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在針對誰?
鞦韆雪在飛機上睡了兩個小時,出機艙時,天空上還掛着金燦燦的太陽,意大利時間正是下午4點。
自鞦韆雪沒怎麼搭理牧塵後,他也沒再打擾鞦韆雪,不過在出艙通道里並行擦肩時,牧塵側回頭不明意味的深看了她一眼,鞦韆雪只彎彎嘴角,轉身朝另一邊去取行李箱。
拎了箱子轉到候機廳,鞦韆雪忽的頓住腳步。
往後轉過頭,視線仔細在流動的人羣中掃了一番,沒有什麼發現後才又繼續往前走,轉回身那背後被人緊盯着的感覺又來了,鞦韆雪放慢腳步,才側了側頭,那道視線瞬間就消失了。
她看了看懸掛的示路牌,低垂着頭往左邊盡頭的洗手間走去,隱約似乎能聽到身後緊隨其後的腳步聲。
把洗手間門關上,鞦韆雪拖着淺灰色的行李箱拉開一間小門進了去,機場洗手間的空間都很大,因爲考慮旅客要帶着行李的緣故。將揹包掛牆邊的掛鉤上,打開行李箱,鞦韆雪從裡面拿出一套和身上風格顏色差異較大的衣服換上。駝色的斗篷換成了白色呢子大衣,披着的頭髮高高紮成一束馬尾,塞了點東西墊在鞋子裡後,剛剛嬌小的娃娃變成了俏麗的妙齡少女,不看到臉的話,還真不容易第一眼就辨別出來。
把包裡的卡證手機現金等重要東西拿出來放到身上,鞦韆雪將包包和行李箱擱在衝便器旁邊,把門鎖上後,她踩着衝便器慢慢往上爬,費了好一翻功夫才跳到門板外面。
瞄了眼擱放行李的門上顯示的勿打擾紅色鎖孔後,她雙手插進口袋,將頭低垂着往外走。
出了洗手間,拐個彎,鞦韆雪再沒有了被人盯住的感覺。
機廳口的黑色車子裡,時一卿握着手機靜等鞦韆雪出來。
他將脊背靠進座椅,卻沒有看起來那麼放鬆,身體肌肉有些激動的崩起,靜靜掃在機廳口人羣中的目光泛着淡淡的熾熱,女孩那抹嬌俏的身影不斷在他腦海裡重複的刻畫,生怕自己錯過了。
等了一會兒,他拿起手機按下快捷撥號鍵,那頭響起關機提示音,應該是剛上飛機還沒來得及開機。
低頭間,他餘光瞥狹窄的機廳門口出來一抹熟悉的身影。
駝色的鬥蓬,一頭黑色的柔順長髮,拖着灰色的行李箱,肩上揹着個白色的揹包,即使穿得那麼厚,腰間還是顯得不盈一握。時一卿看過去時,女孩站在背對着他的方向邊走邊左右張望,是在找他。
發動車子,時一卿將車往前面開。
突然有人擋住視線中的那個身影,幾個棕色頭髮的男人倏的竄到女孩身邊圍攏,駝色的嬌小身影被淹沒在幾個高大身影裡面,而後只看到幾個棕發男人緊緊挨在一起迅速的往一輛白色跑車走去。
沒有騷亂,沒有喧叫,周圍走動的旅客沒人注意到有這麼一個女孩被綁架了。
幾個男人將女孩送進車裡便立馬散開鑽進了人羣,車門關上,白色車子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時一卿瞳孔一縮,踩下油門追上去。
吊尾跟蹤很快讓前面白色汽車裡的人發現了。
顯然白色的跑車性能比時一卿的要好,發現被跟蹤後不久,白色跑車迅猛的加速拉開了車距,時一卿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尖捏得發白,油門直踩到底,一黑一白兩輛跑車在高速路上疾馳角逐,如飛行的兩條白龍玄龍。
……
機場,一身白色呢子大衣的鞦韆雪站在門口靜靜等待。
十多分鐘後還沒有看見時一卿,鞦韆雪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從兜裡把手機拿出開了機,看到十幾條未接來電記錄。有秋媽媽的,外婆的,李唯等人的,還有時一卿的。
先挑最急的回,鞦韆雪翻出時一卿的號碼正準備撥過去,身後突然涌出一羣旅客。
“哎——!”
人羣涌得迅猛,將鞦韆雪撞了個措手不及,手機被撞飛在地,白色金屬殼的手機在光滑的瓷磚地面上滑出老遠,隔着無數雙移動的腳,鞦韆雪尋着手機擠過去撿,身邊圍着的人像沾了粘糖般怎麼推擠都推不開。
待鞦韆雪皺起眉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時,人羣又自然的慢慢散開了。
看起來彷彿一切都是偶然似的。
可當鞦韆雪奔過去時,只看到地上被踩爛得四分五裂的手機殘殼與零件,她蹲下身翻了翻,連芯片電話卡都被折變了形。
鞦韆雪盯着這堆電子零件,斂眉思索,顯然這個破壞程度不是旅客的偶然一腳就能踩得出的,陰謀已經纏身,不過看起來不像在針對她呢!
“你好,需要幫忙嗎?”
鞦韆雪從那堆破碎的零件中擡頭,站起身,三位黑色頭髮墨綠眼睛的女生看看她又看看地上被踩爛的手機。
這個髮色和瞳色的人一般是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意大利人,正宗的本土人。三個女生膚色都很白,但五官都比較英氣,對着鞦韆雪特殊的五官比在國內陌生人看到時還要顯得驚豔。
周圍經過的旅客有不少人也看向這邊,不過從這個機廳口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從中國飛來的旅客,相比意大利人的熱情,中國人顯得矜持靦腆多了,看向鞦韆雪的眼神中有同情的,卻沒人上來出聲幫忙。
鞦韆雪笑笑,點點頭用英語跟她們交談。
“謝謝,我需要借個電話。”
旁邊的兩位女生還在癡癡的看她,視線在她臉上如掃描儀一樣細細的掃,羨慕驚歎的神色一覽無遺,中間的高個子女生咧嘴一笑,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頗有榮幸的感覺:“請用。”
……
一黑一白的兩輛車在蜿蜒的車道上飛馳,下了高速也沒有減速。
白色車子似乎趕着時間,沒有再爲了甩掉後面的車子而繞圈換道,直接進了一條直線公路往前疾馳,時一卿超速緊跟在白色跑車後拉到五十米近的距離。
車子性能不一樣,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白色汽車突然拐進一條荒靜的路,似乎並不擔心他這個跟蹤者了,疾行了一段後,大大方方駛進一條蜿蜒的草坪小道中,最後在一棟獨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兩個黑色西裝的男人將車內被打暈了的女孩往別墅裡擡,進門時,其中一個男人向跟上來的黑色跑車挑釁的拋了一眼。
……
鞦韆雪早養成了記電話號碼的習慣,雖然有存時一卿的號碼,但每次撥號時她都是直接輸入十一位數字撥的。久了就記下了,電話卡被毀,也不過是多耽誤一會時間而已。
接過女生遞的手機,她按下熟記的號碼,不過等手機裡傳來“你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的機械提示音時,她才恍然。
看來,對方爲的就是耽誤這一會兒的時間。
又撥了幾遍都只有同樣的迴音時,鞦韆雪帶着謝意將手機還給女生。意大利人很熱情,見鞦韆雪電話撥了好幾遍都沒通,友好的追問:“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們能幫上什麼嗎?”
鞦韆雪想了想,不抱希望的問:“你們有見到過一位穿黑色西裝的先生嗎?”鞦韆雪一邊想像時一卿在門口接她的情景:“黑衣黑褲,坐在黑色的車子,氣質……”
“清清冷冷的,說話很不客氣?”
站旁邊圍着圍巾的女生激動的接過她的話,眼睛亮亮的,說完又哼嘰了一聲:“噢!那是我見過最帥卻最沒紳士風度的中國男人,抱歉,雖然是你的朋友,但是我改變不了對他的印象。”
她不過是透過那男人滑下的車窗看到了他清俊淡漠的五官,一時被吸引上去搭了下訕,結果被那男人很不客氣的轟了回來,她發誓要改掉以前想嫁個中國男人的想法,跟這種人生活在一起太沒情趣了!
“可是我覺得他很有性格!開的跑車也很酷!”一直沒出聲的另外年齡最小的女孩聳聳肩俏皮的笑道。
“那你記得他的車牌號嗎?”鞦韆雪看向她。
那女孩笑出兩個酒窩,似乎頗爲得意她這奇葩的舉動:“ES·794VB,半年內出的新款式,是我收集的車展雜誌裡最喜歡的一款!”
“謝謝!我想我需要再借下電話。”
鞦韆雪向高個子女生手裡再接過手機,查到交通部門的號碼撥了過去,所謂外事無小事,鞦韆雪的理由正當且緊急,客服人員很快把時一卿的車這半小時內的行駛路線告訴了她。
掛了電話,鞦韆雪再向那三個女生問了路後,沒再耽擱的打了輛車往時一卿走過的路上趕了過去。
……
冬季的天黑得早,五點多就已經暮色沉沉。
橙色的光線從窗外射進沒開燈的大廳裡,打在男人側臉的輪廓上,並沒有暖化他的神情,反倒將他眼底的冷芒映射得更爲清晰。
大廳緊閉着門,只有拱形的窗戶射進三束昏黃的光。
諾大的廳裡只在一頭擺着套暗色花紋的沙發,昏暗的光線中,瘦弱的女孩被打昏扔在沙發裡,凌亂的髮絲遮在她蒼白的臉上,一個黑衣棕發男人筆直的站在一邊守着,而沙發前面,有一道鐵欄將大廳阻隔了開來。
時一卿目光不離那嬌小身軀,餘光瞥了眼身側換上便裝,渾身散發着妖媚又戾氣的男人,淡淡出聲。
“若你還只會用這種手段困住我,這一輩子都沒資格跟我比。”
------題外話------
躺屍中……
食言而肥,食言而肥,我總有一天會長成大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