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那木頭似的妹子倒是有本事,又是鎮南王又是穆雲杳的。”
沈寅面上仍舊是嘲諷的樣子,徐三沒敢搭話。
他脾氣最是多變,多說多錯,不少暗衛,都是因爲一句狀似無意的話,就引起了沈寅的雷霆之怒,最後死在了他手裡。
沈寅也不指望他手下的這些聽話的狗,能有什麼建樹的意見。
他十分享受的,繼續揉搓着手下少年細嫩緊緻的肌膚,面上寒意乍起,“可知道那個沒用的,是爲何被人收拾?”
徐三不知道沈寅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是要幫聽寒報仇,還是單純地覺得聽寒丟了他的人。
是以,徐三不帶任何個人色彩的平鋪直敘道,“公主吩咐聽寒殺死穆雲杳,聽寒沒有完成任務。”
宮中多的是暗衛,沈寅手下的人對宮中曾經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基本上一清二楚。
只有他們不想知道的,沒有他們不能知道的。
“哼,如此看來,聽寒這個沒用的與他們當真還有幾分交情,上次,也是聽寒將人帶來求我收留的吧?還說什麼,朋友?”
沈寅冷笑一聲,不知道怎麼就發了怒,將身下的兩個少年直接踹開。
面色偏白的那個,一下子後腦上撞在了書桌腿兒上,瞬間臉色蒼白,腦後滾出血來。
面色偏黑的那個,也是翻了兩個跟頭,撞在了遠處的石柱上。
徐三已經見怪不怪的,多餘的話都沒有,只是往旁邊避了避,免得殃及池魚。
兩個少年躺在地上,目光對到一起,眼裡都閃過痛苦的神色,夾雜着恨意。
沈寅陰狠的目光不知道再看哪兒,連連冷笑幾聲,“呵呵,這關係倒是越來越亂了,也是有趣,倒不妨本座再扇扇風點點火,叫着好戲更好看點兒。”
蕭奕池一臉的不懷好意,把徐三叫到身前,吩咐幾句,面上露出看好戲的笑來。
“好了,下去吧!你們兩個,現在也給我滾出去,好好拾掇拾掇,一身的血腥味兒,倒胃口!”
徐三領命,率先離開。
兩個少年也不敢耽擱,站不起來,便連滾帶爬的摸了出去。
沈寅看着兩個少年屁滾尿流的樣子,和逃脫是撅起的屁股,笑的惡意。
徐三得了沈寅的命令,直接往宮中去了。
這宮中,怕是又要有好戲瞧了。
那兩個爬出來的少年,出了沈寅的屋子,仍舊不敢停留,硬是拖着身上的傷,爬到了房山後面,留下了一路的血跡。
“小魚,你怎麼樣了,又傷到了後腦勺麼,過來俺瞧瞧。”面色偏黑的少年伸手將更加柔弱的少年攬過來,一臉痛心的看着被叫做小魚的少年,腦後的傷口。
小魚笑了笑,可見脾氣是好的,“大黑哥,我沒事兒,你別衝動,咱們趕緊回去吧,若是叫他發現了,你又要捱打。”
大黑扶着牆艱難的爬起來,又吃力的拉起小魚,兩人相互攙扶着,艱難的往回走。
大黑唸叨着,“都是俺沒本事,叫你跟俺受了苦,原本想着這麼好的房子裡,一定是個好活計,等日後俺賺了錢。還能叫你繼
續讀書識字,誰知道這裡頭住着的卻是個天大的變態,都是俺的錯!俺……”
“大黑哥!”小魚稍微加大了聲音,打斷了大黑的喋喋不休。
謹慎又小心的看着周圍,他是被打怕了。
大黑見他如此,也停了下來,臉上仍舊是對沈寅的仇恨。
小魚跟他不一樣,是村兒裡秀才的兒子,跟他這一輩子種地的不是一樣的命。
如果不是鬧了天災,小魚根本就淪落不到這個地步。
兩人走到拐彎處,突然竄出一個人來。
嚇得唬了一跳,看清楚才發現是營中的一個暗衛,平日裡經常照顧他們。
“張大哥?”大黑和小魚齊齊叫到。
張明應了聲,面上十分義憤填膺,“又被營長揍了?”
他攙扶着兩個少年往前走,“你們現如今先忍着,畢竟咱們還不能將那個人渣怎麼着,等日後有機會了,我就儘量幫你們逃出去,遠離這個人間地獄。你們還年輕,跟我這半截子要入土的人不一樣,你們……”
張明安撫着,將兩個少年送了回去。
待兩個少年開始休整之後,他纔出了屋子,繼而出了暗衛營,往最熱鬧的交易市場上,一個專賣玉石瓷器等進口物事的地方去了。
且說徐三,進了宮,直接找了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內侍。
與內侍吩咐了幾句,那內侍便點點頭,又往公主寢宮去了。
他雖然職位不高,卻似乎十分熟悉這裡,直接進了小廚房,找了一個管着膳食的小丫頭,又將方纔徐三與他說的話,原封不動的交代了下去。
小丫頭點頭,接內侍給的辦事兒前,叫他回去等好兒,自己胸有成竹的收拾起菜品來。
公主那一點就着的脾氣,說實話也燒不到她這做菜的身上來。
所以,這煽風點火,遞話兒的巧活計,她也沒少幹過。
大不了幹砸了之後,公主大發脾氣,她在廚房裡躲着就是了。
小丫頭燒好了飯,很快就又展律嫿身邊兒的人來取了。
“姐姐,今日來的夠早,公主心情不錯吧?”隨口搭着話,她把裝好盤的東西遞過去。
能夠如此行事,還要得益於展律嫿挑剔的性格。
別人做的東西她不愛吃,最後這小廚房裡乾脆就留下了小丫頭這一個廚娘,反正出了什麼事情,只找他一個人也方便。
展律嫿的貼身宮女明珠,聽這話,面色不好的搖搖頭,湊近她小聲道,“公主今日心情糟透了,這不,一頓打罵,折騰累了,想着早點兒用飯,你可麻利些,別叫公主再生了氣。”
廚娘笑笑,“是,明珠姐姐放心,我省的呢,我可哪兒叫公主因爲膳食生氣過?”
說着廚娘手指捏着塊兒色澤鮮亮的牛肉過去,直接遞到明珠嘴邊兒,“姐姐先吃口這個墊墊,我特意切成了小塊兒,不會叫人發現呢,等伺候完公主,姐姐也來我這兒,我備了糕點和溫茶,你好好歇歇。”
明珠吃了廚娘遞過來的肉,氣色稍微好了些,“就你會照顧人,怪不得這院子裡的都跟你玩兒的好,說話算話,我待會兒就過來打牙祭了,
你可別心疼。”
見廚娘笑笑,又盛出了兩盤纔來,明珠趕緊伸手招呼外頭的侍女進來,邊與廚娘道,“我不與你逗貧了,先伺候公主去。”
說着便帶人直接擡着東西出去了。
今日經歷的事情太多,又是驚嚇又是生氣的,又發了好一大通脾氣。
展律嫿縱然是心中不平, 可身體上也十分疲累了,用了溫塘熱水的,很快就睡着了。
明珠見她睡得熟了,與另外的幾個大侍女安排好了,自己就去了廚房。
廚娘早就備好了點心等着呢,見明珠來了,招招手,“姐姐快來,我時間掐的可準,這茶的溫度正好,你來了便能喝,當真是便宜姐姐了。”
廚娘調笑着,明珠接過溫茶,喝了一口,舒服的嘆口氣,便道,“是是是,我們幾個誰來了你這裡不是佔了便宜?就你一個大方的,最是好*性兒,好了吧?好妹妹,再給姐姐添點兒茶,姐姐今日累了一天,腰痠背痛的,你這兒的茶啊,最是解乏。”
廚娘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個脾氣好人又大方的,談天說話,也不愛往外泄露。
開始大家還提防着她,後來發現她就是年齡小,是個愛熱鬧的性子,也不圖你什麼,嘴更是嚴實,一來二去,有事兒沒事兒,就都愛到廚娘這裡歇歇。
“姐姐慢用。”廚娘笑着將點心遞過去,又添了一碗兒茶。
明珠放鬆了許多,就難免與廚娘說到今日的事情上。
“那個聽寒,就是往日一身黑衣的那個,你可也見過的,”明珠端着茶傾訴,“她事情辦砸了,似乎還惹到了鎮南王身上,這不,人被帶走了,不知道是何事,總是公主十分的不開心,很久沒有發這麼大的怒火了,玫瑰鞭子上都是血,那聽寒是被人帶走收拾去了,只留下了我們,叫公主發泄。”
往日明珠並不敢隨意多言,也只是在廚娘這裡,才放鬆幾分。
廚娘笑着安慰,又有些驚訝道,“姐姐說的是總是在咱們院兒裡來往的那個聽寒?”
明珠皺了皺眉頭,“可不是她?也是個可憐的,咍!”
廚娘掂量着下午內侍告訴她的話,道,“她可一點兒都不可憐呢!姐姐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明珠一臉霧水。
“就是這個聽寒啊?聽說她原是被鎮南王帶走了,不是道是要處罰還是什麼的,總之就是暫時丟在了院子外頭,任她自生自滅,可誰知道,原來王爺院子中還有個好心的姑娘,似乎是會醫術的,直接將人救回去了,這不,據說是好好養着呢,用的東西可好了,直教人羨慕。”
“你說的是……穆雲杳?”明珠心中一跳,暗叫不好,趕緊問道。
“我也不知道。”廚娘不肯多說,不想暴露自己,點到爲止。
見她不知道,明珠也覺得應當,況且通過這描述,心中也已經有譜了。
她裡外看了看,突然道,“這事兒有些重要,你別與別人多說了,明日我就稟告公主,若是得了賞,也有你的一份兒。”
明珠不敢多言,抵了幾個碎銀子便走了。
廚娘掂量着口袋裡的銀子,笑的十分滿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