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有一份證據,不知道被告還認不認得。”
說着,秦菲兒出示了一個抹額。
“這是什麼?”
法官看着那個圖案已經褪色的抹額,皺了皺眉,仔細辨認。
“這是被告小時候的東西。”
“什麼?”
林月喬愣了愣,法官示意法警把抹額出示給被告。
林月喬看着那個小小的抹額,立刻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這個,這不是我的。”
“當然,時隔多年,你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你什麼意思?”
秦菲兒笑笑:
“你本來並不是京區的人,你是陸家抱養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吧?”
“胡說八道!”
林月喬皺起了眉:
“我出生於京區第六婦幼保健院,之前你不是知道了嗎?”
“僞造出生證明可不是什麼好事。”
“僞造?”
秦菲兒出示了一份文件,解釋道:
“這是被告出生證明上顯示的日期當天,京區第六婦幼保健院的婦產科記錄,裡面根本沒有被告的記錄。”
“這······”
法官仔細看了記錄,的確沒有找到。
“後期補辦也有可能啊,你不會不知道吧?”
林月喬瞪着秦菲兒,秦菲兒聳了聳肩: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陸家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止我一個,當時抱你回來的管家還在,正好今天他也在現場,你要不要和他對峙?”
“什麼?”
林月喬愣了愣,法官示意帶新的證人。
不一會兒,一位頭髮有些發灰的中年男子被帶了上來,穿着得體,看到秦菲兒的時候還微笑着點頭致意。
“請證人說明自己的身份。”法官道。
“我姓杜,是陸家的管家。”
“一直都是嗎?”
“一直都是,法官大人。”
“對於被告被抱養一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杜管家轉頭看向林月喬,林月喬和他視線相對的一瞬間,立刻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杜管家氣定神閒,緩緩開口:
“是這樣,陸家很多年前確實抱養過一個孩子,就是被告,只是她長大以後有些叛逆,和我們漸漸疏遠,後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纔回來投奔了陸家大小姐。”
“陸家大小姐?”
杜管家攤開手掌伸向秦菲兒,依然柔和的笑着:
“哦,就是原告——這位秦小姐的生母,陸悅婉。”
“你······你說什麼呢!”
林月喬皺緊了眉:
“我就是陸家的孩子,什麼被抱養!”
杜管家笑容依舊:
“孩子,你那時候纔剛出生,可能不知道,但是你確實是被抱養來的,我親自把你抱回陸家的。”
“你胡說!我根本不知道這些!”
“你知道。”
秦菲兒突然開口,聲音冷冷的:
“忘了那條抹額了嗎?”
“怎麼了?”
“孩子,你被抱回來的時候,頭上就戴着那條抹額啊。”
杜管家笑着看着林月喬。
“一條抹額而已。”
仇圖聳了聳肩,攤開手掌,不屑的看着秦菲兒:
“秦小姐,這世界上抹額還少嗎?你想通過這個證明什麼?”
“仇律師,你還真是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秦菲兒冷眼看着他,隨後轉頭看向法官:
“法官,我這裡有根據抹額殘留圖案修復出來的初始圖案,請您過目。”
說着,秦菲兒出示給法官一張照片。
那照片上,是紅黑相間是獸樣花紋,尤其是那個團上畫着的眼睛和尖利的爪牙,讓人印象深刻。
“原告的意思是······”
法官有些不解其意。
“之前警方在白佛村蒐證,在在蘭靈姑家裡找到過這個。”
秦菲兒又出示了一張照片——
那是警方拍攝的證物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和剛纔那條几乎一樣的抹額,上面的圖案清晰可見,讓所有人驚愣的是——
蘭靈姑家裡的那條抹額上的圖案,和秦菲兒第一次出示的抹額上的圖案完全一致!
“這條抹額是蘭靈姑一直戴在頭上的,和被告小時候戴着的抹額圖案一致,都是出自白佛村。”
“可笑。”
仇圖輕笑出聲,眯着眼睛看着秦菲兒:
“圖案一致就是出自白佛村?這個世界上印着相同圖案的抹額還少嗎?
如果照原告的邏輯,現場的法警穿着同樣的制服,所以,他們都是老鄉?”
陪審團有人笑出了聲,還有人小聲議論:
“怎麼可能啊,圖案一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秦菲兒有商業頭腦,但是打官司好像不太擅長啊。”
“害,這多正常,對手可是仇律師啊。”
“秦菲兒這飛蛾撲火,屬實秀啊。”
······
秦菲兒沒有理會這些聲音,全部注意力都在仇圖身上。
仇圖沒有看到他原本希望看到的驚愕,反而看到秦菲兒輕笑起來:
“當然不是,只是,這種圖案,別的地方可沒有。”
“哦?”
“仇律師也說過,在法庭上講話是要講證據的,我們剛剛打過一場和白佛村有關的官司,想必你還有印象。”
“你想說什麼?”
仇圖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秦菲兒笑笑解釋:
“白佛村,是村子對外的稱呼,自己都是叫自己靈村,村民們自稱靈民,所有的人,都相信神。這可是官方對白佛村的研究報告裡的內容。”
“······”
仇圖一時之間無話可說,畢竟,秦菲兒說的確實是真的。
“當然,爲了更有說服力,這裡還有一份警方發現白佛村後,對其展開的研究調查報告,這是從警方的檔案室裡調出來的,請法官過目。”
說着,那份報告就被遞送到了法官面前。
秦菲兒接着解釋:
“在報告79頁,第三卷第二章第六段,有明確的研究表示——
白佛村信仰的宗教在白佛村獨成一派,其他地方暫時沒有相關宗教的記錄。
因爲村民稱他們的村子爲靈村,所以暫且稱呼這個宗教爲靈教。
靈教的守護神,也就是村民們一直信仰的神,是一種通體發紅,長有尖利爪牙和銅鈴一般的眼睛的異獸,表現在圖騰上紅黑相間,着重突出它的爪牙和眼睛。
村民們相信守護神可以保佑村民生下男孩,同時督促村裡的女人不違反女德。
村子裡的新生兒和靈姑會佩戴這種印有圖騰的抹額。”
法官跟着秦菲兒的話瀏覽了一遍她說的內容,果然與她的描述一般無二!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陪審團這個時候也沒了聲音,剛纔還在竊竊私語的幾個人這個時候不約而同睜大了眼睛。
秦菲兒表情身份淡定,繼續說下去:
“這就很清楚了——
除了白佛村,根本沒有別的地方有這種抹額,而且,抹額只能給新生兒和靈姑使用。
所以,被告,你分明就是出生在白佛村的人!”
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手掌適時拍在了桌面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林月喬居然顫抖了一下。
“你,你······”
林月喬睜大眼睛看着秦菲兒,牙關緊咬:
“那也只是我小時候的事,我怎麼會記得。
再說,這個抹額你確定就是我的?說不定是你從別的地方拿到的抹額,嫁禍到我頭上!”
“孩子,我見到你的時候確實是戴着抹額的。”
杜管家柔聲道,卻被林月喬情緒激動的打斷:
“你不要說了!多久以前的事了?你現在都老了,哪裡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孩子,你······”
杜管家愣了愣,隨後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杜管家記不得,那麼陸悅婉呢?”
“什麼?”
林月喬以爲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看着秦菲兒:
“你說誰?”
“忘了告訴你,我那天回秦家整理目前的遺物,發現了她的日記本。”
秦嬌嬌聽到這話,眼睛瞬間睜大,秦菲兒則不緊不慢從證物袋裡取出那本日記,翻到一頁,當庭出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