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璟璇笑笑,“她說這叫溫柔一刀,得自我們班主任老師的真傳,別說,還真比你們出的餿主意強,不戰而屈人之兵,既出了我心裡的這口怨氣,又給了他一個教訓,看看,這次狼狽的是他。”笑過了,又黯然了。
李哲安慰式的攬住了她纖弱的肩膀。心裡想着這可不是一刀的事兒,現在李兵落到了那兩個暴力狂手裡,還不知道是怎麼一番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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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走了,在任家宣和董言言的視線裡,只剩下了兩個人和兩杯紅酒。
“我看那小妞兒一副羞羞怯怯的樣子,不像能失控的人。”任家宣很不樂觀地說道。
董言言胸有成竹地笑了,“我覺得不然。你沒見她一臉的失落嗎?估計是對這位高材生失望了,李哲跟都璟璇走的時候,她還盯着他們的背影盯了好幾秒鐘,女人的妒忌心一發酵,什麼事兒都能幹得出來——”
她話音未落,只見房婷拿起一杯紅酒,直接潑到了李兵臉上,董言言嚇得一閉眼。
“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是這種人!騙子!”房婷站起來,憤憤地轉身就走,李兵趕緊驚慌失措地拉住她,兩個人就這麼拉拉扯扯的往外走。
“家宣,還有一杯紅酒呢,別浪費了!”董言言叫道。
任家宣幾步追過去,扯着李兵的衣領把他拽回來,義正詞嚴地說,“你小子幹嘛呢?!大庭廣衆之下就欺負小姑娘!保安!保安!”
董言言早跑過去叫來了保安,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幫着任家宣摁住了他。
李兵甩着溼漉漉的頭髮,氣急敗壞地喊。“管什麼閒事兒?那是我女朋友!”
任家宣看看周圍,笑了,“哪個是你女朋友?”
董言言也笑了:那個妞兒還算比較有眼力見兒,一看情勢不對,自己就先跑了。看來也是個薄情的主兒。
李兵這時好像明白過來了,他憤怒地看着任家宣,叫道。“你們是一夥兒的!你們故意算計我!”
任家宣也不否認,居高臨下地直視着他,冷笑道。“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你犯了衆怒了!都都是我們班最小的妹妹。你欺負她,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真不知道你哪裡來這麼大的膽子,敢帶着新女朋友到她面前炫耀,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他說着拿起桌子上的紅酒,在衆目睽睽之下扯開他的衣領,慢慢地把一杯酒全部倒了進去。
董言言微皺着眉頭,看着李兵狼狽的樣子,忽然間動了惻隱之心。覺得他很可憐,可是一想到被都都打掉的那個倒黴孩子,又覺得他太可恨了。
任家宣把那一杯紅酒一滴也不浪費地全部倒進了他的胸口。然後拿過紙巾擦擦手,挽起董言言就要走。
李兵此時也顧不得形象了。從地上爬起來,歇斯底里地衝他喊道:“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這麼欺負人!你等着——”
任家宣猛地回頭,指着他吼道,“人可以沒有錢!但是不能沒有良心!貧寒不是你拋棄良知的理由,也不是你始亂終棄的藉口,沒有人會因此原諒你!你以爲你上了重點大學就高人一等了?信不信十年之後都都照樣香車豪宅衣食無憂,而你,還是今天這個不明所以的人渣!”
說完不屑再看他一眼,挽起董言言揚長而去。
董言言聽過他那麼多次慷慨激昂的演講,唯有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擲地有聲。
正這麼想着,任家宣轉頭在她臉上啵地親了一口,董言言纔想起來自己輸了,他也輸了,剛剛那兩杯紅酒,都直接間接地獻給了渣男那件雪白的襯衫。於是她也毫不猶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在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不管怎麼說,欺負人是不對的,我們下不爲例。”她說。
“我們剛剛欺負的不是人。連自己親兒子都不要的人,不算人。”任家宣笑道。
聽他這麼一說,董言言頓時心裡輕鬆無壓力了,於是高高興興地跟着他一起到街角的那家檯球廳裡找李哲和都璟璇,都璟璇此時正握着球杆全神貫注地打球,董言言對臺球的理解幾乎全部來自於小丁,學生時代,她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不過聽許程說,男生們都是這裡的常客。看看,年輕的時候自己錯過了多少好玩兒的?!
她雖然不懂,但是也看到都都把球準確無誤地打到球洞裡了,並且一杆清檯。
“都都可真厲害。”她驚呼道。
李哲聽到聲音,轉頭看到了她,對她笑道,“言言,過來一起玩兒!”
“可是我不會呀!”董言言笑道,“你們得教我!”
“可算又讓你逮着好玩兒的了,來,我教你!”任家宣笑道。
於是一下午的時間都在臺球廳裡消磨掉了,傍晚的時候,幾個人商量着去哪兒吃飯。
“把老六也叫來吧,今天我請客。”董言言隨口說道。
李哲很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又用詢問的眼神兒看了一眼任家宣。
任家宣摟着董言言笑了,“我家妞兒大度,不想再跟他彆扭着了,正好今天你們也在,大家一起吃頓飯,把話說開了,過去的事兒就算過去了。”
“說來這事兒也怪我,要不是我那天喝高了,你們也不至於,所以飯是要吃的,但是這頓必須我請!”李哲笑道。
“行!那我打電話了啊!”任家宣到吧檯跟賀靖軒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賀靖軒打車過來了,幾個人各懷心思,說說笑笑的去了一家常去的飯店。
一頓飯一直吃了幾個小時,董言言這頓飯吃得這個累,他們幾個還不停地灌她酒,她也知道這次家宣不好替她攔着,於是只好硬着頭皮都喝了,她討厭這樣的飯局,因爲她不但吃不下她愛吃的菜,還要被灌下那些她不愛喝的酒,酒到嘴裡都是苦的。
任家宣扶着爛醉如泥的她走出飯店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但神智還算清醒,而董言言,連站都站不穩了。
任家宣剛把她扶到車裡,她一聞到車裡的味道,胃裡就一陣翻江倒海,她慌忙地推開任家宣,跑到馬路中間的綠化帶上一陣狂吐。她一直認爲在馬路上醉酒嘔吐是很不文明的事,這次自己也不文明瞭一回,吐夠了,她扶着身邊的一顆樹,嘔得眼淚都出來了,那顆樹也是一身酒味兒的。
“嗯?樹也喝酒了?”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任家宣扶着她的肩膀,哭笑不得地把她抱回車裡,擰開了礦泉水給她漱口。
董言言困極了,也累極了,靠在他胸口上一動都不想動。任家宣抱着她,撥開她額前的長髮,她的臉龐因爲醉酒變得粉嫩粉嫩的,帶着一層迷人的紅暈,嘟起的嘴脣也紅豔欲滴,身體是溫溫軟軟的,卻蜷縮在他懷裡在不停地喊冷,這副模樣簡直是嬌媚入骨,他溫柔地把她放倒在座椅上,俯下身去,親吻着她的頸畔,修長的手指挑開了她的衣釦。
董言言嬌嗔着嚶嚀了一聲,“家宣。。。送我回家,晚了他們又要擔心。”她半眯着眼,抓着他的衣襟,含糊不清地說。
任家宣微皺起了眉頭,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敲車窗,他打開車窗一看,嚇得一個激靈!僅存的那點兒酒意都嚇醒了——他看到了宋明誠的那張大臉!他和冷月正站在他的車外面。
“開門!我倆等了你們半天了,你怎麼上車就把門鎖上了?”宋明誠站在車外,淡笑着看着他,氣定神閒地說道。
“真TM見鬼了!”無奈,任家宣只好打開了車門,讓他們上車,不但如此,宋明誠連開車都幫他代勞了,“酒後駕車可不行。”他說。
任家宣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董言言,又轉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冷月,儘量和顏悅色地問她,“妹妹,你們怎麼來了?”
“言言提前打電話告訴我們的。我們倆在家裡等到十點,一看人還沒回家,所以就過來找你們了。”冷月笑道,“言言是不是喝多了?我剛纔看見她吐了。”
任家宣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嗯,她是喝得有點兒多,吐得我都心疼了。”擡頭又對宋明誠喊道,“你給我慢點兒開!傷口還沒長好呢,別再抻開嘍!”
董言言聞言,吭哧吭哧地從他的腿上爬起來,雙手攀上他的肩頭,摟着他的脖子呵呵傻笑,“呵呵,家宣,你天天盯着他的肚子看?!”
任家宣把她的頭摁到自己的肩膀上,輕斥道,“有你什麼事兒?不許說話,睡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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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言言這一覺又睡到了日上三竿,一醒來就感覺頭疼欲裂,宿醉的結果。所以說好孩子是不能喝酒的,太遭罪了。
“都都,我要喝水!”她無力地揮舞着右手,說道。
“你等着啊,我給你倒去!”
她一聽聲音不對,怎麼是冷月的聲音?坐起來定睛一看,果然是冷月。
“四姐,都都沒回來?”她很奇怪地問。
“你說都璟璇啊?聽任家宣說她昨天晚上跟李哲走了!”冷月笑道。
董言言嚇了一跳,“啊?她跟李哲走了?完了完了!那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