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訪談節目在電視上播出以後,外界對任家宣的非議少了很多,當然說風涼話的也是有的,但是形勢逆轉以後,宋明誠和董言言已經可以控制媒體的輿論走向了。
所以這場風波,終於算是過去了。
任家宣的父母見董言言在人前那麼幫家宣說話,對她的腹誹也少了一些,兩個人商量着,既然兩個孩子的事現在已經是街知巷聞了,那麼他們應該去拜訪一下董言言的父母,趁機商量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
沒辦法,誰讓他們的傻兒子就認準了人家閨女呢!
幾天以後,他們趁着出差的機會,帶上禮品,正式到董言言家登門拜訪。
董言言的爸媽見他們來了也很高興:言言的婚事也是他們心頭的刺,這次這件事鬧這麼大,其實他們更怕的是婆家人不給他們臺階下,因爲畢竟自己的女兒不夠自珍自重,未來婆家萬一因此對她不滿意,那就麻煩了。
言言爸把他們讓到客廳裡坐下,言言媽端上來了新泡好的雨前龍井,茶香宜人。
任家宣的爸媽見他們這麼熱情的接待他們,心下也很欣慰,再看他們這間房子雖然不大,但是收拾得窗明几淨,纖塵不染,顯然女主人是一個會過日子的人,兩個人的穿着也很隨意,完全沒有董言言那種高高在上的隆重。
兩人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看來言言的父母很平易近人。女兒是富豪,做父母的能這麼低調,真的很難得。
“早就聽於屏說,言言的爸媽是很低調隨和的人,如今一見,果然如此。”任斌笑着對言言爸說道。
言言爸爽朗地笑了:“孩子們年輕氣盛圖個排場!咱們當老人的不圖這個,就圖孩子能過得安心。不過要是早知道你們要來。我們怎麼也得隆重點兒,畢竟你們是第一次正式登門!那這次不算!等秋天的時候,我帶你們到我們老家,我在那裡有三層小樓,還有農場,我的酒櫃裡還有滿滿一櫃子酒,到時候咱們哥倆吃着山珍,賞花飲酒,喝個一醉方休!”
“老哥,一看你就是個豪爽的人!到時候我們一定去!”任斌笑着說道:“我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家宣和言言的事兒。你看兩個孩子歲數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讓他們定下來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言言爸笑呵呵地說道:“言言和家宣也處了挺長時間了,該結婚就結婚!房子車子都是現成的。他們想在哪兒安家都隨他們!彩禮排場是做給外人看的,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只要兩個孩子能好好過日子,我們當老人的都無所謂。”
任斌本來心裡有點兒壓力的,他們雖然也算是家境殷實。但是跟董言言比還是比不了,沒想到言言的爸媽一點兒要求也不提,一點兒也沒有要爲難他們的意思。
這麼想着,對他們就多了一份好感。
“婚禮的事好說,我們婆家該做的該給的還是要給的,只要言言不嫌棄就好。”他很誠懇地說道。
“你們有心了。言言這孩子不懂事。以後萬一有什麼說的不到做的不到的,你們可要擔待點兒啊。”言言媽靦腆地笑道。
“親家你言重了!”於屏微微笑着,心裡想着這以後的日子還指不定誰要擔待誰呢?她那女兒。誰敢惹?
“對了,也不知道家宣和言言現在忙不忙?我們是不是該給他們打一個電話,讓他們回來呀?”她接着說道。
言言爸笑着擺擺手,“先不用打電話了!家宣陪言言去拔牙了,估計一會兒就能回來。”
*
此時。任家宣正在某牙科醫院診室的門外,抓着門框透過玻璃門往裡瞅。裡面時不時地傳出一聲慘嚎,每叫一聲,他的心肝兒就猛跳一下。
“這拔個牙,怎麼還帶這麼嚇人的呢?”他撇着嘴說道。
董言言站在他身邊,緊緊抓着他的手,皺着眉頭往裡面看:裡面那個病人已經叫了二十分鐘了,怎麼還沒拔完?這也太痛苦了!她捂着自己的腮幫子,越想越害怕。
正想着,躺在診牀上的那個人又開始嚎叫,董言言徹底崩潰了,拉着任家宣就要走:“我不拔了!反正現在也不疼了!”
任家宣還是有點兒理智的,趕緊拉住她,“不行!萬一以後再疼怎麼辦?還是拔了吧,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不是你嘴裡長出來的牙,你當然不知道心疼!”董言言弱弱地說道:“那兩顆牙是我長了多長時間才長出來的!都有感情了!拔掉了多可惜!”
“要不是因爲長它們,你至於遭這麼多罪嗎?我們這次必須要把它們除掉!乖,勇敢點兒!等你拔完了牙,我請你吃大餐!”任家宣在一旁給她打氣。
“牙都沒了,還吃什麼呀?”董言言苦着臉說道。
裡面的病人漸漸不叫了,不一會兒,小護士出來請她進去,董言言還有些猶豫,任家宣只好陪着她進去給她壯膽兒。
之前那個病人捂着嘴,兩眼小淚花地看了他們一眼。
任家宣見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拔個牙居然給拔哭了,再默默地看了一眼董言言的小身板兒。
“醫生,會很疼嗎?”他有些顫抖地問醫生。
“沒有關係的,怕疼可以打麻藥。”醫生微笑着說道。
“我不打麻藥!”董言言蒼白着臉說道:“打麻藥會傷神經的,萬一我變傻了怎麼辦?”
醫生笑着搖搖頭,“放心,我手下有準兒的。剛纔那人沒打麻藥,硬拔的,結果拔到中途沒抗住,他的智齒跟董總那兩顆智齒一樣,橫着長的,得一點兒一點兒往外摳——”
任家宣越聽心越涼,他看着醫生手裡的針管,再看看診臺上冰冷的鉗子鑷子,頓時一陣心驚肉跳。
“不拔了!我們不拔了!”他拉起董言言,倆人撒腿就跑!
*
任斌和於屏在董言言家裡悠閒地喝着茶水,跟言言爸聊着天兒,言言媽已經在廚房裡忙着給親家準備午飯了。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任家宣和董言言說笑的聲音。
“我們回來啦!”兩個人說笑着打開門,搶着換好了拖鞋,一擡頭才發現家裡來了客人。
“呀!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來了?不用站起來了,你們坐你們坐!到家裡了就別客氣了啊!”任家宣熱情地對他爸媽笑道。
任斌和於屏一看,這小子這是在老丈人家混熟了呀,他們反倒成了外人了。
董言言笑嗔着瞪了他一眼,很有禮貌地說了句叔叔阿姨好。
言言爸一看這倆人高興勁兒嗨!這是拔牙去了還是把醫生的牙給拔了呀?
“言言,拔牙疼不疼啊?”他笑着問道。
任家宣從茶几上拿了一塊榴蓮來吃,微皺起眉頭說道:“拔牙太痛苦了!我們決定不拔了!您是沒看着那醫生,拔個牙跟平板筋似的,拿着鑿子咣咣鑿!我看得都心驚肉跳的,言言一個弱女子,怎麼受得了?”
老爸微嗔着瞪了董言言一眼,“這不是你牙疼的時候了!正好你們回來了,家宣,你跟言言陪你爸媽嘮會兒嗑,我到廚房幫你媽做飯去!今天中午都在這兒吃啊!”
“別的!我們都回來了!怎麼能讓你們當長輩的幹活?我和言言去做飯!”任家宣說着拉着董言言就往廚房裡走。
“叔叔阿姨你們先坐啊!”董言言笑着對任斌和於屏點點頭,就被任家宣拉進了廚房。
言言媽見他們兩個回來了,剛想跟他們客氣兩句,就被他們七手八腳的推出了廚房。
廚房的門一關上,倆人偷偷地在廚房裡竊竊私語:“看着沒?人家揹着咱們兩個相親家來了!嘖嘖……”
言言媽在門外,聽到兩個人聲音裡那個甜蜜和寵溺,說到他們跟說到自己的孩子一樣。
不由得微微笑了:這倆熊孩子!
任斌和於屏也悄悄走到廚房門口,偷偷地看着他們兩個在廚房裡有說有笑的做飯,神情親熱得跟吃了蜜似的。
“我們家宣什麼時候學會炒菜了?”任斌驚訝地說道。
於屏笑笑:他還能怎麼學會?董言言教的唄!
她那個二十多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兒子,這些年爲了董言言,什麼都學會了。
“家宣可是個好孩子,有正事兒,知道疼人兒,言言能找他這麼個對象,我和她媽可知足了。”言言爸在一旁悄聲說道。
“就是,這孩子心軟還心善,言言以後跟着他,我們也放心了。”言言媽附和着說道。
於屏見他們對自己的兒子這麼滿意,心裡不由得也有些得意起來。
任家宣的爸媽有公事在身,所以吃過了午飯,跟董言言的爸媽寒暄了一會兒就告辭了,臨走的時候跟言言爸說好了,等到秋天的時候一定要跟他們去一趟他們的老家好好玩兒幾天。
他們一走,言言爸就忙着給董明打電話,讓他把家裡的房子和園子收拾得利索兒的!
“家裡多長時間不住人了,讓你大哥大嫂帶着孩子去收拾收拾去,添點兒人氣兒。”老爸笑着對任家宣說道:“家宣,你和言言也跟着一起回去唄,咱們老家的風俗,你也得見見我們那邊兒的親戚。”
任家宣轉頭看了一眼董言言,董言言笑着說道:“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農村的秋天可美呢!到時候我領着你上山採蘑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