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又現命案
翌日。
鞦韆雪起牀後,習慣性從抽屜裡拿出一小瓶色澤透明的液體,倒上幾滴在牀頭櫃的盤子裡後纔去洗漱。
爲防晚上睡着後一不小心把雪球給壓死,每晚睡覺前鞦韆雪都會把它拿下來,不管它晚上在房間裡怎麼亂跑,第二天一早準會被香味吸引屁顛屁顛的爬到牀頭櫃上享用美餐。收拾好一身,準備下樓時鞦韆雪走到牀頭櫃,卻沒看到雪球的身影,被香液浸過的麪包屑還原樣不動在盤子裡。
不過鞦韆雪沒有去找它,敞開房門下了樓。
“媽媽,雪球可能昨晚掉在我房間外了,今天我的房門不要關,等它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會自己進去的。”昨晚還沒等鞦韆雪拿下來,它自己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不見了,估計是還沒進房間就掉在沙發上了,現在估計在哪個角落睡大覺呢。吃完早餐,跟幾個換上新衣服的小包子一一打了招呼就出了門。
今天嫋嫋和小悅的班級組織了春遊,嫋嫋和展星舞一個班,小悅和薔薇一個班,瞳瞳和展星墨因爲班級不同沒能一起去,不過想來這兩個小大人都不稀罕跟一堆小屁孩玩。
今天的天氣不錯,天空飄浮着薄薄的一層白雲,有不大的風吹着,這種半陰的天是很適合出門遊玩的。三小傢伙比鞦韆雪還要早起,一大早就在裝扮自己,嫋嫋搶了瞳瞳的相機,說要全程拍照發給鞦韆雪看。
第二節課下課後,鞦韆雪就收到了他們發來的照片。
嫋嫋和展星舞因爲搶姐姐一事一直不怎麼合的來,今天倒是和諧得很,兩人各種搞怪的姿勢被記錄在照片中,把鞦韆雪看得淺笑連連。
忽然同桌葉虹扯了扯鞦韆雪衣袖。
“千雪,外面有人找你。”
鞦韆雪擡頭,就看到教室前門品一位眉清目秀的短髮女生也正看着她。
此時短髮女生兩條秀眉緊皺着,雙眼透着滿滿的焦急與無措,見鞦韆雪望過來,她急急開口喊了聲。
鞦韆雪走過去,看着她問:“同學找我有什麼事嗎?”這臉孔並不覺得很陌生,但鞦韆雪一時也記不起來是誰,應該是在學校見過幾次,但沒有什麼交談的同學。
“鞦韆雪,你昨天有沒有見到楊藍?”
短髮女生似乎被什麼重大的急事佔據了腦子,也沒介紹下自己就冷不丁這樣問了句。
鞦韆雪首先就愣了下,楊藍是誰?
見她疑惑,短髮女生纔想起來補充道:“我是三班的黎夢塵,前天在圖書館和你借同一本書的,當時我朋友和你發生了點口角……”
“同學!用詞麻煩精準一點,口角談不上吧?那天好像只有你那個朋友不停的叫嚷,千雪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跟她吵過,最後書也都讓給你朋友了。”
黎夢塵還沒說完,就被旁邊跟出來的葉虹搶白了一頓,聽兩人這麼一說,鞦韆就想起來了。
“楊藍就是你那個朋友?”
“嗯嗯,她那天也是對你有誤會才說話有點嗆,昨天她說要去跟你道歉的,放學後還在校門口等你。可是昨天她一晚上都沒有回家,今天也沒來學校,昨晚我就開始找她了,打了一晚上電話一直沒接,我想她有沒有可能去了你家。”
黎夢塵沒心思去跟葉虹辯解什麼,她雙眼裡的急切隨着她的話越發的濃,盯着鞦韆雪的目光十分緊張,她祈禱此時鞦韆雪會告訴她一個楊藍就在她家裡,而她的手機掉了之類的答案。
可鞦韆雪只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昨天並沒有見到過你的朋友。”
“怎麼沒見到呢?她都在校門口等着你的呀?”
黎夢塵的聲音帶起了哭腔,旁邊剛還因爲她雖然沒說出來但心裡以爲千雪把她朋友怎麼樣了的懷疑而不爽的葉虹也怔了下,從黎夢塵不對勁的情緒中她意識到事情可能朝着嚴重的方向在發展,想了想,她安撫着道。
“可千雪沒必要騙你啊!你問下她父母看看,興許現在已經回家了呢?可能是電話掉了也不一定。”
黎夢塵聽言卻沒有恍然或欣喜的反應,眼裡還是不變的急切與無措,嘴脣被咬得發白,眼框也開始發紅了,不知道是葉虹的建議她早就嘗試了而答案不變,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兀自思索了什麼後,招呼也沒打就跑開了。
“哎?——”
葉虹看着黎夢塵跑開的背影嘟囔:“這人怎麼這麼奇怪?我可是好心幫她來着。”
鞦韆雪微笑道:“可能心裡想着事吧,好了,快要上課了我們進去吧。”
聽鞦韆雪這麼說葉虹也就沒再抱怨什麼了,兩人走進教室開始預習下節課內容,然而這節課上到一半,教室門突然被敲響了。
“鞦韆雪同學麻煩出來一下。”
敲門的是教務處關主任,和講臺上的孫老師點頭打了招呼後,關主任語氣溫柔的把鞦韆雪叫出了教室,教室裡對這種情況常見的很,免疫的沒將一點精力關注在這事上,若是讓他們知道被叫到主任辦公室的鞦韆雪,裡面等待她的是三個綠皮衣警察的話,教室裡肯定要炸開鍋。
“千雪,你昨晚放學後去了哪裡?”
關主任是位年過40歲的婦女,因爲不能生育一直沒有小孩的緣故,她對長着張娃娃臉的鞦韆雪特別喜愛,尤其她那軟萌軟萌的氣質,讓她好想要當女兒一樣的寵愛。也因這特殊的一份情義,今天關主任才爲了維護鞦韆雪做了這樣的安排。
就這節課開課不久,有兩男一女三位警察來了學校。
當聽到說他們學校的鞦韆雪同學涉嫌一宗命案,需要帶她回警局調查時,關主任立刻阻止了警察去班級直接帶鞦韆雪走的打算。自己驚愕之餘,關主任第一時間想到鞦韆雪如果在班級被警察帶走,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這對鞦韆雪的聲譽影響不妙,所以她說盡各種理由把三位警察留在了辦公室裡,讓她去叫鞦韆雪過來。
而這十多分鐘的路上,足夠她瞭解到一些情況了。
“昨天嗎?放學後去了蠻多地方的呢?”鞦韆雪不瞭解情況,老實的回答關主任的問題。
“有哪些地方?”
注意到關主任的語氣有些緊張,鞦韆雪將昨天路過的地方一一細緻的道出,最後在關主任盯着她緊張的問出“有沒有見到三班的楊藍”時,鞦韆雪就想到剛剛課間那個來找自己的短髮女生,她口中的那個可能失蹤了的朋友,就是叫楊藍吧。
“爲什麼會想到問我呢?我跟這位同學並不熟啊,只是見過一面。”
關主任怕猛然說出楊藍死了的消息會嚇到鞦韆雪,糾結了好一會兒,眼見就要到裡面候着警察的辦公室了,關主任才緊着眉頭儘量用詞委婉的說了下情況。
“楊藍出事了,而在她出事的現場,警察發現了你的東西。”
警察也沒有讓辦公室的老師們知道太多的信息,關主任並不清晰他們是發現了鞦韆雪身上的什麼東西,才讓鞦韆雪被定爲嫌疑犯,而鞦韆雪一聽這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今早意外沒有準時出現的雪球。
她本以爲是昨天晚上嫋嫋纏着她鬧時掉在沙發上了,看來……似乎她又被誰盯上了呢。
關主任說完這句話時一直注意着鞦韆雪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做爲自然科學院的教務主任,雖然不從事科技領域,但是受身邊這些科學崇尚者們的影響,潛移默化的沾染了些“大膽設想”的探索宗旨,雖然關主任打心底裡不相信鞦韆雪會跟這樁命案有什麼關係,但是心裡還是給自己的想法留了條退路。
不過因爲對鞦韆雪那層特殊的情義,她想自己先了解清楚第一手情況,也好應對接下來的事。
而看鞦韆雪不管表情還是眼神都只有單純的驚訝與疑惑沒有別的之外,關主任心也穩了,“你確定沒有見到楊藍是嗎?那好,千雪你記住,不管什麼情況下你都不要怕,不要慌慌張張說錯話,你做了什麼就說什麼,就像剛剛跟我說一樣那麼隨意就行,知道嗎?”
關主任怕鞦韆雪因爲自己有疑點而緊張導致說錯話,一旦她慌張,警察就會覺得她更可疑,到時候誤會了就慘了,這年頭,可不是所有的無辜者都能被還以清白的。
“幾位警官,我知道你們的職責,但規矩是人定的,在沒有影響大局的情況下,適當因情況做些改動也無可厚非不是?”
走近辦公室,鞦韆雪和關主任聽到裡面傳出老教師的聲音。
裡面除了關主任和其它老師,還有一位大學部的老教授,是位中科院士。在關主任走後,他就在嘗試跟警察交涉,帶動辦公室裡的所有老師們全體出動,請求警察讓鞦韆雪在辦公室接受詢問。
不像關主任他們這些沒接觸到學院高層的老師們,這位大學教授是知道鞦韆雪的身份的。學校高層只有少數大學部的人才知道鞦韆雪是中科院院長的外孫女,好在這次她恰巧來來這邊有事,這要是讓警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鞦韆雪帶走了,他們可怎麼跟林景山交待?
而不知情就輕易被老教授煽動的老師們,則是真心爲鞦韆雪擔憂。
鞦韆雪同學絕對是他們學校裡各項指標都拔尖的學生,怎麼能被當嫌疑犯給帶走!讓他們去相信鞦韆雪會殺人什麼的,還不如讓他們相信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地球!既然明明是清白的,鞦韆雪又爲何要爲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罪名而揹負上名譽受損的代價?
而且讓一個纔不到16歲的女生進警局受審,這些警察就不擔心會給人家單純的心靈留下陰影嗎?
所以當教授提出來讓鞦韆雪就在辦公室接受審查的建議後,都紛紛說服起警察來。一個從來沒接觸過社會陰暗面的未成年女學生,肯定會對警察局這種地方有着下意識的害怕與牴觸,進去後面對那些審問犯人的待遇,百分百會產生心理陰影,而如果在學校的辦公室問,至少能從場地上緩解一點。
“對不起,這恐怕做不到。”
三人中領頭的是位身姿威武的中年男警,看起來資歷頗高,也是,來saT帶人,沒有點經驗與辦事能力怎麼能順利帶得回去?
中年男警的語氣帶着沒得商量的冷絕,就算那位鞦韆雪同學再優秀,該做的照樣得做!
誰說犯罪的人就不能優秀了?不知道多少高智商犯罪就是以優秀與完美爲外皮,欺騙了多少雙眼睛才得以一直逍遙法外。以學校辦公室取代審訊室對嫌疑犯進行審訊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要知道,審訊室灰暗簡單的室內設計和壓抑的氣氛也是一種無形的審訊手段。
“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們的堅持,很可能讓我們國家一位天才夭折!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個女孩,會是你認爲的那種窮兇極惡的殺人犯?”
一位50多歲的生化醫藥系老教師非常激動的拿出一張秋千雪的照片舉在那個中年男警面前。
鞦韆雪是他們生化醫藥系出類拔萃的優秀學生,在生化領域非常之有潛力,就是她在生化醫藥表現出的天賦及鑽研的精神就是學院重點培養的對象。更遑論她的品性及特殊的人格魅力更是爲全校師生所津津樂道,這個能像陽光一樣帶給人積極與快樂的正能量女孩,是他們校園裡最大一顆正能量之星,怎麼能被這樣一個污點抹黑!
男警壓根沒想去看那照片中的嫌疑犯長什麼樣,反正等會就會見到。
不過餘光還是掃到了一片青綠中那溫柔又耀眼的一抹白,男警還沒感覺出那抹影像帶給了自己什麼感受,就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他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剛剛還沒來得及細品的那抹潔白。
天然黑的長髮,沒經過任何修飾的精緻五官,潔淨的臉龐,規矩的校服裙,自然不刻意的表情及純淨的眼神,這個女孩,裡裡外外給人一種單純美好的聖潔感,就像一樽透明的玻璃娃娃,一眼能看到她的晶瑩剔透與脆弱易碎。
“你……就是鞦韆雪?”
聽到中年男警這樣問,另外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均是愕然的瞪大眼。
不會搞錯人了吧?
他們要找的是個殘忍兇殺案的最大嫌疑犯,不是這樣一樽晶瑩閃亮一碰就會碎的玻璃娃娃啊!
中年男警剛剛還在心裡引以爲戒的話,在見到鞦韆雪的那一刻悄無聲息的散碎開來。
理論畢竟只是理論,紙上談兵時永遠無法想像自己正置於戰場時的兇險與嚴俊,同樣的,理論中腹誹被高智商犯罪者矇蔽了雙眼的人是多麼的大意時,現實中一位被完美外衣包裹着的人出現在你面前,你卻被感覺衝擊搶先佔據了大腦,印象已經由那一瞬間先入爲主。
之前渾不在意的老師們的話在這一瞬間全部回想在腦海裡。
讓這樣一個女孩去警局接受做爲嫌疑犯的審訊,百分百會讓她純淨的心靈染上不可抹滅的心理陰影!
“你看看!你看看!我們千雪像會做壞事的人嗎?”
氣得紅着一張臉的老教師拉過站在門口的鞦韆雪護在身側,他氣呼呼吼出的那句讓人平時只會“呵呵”的話,此時卻讓三位警察聽進得心底顫然,任何一個做壞事的人都不是看長相可以看得出的,偏偏鞦韆雪站在面前,會讓人由眼睛到心底都認爲這是一個絕對不會做丁點壞事的人。
看出幾位警察體現在臉上瞬間改變的心理,大學教授連忙笑着給他們放梯子。
“不用擔心老師們防礙,我們都出去,把辦公室留給幾位警官和鞦韆雪同學,問完了我們再繼續辦公可以吧?其實也就是換個場地而已……”
老教授給了梯子,中年男警越發鬆動的心終於徹底的軟了下來。
“好吧。”
正好學生對教師辦公室也存有一定的敬畏心理,中年男警這樣說服自己。見頭兒答應,那一男一女也跟着用表情表示了理解與支持。等老師們出去了,辦公室門被關上,鞦韆雪在被審訊的過程中也大概瞭解的事情情況。
死者楊藍,正是黎夢塵那位失蹤了的朋友,同是saT高中地理系三班的學生。
昨天晚上10點的樣子,楊藍的屍體被發現在北邊一處比較僻靜的老胡同巷子裡,發現者報案後,偵查隊經過一晚上的調查與鑑定,確定了楊藍死於下午7點左右,是被人用硬物猛擊頭部而死,被人發現時,她倒在巷子的一片血泊裡,最讓人心驚的是,楊藍臉上定格住的表情,瞪大的眼中遺留着死時的震驚與憤怒。
死不瞑目!
由此,偵查隊排隊了死者死於錯手誤傷的可能,初步斷定,這是一起有預謀性質的兇殺案,而且兇手極有可能與死者認識,並且有一定程度的來往。
而當警察趕到現場時,他們在那片凝結了的血泊裡,還發現了被血糊住了的一隻拇指大小的白色隱鼠。
很快他們順着這條線索找到了第一個嫌疑人,白色隱鼠的主人,鞦韆雪。
------題外話------
文中“黎夢塵”由讀者“夢戲凡塵”客串,撒花撒花!~
175章訂閱前三名:月夏傾城,kat挺,普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