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飯後,衆人再移至客廳已經七點半,等林子拓關照一些事,再做一會兒又一個半小時過去,想着明天少爺跟小姐還要出門,凌文幾人起身,“少爺,我們先回去了。”
凌子拓點頭。
其他人離開後,凌子拓看着坐在一邊低着頭的凌子桐,有些疑惑,平常桐桐雖說參與的不多,但也沒有今天這樣沉默,凌子拓將人的臉擡起來:“怎麼了?”
“我只是在想等會兒怎麼懲罰哥哥而已。”凌子桐渾不在意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凌子拓挑眉:“桐桐不是原諒哥哥了?”
凌子桐也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啊,我是原諒哥哥了,可不代表我不懲罰哥哥吧?再說,哥哥答應過的。”
凌子拓今天的行爲又沒犯原則錯誤,如果她硬拿着架子不原諒他,到時凌子拓心中鬱結,她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就不如換一個辦法讓凌子拓記住自己今天的錯誤,而且還要讓他以後想起來就燒心燒肺的難受。
“我答應桐桐什麼了?”凌子拓有些納悶,他可不記得自己答應接受桐桐的懲罰。
“你可是答應我一個條件的。”凌子桐揚眉。
凌子拓失笑:“原來桐桐這邊有個陷阱等着我跳呢?”
是啊,桐桐也沒說這個條件不可以是懲罰他。罷了,她想玩就陪她玩,只要能讓桐桐小氣,他做什麼都行。
這時候的凌子拓還不知道自己一念之差讓他受了不少苦,而且真的如凌子桐所想的那樣,終身難忘。
生怕凌子拓反悔,凌子桐立馬大聲嚷嚷道:“而且哥哥你可是已經跳進來了,大男人要說話算話,不能反悔。”
“好。”
聊想着凌子桐也捨不得讓他受多重的懲罰,凌子拓答應的十分乾脆。
趁熱打鐵,既然凌子拓已經同意,那還等什麼?凌子桐直接起身,拉着凌子拓往樓梯口走去笑眯眯地說:“走吧。”
看着凌子桐笑的跟只小狐狸一樣,凌子拓沒來由的背脊一涼。但很快他又甩掉這種情緒,畢竟以桐桐對自己的心疼,她不可能做一個出格的事,想通之後,凌子拓無視心中那一閃而過的怪異。
兩人剛走到二樓樓梯口,突然,一聲槍響傳遍整個基地。
這基地遠離市區,外頭徘徊的喪屍不多,即便有兩三隻,也都被基地的巡邏兵砍殺,現在形勢緊張,除非不得已,基地領導曾下令,儘量多用冷兵器殺喪屍。
更何況這聲槍響還是在基地內,又是晚上快十點左右,此事必有蹊蹺。
凌文他們也聽到了槍響,就連樑爽跟韓戚玥都跟在衆人身後走出來。
“少爺,要不要去看看?”明天二組三組不出門,今夜守夜的是三組人,問話的是負責宅子宅子周圍安全的凌一。
“再看看。”
此事發生在基地,基地領導自然會派人過去,他們不能第一個到。
凌家人聽從凌子拓的指示,大家在客廳等着,發生槍響這件事可大可小,介於下午被誣陷之事,凌家人此刻是嚴正以待,生怕這是別人的另一個招數。
嘭——
又一聲槍響。
而且外頭逐漸有人影攢動,以及說話聲。
凌子拓跟凌子桐下了樓,正待凌子拓開口出去看看時,外面一聲驚叫:“怪物!有怪物!”
聲音彷彿就在宅子後頭。
事關凌家人的暗衛,大家坐不住了,凌子拓看着客廳中的人一圈,說:“凌文,凌一,凌四跟着,其他人都樓下,有什麼情況回來再說。”
此刻基地正混亂的時候,不能讓任何人趁着這個機會打凌家人的注意,今天雄鷹隊送來半卡車的物資在基地可又是一件轟動的事。
“是。”衆人對凌子拓的安排沒有反駁。
凌子拓跟凌子桐領着其他三人往外走,聽方向,應該是凌宅後頭,下午他們去的小樹林那一片。
難得今夜基地用了發電機,此刻小樹林附近被照得透亮,等凌子拓領着人到時,旁邊已經圍了一圈人,不過所有人都離小樹林由幾尺之遙,他們警惕地盯着樹林,彷彿裡面有吃人的野獸一般。
這黑壓壓的人羣中,除了住在附近的人來了,一些喜歡看熱鬧的倖存者,竟然還有幾個穿的一絲不苟的人,他們站在專門空出來的一塊空地上,神色焦急地看着小樹林。
凌四抓着身旁一個人,問:“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還聽着槍聲了,難道是有喪屍?”
那人顯然是屬於最早一批過來的,最有發言權,他說:“哪裡有什麼喪屍?聽說裡頭有怪物,專喜歡勒人脖子,剛纔有幾個人進去了,最後只跑出來一個人,那人脖子上勒痕都出血了,之前的槍聲恐怕是最先進去的人放的,恐怕沒出來的那些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這人的話讓凌子桐想到下午看到的兩具屍體,同樣是被勒死的,而且聽說這些死者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如此,就不是尋仇這麼簡單。
或者這些人的死真的都不是人類做出來的?
除了人類,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將人活活勒死?
答案就在凌子桐腦中一閃而過。
這種事即便是她活過兩世也是不曾經歷過的,凌子桐的定力還沒修煉到家,她覺得自己的猜測太過驚悚,難以鎮定。
就在她身體晃動一下時,凌子拓適時地將人摟在,單手扶着她的腰,低頭,望進凌子桐的眼中。
這種神色凌子桐再清楚不過。
哥哥也猜到了!
凌子拓另一手捏住凌子桐的手心,手指在她手心寫下‘無事’兩個字。
這中猜測太過不合邏輯,只在凌子拓跟凌子桐腦中迴盪,他們沒必要告訴那幾個像是領導的人,一來,若此事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到時他們就得被扣上一個妖言惑衆的罪名,二來,如果他們說出來,這就告訴衆人,他們是瞭解這小樹林裡內情的,難保這幾人不會讓他們先進去探探路。
爲了不惹麻煩,這人的話也只在凌子拓跟凌子桐的耳邊飄過,沒留下任何蹤跡。
“回去吧。”不管真假,至少目前他不打算參與,凌子拓對凌子桐說。
“好。”
不等他們轉身,樹林裡再次傳出槍響聲。
“武隊——”人羣中,一個男人嘶喊道。
他周圍還有十多個同樣穿着迷彩的男人,他們聽到槍聲,都跟這男人一樣悲痛。
先前喊出口的人掏出槍,就要往裡衝,卻被身旁的祁亮拽住:“城子,你幹什麼?”
“我要去救武隊,武隊現在肯定危險。”城子不能強行甩開祁亮的手,他試圖說服豈料:“副隊,武隊爲了我們將自己命都搭上了,我不能看着武隊白白受苦,副隊,你放開我!”
“城子,你忘記武隊之前的話了?”見着那幾個領導臉色有些不好,祁亮厲聲叫。
“我什麼都忘記了,我只知道武隊現在有危險。”城子已經顧不得旁的了,想到武隊被逼的親身犯險,他有多擔心武隊,就有多恨面前這幾個道貌岸然的傢伙。
被城子陰沉的目光盯着,那幾個人頓時也火了,其中一人哼道:“你們現在的任務不是進去救人,而是保護我們,如果不想幹了趁早滾。”
他們一腔熱血在這些人眼中一錢不值,他們的作用只是保證這些只會擺官架子的人的生命安全,那他們武隊呢,那個讓大家崇拜跟隨的英雄就要這麼眼睜睜死在他們眼前?
城子已經受夠了這些人的頤氣指使,他一把扯開衣襟,嘩啦啦,衣服碎成兩塊,城子將迷彩服往地上一扔,喊道:“老子不幹了。”
看城子這麼幹,其他兄弟也跟城子一樣,扯開衣服,往地上扔去,嘴裡同時叫:“太他麼沒人性了,老子不幹了,現在看你們還怎麼阻止老子去救武隊。”
“走,我們去救武隊。”
“走。”
那幾人沒想到城子他們還真的就反了,而他們已經將話說出口了,幾人臉上有些難堪,一時覺得下不來臺。
“一旦你們進去,休想我派人進去救,生死就跟我們無關了。”之前那人威脅說。
本來這些人也沒在意他們的生死,如果爲了武隊而死,他們心甘情願,也死得其所。
城子都懶得看那些人一眼,率先衝了進去。
其他兄弟也不落後,跟着衝進去。
最後,外面只餘下祁亮一人。
祁亮雖着急,但他還記得武隊的交代,現在他是愧對武隊了,其他人都進去了,他還在外面呆着做什麼?伸手,將帽子往下一撈,對外頭幾人點了點頭,說:“我進去看看。”
被那羣兵痞子下了的面子因爲祁亮的面子上的恭順又拾了起來,他們雖然臉色還是不好,不過到底也沒之前那麼緊繃。
“你,好自爲之。”一人說。
他們沒看到往前走的祁亮眼中的諷刺。
這邊的動靜也讓凌子拓跟凌子桐停下了腳步,凌子桐悄聲說:“哥哥,我們去看看。”
裡面有未知的危險,凌子拓不想讓她冒險,一時沒有開口。
“哥哥,如果真的如我們猜的那樣,我們院子離這邊很近,到時那些東西可能最先攻擊的就是我們,不如先去看看。”凌子桐說。
“哥哥,我會保護自己。”凌子桐保證。
“好,那去看看。”凌子拓跟凌一幾人說:“你們掩護我跟桐桐。”
“少爺,有危險的話就給我們個信號。”雖然知道少爺跟小姐的厲害,但這回凌一也感覺到了不同,凌一又將自己的砍刀遞了過去。
他們的擔心,凌子拓接受,凌子拓:“恩。”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槍響的地方,凌子拓他們站的又是最邊上,因爲凌一幾個人遮擋,凌子拓跟凌子桐很輕易地進了小樹林。
外頭雖然亮如白晝,裡面樹木林立,亮光照不到的地方依舊伸手不見五指。
心中有了計較,兩人走路格外小心。
除了腳下踩着草木的沙沙聲,兩人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即便如此,兩人仍舊沒有絲毫放鬆。
離人羣逐漸遠了,凌子桐從空間找出手電筒,遞到凌子拓手裡。
有手電筒照亮,前方的景緻一目瞭然。
慘白的亮光下,樹木不算高大,樹葉無風自動,灌木叢因爲燈光的作用變成了淡青,這麼看去,跟喪屍青黑的臉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兩人走的不慢,沒幾分鐘,前方一陣慘叫呼喊聲。
加快腳步,兩人終於趕到慘叫發出的地方。
當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即便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親眼見着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只見小樹林中央,高矮不平的樹叢中央正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多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每個人脖子上都繞着一道或者幾道樹條,沒錯,就是樹枝不再跟之前一樣往上朝直了長,而是有生命一樣,如蛇一般繞過十多人的脖頸,身體,凌子桐分明還看到那樹枝在動。
武棟樑最先被困住,他從沒想到這連續幾起兇殺案的主謀不是人類,而是他們平常不會在意的植物。
對,他們聽過動物會殺人,卻從沒想過植物也可以將人勒死。
武棟樑本來打算往樹林深處走,這片樹林他當初帶着兄弟們不知進來多少回,他閉着眼都能找到哪是哪,就在他找好位置藏起來時,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待他轉頭,武棟樑只覺得脖子一冷,他以爲是樹林裡的蛇。
曾經多次演戲,這樹林裡有多少蛇他也很清楚,武棟樑還知道這些蛇都是無毒的,就在他伸手,打算抓住蛇,好留着明早做蛇羹時,武棟樑總算覺出了不對勁。
手下的觸感根本不是蛇。
在低頭一看,繞過自己脖子的赫然是一根拇指粗的樹枝,上面竟還長着幾篇葉子,武棟樑覺得這是有人在跟他開玩笑,想往後轉,可惜,樹枝越收越緊,直到他臉色漲紅,差點沒力氣。
武棟樑掏出槍來,朝着枝椏出放了一槍。
被子彈打穿,圍在自己脖子上的樹枝漸漸沒了力道。
本以爲如此也就罷了,不等武棟樑起身,另外兩根細一點的樹枝再次蜿蜒伸來,武棟樑再次放槍,不過雙拳都是難敵四手的,更何況是這數不清的枝椏。
武棟樑很快被纏了滿身的樹枝,大小都有,身上逐漸被樹葉覆蓋,武棟樑無語望天,他總算知道之前幾件兇殺案的罪魁禍首了,卻已經無能爲力。
在武棟樑等死的時候,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武棟樑只覺得身上的樹枝鬆了一些,原來那些枝椏只打算分出一些對於那兩人。
畢竟當兵多年,武棟樑的反應不慢,在樹枝鬆懈的時候,他分離掙扎,手中匕首更是毫不留情砍向眼前的枝條。
他砍斷一根,另一根很快替補上來,沒多久,武棟樑再次被捆的結結實實,那剛進來的兩人見到這一幕,瘋狂大叫:“怪物,有怪物!”
不過叫聲很快隨着脖子上枝條收緊而弱了下來,最終,兩人徹底沒了氣。
小樹林很快再次剩下武棟樑一個活人,那樹大約是知道武棟樑的厲害,打算速戰速決時,城子跑了進來,他的其他兄弟都跑了進來。
“你們進來做什麼?快點給老子出去!”武棟樑看到兄弟們只穿襯衫,也猜出他們剛纔做的事了,武棟樑用從來沒有過的厲聲呵斥兄弟們。
“武隊,我們知道你是擔心兄弟們,但我城子已經決定,武隊在哪,我城子就在哪。”城子說着,揮動手中的匕首,砍斷武棟樑脖子上的樹枝。
其他兄弟們也回了神,大家上前,不要命地砍到處甩動的樹枝。
但加上武棟樑,他們一共才十多人,而眼前這棵樹則是整片林子中最大的一棵,有多少樹枝可想而知,十多人很快被伸長的樹條捆的結結實實,在大家不甘反抗中,樹條收緊,接着一聲咔嚓後,三個兄弟脖子被勒斷。
兄弟們紅了眼,卻無能爲力,只能看着同伴逐漸失了力,眼睛翻白。
在大家都覺得生命無望時,一陣燈光照射過來。
這道不算刺目的光芒對這裡的兄弟們來說,那是比太陽給人的光芒都要熾熱。
恍惚中,武棟樑似乎看到今天他得罪過的人。
那位深海食人鯊凌子拓。
“救救我的兄弟們。”武棟樑費盡了所有力氣說出來的話卻低弱蚊蚋,如果不是注意到武棟樑的嘴型,即便憑凌子拓現在的聽力,那也是聽不到的。
“沒想到不僅小黑跟小花有個智商,就連這樹木也成了精,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凌子桐用兩人能聽到的話問凌子拓,也是問自己。
感覺到還有活的生物靠近,那棵樹梢突然鬆動的厲害,一幕奇怪的景象突然發生。
只見原本繞在武棟樑十多人身上的樹枝紛紛鬆了開來,之後,它們以極快的速度直奔在場所有人當中的其中一個。
沒錯,樹條一改之前分頭行動,轉而羣起攻之,至於攻擊的對象,除了凌子拓外,其他人一頭霧水,就連當事人凌子桐都一邊後退,一邊問自家哥哥:“它們爲什麼只找我?”
凌子拓眸子深沉,原來這植物對味道也是如此敏銳。
一個跨步站在凌子桐面前,凌子拓舉起砍刀,沉着地砍着前仆後繼涌過來的樹條。
咔嚓,咔嚓。
正可謂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不管從哪個角度,力度多大,只要想越過凌子拓,進而攻擊凌子桐的樹枝,均被削斷。
被護在身後的凌子桐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家哥哥孤身一人戰鬥,她手深在背後,無人看見的地方,從空間內找出一個砍刀。
將手電筒扔向對面已經起身的武棟樑,凌子桐說:“接住,替我跟哥哥照亮。”
“好。”
武棟樑此時心中一片感動,他白天還做個對不起人家的事,結果人家晚上竟然還來救他,這種以德報怨的事他武棟樑自末世後就沒經歷過。
這纔是真正的好人。
這兩人的恩情,他記下了!
凌子拓跟凌子桐沒想到他們一時的好奇心竟然被推到了道德制高點,也爲他們以後吸收了重要的一股力量。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凌子桐雖然力道不如凌子拓,不過勝在她身手靈活,末世裡,人類學的不是花拳繡腿,而是數次跟死亡擦身而過時習就的殺招。
凌子拓跟凌子桐配合的天衣無縫,凡是想朝兩人伸頭的,全部被砍掉腦袋。
地上很快聚了一堆斷了的樹枝。
武棟樑兄弟們也被這場無聲的廝殺激勵了,武棟樑將手電筒遞給身旁一個兄弟,招呼其他人:“兄弟們,上,滅了這樹妖。”
“殺!”
“殺樹妖!”
“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熊熊怒火跟哀傷在武棟樑這聲吆喝中統統轉成力量,在他們衝過去之前,凌子桐眉頭皺起,這羣傢伙打算以肉身跟樹枝搏鬥?
在哥哥的掩護下,凌子桐一手伸向隨身攜帶的揹包中,抓住一大把軍刀。
沒錯,不是長砍刀,而是半長不短的軍刀,要比匕首長些,也鋒利的多,這些東西從揹包內拿出來倒是沒人會懷疑。
“一個一把,借給你們的。”凌子桐對那十多人說。
她可不是冤大頭,有借有還。
武棟樑被凌子桐這麼鐵公雞的小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他接過軍刀,也不問來歷,笑道:“好,用完我們一定完璧歸趙。”
兄弟們接過軍刀,眼睛齊齊放光。
這十多個兄弟之所以如此輕易地被樹枝控制,大部分原因是他們沒有趁手的武器,一把匕首遠遠不足以跟那些樹枝對抗。
現在有了趁手兵器,大家氣勢洶洶,衝向空中揮舞的柳條。
有人分走了這棵樹的注意力,凌子拓輕鬆不少,他對凌子桐說:“桐桐,靠着我。”
“好。”
凌子拓往前走,凌子桐亦步亦趨地跟着,路上,凡是飛過來的樹條皆被毫不留情地看成一節一節的。
在兩人附近的武棟樑察覺到凌子拓的意圖,他跟祁亮一左一右護在凌子拓跟凌子桐身邊,跟着一步步挪動。
有了武棟樑跟祁亮的加入,凌子拓速度快了很多。
此刻凌子拓心中也在慶幸,幸虧桐桐之前提議要過來,就憑桐桐身上青草香味對這些樹枝的吸引力,恐怕不出兩三天,這樹枝就能悄悄鑽進宅子,讓桐桐陷入危險中。
所以,這棵樹今天必須要死。
一行四人總算到了樹跟前,這棵樹兩人合抱差不多,凌子拓沒轉頭,只將手伸到凌子桐面前,說:“桐桐,斧頭。”
“給。”立馬從空間找出一個斧頭,不重,卻鋒利無比。
武棟樑跟祁亮眼睛放在凌子桐的揹包上,眼睛瞪大,而後一臉崇拜地看着凌子桐,這丫頭好樣的,這麼多冷兵器竟然都背的動。
不知道已經被崇拜了的凌子桐全付注意力都放在凌子拓身上,她揮刀砍斷任何試圖靠近凌子拓的樹枝。
在她全力保護凌子拓的時候,凌子桐沒注意到自己腳下一根孩童小指粗的樹條從已經悄然滑向她腳邊,而後猛然躍起,朝着凌子桐光裸的手腕拍去。
啪——
手腕上多出一道痕跡。
凌子桐倒吸一口冷氣。
凌子拓斧頭下一刻將小樹枝砸進泥土裡。
“桐桐,怎麼樣?”
“沒事。”凌子桐搖搖頭,腕上雖然紅腫了點,不過沒出血。
在凌子桐手腕被拍的地方充血時,周圍的樹枝動的更瘋狂,幾乎在同一時間扭曲起來,那種它們喜歡的味道越來越濃,然它們欲罷不能。
好想,好想喝到這種美味的東西。
凌子拓卻沒有繼續再砍。
他以爲這些樹枝只是喜歡桐桐身上的味道,現在看來,它們更喜歡的是桐桐的血,凌子拓怎麼允許?
手上的斧頭雖能砍斷樹根,卻需要很長時間,凌子拓不能將桐桐放在危險當中。
他果斷對武棟樑說:“你帶着你的人離開。”
“不行。”武棟樑直接搖頭,他不能自己逃命,而將這兩位救他們的人留下。
凌子拓聲音沁着冰渣,他再說一邊:“走,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那一刻,武棟樑覺得身心冰涼,那是一種他從沒經歷過的感覺,陰狠冰寒,讓他不由服從,等武棟樑再回神,他順服道:“好。”
凌子拓跟武棟樑的對話被其他人也聽在耳中,既然武隊都答應了,他們也沒有反駁的立場,十多人魚貫退出。
這些枝條感興趣的是凌子桐,對於其他十多人或走或留此刻都無所謂。
等武棟樑一羣人離開之後,凌子拓直接抱着凌子桐快速往後退去,那些樹枝靈蛇一樣追隨過去,明明看着極短的樹枝,但在一番對凌子拓的追逐下,竟然長成比平常多長了幾倍不止。
凌子拓邊往後退,同時精神力集中,黑暗的夜遮擋住了凌子拓的異能,讓樹林外圍的人感覺不到任何異常,黑雲堆積,雷電炸響,目標直指那棵樹。
轟隆隆——
雷聲似乎從樹林裡發出,又似乎是從背後傳來。
樹林周圍有人仰頭看天:“打雷了?”
凌一幾人心知這是他們少爺在使用異能了,凌四指着娛樂區的方向,大聲問凌一:“是不是從那邊傳來的?”
“是。”凌一一臉嚴肅,無人猜到他現在正睜着眼睛說瞎話。
在大家轉身,往凌四指着的方向看去時,凌文悄悄退走,消失在黑暗中。
“不是那邊。”有人肯定地說。
“我覺得好像從樹林那邊傳出來的。”有人猜測。
“不管哪裡來的,等會兒就知道。”
……
嘭——
又一聲巨響。
這一回大家聽得真切。
“真的從娛樂區那邊傳來的,這聲音不是打雷吧?”
“對啊,剛纔也沒看着閃電。”
“該不會是爆炸聲吧?”
種種猜測讓周圍人再次緊張起來。
那幾個始終沒動的穿西裝男人當中一人指着身邊人說:“你去看看。”
“是。”
樹林中,那棵樹晃動一下,綠色葉子以極快的速度泛着黑氣,然後片片成粉,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