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雲回國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到簡家來跟簡優廝混,不過他並沒有告訴特助和秘書,吃飽喝足了,神清氣爽地和簡優吃了個晚飯,這才優哉遊哉地回公司處理事務。
簡優剛跟穆流雲說起江明月的婚事,這不,簡燾剛從公司回來,江明月竟然就登門了。
“爸,你跟她一起來的?”
簡燾表情有些冷,“沒有,在門外碰到的,她說是來送請帖的。”
“請帖?”簡優瞭然,忙請江明月到客廳坐,還讓陳媽上了茶,就當做是個普通的客人來對待。
江明月穿着一身光鮮,水紅色的狐皮大襖子,昂貴的鑲鑽靴子,就連披肩都是上乘的質量,一看就是某個名牌的產品。更別說她身上那套珠寶首飾,更是耀眼奪目。
簡優斂眉低聲笑了,江明月穿得這麼體面來前夫家,是不是想證明什麼?
簡燾脫了大衣,裡面是白色襯衫,外面一件深灰色的圓領毛衣,即使經過一天的工作,頭髮卻依舊整整齊齊,沒有絲毫凌亂。簡燾從來就是個嚴謹的人,很注重外表,作爲一個集團的總裁,要給外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江明月把皮包放在膝蓋上,雙手緊緊捏着包包提手,看着簡燾依舊意氣風發,她就有點不是滋味,神色很是複雜。
項家經過了一****的變革,底子早就被掏空了,已經大不如前。雖然有貴人相助,可卻還是在泥沼中掙扎。
可簡悅地產依舊是卞城的最大的地產龍頭老大,有拿不完的工程項目,利潤滾滾來。
而簡燾還是那個叱吒商場的執行總裁,沒有衰老的跡象,還是沉穩富有魅力。
看着這個客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裝潢,她曾經在這裡生活了九年。那時候以爲是牢籠,沒想到逃出去之後,才發現其實是那麼的富麗堂皇,引人入勝。
只是有些東西已經變動了,想來是簡優的主意。
她低頭抿着茶,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有些後悔親自跑一趟。
簡優似笑非笑,“怎麼,項太太親自光臨寒舍,一句話就不說?”
江明月嘴角抽搐,寒舍?這裡若是寒舍的話,那項家那棟新公寓,根本就只能算作陋室了。裝潢根本連這裡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簡燾語氣清冷,從外頭帶回來一身的寒霜,對江明月也熱絡不起來。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不要耽擱大家的時間。”
江明月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從皮包裡掏出一張百年好合的紅色喜帖放在桌上,“這個是我和書桓的喜帖,日子就定在十天後,臘月二十三,到時歡迎兩位光臨。”
簡優看了那喜帖一眼,“不錯嘛,照片拍得挺好的。”
江明月但笑不語。
“你放心,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去,還會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再怎麼說你也曾經是我的繼母不是?不能失了禮數。”
繼母這個兩個字在江明月聽來卻是多麼的刺耳。
江明月一想到以前的事還是心塞,好端端的當人家的情婦,那也沒什麼,反正她喜歡項書桓,還心甘情願地替他生了個女兒。
可後來陰謀乍起,混入簡家當了闊太太,當了人家的繼母。即便後來離婚了,又重新能回到書桓的懷抱,可到底還是不舒服,總覺得自己不太乾淨。
最主要的是,書桓到現在都沒有碰過他,是不是心理梗着一根刺,因爲她和簡燾有過肉體的關係。而書桓對簡燾是各種厭惡憎恨。
再加上她流了產,以後可能都不孕不育了,這麼大年紀,也生不出來了。
項家的家業最後還是要交到項懷謙手裡。
“那我就先謝過了。到時候歡迎你們。”江明月不想再提以前的事,自然不會接簡優的話。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簡優眼中閃爍着惡作劇的光芒。
簡燾從頭到尾都不說話,就讓女兒拿主意。不過他是不打算去的,爲了一個陰險的女人浪費時間,還不如呆在家裡看書。
“我還以爲經過上次的買地時間,你是不敢再來見我了。突然想起來,之前都是我太沖動了啊,竟然對你那麼不客氣,真是對不住了。你身體沒事吧?上次吐血可嚴重?”
江明月在心裡把簡優詛咒了好幾遍,這個臭丫頭絕對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她冰釋前嫌,忘記那天的恥辱絕不可能。就是因爲如此,纔要親自把請帖送來,就是想證明,她和項書桓要結婚了,以後她就是項太太了,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被侮辱的無名小卒。
“沒事,已經調理過了,死不了。”語氣盡帶着濃濃的諷刺意味。
“那就好,可別耽誤了結婚生娃的事。”簡優微微一笑,似乎是在關心,可卻又不難聽出她話裡話外的嘲諷。
都已經四十多歲了,女兒都可以結婚了,還生孩子?
最主要是上次的綠帽事件,給江明月一個深刻的教訓,她想忘記都不太可能。
“呵呵,這個就不勞你掛心了。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嗯,去吧。”簡優笑眯眯的,“對了,忘了問,嵐嵐最近怎麼樣了?她跟秦淵可還好?上次大清晨的在瑪瑙橋那邊鬧,真是郎情妾意啊。”
江明月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寒意,“挺好的,多謝你還記掛着她。”
“這是應該的,好歹她也曾經是我妹妹。好事也將近了吧?能覓得如意郎君,秦淵又對她深情不移,不好好把握住,以後想要再找個不嫌棄的,就有點難了。”
江明月的臉迅速黑了下來,“簡優,你別太過分!”
簡燾原本在翻報紙,聽到江明月不客氣的語氣,一雙厲眼就瞪了過來。
江明月瑟縮了下脖子,卻還是挺起胸脯,她又沒有錯,維護嵐嵐的名譽更沒有錯。
“過分?哪裡過分了?我說的是實話啊,而且也真心的是在爲嵐嵐祝福。”
“你明明就知道秦淵他已經,已經……”她還是難以啓齒,對一個男人來說,不舉是件多麼羞於示人的事,她臉皮也很薄的。
最要緊的是,之前她的確也不喜歡秦淵,可嵐嵐喜歡啊,還說以後秦淵要是成了穆家的二少爺,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爲了女兒,也爲了項家,她也不阻止了。
可竟然傳來秦淵不能人道的噩耗,她怎麼能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已經什麼?我好像沒聽到什麼關於他的消息耶。或者你可以告訴我?”
江明月哼了一聲,“別說得這麼好聽,你根本就知道,穆流雲更不可能不知道。”始作俑者還是穆流雲,簡優又怎會不知情?
“知道就知道了唄,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總好過沒命,你說是吧?”簡優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眉宇間就染了一抹厲色。
“你……莫非你要做什麼?”她神色一凜,心裡輾轉就轉過了好幾個念頭。
“我能做什麼?你想太多了,都成驚弓之鳥了。行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先回去吧。”
“告辭。”江明月扭着腰快步走了出去,說的她好像很喜歡賴在這裡似的。不過她也的確懷念這裡的富貴生活,被人伺候的富太太,能上得了檯面的簡太太,而不是現在幾乎被埋沒的項太太。
項家就算不沒落,要擠進卞城這麼多的權貴圈,還算勉勉強強。
她深呼吸,寒風就侵入肺部,透心涼。
簡燾看着女兒,“既然不喜歡她,幹嘛要跟她說這麼多?”
簡優把玩着手機,“我這不是覺得她的表情很過癮嗎?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就高興。”
“你呀你。你真打算去參加她的婚禮?”
“去,幹嘛不去。不僅如此,我還要大肆攪局。”簡優抿嘴笑了,“爸,要不你也跟我一起?”
“不了,我對那種場合不感興趣。你要是去的話,就讓魁影陪着你,我怕她又會故伎重演,免得又被人算計了。”
簡優明白他的擔心,“沒關係啦,我會讓阿雲陪我一起去的。”
拿着那張紅色的喜帖回房間,拍了一個照片傳給穆流雲。
他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誰的喜帖?”
“江明月的啊,她剛纔還親自送到我家來了,過癮吧?看來是來耀武揚威的。”
“就她那樣子,還耀武揚威?”穆流雲單手插在西裝褲袋,“我過兩天也正式放假了,到時候帶你去滑雪好不好?”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簡優坐在電腦前面,“對了,上次你讓火狼他們拍的錄影呢?傳過來給我看看。”
穆流雲被嗆到了,“咳,小優,那沒有什麼好看的,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去買碟子給你。”
簡優囧了,“我不是想看那種片,我只是想看看江明月和穆長風是不是真的有……”
“嗯,這個是真的有。”穆流雲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地說。
“哦,那到時候把這東西帶上,就算是給她的大禮。”
他笑了笑,“我還以爲你自己要看。還想說,視頻上的男主角肯定沒有你老公我帥,還不如來個真槍實戰得好。”
“去你的,你想到哪裡去了?臉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