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有我在,我定竭盡所能保他性命。”
祁溶月沒有回頭看誰,可所有人都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
迪娜被身邊的人拉着出了房間,偌大的房裡只剩下祁溶月和鄭仲文兩人。
多年默契,鄭仲文已經能聽懂溶月在行醫時發出的每一個指令,熟練的將每一根合適的銀針遞到她的手中,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什麼時候該遞上什麼東西。
長短不一的銀針一根根刺入天虎的身體,不斷顫抖且冷汗直流的天虎,終於在銀針漸密的時候,漸漸恢復了平靜,額頭一直外冒的冷汗也在不知不覺間停歇。
絲絲縷縷的暗褐色毒血順着銀針往外溢,浸溼了牀榻上乾淨的被褥。
銀針刺穴,通經疏脈,拔毒清血,守元護命。
她不斷耗損着巨量心神,連續不斷的重複着刺穴拔毒的動作,直到心神疲累至眼前出現重影,她方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最後一根銀針自天虎的百會穴拔出,她也因氣力不繼而險些栽倒。
仲文扶着她至一旁的椅中坐下,“你怎麼樣?”
她閉目養神,聲音乾澀而沉重:“我沒事,你快看看天虎,看他脈息如何。”
仲文依言上前查看,天虎的脈息雖依然紊亂,可比之先前,已添了許多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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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文轉身時,溶月的身體正一點點歪斜倒下,手中的銀針跌落在地。
他衝上前將她抱住,大聲喊着她的名字。
她倒在他的懷裡,虛弱致極:“我沒事,只是太累了。”
太累了,自打在京都出事,她受了太多的苦,從沒有睡過一日好覺,心神耗損之巨,令人無法想像,而今日,她又爲了救治天虎而拼盡全力,能完成這次行鍼,已經是十分了不起。
似乎是聽見了鄭仲文的喊聲,一直守在門外的迪娜和胡海衝了進來,見祁溶月昏倒在鄭仲文的懷裡,皆是大吃一驚。
又見牀榻上的天虎似乎面色好轉了些許,沒有了先前的不斷顫抖與痛吟,雖然還昏迷着,但起碼看起來安寧了不少。
迪娜問:“公主她怎麼了?”
鄭仲文將溶月抱起,沉聲道:“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原是太累了,迪娜釋然,趕忙吩咐屋外的侍女帶他們去客房休息。
抱着溶月走到門口的鄭仲文突然回頭,朝迪娜道:“我們不在的時候,你最好寸步不要離開,敵暗我們在明,他們會不會再下毒手,這很難說,照顧好他。”
迪娜心頭一凜,知他所言不假,趕忙點頭:“我明白了,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離開侯爺半步。”
迪娜向來聰明,有些事不需要說得太明白,想來個中厲害,她自己會去掂量,用不着再多說什麼。
鄭仲文抱着祁溶月離開,胡海聽了鄭仲文的告誡,深覺有理,便主動提出留下護衛天虎的安全,雖然府裡也有不少護院在保護着他們,可武功畢竟要差些,他留下的話,無論是迪娜還是自己,都能更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