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瑩的身子退了兩步,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周安,眼神陰狠,言辭鋒利又絕情。
彷彿從前二人所經歷過的那些美好過往,都已經化成雲煙。
“安哥哥,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你忘了嗎?我小時候被人欺負,每次都是你幫我,你還說過你喜歡我跟在你後頭叫你安哥哥,這些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我一直拿你當妹妹,是你自己想太多。”周安道。
秋瑩搖頭:“若真是這樣,那當初陛下讓我們訂親,你爲何不反對?”
周安一臉漠然:“反對有用嗎?既然沒用,又何必浪費口舌?”
那時的他,還沒有認識溶月,既然心無所屬,娶誰又有什麼分別?
他的話,猶如驚雷在她頭頂炸響,她以爲,就算現在他移情別戀了,最起碼,他當初也是直心愛過她的,結果——原來,她竟是那個可有可無之人。
她哭,她又笑,淚眼朦朧間,留存在記憶中的英俊少年,正漸漸離她而去。
她搖頭,擦乾眼淚:“我不甘心,我秋瑩的男人,誰也別想搶走。”
她憤然轉身,大步離開。
周安拿她也是毫無辦法,秋瑩是他姑母的女兒,姑母和親遠嫁鄰國,後因戰亂被父王接回宮,回宮時已經身懷六甲,又因喪夫之痛在孕期一直沒有養好身子,分娩之時遭遇難產,拼盡了最後一口氣力,纔將秋瑩生下來。
父王自覺愧對姑母,便拿秋瑩當自己的孩子養在宮裡,封爲郡主,過着和公主一樣的生活,得到了比公主更多的寵愛。
父王再生氣,也不過是將她關關禁閉,再不會對她有更嚴厲的懲罰,所以她纔會這般肆無忌憚。
若他今夜沒去景和殿,秋瑩又打算做什麼?
“七和,傳本王令,加派人手保護月公主,另派人盯着秋瑩郡主,有任何異動,立時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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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
宮女紫兒爲坐於妝臺前的祁溶月梳頭,看着鏡中閉月羞花的容顏,忍不住讚道:“月公主,您長得真好看,頭髮也這般烏黑滑亮,真是挽什麼髮髻都好看。”
祁溶月淡笑:“不用挽髮髻,梳兩個辮子束在腦後就行。”
妝臺上擺着各式各樣的華麗飾物,都是安王子遣人送來的,找了宮中最好的造匠打製,都是些新鮮的樣式,後宮的娘娘們看了也是眼熱,可安王子卻吩咐那造匠,同樣的樣式,不許再打造第二件。
“安王子對您可真是好,看得奴婢都心動了呢。”紫兒玩笑道。
祁溶月擡眉看了她一眼,模樣也算清秀,年歲不大,粉面桃腮的。
“既然心動了,不如我找安王說說,讓他收了你,如何?”
紫兒一聽這話,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月,月公主,奴婢剛剛只是無心之言,您,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瞧奴婢這張嘴。”
她揚手抽了自己兩個耳括子:“奴婢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憑奴婢這種身份,怎敢,怎敢妄想?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