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嫂正要說什麼,黃文運卻突然滿臉激動地站起來,放下手中的可樂瓶,大聲地道:“在座的哥們,今天是臘八,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就只剩下一天就過年了,但是對於我來說,今天卻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在座的的哥和其他司機都屏住呼吸起來。
“沒錯今天是我媳婦的生日,四十歲的生日!”
麪館裡面的人都瞪大眼睛起來,繼續聽着他的下文,沒有敢打擾他說話。
“廣播裡總是說女人特別看四十歲的生日,希望在這一天能有些特別的慶祝,我就是一個普通地的哥,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搞大了,也沒錢,帶她去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慶生,
就想着帶我媳婦吃一碗有她家鄉味的長壽麪。”說到這,黃文運凝視着龔嫂,深情地道:“媳婦,第一時間裡祝你生日快樂!”
說完,黃文運拿起桌上的可樂瓶,仰頭一口而盡。
麪館裡面的坐着一堆司機都使勁的鼓掌迎喝他,掌聲如潮。
龔嫂滿臉通紅,自從以前丈夫欠了錢一跑了之以後,她揹着一堆的債務每天度日如年,就再也沒有感受到感動的滋味了,哪怕後來重新嫁給黃文運,也只是爲自己後半生和小囡囡找一個安身之所,但那心裡卻是一日都沒有安穩下來。
而今天黃文運的所作所爲,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的哥司機端着杯子走過來,臉上掛滿笑容,端起酒杯,“妹子,祝你生日快樂!”
隨後,在座所有的的哥都過來給她祝賀了,更是讓她喜極如泣,不斷點頭或者搖頭,不能自己。
最後連麪館的老闆也來祝賀,還宣佈今天中午的牛肉麪是壽麪,叫大家可勁造可勁吃,全部免單。麪館裡面也應景的響起了生日快樂,雖然沒有蛋糕,沒有生日禮物,也沒有奢華的宴會,但就是這平淡到極點的一碗牛肉麪,卻讓龔嫂淚目起來了。
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崩潰冰消瓦解。
黃文運悄聲問龔嫂,笑嘿嘿地道:“媳婦,今天高興嗎?”
“嗯,高興壞了!”龔嫂回答,嘴角輕揚,笑容在腮邊漾起一圈圈漣漪,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幸福和快樂。
兩人相擁在一起,沒有任何的言語,被大家的掌聲給淹沒了。
蘇燦和程可淑對視一眼,莞爾一笑,然後攜手悄然離開。
外面是飄着小雪,轉瞬就變大了。
蘇燦兩人走到碧潭橋邊,程可淑輕聲說道:“我突然知道了什麼才叫幸福,龔嫂也算是苦盡甘來吧。”
“是啊,苦盡甘來。”蘇燦感慨的說了一句。
“又下雪了,我們回去吧。”
“嗯。”蘇燦站在橋上眺望,仔細回味黃文運和龔嫂兩人的故事,其實不僅是他們,還有許多多人,都有着各自的幸福,比如自己的二伯蘇成方和他媳婦。
但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
蘇燦和程可淑分別,回到家裡面,父親蘇成業坐在沙發上面,正在看一些東西,他過去一看,發現是公司裡面今年的利潤。
“咱們今年賺的怎麼樣了?”蘇燦問道。
“今年的勢頭比去年的要增長許多,利潤還是比較客觀的,希望咱們公司發展越來越好吧。”蘇成業收起賬本,正想摸出一包煙,卻發現蘇燦看着他,只能夠去喝水。
蘇燦也坐下來了,道:“對了,老爸,我們公司的年會佈置的怎麼樣了?”
“佈置的基本上差不多了,各個市的中層管理基本上今天都抵達了市裡面,我們就定在明天過年開會,怎麼樣,要不交給你去主持?也算是鍛鍊一下。”蘇成業笑吟吟地道。
蘇燦連忙翻白眼,沒好氣地道:“老爸,這都什麼時候你還想當甩手掌櫃啊?”
“那是當然!不然我要你幹嘛?”蘇成業說道。
蘇燦被老爸那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給嗆到了,看到蘇成業一副我看你行的樣子,只得擺擺手。
林安琴走出來,笑呵呵地道:“你們父子兩在那嘀嘀咕咕什麼呢?”
蘇成業先開口道:“蘇燦說明天的年會他想去主持一下,表示是要鍛鍊一下自己的社會經驗,想獨立成長。”
林安琴故作詫異地道:“咱們蘇燦還有那麼乖啊?沒看出來嘛!不過我也覺得他這個想法是好的,是要鍛鍊一下,雛鳥始終要在天上展翅才能夠飛翔藍天!”
蘇燦被蘇成業和林安琴兩人一唱一和的雙簧給嗆得沒話說,這兩人都是人精,狡猾如狐狸,蘇燦和他們比還嫩着!
晚上在家搞了一頓豐富的晚餐,還來了一些客人,都是家裡的親戚,比如六姨他們,還有他們的兒子,蘇燦也認識,還叫叔叔的,聽說過年後也要結婚。
末了,六姨他們走之前,還給蘇燦打了一個紅包才走。
這是人情,下次也要還回去的。
林安琴收拾桌上的飯碗,好奇地說道:“你六姨給你打了多少紅包啊?”
“兩百!”蘇燦拿出紅包裡面的錢出來。
蘇成業笑道:“你六姨今年打的紅包還挺多的嘛,去年是多少來着?一百的樣子。”
“去去,別以爲你想說什麼我就不知道。”林安琴翻白眼,就算是孃家人有再大的不是,也始終是血流於水。
“明天就是過年了,我又老一歲了。”蘇成業像是感慨着什麼光景似得。
“老爸,你不老,你還年輕!”蘇燦咧咧嘴笑道。
“不服老也不行啊……”
……
夜深,一架通往黃花機場的飛機正朝着市裡面降落。
機場出口,陶然和王雪偉等一干人等走出來,早已經有人在等待。
“先找個酒店下榻,然後準備好明天的年會吧。”王雪偉朝陶然點點頭。
“誰主持的?”陶然目光犀利有神。
“剛纔出機艙的時候我接到了老闆的電話,明天主持年會的人是蘇燦那小子。”王雪偉笑了笑。
“哦。”陶然點點頭,也就沒有在說話了,王雪偉也不以爲然,顯然早已經習慣了和陶然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