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相愛相殺
牧塵隱在背光面的臉色沉了沉,魅惑的五官醞出森冷的寒氣,盯着時一卿的丹鳳眼中翻騰着濃濃的恨與妒。
良久,他眼底醞釀起的風暴才平息下來。
“嘴皮功夫我沒興趣跟你比,有本事就來真的。”他突得向鐵欄那邊沙發的方向挑挑眼角,狹長妖媚的眼淌出一抹狠戾:“若這次還用你那高科技武器來躲,我會讓你知道,心疼的滋味比肉疼要難受得多!”
時一卿不理會他,視線鎖住鐵欄那邊的女孩,擡腳往那邊跨去。
相比在機場的遠遠一瞥,大廳裡不到五米遠的距離足夠時一卿將沙發上的女孩看得更清晰,大門被關得嚴實,只有窗外昏暗的光線射在地上,女孩仰躺着,駝色的鬥蓬翻露出女孩纖瘦的腰身,及腰的髮絲散亂的將女孩的臉蓋得惹隱若現。
雖然始終都沒見到五官,但無論是從身高比例、身形骨架,或相貌膚色來看,都像甚至連安靜時的氣質都非常像。
可越將那抹身影盯得久,時一卿心裡那股揮之不去的違和感就越發的濃。
兩條長眉緩緩的蹙攏在一起,最終時一卿將焦距定在女孩頭頂的白色毛絨髮夾上,淡淡出聲。
“練了十多年的武還得對方拿武器纔敢開打,你這是在向我炫耀你的懦弱?”
男人清冽的聲線淡得無波瀾,又恢復到了漠視一切的孤傲,彷彿眼前一個讓他緊張心疼一個讓他受到威脅的人瞬間都化成了無物,沒等牧塵出聲,他涼涼的諷刺又響了起:“利用女人來威脅我扔掉所有自保的念頭站在你面前讓你揍一頓,你已經淪落到需要靠這種途徑來滿足你那可憐的驕傲了嗎?”
幾乎是時一卿話音剛落,牧塵就倏的衝到了他跟前,一聲怒吼,有力的拳頭伴着瞬間膨脹起的滿滿一身戾氣橫掃過來。
攻勢來得快又猛,不過時一卿顯然也做好了準備。
身子側開的同時頭往後一仰,牧塵青筋暴起的拳頭擦着鼻尖橫掃過,待他一招沒中醞釀下一招之際,時一卿已經迅速退遠了身形。牧塵沒有纏着打,收了手後,他向鐵欄那邊守在女孩身邊的黑衣男人示意一眼,黑衣男立馬提起昏躺在沙發上的女孩,單手拽住她的頭髮,“啪啪”硬實的兩個巴掌甩在她臉上。
女孩剛嚶嚀了一聲,黑衣男揮起染上鮮血的手掌又甩了兩下,女孩疼得一聲也再發不出來,吊拽在黑衣男手裡,像一隻待宰的綿羊。牧塵勾起一邊的嘴角,邪魅的雙眼下,薄脣笑得狠戾非常:“我說過,你再躲,就會讓你嘗試下心疼的滋味!”
時一卿站定在牧塵十米開外沒有任何動作,神色無絲毫變化,連臉上的絨毛都沒顫動一根,窗外的光束迎面打在他臉上,將他冷毅的輪廓與清俊的眉眼勾勒出高高在上的漠視。
彷彿整個廳裡包括那被打得嘴角出血的女孩都不過是個路人。
他淡漠的目光留在那女孩頭髮裡的白色毛絨髮夾上,眼底微光浮動。
正常情況下,人被敵人激怒,第一反應都是做對對方傷害最重的行爲,牧塵拿人質來要挾他,然而被他的話激怒後,第一時間並不是讓手下傷人質攻擊他的“弱點”,而是向他衝過來。
毛絨髮夾的白色尾端被男人狠勁捏住了十多秒,還沒有發生任何異樣。
人質是假的,他自然沒有了顧忌的理由。
冷然的視線將還在疑惑中的牧塵掃了眼,他將左手的黑色西裝袖釦摘下一顆,拇指一推,圓形的袖釦像捲尺般伸出一根手指長的袖珍筆。
“你……”轉眼,先前已經被牧塵搜查了個乾淨的身上又出現了支激光筆,在牧塵不斷變幻的臉色中,時一卿將緊閉的大門劃成了碎塊。
“哐!”厚實的防彈門呈井字形跌散下來,激起一地的灰塵。
……
“需要將車子開進去嗎?”
“在這裡停下就好。”
鞦韆雪從出租車上下來,站在荒靜的單行公路邊一眼看到車牌號ES·794VB的黑色跑車停在一棟前後無建築的別墅大門一側。
別墅籠罩在一片安靜中,周圍環境非常好,沒看到人進出。
鞦韆雪從蜿蜒的小道中繞到別墅側面,二樓有個露天台,欄杆很矮,而那欄杆下一排的圓形撐柱可以掛得住鞦韆雪的鋼絲索。
三大家族分別專長於電子信息工程、物理機械和生化醫藥,除了爲國家研發的量廠產品,其中不乏一些私底下非常時刻需要的一些工具,走之前林景山沒做什麼安排,卻是夏沫塞給了她好幾樣完全能稱得上是武器的工具。伸手按下形狀,繩鉤直線延伸出去,穩掛在陽臺欄杆上雕的圓形撐柱上,白色大衣衣角翻飛了下,人輕鬆被鋼絲索帶上了二樓陽臺。
露天台裡牆有三扇門窗,都緊閉着,裡面沒有一點聲音。
鞦韆雪悄悄接近,才走出兩步,就聽得樓下咣鐺幾聲響得突兀,就像厚重的鐵門被摔爛在地上一樣。緊接着嘈雜的腳步聲迅速往外移動。
鞦韆雪探出小腦袋,就見一身黑色西裝的清俊男人氣質清冷的邁着自信無畏的步伐從大門前走出來。
後面一排的黑衣男人拿着鐵棍緊跟在他身後,卻只是警惕的跟着,手中不敢輕易有半點動作。
男人自然的像從朋友家裡出來,將身後迅速圍攏的人無視了個徹底,轉到車前,打開車門時,忽覺剛剛眼角似乎掃過一張熟悉的臉,他猛的擡頭,視線對上別墅側面二樓露天台上女孩無辜的雙眼。
女孩呆愣愣的定住,眨眨眼表示她的不明狀況。
時一卿突兀的動作只停頓了一秒,便若無其事的開了車門坐進車裡,車窗擋住了他來不及調整好的表情,鞦韆雪眼珠轉轉,想了幾秒,在跟出來的人跨進她視線的前一秒迅速蹲下了身,纖瘦的身子被隱藏在了欄杆後面。
沒人注意到她,從鏤空的欄杆空隙裡,鞦韆雪看到追出來的一排黑衣突然讓開了道,一身勁裝功服的男人挾裹着一身複雜的怒意從屋側走了出來。
沒有了面對她時滿臉的囂張霸道,站在時一卿的車外,男人帶着怒意的氣場中還夾着無可奈何的不服。
這讓鞦韆雪想起了另一個氣場總是被時一卿剋制的某黑道霸主。
時一卿滑下車窗,雙眼望着前方涼涼的開口:“還有這個心情想下一招嗎?不想等會看到你的基地炸成廢墟的話,繼續跟着我好了。”
牧塵臉色一變,卻沒馬上走開。
定定盯着時一卿看不出表情的臉,他將信不信的猶豫了幾秒,最後冷哼了聲才揮手帶着人迅速跑回了別墅。
人影跑沒了後,時一卿發動引擎將車子沿着別墅側面牆邊倒退了一段距離,停在鞦韆雪垂直的地方。他身上比較明顯的工具全在進別墅前被牧塵搜走了,打開車門,他直接躍上車頂,藉着衝力攀上一樓房子拱形窗子外牆上凸起的臺階,又接着他跳向二樓露天台的方向,跳躍中,他雙手攀住欄杆鏤空的圓形撐住,雙腳藉着甩力翻上。
時一卿並沒像牧塵常年習武,不過強身健體的鍛鍊沒丟過,雖費了一翻力倒也沒讓自己受什麼傷,除了手磨破些皮。
“怎麼上來的?”
視線在鞦韆雪完好無損的身上掃視了番,時一卿抿脣問。
“用這個。”鞦韆雪露了露綁在手腕上像黑色手環樣的東西,隨後歪歪頭自顧自的問:“又是一個相愛相殺的朋友嗎?這樣時先生不會忙壞嗎?”
從來對任何調侃嘲笑諷刺激將侮辱都免疫的時一卿臉色第一次臭了。
懶得理她!
取下她手腕的鋼絲索套在自己手腕上,時一卿伸手欲摟住她的腰,準備兩人一起下樓離開,突然露天台緊閉着的門被衝開一扇,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喝道。
“不許走!”
兩人擡頭,瞳孔縮了縮,那女的竟然抱着一挺機關槍!
沒時間找固定點掛鋼絲索了,激光束都來不及取,女人已經上好了一排子彈。
時一卿回頭看了眼樓下兩米寬外的露天游泳池,伸手將鞦韆雪攬進懷裡,千均一發間,跳跨上不高的欄杆兩人往前一個飛躍,掃射的子彈擦着時一卿的後背飛出去,很快槍響聲被流動的水聲淹沒阻隔,兩人扎進了冰冷的泳池中。
過大的壓力將兩人直接砸進了池底,差點碰上堅硬的底壁,沒做好任何準備,太過刺激皮膚的冷意讓鞦韆雪一個吸氣,鼻腔口腔灌進一大口冷水,好在她仍然被時一卿抱在懷裡往上面遊。
過大的動靜把別墅裡的人全驚了出來,哪個沒腦子的敢在塵少沒下命令前亂開槍的?
“林靜!”
咬牙切齒的聲音自牧塵口聲響起,盯着泳池水面下費力遊動的兩個人影,他精緻好看的五官此時散着森寒之意。
開槍的女人抱着槍直接從露天台上翻跳下來,只屈了屈腿便站穩不動,顯然是練家子,此時她沒有了將才的戰意,垂頭站在牧塵面前,認錯的姿勢卻毫無悔意,牧塵看不見的角度,她恨恨的剮了翻動的泳池一眼。
------題外話------
看到書評區我們“月夏傾城”妹紙的《萬更風雲之刀影重重》,十七表示怕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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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接下來我嘗試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