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洛晏清所言，蔡秀芬和姜一陽、姜一泓，及明睿三隻倒是沒流露出異樣，信了洛晏清說的，而姜國安卻眉頭微皺：“黎寶是如何確定帶她走的人就是於奶奶在國外的家人，這一點她可有和你提到？”
輕頷首，洛晏清說：“對方原本是向黎寶問路，順便打聽於奶奶住在哪兒，因此，小黎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又聽說於奶奶病逝前唯一牽掛的兒子出事，就決定跟着走了。”
姜國安聞言，打消了疑慮，不過他想了想，問起洛晏清接下來的打算：“你有什麼安排？”
“我會向領導請示，安排倆人前去國外保護小黎。”
說到這，洛晏清靜默須臾，他將目光從姜國安幾人身上掠過，繼而續說：“等我忙完手頭上的項目，就立刻過去。對了，小黎要我幫她把留學手續辦好，她想趁着在國外期間完成深造。”
其實就是進修學位。
姜國安：“你答應了？”
“嗯。”
洛晏清點頭，他脣角漾出抹淺笑：“只要是小黎的決定我都會支持！她既然想深造，我沒理由反對。”
“可這起碼得兩三年留在那邊。”
姜國安這麼說，並非是不支持姜黎進修，而是一想到有兩三年時間看不到寶貝妹妹，一方面是不太放心，一方面是想得慌。
況且比起他們做兄長的想妹妹，爹孃只會更想，這樣真得沒問題嗎？
洛晏清：“小黎說了會常打電話和寫信回來。”
視線挪向蔡秀芬：“娘，等我去看望小黎時，會帶你和爹一起前往。”
“爸爸爸爸，那我和哥哥妹妹呢？”
明涵委屈巴巴：“你可不能不帶我們，不然，我會寫信向媽媽告狀噠！”
明薇瞪大眼睛：“我也會哦！”
洛晏清：“放心，帶你們一起去。”
就在這時，明涵的表情驟然間變了下，不過，客廳裡其他人都沒看到。
“怎麼啦，大明涵？”
“我要走了。”
“啊？你是要去投胎嗎？”
“嗯。”
“是媽媽有小寶寶了？”
明涵在沙發上坐着，他這會兒看起來有點呆怔，實則心裡既歡喜又雀躍。
“我不知道，但有一半可能會做媽媽的孩子。”
大明涵迴應。
“等媽媽下次打電話回來，我一問就能知道。”
“你要問什麼？”
“我問媽媽肚子裡有沒有小寶寶，要是有的話，那肯定是大明涵你咯！”
“那你問吧。”
大明涵的魂體近乎透明，他笑說：“小明涵，謝謝你這幾年讓我留在你身體裡，也謝謝你的陪伴，我很開心！”
明涵：“有大明涵陪伴，我也很開心呢！”
“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讀書，如果我們日後能做兄弟，你就是我哥，可得給我做好榜樣，不然，要羞羞臉的。”
“放心吧，我學習很厲害噠！”
“再見，小明涵！”
“大明涵，再見！”
隨着大明涵消失，明涵臉上的表情恢復正常，他不由自主說：“我媽媽會不會有小寶寶啦？”
瞬間客廳裡靜寂得落針可聞。
不知過去多久，蔡秀芬問明涵：“涵涵，你剛說啥？”
明涵眼睛亮若星子璀璨，他稚嫩的嗓音出口：“姥姥，我覺得我要有弟弟或妹妹啦！”
“黎寶說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難道是這個？”
蔡秀芬神色有點怔忪，她看向洛晏清：“在去看望你的前一天，黎寶下午有出去過一趟……從外面回來後，她看起來心情很好，說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我，莫非這個好消息就是她懷上了？”
這一刻不僅僅洛晏清怔住，姜國安和姜一陽、姜一泓同樣，就連明睿和明薇也是睜大了眼睛。
“姥姥，我猜媽媽要告訴你的好消息肯定是這個，那天媽媽從外面回來，我就發現媽媽特別特別高興呢！”
明涵一臉認真說着，爲了增加可信度，他甚至重重地點點小腦袋：“姥姥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猜錯！”
“要想知道是不是這個好消息……”
蔡秀芬遏制住滿心愉悅，對洛晏清說：“你回所裡打開黎寶的包包一看就能知道。”
洛晏清回過神：“我現在就回所裡。”
說着，他就準備起身。
毋庸置疑，此刻洛晏清的情緒同樣激動，只不過他神色間並未露出太多異樣。
“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看眼客廳門外的夜色，又看眼腕錶，姜國安說：“臨近八點了！””
言下之意，時間已經不早。
“大院這邊有車。”
洛晏清說着，拿起話筒就撥出一串數字，約莫過去兩三分鐘，他掛斷電話說：“馬上有車過來接我。”
“你……”
蔡秀芬張了張嘴，終究沒道出後話。
洛晏清：“娘，大家都想知道，我跑一趟不礙事。”
“……如果屬實，你打個電話回來就好，別大晚上又往大院這邊趕。”
遲疑片刻，蔡秀芬出言叮囑。
“好。”
洛晏清點頭。
院門外傳來汽車喇叭聲。
“娘，那我走了。”
站起身，洛晏清和蔡秀芬說了句，接着他把目光投向姜國安，就聽到姜國安說：“路上注意安全！”
洛晏清“嗯”了聲，疾步出了客廳。
……
一路來到研究所，洛晏清下車就走向宿舍樓。
“洛組長，你這是剛從大院過來？”
文思遠正準備去沐浴，看到洛晏清迎面走來，不由問了句。
“嗯。”
洛晏清點頭，從褲兜裡掏出鑰匙開門。
一旁，文思遠嘴角動了動，眼裡閃過一抹遲疑，最終沒忍住問：“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聞言，洛晏清先是一怔，旋即搖頭：“沒有。”
他不想把自家的事告知外人，免得傳出不好聽的話，對他的小姑娘的名聲造成不好的影響。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不信任文思遠同志，是他保證不了對方會不會說給旁人知道。
畢竟人一旦閒下來，免不了談論一些有的沒的。
爲免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尤其文思遠同志的愛人和他的小姑娘向來不和，一旦被對方知道，不用多想，他都能猜到，肯定會造謠傳謠。
打開宿舍門，洛晏清看眼文思遠：“你去忙吧。”
音落，他進門，且隨手把門關上。
看到姜黎的包包，洛晏清站在原地好一會，待穩住情緒，他把姜黎的包包拿到手，只覺心律明顯加快。
會是真得嗎？
洛晏清的手微顫，拉開包包拉鍊，接着他就看到一張薄薄的紙片。
這張紙片對摺在一起，洛晏清將目光鎖在上面，半晌，他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手微顫，將紙片取了出來。
像是慢鏡頭播放似的，他緩緩展開紙片，就看到這是一張孕檢B超單，且上面還有圖片。
逐個看完B超單上的每個字，又仔仔細細看了會這單子上的黑白圖片，洛晏清的眼睛鼻子皆是一酸。
他的小姑娘真得有了！
是她和他的孩子……那天她來所裡看望他，肯定是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而他……而他卻自以爲是地以爲小姑娘好，向她提出離婚……
眼角有淚水涌出，洛晏清在臉上抹了一把，拿着B超單就往門外走。
“喂，娘，是我，小黎她確實有了……嗯，我知道了，明個一早我回大院……好，那就這，再見！”
與蔡秀芬通話結束，洛晏清回到宿舍，打水將桌椅好好擦洗一遍，又換下牀單被罩，懷着愧疚和歡喜去衝了個澡，又把換下來的衣服和牀單被罩洗乾淨晾好，這才上牀躺好。
他愧疚，無疑是對姜黎，深覺那日提出離婚，過於衝動。
且他的自以爲是，多半有傷到他的小姑娘。
拿起枕邊的B超單，洛晏清貼在胸口位置，恨不得即刻出現在姜黎面前，對他的小姑娘認錯。
但他知道，這不現實。
至於他心中歡喜，無需多說，自然是因爲他的小姑娘有了她和他的孩子，雖然他之前贊同小姑娘說的，有沒有他們自己的孩子順其自然，可內心深處，他還是想要一個像他或是像她的小人兒。
當然，最好能像她！
……
第二天中午。
凹裡村。
姜大隊長正準備離開辦公室回家吃午飯，不料座機鈴聲忽然響起。
“喂，這裡是凹裡村生產大隊，同志哪位？”
拿起話筒，姜大隊長問了句。
“是我。”
蔡秀芬的聲音自電話另一端傳了過來。
“咋啦？是不是黎寶出了啥事？”
姜大隊長的心提起，隨之就聽到蔡秀芬說起姜黎身上發生的事，這可把姜大隊長急得不行：“爲啥不早點打電話回來？”
“我哪裡能顧得上？死老頭子，你再衝我發脾氣，信不信我掛電話？”
“黎寶出了那麼大的事，你不早早告訴我，咋地，現在你還有理了？”
“告訴你又能咋地？”
“你說能咋地？黎寶是我閨女，我要是知道她不見了，肯定第一時間趕往北城去尋找。”
“找黎寶的人多了，而且以晏清和黎寶的身份，人家領導直接安排部隊和公安部門的同志在尋找……”
“這能一樣？我閨女不見了，我當爹的不知道，也沒去尋找，你就沒想過我這心裡會不會好受？”
“行了！打電話給你，我不就是想着你回頭從陽陽他們嘴裡聽說跟我急，放心吧，黎寶眼下好着呢，另外，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家黎寶懷上了！”
“啥？你說啥？”
姜大隊長一雙眼圓瞪。
“我說咱家黎寶懷上孩子了，現在聽清楚沒有？”
“可黎寶在國外，這咋整？”
“啥咋整？晏清都說好了，近期就會有兩名同志前往國外保護黎寶，再說了，黎寶是被她於奶奶家的親人接到了國外，他們能不照顧好咱黎寶？另外，晏清說回頭就帶我去國外看黎寶……
蔡秀芬吧啦吧啦說了一通，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擔心姜黎的安危，尤其姜黎現在懷着孩子，容不得有任何閃失。
但蔡秀芬又知道，只要是姜黎決定的事，通常很難更改。
“黎寶要在國外上學，要拿啥博士學位？”
“嗯，這是黎寶和晏清說的。”
“這怕是得好幾年吧？”
“晏清說以黎寶的學習能力，兩三年就能拿到。”
“這樣啊……那你可得幫着黎寶照顧好睿睿他們兄妹，我在家裡忙完這陣子……就和老大兩口子去北城。”
“你那大隊長還幹不？”
“我都這把年紀了，沒有年輕人的幹勁大，而且咱們這都已經施行分產到戶，正是年輕人大展拳腳的好時機。”
姜大隊長這話說得很明白，他要退下來，把機會讓給年輕人，帶領村民發家致富。
其實要說心裡話，姜大隊長不是很想從位置上下來，不是他貪戀那芝麻綠豆大的官，是他想繼續爲村裡發光發熱，畢竟他可是有組織的人。
但近期在姜黎身上發生的事，使得姜大隊長痛下決定，他得去北城，最好能到時跟着洛晏清一起去國外看望寶貝閨女，日後等寶貝閨女從國外回來，他就守在北城，守在寶貝閨女身邊。
是的，他怕了，怕失去這個女兒，哪怕……
沒再想下去，姜大隊長對着話筒續說：“最多半個月，我就和老大他們動身。”
蔡秀芬：“成。”
“你回頭再接到黎寶的電話，記得叮囑黎寶照顧好自個，她在那麼遠的地方，咱們做爹孃的難顧及到，何況她又懷着孩子，馬虎不得！”
“知道了。”
蔡秀芬迴應。
兩人又閒話兩句，結束了通話。
……
“爹，你這是咋了？”
揹着雙手走進堂屋，姜大隊長坐到竹裿上，見他沉着臉一副有心事的樣兒，姜大哥禁不住心生好奇。
“黎寶……黎寶半個來月前失蹤，昨個纔有了確切消息。”
“啊？”
姜大哥怔住，下一刻，他回過神，眼裡盡顯焦急：“爹，你說啥？黎寶失蹤了？”
姜大隊長“嗯”了聲。
“那咱趕緊去北城找黎寶啊，爹！”
姜大哥急得團團轉，正欲朝後院喊姜大嫂，就聽姜大隊長沒好氣說：“老子剛纔說的你到底有沒有聽完全？”
姜大哥：“……”
“我後半句說了，你娘他們昨個有了黎寶的確切消息。”
姜大隊長滿眼嫌棄，繼而說：“有驚無險，黎寶現在沒事。你和你媳婦說一聲，把家裡這攤忙完，咱們就去北城。”
“哦。”
姜大哥應聲。
“黎寶在國外要學習兩三年，北城那邊，你妹夫又工作忙，家裡只有你娘一個照顧睿睿他們兄妹我擔心忙不過來，等咱們過去，我就和你娘住在大院，你和你媳婦住黎寶買的那四合院去，後面要做些什麼，黎寶之前有和你兩口子說起過，你們看着辦就好。”
聽姜大隊長說完，姜大哥點頭：“我一會就和陽陽他媽說。”
微頓片刻，姜大哥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兒，見狀，姜大隊長瞪眼：“想說啥直接說，擺出這幅扭捏樣做啥子？”
姜大哥憨笑：“爹，你說黎寶咋就去了國外那麼遠的地方啊？”
“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等到了北城你問你娘或是小五他們。”
姜大隊長不想多說，他這會仍放心不下寶貝閨女。
打小身體不好，雖說到北城後有好好調理過，可這猛不丁懷上，作爲父親，他爲閨女高興，卻也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住。
時間如流水，晃眼過去二十來天。
在此期間，周衡和張磊，及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同志拿着洛晏清給姜黎辦好的出國留學手續，來到了姜黎身邊。
不管是周衡兩位男同志還是那位女同志，三人的身手都很是了得。
但其中周衡和張磊主要負責姜黎安全，名叫宋颯的女同志則是近身照顧姜黎日常生活。
“你這是……”
這日用過晚餐，姜黎和江鴻發離開餐廳，兩人來到客廳落座前，江鴻發看向姜黎明顯有點凸出的腹部，他眼裡透着些許猶豫，想問姜黎是不是懷了身孕，但後話他並未說出口。
“快三個月。”
姜黎輕撫腹部，臉上盡顯柔色。
“孩子……難爲你了！”
江鴻發心裡很激動，他現在不僅有了孫女兒，且即將有重孫孫，但他並沒有讓情緒過度外露，而是說：“你這月份不大，但看起來已經很明顯，怕是不止懷了一個吧？”
“嗯。”
姜黎點頭：“確實不止一個。”
聞言，江鴻發心裡再次激動得無以復加，不過面上依舊保持着常態，他說：“你能留下來陪你爸爸，祖父是打心底很開心……不過，你這有了身子，也得照顧好自個，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對了，往後出去，祖父再多給你安排幾個保鏢跟着，你看可好？”
“不用。周同志和張同志還有宋姐跟着我就已經足夠。”
姜黎這麼說，源於除過周衡和張磊、宋颯三人外，日常跟着她的，另有三名黑衣保鏢。
這三人每次在姜黎外出時，會開着另一輛車，不遠不近追隨在後。
這是江鴻發安排的，只爲確保姜黎外出安全。
“……好吧，祖父聽你的，就不往你身邊多安排人了。”
嘴上這麼說着，江鴻發心裡卻已做出決定，再指派三名保鏢暗中保護姜黎。
力保他的孫女兒和尚未出世的小重孫平平安安的。
姜黎回江鴻發一個微笑，繼而坐到沙發上，拿起今個的報紙翻看起來。
大概過去一刻鐘，她放下報紙，起身說：“到閱讀時間了，我就不在這陪您多坐了。”
望着她的身影上二樓，直至看不見，江鴻發方收回視線。
他此刻在想，要是小重孫中有一個能姓“江”該有多好。
然，他心裡卻沒底兒。
只因到目前爲止，姜黎，他的小孫女依舊沒和他這個祖父相認，這從小丫頭稱呼他“江老先生”不難知道。
江鴻發心裡發苦，甚至懊悔至極，沒有早點找到這個孫女兒，倘若早個十多年帶回他身邊，現如今他們肯定是祖孫和睦，三代人在一起幸福美滿。
暗歎口氣，江鴻發眉眼間染上一抹愁色，擔心他想要小重孫姓“江”不能實現。
二樓。
姜黎走進江博雅的房間，打開牀頭檯燈，拿起檯燈邊上放着的一本散文集，直接將原文翻譯過來讀給江博雅聽。
“……故事和真事沒有什麼很大的分界線。不過故事在我們這個世界裡經常有一個愉快的結尾，而真事常常在今生沒有結果，只好等到永恆的未來……”
讀完一片散文，姜黎把書闔上，她眸色清亮沉靜，看着牀上雙眼緊閉，戴着氧氣罩的男人，清悅的嗓音徐徐溢出脣齒：“今天的閱讀時間又要結束了，你遲遲不醒過來，該不會是擔心我會在甦醒後離開？”
彎起脣角，姜黎笑了笑：“不會的，我保證在你甦醒後不會立馬離開，畢竟我還要在這邊進修學位呢！
知道嗎？那年見到你，你給我的感覺超帥氣，哪怕你當時有掛彩，但長得好、氣質好，絲毫沒讓你的帥氣減分哦！
還記得我長什麼樣兒嗎？我覺得我能長成仙女兒，多半是遺傳了你的好基因，江博雅先生，你不是很想找到我這個女兒嗎，現在我就坐在你牀邊，你倒是睜開眼看看，看看我這個女兒和你長得像不像……
原本我想着暗中關注你，從而完成祖母的心願，卻沒想到，會被江老先生用那樣的方式帶到這國外，不過得知的你的情況後，我心裡那點不滿就沒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父親，若沒有你，就不會有我的出生，更何況祖母在認出我這個孫女後，並未單方面和我相認，而是一直默默對我好，直至生命走到盡頭，她才說出我和她之間的關係。
後來肖爺爺告訴我，說祖母是擔心認了我給我帶來麻煩，於是，她隱忍着自己的情緒，沒有急於和我相認。
對了，你知道祖母和肖爺爺之間的故事嗎？我估摸着你肯定不知道……對吧？你是不是不知道？
輕嘆口氣，姜黎帶着點惋惜說：“肖爺爺陪在祖母身邊多年，一輩子都沒有娶妻，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隨後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