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郝建平自己都說不清他現在算是什麼身份了,官不~官~商不商,如果僅從本質上講他應該還是一個商人,可是偏偏的他又參與了過多的政府事務,而且參與程度之深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不是官,卻有衆多的官員要看着他的臉色行事。
剛開始的時候是他自己刻意爲之,而事情發展到後來,他卻是被一隻大手推着向前奔跑,而且還要利用自己所有的人脈關係,利用自己強大的經濟實力爲他的奔跑開路,現在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這條路的終點在什麼地方,也許,真的得跑到自己跑不動的那一天。
郝建平嘆了一口氣,端起面前的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起身站了起來:“任司令、陳叔叔,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咱們等到明天再說好不好?”
馬不停蹄的從首都趕過來,又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補給艦,雖然在艦上也休息過了,不過那種搖搖晃晃的滋味確實是不太好受,下船之後又陪着陳寬感慨了一天,身體疲乏了,精神也累了。
任克敏站起來伸手拉住了郝建平的胳膊:“郝建平,你還沒有答應我呢。”
陳寬也跟着站了起來,卻是在勸阻任克敏,他知道郝建平也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他自從進入了這個局才發現,整個中國恐怕沒有比南海更混亂的區域了,什麼青~藏~問~題、西~疆~問~題,如果這些問題跟南海的形勢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只是南海距離人們的生活實在是太遠太遠,而且國家對於南~海~問~題一直是低調處理,這纔沒有引起大多數人的關注,不然國內那些憤青們關心的就不僅僅只是一個釣島的問題了。
郝建平衝着兀自瞪眼望着自己的任克敏苦笑了一下:“任司令,我可不是天上無所不能的神仙。沒有無邊的發力,也沒有鐵打的身子,這件事兒容我好好考慮一下,二十幾年都過去了,也不再差這一兩天了。”
任克敏被郝建平的二十幾年之說狠狠的刺了一下,訕訕的鬆開了手。
是呀,二十幾年都過去了,越南猴子也已經佔領白龍尾島二十幾年了,國家也曾經爲此做過無數次努力,可是都是無得而終。自己一味的逼迫郝建平有什麼用,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商人而已,一個與衆不同的商人。
任克敏忽略了何老交代他的時候特別強調的一個字:纏。
何老是讓他纏住郝建平,可是何老卻選錯了人,任克敏的性格豈會把這個纏字訣發揚光大?
任克敏苦笑了一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口把茶杯裡的餘酒都灌了進去,伸手在郝建平的胳膊上拍了一下:“郝總旅途勞頓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等明天我派個小艇帶你出去轉轉,貓峙島附近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郝建平苦笑着搖了搖頭。任克敏剛纔還在跟自己直呼其名,現在卻稱呼自己郝總,而且還說起了客套話,看來這位任司令的心中已經非常不滿了。跟這種直腸子的人交往倒是輕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爽了也明明白白的表示了出來。
郝建平也沒有說破,只是衝着任克敏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陳寬笑呵呵的走到了郝建平的身邊:“我送你到旅館。”
郝建平呵呵一笑說道:“你還怕我走丟了?”
陳寬也笑了起來,整個貓峙島不過才兩平方公里。說句誇大的話,站在這邊吼一嗓子那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想走丟了恐怕還得費一番腦子。
郝建平衝着陳寬說道:“我不勝酒力。你陪着任司令多喝一點吧。”
跟任克敏和陳寬兩個人告辭出來,郝建平信步走在那條用首都的名字命名的街道上,街道兩旁的店鋪此時都正是熱鬧的時候,最熱鬧的還是街道兩旁的幾個小飯店,裡面幾乎座無虛席,喧囂聲直接從店裡衝到了馬路上,那些勞作了一天的漁民們清點過一天的收穫之後基本上都聚集在了這裡,互相詢問着彼此今天的收穫,分享着彼此今天遇到的趣事。
島上的娛樂設施實在是太匱乏了,男人們除了喝酒打牌之外基本上就找不到什麼能夠消遣的事兒,而女人們則要忙着把男人今天一天的收穫整理好,該去除內臟晾曬的去除內臟,該醃製的醃製,通常都要忙到大半夜。孩子們則都跑到了部隊在小廣場上架起來的露天電影院,他們最關心的是今天又會放什麼新片子。
部隊的補給船每次運送補給過來的時候都會爲島上帶來一些影片或者影視劇之類的,人們長期處在一個閉塞的環境之中,那些影視劇對調節人的精神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
郝建平信步走在這個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的城市唯一的街道之上,看着那些相互攀談的人們臉上的笑容,心情卻無論如何也放鬆不小來。
今天一天的話題實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可以把一個像任克敏那樣的男人壓得向自己說出‘我就是你的馬前卒,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這樣的話來。
可是,這件事情確實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把自己對付小日本的那一套照搬到越南鬼子身上恐怕也不會那麼好使,那幫猴子都已經窮慣了,說句不要臉的話,我也經窮成這樣了,再窮還能窮到哪兒去?
要不然越南鬼子也不會窮兵黷武,在七十年代末也是因爲領土糾紛就敢與比他們強大了無數倍的中國貿然開戰,佔領了我國的浦念嶺,瘋狂的叫囂,不僅這裡是我們的,你們的越東和桂西也是我們的,只要生長了木棉樹的地方全都是我們的。
狹隘的國土養成了越南人的貪婪和無恥,他們利用中國與前蘇聯交惡公開倒向了蘇聯,完全忘記了在越戰時是誰勒緊了自己的褲腰帶幫他們趕走了米國鬼子的,他們吃着中國人援助給他們的大米白麪,把中國人援助給他們的武器對準了一向視他們爲兄弟的中國人,用子彈和鮮血詮釋了一個活生生的農夫與蛇的故事。
郝建平越想心裡越不舒服,他在登上金沙市唯一一個掛着酒店牌子的旅社臺階的時候突然站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望着身後若即若離的常毅開口問道:
“常毅,你對越南人怎麼看?說心裡話。”
常毅並不知道郝建平和陳寬、任克敏今天一天都說了一些什麼,他望着郝建平的眼睛,想了想之後,鄭重地說道:
“狗~日~的。”
我擦,這小子怎麼這麼粗俗?可是這句話聽到耳朵裡卻怎麼這麼舒服,郝建平聽任克敏說完白龍尾島的事情之後,心裡面早就已經憋着想要開口痛罵一番的衝動了,不過現在的郝建平已經比以前能夠更好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在人前的時候他很少有真情流露的時候,特別是在還不熟悉的人面前。
越南鬼子是欠收拾,但是卻要看怎麼收拾。侵佔了我們二十九座島嶼,這還不包括這座讓任克敏一直耿耿於懷的白龍尾島。越南鬼子還公然把南沙羣島命名爲黃河羣島,這是對中國領土主權的公然挑釁。
當初國家推行的是經濟掛帥,穩定和平發展的基本戰略,可是自從國家決定購買第一艘航空母艦的那一天,中國的外交態度已經在悄悄的改變了,而航母的服役也說明中國政府對於南海以及周邊海域的控制力度將會進一步擴大,等到中國航母真正形成戰鬥力的那一天,也許很多問題也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