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豐墨染此時也出了聲,"確實如此。這布偶上的字雖然仿的真,但卻少了四小姐那股神與韻。這是仿寫者怎麼也仿不來的。”
"但也有可能是她故意的啊!"一旁的粉蝶在華氏的捏拿下又是出了聲。
"呵呵……這個啊,就與時間長短有關了。"牧九歌拿着布偶一步一步地緩緩地走近華氏,臉上的笑,淺淺的。落在華氏眼裡卻是讓她心驚膽寒。
這個原本一直捏在手中的棋子怎麼讓她有了心顫的感覺呢。
"母親,您還想說什麼呢?想讓九歌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還是讓事情到此爲止呢?如若知府要真查起來,想必母親您這,可有不少東西讓高知府查的吧!”
"你!你!"華氏早就被牧九歌這種從骨子裡讓她心顫的感覺所嚇倒了,嚇得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既然母親這麼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九歌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讓母親也好看個清楚,以後要再做陷害人的勾當之前可要先想清楚自己有幾個腦袋夠別人砍的了!當然,九歌也有辦法讓已死的人開口替她伸冤。”
牧九歌在華氏耳邊輕語,那軟綿綿的語調嚇得華氏忍不住顫抖起來,雙手一個失措,猛地將在她身邊的牧九歌推開,突地一轉身,朝着跪在地上還沒起來的粉蝶就是狠狠地一腳,踢得粉蝶一個不穩,栽倒在地。
"你這個惡毒的賤人,居然想害老爺。"衆人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華氏已是上前一步,又狠狠地一腳踢到粉蝶身上,大聲哭訴道,"本夫人知道你一直喜歡老爺,本想着老爺回來,就將你送給老爺,可沒想到你居然那麼狠心,見上次老爺回來沒本夫人沒來得及將你送給老你,你就對老爺下如此毒手,還想嫁禍老爺最疼愛的女兒九歌。”
華氏的怒罵,讓在外看戲的衆人立馬明白過來,原來牧家四小姐是被冤枉的,頓時又全都狠狠地罵起倒在地上抽搐着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粉蝶來。
牧九歌在一旁冷眼觀看着,並沒有想要阻止,因爲她知道華氏一定不會讓這粉蝶活着走出牧府的。而且,能讓華氏一腳一腳踢出她自己的人,牧九歌漸漸期待起來,要是哪一天,華氏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時,會怎麼想了。
果然,華氏在怒罵過後,又是轉身狠狠地瞪了眼冷眼旁觀的牧九歌,心裡更恨了。
豐墨染遠遠地看了眼什麼都不顧了的牧九歌一眼,心中起了一絲憐憫,這個小丫頭,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纔會讓她長成如今這樣。
牧九歌朝着遠方的豐墨染又是福了個身,雖然她不明白爲什麼豐墨染會這麼恰巧地來到牧府門前,但她還是要謝謝他的出證。讓華氏有了後怕,也讓事情變得容易解決了。
豐墨染不想驚動衆人,悄然地離去。
高知府也不想再惹上這樣的事,在華氏下令將粉蝶拖出去填井時也帶着衆人離去。
院外的百姓在知府帶人離去時發現豐墨染不見了,當下立馬全都散開去找豐墨染去了,瞬間就只剩下氣得渾身發顫還沒穩定下來的華氏與一臉淡定的牧九歌
。
紅妝很是乖巧地退了出去,卻是突地一愣,張着嘴卻又不敢吱聲地站在那。
好在旁邊一人朝她輕輕地擺了擺手,這才讓她收回張大的嘴,規矩地垂頭立在一旁。
"你給我站住。"就在牧九歌也想出去的時候,華氏突然冷冷地出聲喝住。
牧九歌停下身子,靜靜地站在那,出聲道,"母親若還有話要問,九歌覺得沒必要了,還不如想想怎樣將此事壓下去,不然在京城的父親又不知道要被怎麼彈劾了。雖然父親只是個候爺,但好歹也還有個官職在身,您也還是個候爺夫人!”
牧九歌一番話落下,如同在華氏頭上澆了一盤冷水,瞬間讓她清醒過來。
"母親您如果真的爲牧府好,九歌還是勸您以後在做每件事前先三思而後行,不要被別人給當槍使了,那樣就太寒父親的心了。"牧九歌冷冷地說完這些話,轉身大步大步地離開祠堂。
然華氏聽後卻是臉色蒼白,腳下一個不穩,啪地一聲狼狽地跪倒在地。
祠堂外,是安靜候着的紅妝。
牧九歌淡淡地看了眼神情有些侷促不安的紅妝,揚起脣角輕聲道,"回吧!”
紅妝迅速地擡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是不安地跟上。
"剛老太爺在?"回去的路上牧九歌輕聲問。
紅妝不知道牧老太爺爲何會在那個時候在那,但還是點頭道,"是的。可小姐又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我去請來的啊!你沒發現獨舞去了很久麼?獨舞沒出現,就說明老太爺就在附近了。"牧九歌身上依舊露出寧靜溫和的氣息,只是眼神逐漸變得冰冷,牧老太爺果然在最初還是選擇了華氏。只是今天這一齣戲後,不知以後會怎樣。
想到這,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陰謀詭計她果然還是使不來,對於華氏那樣的人,她居然還用辯解求證這種方式,果然手段還是不夠狠啊!
她不知她在暗歎自己不夠狠的同時,在都城外的僻靜的別苑,另一人也在嘆惜。
"你說她真的只是個還未及笄的女子嗎?這麼些年來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還能養出她如今這心性來。”
"六弟是在誇她還是在憐她?"坐在輪椅上的一名白衣少年,鳳眸狹長半叩,望着倚坐在窗櫺前那紫衣男子微笑淺戲。
"我是在嘆她,怎麼活了這麼久,居然還會對華氏那樣的人仁慈!她真是愚笨!”
說話之人口氣裡帶着隱隱的怒,只是當事人不知而已。
"既然如此,六弟可以試着多和她接觸,看看能不能將她感化,讓她和你一樣!"白衣少年話裡間滿是打趣。
"哼!"某人繼續擺着張臭臉,伸手撥動着伸進窗來的一枝柳枝突地吧嗒一聲折斷了。
"來了五哥這也不舒服,還是先走了。"某王爺再也裝不下去了,直接從窗子掠過,飛身往外城內奔去。
"哈哈哈哈!這回六弟似乎遇到有趣的人了!"白衣男子
那張溫和的臉上露出幾分俏皮之色,但更多的是美好的期待。
站以他身邊候着的一小少年不解地望着大笑的男子,不解地問,"五王爺,葉落還是不懂!剛剛翔王似乎生氣了。”
此人正是受傷後歸隱山林的五王爺南宮文德。站在他身邊的是他的侍衛葉落,也是翔王的貼身侍衛葉知秋的弟弟。
"葉落你還小,自然不懂這些,但能讓翔王動怒的人,而且是這個女子,你說這事有不有趣。"南宮文德溫和地望着葉落細說着。
清晨裡山林間的光暈特別透亮,打落在這眉眼彎彎,很是寧靜溫和,全無當年替南華皇徵爭天下時那股鐵血錚錚的模樣。
白衣寧靜,男子那寧靜的模樣,歲月都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唯獨讓他從戰場上瘸了一條腿回來,讓他永生都再無法站起來了。
南宮翔從山間小苑出來,直奔牧府,後又覺的不妥,硬是悄悄地溜了進去。
芷薇院,牧九歌折騰了一大早上的,早就餓了,院內的另外兩個丫鬟早就準備好了吃食,見到她回來,立馬捧着吃食笑嘻嘻地一前一後地送上。
"小姐回來了,餓了吧,快來吃,這是萍兒特意爲小姐做的桃花酥,快嚐嚐!"一旁着粉色着裝的萍兒歡喜地擺好糕點。
另一旁的綠兒微帶羞澀,也將手中的做好的及弟粥擺好,扶着牧九歌落座。
"小姐,還是先吃萍兒的,萍兒的好吃。"萍兒嘴快地雀躍地推薦。
"小姐,綠兒的這及弟粥味鮮香厚,都是用上好的瘦肉做成丸子熬成的,裡面還放了鮮魚片,味道可好了。"一旁的綠兒恭敬地輕聲介紹着,眼裡透着沉穩。
牧九歌聽了這倆人的推薦,忍不住笑出聲來。
紅妝見到,連忙伸手攔住,叫住倆人,"都打住,綠兒的先放這邊來,小姐餓了一早上,又說了那麼久的話,要先喝點帶汁的,萍兒你的也放下,到時給小姐做點心吃。”
紅妝一番調撥下來,兩人沒再開口爭着,一臉和氣地退了出去。
"這兩人,看不出來還這麼手藝這麼好,真好吃。"紅妝剛讓這倆人出去,卻是看到牧九歌早就吃開了,還不停地對着桌上擺放的糕點點頭稱讚。
"小,小姐?"紅妝目瞪口呆地望着吃得正香的牧九歌,驚得合不攏嘴,她家小姐什麼時候這麼粗魯了呢!
"你一早也沒吃東西,過來一起吃。”
在牧九歌的瞪眼下,紅妝終於也坐下一起吃了點,味道可還真不是蓋的,難怪小姐吃的那麼粗魯了。
吃飽喝足,牧九歌躺在院內的大樹下的吊椅裡,慵懶的姿態像足了剛吃飽的小貓,十分惹人疼愛。
樹上某人收斂着氣息,盯着那眯着的眼眸的臉,瞬間移不開。
"小姐,老太爺派陳管家過來了。"門外的杏兒略帶慌亂地跑了過來報告着。
眯着眼的牧九歌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隨後開口道,"請陳管家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