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觀硯並沒有打扮,他的衣着服飾都是展萱璇平時逛商場買的,衣服帶着清洗過後淡淡的陽關味,除此之外,常觀硯身上沒有任何帶有氣味的東西,所以當常觀硯靠近修琪琪的時候,修琪琪的鼻端前滿滿的都是陽光味。
修琪琪其實並不想這樣失禮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擱在她肩膀上的那張臉明明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偏偏就讓修琪琪的心跳猛然加速起來,而且因爲淡淡的吸氣聲,修琪琪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樣。
“噗嗤。”
常觀硯竟然難得的嗤笑出聲,已經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的修琪琪這會子徹底的熱了起來,鼻尖上的小汗珠看上去非常的可愛。
“琪琪。”
常觀硯放在修琪琪肩膀上的手輕輕的滑落,將修琪琪的胳膊和身體都虛虛的圈住,這種溫暖上輩子修琪琪也常常感受到,於是她原本繃緊的神經又鬆了開來。
“琪琪,沒事了,我們在一起,好好的。”
“嗯。”
不知道被常觀硯的這句話怎麼碰觸到了內心,修琪琪猛然轉身,伸手狠狠的摟住了常觀硯的脖子,然後用力:“逗我很好玩嗎?”
“很好玩。”
常觀硯的笑聲悶在修琪琪的肩膀處,聽上去莫名的有些可愛,兩個人重生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鬧騰了,這個時候的他們看起來,才真像十二三歲的孩童。
對於常觀硯來說,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了,修琪琪就是他的所有。
修琪琪覺察到車子已經停了好一會了,只是她還沉迷於常觀硯的懷抱,懶洋洋的不想動,坐在駕駛座上的大泰似乎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停車之後沒有一絲的動靜,讓修琪琪莫名的覺得自己坐的可能是無人駕駛的車子。
“你今天來,不會就是真的來接我的吧?”
“嗯,不是。”
常觀硯非常認真的搖了搖頭,終於放開了修琪琪,擡眼看了看窗外,才發現大泰已經把車子停在了軍校的主辦公樓前,常觀硯拿起對面座椅上的一個文件袋就準備下車。
“我去交點東西,你等我回來吧。”
“好……你不用換衣服過去嗎?”
修琪琪看了一眼座位上的軍服,常觀硯的臉上帶着一絲的淺笑:“不用,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人,也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
“哦,好。”
修琪琪想想也對,就舒服的往後靠了靠,專心的等常觀硯辦完事回來。
常觀硯關上車門走了出去,大泰原本也想跟,大約是常觀硯做了個什麼手勢,大泰的動作就停止了下來,修琪琪想了想,按下了隔音玻璃。
“琪琪小姐。”
大泰注意到了修琪琪的動作,轉過頭來,眼神和表情都很友善,修琪琪想了想,剛準備開口問點什麼,車子外就走過了兩個人影。
修琪琪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那兩個人影是她的老熟人,於是她把問候暫時放在了肚子了,只想着兩個人走過去就好了,卻沒有想到明明已經越過玻璃窗的人了,竟然又倒退了回來。
“這是那個常家公子的車吧?”
雖然車子的車窗是緊閉的,但是憑藉着讀脣語的本事,修琪琪還是看出了郭小兵的意思。
“是的吧,這個車牌很好記。”
程大軍站在郭小兵的身後,看那樣子根本不想搭理郭小兵但是卻又不得不搭理的感覺,郭小兵轉頭看着程大軍,臉上帶着一絲淺淺的笑:“你在氣什麼?你也知道我們做事的規矩的,不能說的就是不能說啊。”
“我沒有在生氣,你看完了嗎?看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在別人的車子前晃來晃去,一點都不合適。”
“哦……”
郭小兵點點頭,直起了身子,臉上多少有些遺憾,“這不是想要跟常家公子套套近乎麼。”
“郭家最得寵的小少爺竟然會想越界討巧常家?你逗我玩吧。”
程大軍這句話多少帶着點情緒的,郭小兵在這個問題上是非常能忍的,所以他完全沒有生氣,他也知道程大軍這句話是遷怒的,於是他站起身,準備跟程大軍一起離開,結果卻發現面前的車窗玻璃竟然在換換的下降。
“教官們好。”
修琪琪的小臉出現在郭小兵和程大軍的眼前,兩個教官雖然一直都知道修琪琪背後有人,但是像修琪琪這樣坦然的展露在自己面前的,兩個教官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頗有幾分做壞事被人抓到的感覺……上次有這種情緒的時候,好像是被吳教官逮住的?
程大軍並沒有郭小兵那樣迅速調整情緒的本事,所以他的臉上五味陳雜,衝着修琪琪點了點頭:“準備走了?”
“走了?”
修琪琪眨眨眼,她原本以爲常觀硯只是順路過來看看她,她還打算今天翹課一天,陪常觀硯溜達溜達,但現在看起來,好像她是可以離校狀態了?
“哦。”
郭小兵似乎怕程大軍說出更多的東西,很快就接下了話頭:“你自己還不知道嗎?程教官已經在你的請假條上簽字了,代理申請人應該是這輛車的主人。”
“哦,好的,謝謝教官。”
修琪琪點點頭,神情沒有絲毫的改變,郭小兵敏銳的感到修琪琪似乎是想要從車子裡出來繼續跟他們交談,而郭小兵一點都不想程大軍跟那個常家公子碰頭,剛纔修琪琪的請假單,程大軍那傻子還是籤的不情不願的。
“我們就先離開了,你不用出來啦。”
郭小兵擡手止住了修琪琪的動作,伸手拉着程大軍就往前走,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的程大軍就那樣被郭小兵拉走了,他的臉上還帶着幾分的情緒。
“幹嘛拉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程大軍剛一開口,郭小兵就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程大軍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你還想說什麼?人家本來就是一家人,你說多了能有什麼用?”
“但是他也不能隨意決定我學生的去留啊。”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雖然程大軍不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那個地步,但是對學生的責任心他還是很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