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干市府大院相關親屬行走在堰塞湖國賓級酒店柳林小道,在宴席後享受比點一顆煙,泡一杯茶更愜意的景區傍晚麗景,這早對在場的很多家屬子女都是在經常不過的事情。
從他們記事時開始,很多人都是在本地土生土長,印象中沒少參加過父母單位裡的聚會,在凰城城區進行的,堰塞湖周邊的,就連這湖濱酒店,一年裡起碼也要碰頭兩三次。
在這些聚會中無疑也是同齡人聚一聚,或者一些新的朋友加入進來。自小打大的朋友中有的人離開了,有的人留了下來,有的人離開過後最終又回來。有的人過得差,有的人過得好,有的人家裡命運沉浮都能充作大夥私下裡的談資。
眼下也是一樣,互相之間聊着的話題大多離不了衆人周邊的生活圈。從女人之間的保養化妝,或是最近看的電影電視書籍,娛樂,偶爾的放浪形骸。再諸如某某家裡的人事變動,誰和誰之間的關係矛盾,公司或者單位裡的一些奇趣,關注度比較高的諸如許東和田闐之間訂婚的事宜。
這些都是和眼前衆人息息相關周邊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事情,沒有太過於逾越他們所理解的事情發生,最多就是最近蓉凰高速路上面,許東王傑張常平等人去蓉城會友車隊迴歸時候,一場和新上任途中副市長碰車的事故。就連這場事故當事發生的時候,凰城內部各方通氣,還有人對電話通知的半開玩笑的說,“你丫別大晚上的給我在這滿嘴跑火車,你說許東他們開車把人撞死了讓我去看熱鬧可能還信服一點,要說和新上任副市長撞車你們總這麼洗我腦袋好玩嗎?”
所以你要現在湖濱酒店的衆人一下子接受他們在聊網絡話題的時候,蘇燦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直接就把許東的賬號給查封了的事實,難度實在是高了一點。就像是一個人和自己朋友吹牛打屁聚會時,有人突然告訴他說你家裡剛被路過的飛機撞上了一樣不靠譜。
所以蘇燦掛了電話對許東做出聲明,那一刻過後周圍靜謐無語,氣壓緊繃,劍拔弩張。
王傑等人一臉看嬉皮士的詫異表情盯着蘇燦,嘴巴隙開都忘了閉上,那模樣倒像是再看某個超越了他理解範圍的丑角一樣。醜得超過了他的想象力。
這不是裝13是什麼?這人是腦袋有問題還是神經分裂?因爲許東和他爸的問題導致雙方之間有不愉快這很正常,但是要是當着全體虛張聲勢,這簡直就是自打耳光。你想爲你爸找點場面回來,能理解,但不能這麼張口就來啊。
牛皮怎麼都有被吹大崩塌的一天,更何況是如此拙劣。
“呵。”田闐的死黨張茜忍不住笑起來,眉目彎彎的看向蘇燦,倒不是覺得他有趣,只是覺得實在是太俗氣。
在她看來許東這些圈子裡人本質上並不壞,只是有的人有嬌慣出來的壞脾氣,她和田闐許東等人以前初高中都是從凰城同一所省重點出來的,在學校裡也沒少見過許東王傑這些死黨一羣人打架鬥毆的事件,是當時那一屆校方很頭疼的一批人。其實那時候打架許東這些人就算是被人反揍一頓也不可能真搬動家世來壓人,只是那時候人人都畏其背景,學校裡少有人敢和他們正面衝突。
後來他讀了大學,在外地聽說很多脾氣都收斂了,大學畢業後許東那些層面的人很多也都回了凰城,本身基業就在這裡,所以就更加的如魚得水,許東在他叔叔丟給他的一個負責修路基建的公司高居總經理位置,運作項目,近水樓臺的搞了些路橋開發,個人資產少說也有數百萬了,小有名氣,賺了多少錢倒是其次,關鍵凰城市包括周邊市縣的官員都知道他不好伺候,是一很難惹的太子爺。但的確許東一衆人也算是凰城各路坊間談論傳聞最多的年青一代了。
諸如許東這些高幹一定也得罪過不少人,但往往很多人也只敢摞下一些狠話,能不能有後勁先不說,丟了面子,又總要咬着牙先虛張聲勢一番。在張茜看來,蘇燦等同於這種人。
如果不是特別牛叉,那麼鐵定是個傻帽。
夜郎自大。
其他諸如楊寧這些人大多都閉上了嘴巴,側目盯着蘇燦,純粹被剛纔那番對許東的針鋒相對氣魄給怔住了。倒不是相信蘇燦一個電話真能做到封了許東網上使用的賬號,實際上沒人相信,甚至都不拿這個當一個玩笑,有點像是不分輕重的誇口,結果口子開大了,都不知道這個蘇燦腦子是怎麼想的。
**許東愣住,半晌後,他原本被蘇燦那句話怔得略帶詫異的表情,這個時候收回來,對蘇燦笑道,“呵,很久都沒有人能把牛皮吹得這麼清新脫俗了。”表面上裝作無所謂,心頭卻是無比惱火。
心頭倒是在計算,蘇燦這麼信口開河一說倒是小事,關鍵是這小子今天就沒打算當衆給他過面子,這種分別和自己不對眼的態度直接就擺出來了。
他就彪悍到沒擔心過傳出去會是怎麼個樣子?
朱程連忙前來打圓場,他在後面看的是膽顫心驚,背心都是一背汗,沒想到這蘇燦外表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實際上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之前許東一行車撞了蘇市長的車,他連帶臉表面和諧的局面都懶得去維護了,臉色的確就擺出來,這倒也是,蘇理成論市常委會排名,論後臺,足以和許長城分庭抗禮,副市長之間鬧矛盾的不是沒有,談不上誰要給誰面子。
打圓場的不僅僅是朱程,周邊有不少不僅僅是出身於機關大院,現在更是供職於機關,各種人情早已達練,立即就岔開話題,不予深入。有這些人在,真是想吵架都做不到。
不過大多數人雖然把話題引開,但免不了心態各異,之前從蘇燦口中所說出的事情,如果完全是他信口開河,那麼很有喜感,估計從明天開始恐怕有關他的負面消息就會通過今天在場的諸多機關家屬,傳到各部門頭上去,然後再這麼傳遞開來,到時候這老子和小子父子上下都可能是凰城的一樁笑柄。
但如果,僅僅是有丁點可能的如果,他說得那些並不是他繃不住了的信口開河
就在衆人各種不相信的態度面對蘇燦的時候,蘇燦也不管衆人什麼表情,面對那些當做一個玩笑看的衆人目光,帶着些打趣意味的轉過頭對身旁的李鵬宇說道,“這裡除了你之外,恐怕沒人相信我剛纔所說的話是真的。難道我剛纔說的話這麼像是個玩笑?”
田闐差點想出言讓蘇燦少說幾句了行不行。不過朱程先她一步,拍着蘇燦的肩膀說,“不管是不是玩笑,大家也就算認識過了,以後說不得還有機會出來玩出來耍的。”適時把緊張的氛圍給扭轉開去,心想蘇燦再多說兩句,還不知道這祖宗能抖落些什麼話出來。
不論事實是真是假,總之這件事超越衆人理解範疇,自那開始從頭到尾再沒有人朝着這方面提及,甚至連QQ,電腦遊戲這些都沒有再出現過一個字眼。像是不約而同的將此屏蔽了。
最終散席過後衆人各自分散,相繼離開湖濱酒店,田闐一行看着遠處蘇燦一家上車離開,她這個時候心頭也猛地動了一下,想到之前蘇燦那副篤定的樣子,雖然這個蘇副市長的兒子年紀輕輕,而且年齡和氣度嚴重的不符合有沒有可能,他剛纔的那番話,並不是虛張聲勢?
蘇燦一走,衆人才炸開鍋似得討論這個蘇副市長的兒子。
“這個人是不是太繃了點,過頭了吧?”有沉穩一點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分析。
叫張茜的女生皺眉就道,“他小時候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或者有些腦子上的毛病?”
一個人還模仿蘇燦說話,“許東,你現在趕緊的,回去等消息,說不定很快要給你發涉嫌侵犯用戶隱私的法院傳票呢!”引來一陣笑聲。
衆人都沒把這當一回事,這種細說起來有點脫離他們經驗和人生閱歷的荒誕事件,似乎也就成了一笑而過的笑料。
堰塞湖這頭的酒宴結束,衆人又開始商議起接下來去堰塞湖附近的高檔會所裡K歌什麼的,就沒有跟着公車走。王傑這邊打了個電話,很快市區就開來幾輛豪車,載着衆人到歌舞昇平的環湖會所。
堰塞湖環湖道路是跑山地得天獨厚的場所,雖然凰城警方三令五申嚴查夜間飆車,但往往這裡早成爲許東等人沒事玩車的天堂,凰城市夜晚堰塞湖環線路經常有這種深夜飆車的行爲,都是許東王傑和本地的朋友沒事的時候愛朝着這裡跑,常有轟着大馬力的轎車成羣結隊從環湖路呼嘯而過,當地人早已經見怪不怪。
會所會客沙發上,王傑應付完幾個朋友,看許東在沙發上表情不好,就端着杯酒在他旁邊坐下,道,“田闐和她一家都回去了,張茜幾個在這邊玩得很嗨,怎麼,去不去VIP包間,有兩個粉嫩的妹子,杭州那邊來的,不趁着機會盡情放縱享用一下?”
關鍵許東平時在凰城算傲慢慣了,什麼時候遭到今天蘇燦的這番奚落,更何況是當着田闐衆人面前,這個蘇燦真個算得上囂張了。許東受了這窩囊氣,直至此時還沒換過勁來。主要心頭窩火。
“怎麼,還在想那小子,初來乍到的,今天對你的氣焰很囂張啊”頓了頓,王傑表情晦澀,側頭有點遲疑道,“那個小子,虛張聲勢的吧人人都這麼說,今天算鬧了個笑話了。”
許東沒有再說話,沒玩多久就散了要走。衆人這才撤了場,走出會所門來,一羣人中還有人打趣笑道,“許少,你回去一定要檢查賬號啊”
王傑和朋友一一送了衆人回去,回家的時候他老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臉色很不愉快,王傑老子當官多年,倒是很務實,很看不慣他混跡那些狐朋狗友之間,父子外表看上去關係正常,實際很惡劣,往往一兩個月不說話。不過也有底線,只要他沒結婚前不搬出去住,這個大前提上可以容忍他很多出格的事。
王傑去洗漱,這才聽到他老子打開房門進屋睡去的聲音。
躺在牀上,整理今天一天,王傑也沒分析出蘇燦這個副市長之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知道如果此人真深藏不露,那麼很可能凰城又要多一個囂張的人物。加諸他老子的職權背景,可能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調整。
半夜的時候王傑電話響了,一看電話號碼接起他就笑罵道,“許少,後悔了哇,對會所那兩個杭州妹子動心了哇。”
電話裡傳來許東有些遲鈍的聲音,語氣有些肅感,如臨大敵,道,“你上次給我的那個特殊賬號我反覆試了幾次登不上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