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一向以陽光俊朗的形象示人的任家宣會突然之間爆粗口,他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那個女記者直接被他罵哭了。
她這麼一哭,現場立刻羣情激奮,質問聲此起彼伏。
“任先生,作爲一個公衆人物,你不覺得在公衆場合這麼罵一個女孩子很過分嗎?”
“我罵她是因爲她在用言語侮辱我的女人!可是你們罵言言是爲了什麼?她招你們惹你們了?我只罵了這個女人一句你們就覺得過分!那你們罵言言的時候,你們爲難言言的時候,你們肆無忌憚地詆譭言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很過分很無恥?!”任家宣厲聲說道:“照片是我們拍的我承認!可是我說了一百遍了那是藝術照,你們但凡不是瞎子長點兒腦子都能看出來!可是你們卻爲了追求所謂的新聞爆點在這裡顛倒黑白,你們的職業道德和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琳琳一看完了:他這副不顧風度的形象明天肯定又要傳得街知巷聞了,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就這麼出來了!
“家宣,你冷靜點兒!不要衝動!今天我們是來解釋的,不是來鬧事的。”她拉着他的胳膊低聲說道。
“解釋?跟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豬有什麼好解釋的?”任家宣重重地把話筒摔到地上,在衆人愕然的目光中憤然離場。
如果這些人爲難他,他可以忍,可是他受不了別人用這麼不堪的話侮辱他的女人!
他們根本就不想知道事實的真相!他們今天純是來找茬的!
那麼他還跟他們廢話什麼呢?!
他學不會委曲求全,也不會爲了所謂的前途去取悅他所噁心的人。
大不了以後歌不唱了!娛樂圈兒不混了!MD以後再也不想見這幫猥瑣的畜生!
任家宣冷着俊臉對着外面同樣冷冰冰的鏡頭,在保鏢的保護下大力推搡開想往他身邊靠近的人羣,甩手走人!
他知道他這樣惹了衆怒的後果是什麼,爲了不殃及到言言。他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家,然後一下午都把自己關在琴房裡彈鋼琴。
*
而此時工作人員已經把記者會現場的視頻傳給了董言言,董言言異常冷靜地看完了視頻,隨手點了支菸,一言不發地沉默:剛剛誇完他成熟冷靜,他回頭就立馬不冷靜給她看。
他有爲她單刀赴會的勇氣,卻沒有爲她忍辱負重的度量,可是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說的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維護她。
他如果不衝動不任性。他就不是任家宣了。
在媒體面前大爆粗口真的很過分,可是面對對方明顯的惡意,難道不要還擊嗎?
她不覺得他做錯。只是現在,要怎麼收場?
——在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宣稱她是他的女人以後!
這個寧願自毀前途也要孤注一擲的男人,把她也推入了另一個困境,讓她怎麼辦呢?
處理完公事,眼看着外面日影西斜。她決定去他家找他,事已至此,有些話要當面說明白。
一路上董言言的心情格外的平靜:什麼事情只要做了決定,邁出那一步就是那麼簡單。
她拿出鑰匙打開了他家的門,循着鋼琴的聲音一路找到了他的琴房:琴房的門虛掩着,他坐在鋼琴旁邊。神情專注地彈着梁祝,彈了一遍又一遍,她就在一旁聽着。聽了一遍又一遍。
他冷厲的神色漸漸柔和,琴聲也慢慢的平靜,終於可以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而她緊鎖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在他擡頭的時候,終於莞爾一笑。
這一個微笑。瞬間驅散了任家宣心底的那點兒不快。
“彈了一下午鋼琴,手腕疼。”他揉着微酸的手腕。輕聲說道:“每當我心煩意亂的時候,我就彈鋼琴,有的時候能彈上整夜,然後整個手臂都痠疼到麻木。”
董言言伸出手,輕輕地幫他揉着手腕,笑着問他,“還麻嗎?”
指尖溫熱柔滑的觸感讓他一直酥麻到心裡,任家宣含笑看着她笑靨如花,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董言言的手腕一翻,他的手腕一陣劇痛,情不自禁地啊的一聲慘叫!
“好聽!”董言言鬆開他的手,擡眼看着他說道:“你給我捅了這麼大簍子,難道就不想給我一個解釋嗎?”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這件事的責任都在我,是我衝動了,可是面對那幫孫子我沒有辦法不衝動。”任家宣捂着手腕說道:“我知道我今天犯了你的忌諱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只要你能出去就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無賴嗎?你在媒體面前說那些話,讓我如何自處?”董言言冷着臉說道:“爲什麼要說那些話?”
“是她們逼人太甚,我是你的男人,我受不了別人對你有一絲一毫的輕褻。”任家宣說道:“我唯一不該說的就是你是我的女人,說完了我也後悔了,我沒有想再次把你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可是——”
“可是我確實是你的女人。”董言言輕聲說道:“這一下午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面對那樣的刁難,我要怎麼回答?一個女人在大庭廣衆之下罵人實在是不怎麼好看,那我總不能打人吧?”
任家宣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看着她忽然溫柔起來的臉色,他居然一時愣住了。
“你……你這是原諒我的意思?”他半信半疑地問她。
董言言笑了,“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如果有人說你不好,我也一樣受不了。事情再糟糕也就這樣了,那麼我們就往最好的方向努力,我已經聯繫了電視臺的記者,在這個週六給我們做一期訪談,既然我們已經當着全國人民耍流氓了,那我們不妨再流氓一次,告訴他們,我們是相愛的!我們又在一起了!”
任家宣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看着她亮閃閃的雙眸,看着她倔強的模樣,他一把攬過她,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言言,你真的不怪我了?”
“我怪你什麼呢?”董言言抱緊他的腰身,把臉靠在他的懷裡,輕聲說道:“怪你保護我嗎?還是怪你太愛我?”
“我的傻妞兒!”任家宣動情地抱住她,淚水卻模糊了雙眼,再也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用力的抱緊她,再抱緊她。
*
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任家宣在記者會上爆粗口摔話筒,公然對媒體叫板的新聞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傳到了同樣天氣炎熱的C市。
彼時,宋明誠跟樑俊博正在某高檔會所的泳池裡消暑,遊過泳之後在空調房裡按腳到
水果和香檳是冰鎮好的,帶着恰到好處的冷氣,就連給他們按腳的漂亮妞兒穿着相貌也是恰到好處的清涼怡人。
老闆拉着下屬來按摩洗腳,已經不是第一次,對此樑俊博感到很無奈。
宋明誠把玩着手裡的超大屏幕兼具防水功能的手機,目似暝、意暇甚。
“前幾天網上一邊倒的罵任家宣,昨天任家宣這麼一發飆,今天居然反而有不少爲他說話的了。”樑俊博閒閒地說道:“就是有那麼一幫人,總是愛唱反調以顯示自己與衆不同。”
“也不盡然。現場的情形再清楚不過了,任誰都看得出來是媒體在有心給任家宣難堪,而羣衆的心理是誰弱勢就幫誰說話。”宋明誠漫不經心地說道:“無辜的只有你言姐,她這回怕是要被逼上梁山了。”
樑俊博卻是不以爲然,“能把我言姐逼上梁山的,除了她媽媽,我還沒有見過第二個。”
宋明誠微眯起眼睛,嘆了口氣:這幾天,爲了安撫言言媽,他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他現在分身乏術,能爲言言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沒想到任家宣又整了這麼一出,這回不但言言的爸媽坐不住了,連任家宣的爸媽也開始對言言不滿了。
兩個人鬧得滿城風雨也就罷了,她還一再的對他們的關係矢口否認,這算是怎麼檔子事兒啊?
兒子白白給她糟蹋也就算了,跟了她這麼久,連名分也不給一個,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話說回來,任家宣的爸媽也不是省油的燈,任家的媳婦不好當啊——如果言言想要當一個好媳婦兒的話。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手裡的電話響了,宋明誠睜開眼睛一看,立馬精神了!
“言言,你還好吧。”他關切地問道。
董言言的聲音倒是蠻平靜的:“我還好。明誠,謝謝這幾天幫我開解我媽,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以後讓她省點兒心比什麼都強。”宋明誠笑着說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兒?”
她只要一對他說好話,那準是沒好事兒。
“後天我和家宣要在Z市這邊的電視臺做一個訪談節目,公開我們的關係。”董言言有些無奈地說道:“所以你又要無辜躺槍了,爲了證明你的無辜,最好的方式就是你在那一天也配合我們出鏡接受採訪,你考慮一下吧。”
她和任家宣的事也不願意牽扯上他,可是沒有辦法,他是她繞不過去的過往,還不如這次徹底把話說開了,以後誰都輕鬆。 www☢ тт κan☢ ¢O
事實是,她也別無選擇。
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呢!等着抓住她和他的話柄,然後大作文章。
PS: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