姦夫的秋老土,還有答應了你捉姦後將我儘快沉塘的村子等三人,全部害死。”
萬明鳳聽唐愛蓮將三人的死歸到他頭上,急切地想要辯解,卻只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在別人看來,就是心虛得無法說話。
唐愛蓮又增加了一點念力,壓制着萬明鳳,不許他說話,自己卻繼續說道:“你不說話,那你就是默認了。你喪心病狂讓人殺了那三人,卻還不滿足,又想謀殺於我,幸好,我當時就感覺到了危險,進了深山,與野獸爲伍,也不願意見到你派去的人。沒想到反而逃過一命。”
萬明鳳,新科狀元,你就是這麼學習四書五經的嗎?
最可恨的是,你不但謀殺於我,還謀了我家的財產。明明已經跟我白玉鳳解除了婚約,你跟白家已經沒有半點關係。
啊,不對,還有一點關係,因爲,你親自簽名和按下手印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中,你勉強算是我白家的奴才!”
衆人聽到唐愛蓮這話,一個個大吃一驚,看向萬明鳳,他居然還簽過賣身契爲奴?
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是爲奴終身賤,一世不翻身的時代啊。
唐愛蓮直接拿出了賣身契約,上面不但有簽字,還有他的小手印。
他們居然跟一個奴才爲伍?
衆人看向萬明鳳的眼光,頓時變得不屑、鄙視起來。
讓他們跟一個腦袋裡裝滿陰謀詭計的人爲伍,他們還能忍受,因爲他們這個團隊需要智商,只要不危害自己人就行。
讓他們跟一個陷害未婚妻,還謀奪未婚妻家產的人爲伍,他們就有點爲難了,男人跟男人怎麼鬥都可以,怎麼能那樣對待女人呢?
讓他們跟一個曾經的奴才,甚至現在還有可能是奴才的人爲伍,這些人就難以接受了。
他們不是太子賓客,就是帶刀侍衛,跟着儲君,以後都是國之棟樑。
居然讓他們跟一個奴才爲伍?
看着衆人眼中的不屑,萬明鳳忽然憤怒了,他緊握雙拳,朝着唐愛蓮就大吼起來:“我不是奴才!白先慈明明說過,這份賣身契約永遠不會拿出來,不會有人知道我簽了賣身契約,你爲什麼要把它拿出來?”
所有人都看着他,目瞪口呆:這個萬明鳳瘋了,居然敢在太子面前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