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無論是司馬家主還是溶月,都已經多年沒有遇到在琴道上的知音了。
司馬家主對音韻的癡迷程度,絲毫不亞於元道,可二人又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一個偏激執拗,一個胸懷闊達。
見父親和楚瑜聊的那麼開心專注,以至於連筷子都沒怎麼動,而他又完全插不上嘴,此時此刻,他彷彿和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後悔在父親悉心教導他琴藝之時,沒能好好學,否則此時又怎會連插嘴都插不上。
天色暗下,溶月起身告辭,明明是午飯,卻一直吃到了晚上。
司馬伕人道:“不如留下吃晚飯吧、”
溶月擺手:“改日吧,今日已經太晚,多謝家主和夫人的款待,能在異鄉得遇知音,實乃人生一大幸事。”
司馬家主也是一臉感慨:“先前聽長風說起你,說你從未真正學過琴藝,自小喜歡,胡亂彈着玩,玩出來的本事,我初時還不信,今日與你暢談,方知我從前的思想是多麼的狹隘,藝曲從師,固然是成功的和條路,卻不是必然的那條路,你能有今日這樣的成就,也多虧了你沒有從師,否則,師傅的思維想法,將會固封住你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奇才,你真是奇才啊!”
“家主過譽,我只因喜愛而去撫弄,並沒有想太多,也從未想過,會來參加鬥琴大賽。”
“每個人對琴的理解都不盡相同,用琴藝來鬥,實是不妥之事,撫琴是爲了抒發情感,調劑生活雅趣,用來鬥,便多了幾分功利,如何能奏出真正的好曲?”
司馬家主對她的話十分贊同,但也有一事不明:“你既然認爲不妥,又爲何要來參加?”
既然問到了這個點上,她覺得似乎已經到了時機,便乾脆道:“不瞞家主,我前來參加鬥琴,實是想要吸引家主的目光,與您相交,再提出一個不情之請。”
司馬家主挑眉:“哦?看來你確實是費了一番心思,這困擾你的事,究竟是什麼?”
她將洛修城夥同元道謀反之事細細道來,洛修城依仗魔音攻城,已經連下數城,不日便能低達京都,而邊域強兵不能輕易調動,各域守城衛根本就不是魔音的對手,若攻至京都,勢必要調集邊域大軍禦敵,內亂起,外憂必是不斷,到那時,國將不國,生靈塗碳。
司馬家主也是個十分有血性的人,聽了這事,氣怒不已:“琴之雅興,抒鬱調懷,怎能用作殺人的利器,此人實在可恨。”
司馬家主扭頭看着溶月:“我知道你的來意了,你想要金琅寶琴?”
他乃司馬家主,司馬家世代守護金琅寶琴,自然知道寶琴的一些特殊作用,製成寶琴的材質乃是出自仙地崑崙的金琅木,此木相傳乃是琴仙遺落在人間的寶物,有驅邪明心之用,以金琅寶琴抗擊魔音,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還請家主成全。”她恭身拱手,朝司馬家主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