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目光一頓,隨即神態自若地笑道,“你是一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也是一個尖銳的人,你不怕這些話被那些小肚雞腸的人聽到,會記恨你?”
董言言明眸一轉,笑道,“你會嗎?我猜你不會。我從來不主動攻擊別人,但是,如果有人想傷害我的名譽,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我都不會手軟。”說着,拿起外套就要走。
高傑笑了,“東北的女孩是直爽,我很欣賞。聽老師說,你十七歲纔開始學跳舞,能對自己狠得下心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你不曾處在生物鏈的頂端,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氣場。我說的沒錯吧?”
“隨便你怎麼想。”董言言意味深長地瞟了他一眼,換上了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走了。
他是一個精明的人,一個人能掩飾起他的好惡,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還能對對手作出清晰的判斷,甚至還在想辦法結交,想必是有所求。至於求不求得到,看他自己了。
有城府的人未必不能拉攏,沒有城府、天真得一塌糊塗的憤青才最讓人頭疼,他以爲他認爲的一切都是正義的,所以他看不到自己的自卑和猥瑣,還有,無能爲力。
比如李森,他從此以後看到她都躲着走,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
董言言也沒有辦法,她實在沒有義務爲每個人的玻璃心負責,自從上次的風波以後,學校裡很多人都對她敬而遠之了,她倒是樂得清閒,元旦晚會上她和高傑的演出豔驚四座,贏得了滿堂彩。至於她和高傑之間的傳言,最開始也傳得沸沸揚揚,甚至他唯一那次在背後傳她的閒話。也被傳成是他吸引她注意的手段;沒想到表演結束以後,兩個人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各忙各的去了。
按照高傑在人前的說法,是他想追美女。卻求而不得,只得放棄。
緋聞對他來說沒什麼。可是對於董言言來說卻是個大麻煩,這是在兩個人熟悉以後他才瞭解的,所以他很聰明的選擇了避開風頭。
元旦之後,便是期末考試,在同學們都抓緊最後的幾天備考時,董言言開始找房子,找了幾天。終於在學校附近買下了一個一百多平的海景房,然後跟學校打了申請,退了宿舍,高高興興地搬了進去:房子不大,但是有一個很大的露臺,她在露臺上放了兩把躺椅和一個茶几,沒事兒的時候,喝喝茶,看看海,打打字。日子過得閒適而孤單,但是總感覺缺了些什麼。
老爸老媽打電話催了她好幾次,讓她放假了就回家,可是想到北方的冷風朔雪。她又不願意回去了,她在北方被凍了三十多年,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出門就跟進了冰箱一樣,她實在是被凍怕了;還是這裡氣候宜人,即使到了冬天,最多加個風衣就足可以過冬了,在這裡過一個溫暖的春節不也挺好的嗎?
她開始每天往家裡打電話,軟磨硬泡地企圖說服爸媽帶着楠楠來這裡過年,結果可想而知,每次都失敗。在又一次遊說未成之後,她撅着嘴,把手機扔到一邊,氣得七竅生煙。
正生氣的時候,手機響了,她一看號碼,心裡猛地一顫:是宋明誠的電話!半年了,將近半年沒有聯繫了。
她平靜了一下情緒,接起來。
“言言,是你嗎?”宋明誠熟悉的聲音傳過來,親切得就像兩人從未分離。
董言言笑了,“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我四十分鐘以後到達海灣大酒店,你先在805房間等我,別忘了戴上墨鏡和帽子。”宋明誠說道。
“幹嘛呀?特務接頭啊?”董言言笑道。
宋明誠呵呵笑了,“照我說的做,我們見面再說。”說着就掛斷了電話。
董言言愣了一愣,然後迅速地換了衣服,簡單收拾一番就出門了。
海灣大酒店在市中心的位置,距離這裡大約三十分鐘的車程,一路上還好沒怎麼堵車,所以當她到達酒店的大堂以後,也差不多四十分鐘了。
酒店的服務生給她開了房間的門。
“董小姐,請您稍等一下,宋總隨後就到。”說完,他幫她關上門,走了。
董言言走到窗前,摘下墨鏡,在樓下的人來人往中搜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一會兒,一輛商務奔馳停在了樓下,從車上下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前面的車門打開,一個穿着一身白色休閒裝、帶着墨鏡的男人下了車。
後面的兩輛車依次停在這輛車旁邊,從車上又下來五六個人,宋明誠在他們的前呼後擁下走進了酒店的旋轉門。
董言言不由得撇撇嘴:這貨怎麼穿得披麻戴孝的就來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不吉利,真是。他怎麼帶這麼多人過來呢?用不用這麼多保鏢啊?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一熱,有人在身後抱住了她,她嚇了一跳,剛回過頭,就得到了一個綿長的熱吻,脣舌交纏,依然是熟悉的味道,她轉過身,摟着他的脖子,幸福地笑道,“你怎麼來了?還這麼神神秘秘的?”
“現在你這個美女作家的辨識度太高了,我怕給你惹麻煩。”宋明誠捧着她的臉,一臉無辜地說道,“說是不聯繫,這幾個月你就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哈,想死我了。”
董言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這半年學習太忙了,就沒顧上,再說,你工作那麼忙,還是不要打擾你的好。”
“上了大學就顧不上我了?真是服了你這求知若渴的勁頭,別告訴我這樣的日子我還要過四年。”宋明誠佯怒道,“猜猜,今天是什麼日子?”
董言言聳聳肩膀,“那還用問嗎?今天是你有空的日子唄,否則你怎麼會想起來找我?”
“媳婦兒,生日快樂。”宋明誠說着把一枚精緻的玫瑰胸針別在了她的領口,“別告訴我,你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虧你還記得我的生日,比我那不長心的爸媽強。”董言言驚喜地在他臉上啃了一口,擡頭看着他的臉,越看越帥,她不覺甜蜜地笑彎了眼睛:“老闆,我的生日蛋糕呢?”她一臉幸福地問。
“來不及吃生日蛋糕了,先辦正事兒要緊。”宋明誠說着攔腰抱起她進了裡間的臥室,臥室的門一關,兩個人就肆無忌憚地滾到了那張柔軟的大牀上,男人剛猛的身體和女人柔軟豐潤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空氣陡然間升溫,衣衫一層層褪下,他火熱的脣舌在她誘人的雙峰上流連,大手瑩潤雪白的身體上游走,滑過她肩背柔美的曲線,急切地扯下最後一層屏障,她躺在他懷裡,裸着誘人的身體,攀上他的肩膀,吻上他的嘴脣,他摟着她的腰身,毫不猶豫地挺進她的身體。
翻雲覆雨,目眩神迷,這半日的歡愉傾盡了這半年的孤單和思念。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你愛我,我卻不能站在你面前。
那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愛情是越有阻力就越堅定的東西,在她不確定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的時候,他那隻翻雲覆雨的手卻把他們平淡的愛情攪和得如此活色生香。分離,等待,不過是爲了更加炙熱的相愛。
果然,人都是受虐的動物。
董言言躺在他懷裡,數着他的手指,工科生的手指因爲常年跟儀器打交道,所以沒有幾個好看的,這兩年他不幹體力活了,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的手也白皙了不少,骨節也沒那麼明顯了。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慢慢抹去過去的那些痕跡。
那些所謂的苦,所謂的難,跟今日的所得比起來,越來越不值一提。
她是一個容易知足的女人,他是一個不容易知足的男人。
董言言想起來穿衣服,他卻緊緊地抱着她不放。
“再讓我抱一會兒,十分鐘以後,我就要走了。”他低聲說道,“我是趁着到香港轉機的間隙過來見你一面,一會兒我還要回去趕飛機。”
臉上的笑容還未退去,聽到這句話,董言言的身體一僵,眼圈兒不爭氣地紅了。
爲了掩飾,她皺着眉頭說道,“來了就走,我怎麼感覺像那什麼似的呢?還是按次收費的。”她說着推開他的手,在牀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後又把他的衣服拿過來,見那身衣服都皺了,她苦惱地嘆了口氣,“你沒事兒穿什麼白的?這都沒法穿了,怎麼辦?”
宋明誠裸着上身下了牀,從門口的皮箱裡找了一身襯衫西褲穿上,董言言幫他打好了領帶,他見她一臉失落的樣子,摟住了她的肩膀,剛想說什麼,牀頭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王雲龍打來的。
“我要走了,他們在外面等我呢。”他輕聲說,“我讓雲龍送你回學校。”
董言言點點頭,給他一個微笑,“不用了,讓他跟你們一起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