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眯了眯眼睛,笑道:“我說,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斗篷拿掉了!”
磁性的聲音輕笑一聲,柔聲道:“是小女子失禮了!”,說着,她摘下了罩在頭上的斗篷。
陳楚不由得一愣,眼前這個女人充滿了嫵媚成熟的氣質,梳着流雲髻,爲其增添了一種慵懶的氣質,嘴脣比一般女子微厚,顯得非常性感。
陳楚回過神來,眼含深意地又打量了女人兩眼,道:“聽說‘紅巾軍’的兩位頭領都是女人,而你又是爲‘紅巾軍’之事而來,你是‘紅巾軍’的大當家,還是二當家?”
女人流露出佩服的神情,“大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陳楚往靠凳上一靠,很懶散的樣子。目光有些輕佻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淡淡地道:“回答我的問題。”,語氣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女人微微吃了一驚,盈盈朝陳楚行了一禮,“小女子正是‘紅巾軍’的大當家,楊月嬌。”
陳楚雖然有所預料,但仍小小地吃了一驚。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這個笑顏如花一臉平靜的女土匪頭子,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啊!竟然敢自己送上門來!”
楊月嬌苦笑一下,平靜地說道:“大將軍麾下精兵大舉壓境,小女子怎敢纓其鋒銳?”
“怎敢纓其鋒銳?”陳楚冷笑一下,“昨夜你們做的很不錯啊!這繩池城差點就被你們攻破了!知道嗎?我恨不得將你們‘紅巾軍’斬盡殺絕挫骨揚灰!”陳楚的語氣中殺氣騰騰,整個大堂的氣溫彷佛驟然下降了幾分。
楊月嬌心頭一驚,連忙跪下,急聲道:“大將軍,可否聽我一言?”
陳楚身上的殺氣頓時收殮,陳楚又是先前那樣一副懶散的樣子。淡淡地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謝大將軍!”楊月嬌拜道,心中稍稍鬆了口氣,她最擔心的就是陳楚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楊月嬌仍然跪在地上,開始向陳楚訴說‘紅巾軍’的歷史。
大約一刻鐘後,楊月嬌頓了一頓,陳楚微皺眉頭說道:“聽你方纔所言,‘紅巾軍’倒也算不上十惡不赦的匪軍,倒也有可憐可憫之處!”
楊月嬌聽到陳楚這話,不由得大喜,連忙拜道:“多謝大將軍!”
陳楚擺了擺手,“你先別忙謝我!我話還沒說完呢!”頓了頓,陳楚繼續道:“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你是想請求招安對嗎?”
楊月嬌回答道:“正是如此!但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
陳楚習慣性地用指節敲着幾面,淡淡地道:“事情只怕沒那麼簡單啊!”看着楊月嬌的雙目似乎包涵着別樣的深意。
楊月嬌雙頰一紅,輕咬了咬豐潤的紅脣,垂下臻首輕聲道:“只要大將軍肯放過‘紅巾’上下這幾千可憐的人,奴家任憑大將軍處置!”
陳楚撐着下巴的手猛地一滑,牙齒差點把舌頭給咬了。楊月嬌這話實在是非常曖昧啊!
陳楚的目光不由得仔細地打量起楊月嬌來。楊月嬌體態豐盈誘人,充滿了性感嫵媚的氣質,確實是每一個男人的恩物,而且此刻的氛圍給了陳楚一種偷情的異樣快感。陳楚不由得心動不已。
大堂內短暫地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壓抑,又有些曖昧。
片刻後,陳楚夢醒過神來,感受到此時異樣的氣氛,頗感尷尬地咳了兩聲。楊月嬌的臻首垂得更低了,她八成是以爲陳楚要提什麼要求了!
“我說小姐,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陳楚有些尷尬地說道,腦海中不禁想起後世一則跟此刻場景有些相似的葷笑話。
楊月嬌擡起臻首,疑惑地看着陳楚。當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時,立刻各自閃開去,
楊月嬌的臉頰再一次紅了起來,比剛纔更紅了。
陳楚暗罵自己白癡,理了理思緒說道:“我本來也有意招安司隸境內所有的土匪勢力,但是你們做得太不像樣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就是我想饒你們,老天也不會饒你們!”頓了頓,淡淡地說道:“我軍使者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楊月嬌吃了一驚,連忙道:“我們‘紅巾軍’絕沒有像其他匪幫那樣,望大將軍明察!”,說着,整個人拜伏下去。
陳楚露出思忖的神情,片刻後淡淡地說道:“我確實沒有收到有關‘紅巾軍’的惡行報告!不過,我現在並不能答覆你什麼,我必須先調查一番!”
“大將軍的意思是……?”楊月嬌注視着陳楚,嬌美的臉頰上流露出希冀之色。
陳楚微微一笑,解釋道:“若是真實情況果如你所言,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請求!”
楊月嬌大喜,拜道:“奴家代‘紅巾軍’上下拜謝大將軍大恩!奴家願終身侍奉大將軍左右,唯大將軍之命是從!”,楊月嬌顯得非常激動。
陳楚連忙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別說這些!這都是以後的事情!”,說着,陳楚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他實在是有些擔心張蕊那個大醋罈子聽到這番話後會發飆。
楊月嬌戰戰兢兢地看着陳楚,神情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陳楚思忖了片刻,對楊月嬌道:“你願意現在就帶着所有的人馬投降嗎?”陳楚的這個問題可是有些強人所難啊!畢竟此刻陳楚並沒有對楊月嬌方面做任何承諾。
楊月嬌緊皺秀眉,流露出思忖之色,片刻後毅然回答道:“可以!我願意今天就率領‘紅巾軍’來繩池!”
陳楚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面前這個貌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會如此果決。不由得點了點頭,讚歎道:“像你這般果決和智慧的女人可不多見啊!”
楊月嬌淡然一笑,纖手捋了一下鬢邊的一縷秀髮,帶着無可奈何地語氣說道:“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不是嗎?”
陳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語帶深意地說道:“我很希望‘紅巾軍’確實如你方纔所言!”
楊月嬌注視着陳楚,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突然問道:“如果我們‘紅巾軍’幹了燒殺搶掠的事,大將軍將如何處置我們?”
陳楚打了個哈哈,淡淡地道:“若是如此,你們的下場就跟‘綠眉匪軍’一樣。”,語氣中流露出森寒的味道。
楊月嬌已經知道‘綠眉’已經全軍覆沒了,並且也知道‘綠眉’中的大部分匪衆被俘。於是問道:“不知大將軍將如何處置被俘的‘綠眉’匪衆?”
陳楚冷冷一笑,看了一眼一臉好奇的楊月嬌,說道:“十人長以上的土匪全部處死!”,聲音很輕,但卻讓楊月嬌心底發寒。
陳楚看了一眼一臉震驚的楊月嬌,微笑着問道:“大當家是不是已經改變注意了?”
楊月嬌回過神來,鄭重地問道:“奴家只是想知道,若是我‘紅巾軍’未做傷天害理的事,大將軍是否真的會放過我們?”
陳楚呵呵一笑,揚聲道:“來人。”
兩名鐵衛立刻進入大堂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楊月嬌一臉詫異地看着陳楚,她不知道陳楚想幹什麼。
“去把書記官給我叫來。”陳楚吩咐道。鐵衛應諾,立刻退了出去。陳楚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楊月嬌,只是笑了一笑,並未對她解釋什麼。
片刻後,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來到大堂,拜道:“主公。”這人就是書記官了,書記官是徵北軍中負責記錄命令的小吏,書記官雖然職位小,但是由於他們時常會
接觸到軍中機密,所以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審查的。
陳楚點了點頭,道:“起草命令。”書記官立刻在下首一張案几前坐下,攤開宣紙,提起毛筆,眼光注視着陳楚,等候下文。
陳楚繼續道:“此令傳司隸各郡。凡司隸境內匪軍,若是無大惡,過往一切皆既往不咎,各郡府衙負責招安事宜!”陳楚剛一說完,書記官也寫完了。
陳楚朝書記官打了個手勢,書記官會意,立刻捧着一紙命令來到陳楚案几前,雙手呈上。陳楚接過,確認無誤後,取出隨身的一方印信蓋上。陳楚將命令交給書記官,吩咐道:“立刻飛鴿傳書傳至洛陽!”書記官應諾,接過命令,退了出去。
陳楚看着楊月嬌笑道:“如此,你可放心?”
楊月嬌朝陳楚盈盈一拜,道:“多謝大將軍!”
陳楚呵呵一笑,“看來,你對自己的‘紅巾軍’很有信心啊!”
楊月嬌淡然一笑,“若是大將軍沒有什麼事,奴家便告辭了?”
陳楚點了點頭,道:“我就在這裡等你們‘紅巾軍’的消息!”
楊月嬌離開府衙後,陳楚叫來幾名鐵衛,吩咐他們到城中去打聽有關‘紅巾軍’的事情。不久之後,鐵衛們便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他們帶回的消息印證了楊月嬌的話。
陳楚暫時將這件事放下,走出府衙,在典韋等一衆鐵衛的護擁下朝府衙旁邊正施放賑災糧的地方走去,遠遠地便看見數以萬計的百姓擁擠在竹棚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