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希望言言在那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話,你儘可以這麼說,反正現在我的身家基業在你手裡,我今天下午就走,留不留在這裡,隨便你。”宋明誠說着,打了秘書的內線,讓她通知總公司的所有高管和中層下午一點到會議室開會。
許程見事已至此,也只好由着他了。
下午的會議,宋明誠當着衆人的面宣佈,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由許程代理董事長的職位,希望同事們配合許總的工作。
匆匆開完了會,他也沒有讓人送他,自顧自地走了。
美其名曰:做志願者做得太高調,容易惹人非議,一切從簡就好。
他走了以後,許程把王雲龍他們三個叫到了辦公室,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有什麼吩咐。
許程在宋明誠的老闆椅上坐下,看着他們,和善地笑道:“看着沒?考驗你們的時刻到了,考驗我的時刻也到了。你們宋總什麼脾氣你們也知道,他這次離開,我估計多則兩個月,少則也就十天半個月的;這段時間,公司有任何的不穩定,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同舟共濟吧。你們說呢?”
三個人聽他這麼說,也都紛紛點頭,“許總,我們保證盡力協助您工作。”
許程點點頭,“行,那你們都忙去吧,別因爲我耽誤了你們的正常工作。”說着拿起電話苦笑,“我得給我們領導打電話請假,我這也算是間接當了志願者了,領導不能因此對我印象不好吧?下個月還有競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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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董言言總有些精神不濟,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精神太緊張的緣故,於是想小睡一覺,剛閉上眼睛。孟楠從胳膊寢室跑過來,搖着她的胳膊,把她晃醒:“言言,快過來!”
董言言一頭霧水地跟着她跑到了她們寢室,只見寢室的電視裡放在午間新聞,畫面上是一輛輛整裝待發的麪包車。
“今天,明言集團繼續追加捐贈上千萬的醫療用品,加之之前的捐款,捐贈總額已經接近一個億,我們有幸採訪到了明言集團的總裁宋明誠先生。”
電視裡。又出現了宋明誠那張熟悉的臉龐,他穿着志願者的衣服,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這幾年。我們公司做過很多慈善,幫助過很多人;但是這一次,我只希望我的捐贈能給我的女朋友換來福報,因爲她現在還在疫區,還在最危險的地方。我過去從來不信神也不信佛,可是我現在每天都在向滿天神佛祈禱,我願意散盡千金,只爲換她的平安。言言,我要去找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目前。宋明誠董事長已經和千千萬萬普通的志願者一起趕赴各個疫區,其實,這樣的故事每天都在發生。也讓我們共同祈禱,願天下有情人都能平安長久。”
董言言看着屏幕上緩緩開動的汽車,眼淚模糊了雙眼,她從來都沒有想到,她會被他這樣的愛着。
她想跟他在一起。生生死死也要在一起,想要見到他的願望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對他的擔心,也從來沒有這麼心焦過。
她擦了擦眼淚,躲到走廊的盡頭,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宋明誠在電話那頭語氣輕快地說道,“言言,明天我就能見到你了,你要等我!”
“誰讓你過來的?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還指望你照顧我爸媽呢!你幹嘛傻乎乎的往這邊跑啊?”她跺着腳嗔道。
宋明誠笑了,“放心,咱們的公司和咱們的爸媽我都交代給許程了。這種事當年我們也經歷過,不也有驚無險地過來了?我只是想你了,想去看看你,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你們學校門口接駕啊。”他半開玩笑地說。
“好的,老闆,我等你。”董言言輕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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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宋明誠跟着幾個志願者出現了董言言她們的寢室樓外,通過武警給學校裡的同學們送礦泉水和麪包,董言言在望遠鏡裡看到了,歡叫着跑下樓去迎接他。
裡面和外界,隔着一條警戒線,武警攔着他們不讓他們接觸,兩個人無奈地笑笑,對他們來說,能看到彼此一眼,已經很知足了。
從此以後,兩個人每天都隔着警戒線深情對望,一直到半個月以後,警戒解除。
宋明誠終於可以飛奔進校園和董言言緊緊擁抱,兩個人像一對歷盡劫難的戀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身邊的同學也像出了籠的小鳥一樣,紛紛跑到親人朋友的身邊,喜極而泣。
在這樣一場劫難裡,他們都是倖存的幸運兒。
董言言知道,還有很多不幸的人正在和病毒作着頑強的抗爭。她還得繼續利用她的影響,去傳播正能量。
已經將近五月了,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宋明誠笑她是吃一百個豆也不嫌腥,忘了之前惹了多大的麻煩了。
而此時,明言醫藥公司已經捐掉了所有的藥品和器材,連註冊的那點兒固定資產都捐出去了,真正只剩下了一個空殼,按照宋明誠的話說,除了那幾個妖嬈的醫藥代表沒人要,他實在沒有什麼好捐的了。
這是他投資的第一個因爲捐贈賠到底兒掉兒的產業,可是換回了他的二貨媳婦兒一條命,也算值了。
董言言就摟着他的胳膊,幸福地笑:“明誠,我感覺自己很久沒有這麼幸福過了。”
曾經,他的肆意妄爲幾乎讓她對愛情失去信心了,可是現在,她又開始相信愛情了。
“言言,等你明年畢業了,我們就結婚,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宋明誠滿懷深情地看着她,是久違了的一往情深。
董言言紅了眼圈,小感動地靠在他的肩頭,“我相信,經過這一次,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了。”
第二天,兩個人深情相擁的照片就開始在網絡上瘋傳。
沉寂在幸福中的人是不會對這樣的關注有任何壓力的,現在,外界的任何評論或者祝福都只能給他們的心情錦上添花而已。
宋明誠也不急着回去,索性陪着董言言呆在z市,並且讓張遠在分公司給他整理出一間辦公室,在暑假之前,他就暫時在分公司辦公。
他一到分公司,分公司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有員工偷偷在公司的論壇內發帖稱,老總常駐分公司,同事們都感覺壓力山大,求總公司的同事支招,在老總的眼皮底下怎麼才能表現最好。
總公司的同事非常的有愛,紛紛在下面留言支招。
宋明誠閒來無事,也會逛逛公司的網站,看到這些言論,也都一笑置之。
作爲老闆,首先就得有娛人娛己的精神,在工作上嚴苛是一回事,在公衆面前,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形象是平易近人的。
而許程每天給他一個電話,彙報工作上的事,他也從媒體上得知現在他們也一切都好,於是有些急切地催促他回來。
“老宋,你再不回來我的職業生涯就要被你斷送了,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啊。”他不滿地說道:“我請假請得太多了,我們領導都對我不滿了。”
現在公司大事由宋明誠決策,生意上的事由副總去談,他只起到一個監督的作用,傀儡並不好當,他上面要應對多疑的老闆,下面要留心精明的下屬,公司的每筆生意都是動輒幾百上千萬的進出,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有個差池,不好跟他交代。
宋明誠呵呵笑了,“老許,多認識一些人對你以後的發展是有好處的,放心,我回去以後不會虧待你的,說吧,是想要名車還是想要豪宅?”
“別跟我扯沒用滴!我今天已經把工作交接給你的副總了,明天我要銷假上班了。”許程說着掛了電話。
宋明誠皺着眉頭,看着手裡的話筒,無奈地笑笑。
他不知道許程的壓力有多大。
許程的新房剛裝修好,他爸媽和弟弟就迫不及待地賣了農村的房子和地,搬進來了。
現在他一個人的工資要負擔一家四口的生活,他這兩個月又沒有回公司上班,幾個人的生活全靠白羽的那點兒工資維持着,白羽的工資也就兩千來塊,她時不時的還要從父母手裡要錢來貼補他們,她爸媽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有時候過來看女兒,看他的眼神兒也略帶不滿了。
許程一路上胡思亂想的回到了家:新家裝修得很漂亮,可是爸媽都不知道收拾屋子,也不會用煤氣竈做飯,弟弟更是每天只知道跑出去上網打遊戲,每天他回家,面對的都是一片狼藉和冷鍋冷竈。
他理想中的家不是這個樣子的。
拖着沉重的腳步進了門,脫下身上的名牌西服,小心地掛起來,又換上了拖鞋,輕手輕腳地進了屋。
這些衣服和鞋都是薇薇給他準備的,他每天要見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他不能穿得太寒酸丟公司的人,如果沒有薇薇在身邊,他根本就應付不來每天的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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