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南逸塵便把福子留在了這裡。
見南逸塵折回來了,太后臉色終於有所緩和。
得知愛女受傷,寧暮然一下子暈了過去,蕭丞相眉頭緊鎖,想到今日太后離席之後便叫走了宛如,接着宛如便受了傷,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太后盯上,那日後難免還會有更多的災禍等着她,想到她柔弱的身子,蕭丞相便感到揪心。
爲了避免蕭丞相看到愛女更加難受,南逸塵並未安排他們前去清涼殿,只是命人好生安慰了一番,便告知他們,他已經將蕭宛如留着宮裡養傷,待傷勢好轉再送回府上。
南逸塵的態度,也是讓蕭丞相心有憂患,太后一面責罰,皇上一面搭救,兩人這一來二去的,夾在中間的宛如恐怕是最無辜的。
晚膳時分,太后一直未曾用膳,因爲她在等南逸塵的到來,她倒是想要聽聽,這個兒子怎麼跟她解釋這件事情。
“太后,請用膳吧!若不然,飯菜都得放涼了。”嬤嬤有些憂心的看着太后。
“皇上還未過來,這些東西就先擱在這兒吧,等他來了一起用膳。”今兒準備了些他平日裡面最喜歡吃的,琢磨着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再與他談談蕭宛如的事情。
嬤嬤有些不自在道:“剛剛公公來傳話了,說皇上已經用過膳了,請太后今日不必等他了。”
太后有些不解:“今日可是又宴請了哪位大臣或者留宿嬪妃宮裡了?”若是不然,他都會過來請安一同用膳。
嬤嬤有些爲難的搖了搖頭,繼而勸阻道:“皇上今日在清涼殿用過膳了……”
聽到清涼殿三個字,太后一怔,繼而怒道:“難道那個妖女還沒有被帶回去?本宮沒有殺了她便是便宜了她了,爲何皇上還要至於如此跟本宮慪氣?難道他真的很想要氣死他的母后嗎?”沒有特地找過蕭丞相,便是給丞相府的面子,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得寸進尺,不把那個女子給送回去,反倒明目張膽的留在了宮裡,殊不知這就是一個定時禍害,隨時殃及自身。
看着他平日裡愛吃的東西,一項項的被端了上來,太后眸光一凌,繼而一把掀了那桌布,讓滿桌的菜品全都堆成了一地狼藉。
既然他不來,那麼這些東西便失去了意義!
見太后如此發火,永寧宮的宮人惶恐的跪了下來。
沒有想到,她一向英明神武的兒子,竟然如此糊塗,深受那個女人的蠱惑,也不知那女人到底給他餵了什麼迷惑丸,讓他竟然迷失了心智!
“那個女人呢?醒來沒有?”
“回稟太后,還沒有,據說正在發燒,整個人有些不清醒了。”
不清醒了?那就不要醒來,最好就此死掉,一了百了。可是這樣的消息,依舊不能夠給她帶來任何的寬慰,畢竟一向孝順的兒子,竟然爲了那個女人而和自己置氣,單單從這一點兒上來說,那個女人就留不得了。
御醫把了脈開了方子,還留下一大堆金瘡藥,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卻被南逸塵留了下來,直到現在。
由於喝藥喂不進去,只能用金瘡藥暫時把她的傷
口處理了,看着躺在牀上的人兒還未醒來,南逸塵又急又怒像身後的御醫喝道:“你們不是說給了最好的金瘡藥嗎?爲什麼她還沒有醒來?”
一個快要睡着的御醫被南逸塵的怒吼驚醒了,忙不迭跑了過去,道:“這位姑娘身子單薄,捱了這麼多大板,皮膚破損了很多,但是由於不能喝藥只能用外敷的藥來醫治,效果上自然是差了許多,不過好在發燒的跡象已經好轉,相信很快就能夠醒過來了。”
南逸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直接告訴朕,她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這個、說不定今天夜裡就能夠醒過來,說不定得明天才能醒來……”
對於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南逸塵顯然是沒有耐心聽下去的:“下去!”
這句話彷彿特赦令,讓兩個御醫鬆了一口氣,背上醫藥箱,迫不及待的離去了。
丞相府的上空,籠罩着厚厚的烏雲。
蕭丞相焦急的在屋裡渡來渡去,每日上朝下朝卻無法親眼看一眼自己的女兒,這讓他的心一直懸在空中不得安寧。
大夫人寧暮然虛弱的撐着腦袋:“老爺,無論如何,你都得去看看宛如啊!”
“你以爲我不想去看嗎?皇宮禁地,豈是你我想去就去,你當逛菜園子呢?”蕭丞相語氣不由得拔高了一些。
委屈的抹了一把淚,大夫人寧暮然不在做聲,只是默默啜泣。
原本這次是集結在一起商討對策,此刻屋內竟然無一人再說話了。
老夫人孟氏正欣喜的摸了摸方月琴的肚子,其實剛剛纔懷上,哪能感受的出來呢,顯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這個未來蕭家獨苗上面,絲毫沒有心思再去管其他,似乎經過了那日感受到了這幾個丫頭給家裡帶來的危害,她便沒有心思再去搭理她們了。
方姨娘很是不悅老夫人的態度,竟然如此恩寵方月琴,讓她的心很是受傷。雖說人是她提拔起來,可到底超越了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讓她有些黯然。
見衆人不說話,蕭丞相有些氣急敗壞:“叫你們過來,你們倒是想想對策啊!”
此刻最關心蕭宛如之事的,恐怕只有蕭凝然莫屬了,從她得知這個長姐被留在了宮裡,還被太后毒打了一頓時候,心情別提有多爽了,當初她被打時還滿腹委屈,然而她這個長姐比她有出息多了,丟人都丟到皇宮裡面去了,現在還出不來,這讓她能不痛快麼?
“既然長姐被留在宮裡休養,就讓她留在宮裡好了,御醫,藥材,照料,世上最好的了,何必急於把她接回來呢?”蕭凝然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惹得蕭丞相很是不悅:“你這是什麼話,她好歹也是你的姐姐,如今她被困宮中,我們又不知道她的傷勢如何了,你還有空在這裡說風涼話?”
對於蕭丞相的訓斥,蕭凝然彷彿已經習慣了一樣,她聳了聳肩,無謂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姐姐那個老相好的王爺前去探望啊,指不定他在太后面前說說情,太后就下令放了姐姐。”
她本是無意的一句話,因爲誰都知道,王爺成親了,跟姐姐大概是不可能了,現
在去求太后,只會讓太后更加厭煩姐姐而已。
然而蕭丞相卻靈光一動,那王妃不是挺受太后喜愛的麼?前段時間南希影對他的拉攏他一直沒有迴應,如今找他,也許他會因此給自己提供便利。
酒館裡,一處僻靜的地方,蕭丞相正端着酒杯小酌,可是眼睛卻是不時地瞟過樓下過往的人們,似乎在尋找什麼。
不一會兒,一個頭戴蓑笠的男人在蕭丞相面前坐下,繼而摘下頭上的蓑笠,笑了笑:“沒想到蕭丞相如此有興致,竟選了個酒館一起對飲。”
見他如實赴約,蕭丞相提着的心落下來一般,繼而恭維道:“一直都想與王爺對飲,只是王爺大婚只是拜訪的人太多了,恐怕微臣要排到最末才能夠見得上王爺的人了。”
南希影輕笑着:“蕭丞相真愛說笑,若是您要見本王,那麼其他人等當然都得爲您讓道,不是麼?”
“王爺擡舉微臣了。”蕭丞相端着酒杯,以掩飾自己此刻的尷尬處境。
南希影見好就收,明知他爲何而來,可是卻礙於面子不好開口,對於這一點,南希影很是關切的問道:“蕭丞相是爲令愛的事情困擾着嗎?”
詫異的看了南希影一眼,蕭丞相放下手中的酒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來慚愧,身爲丞相,卻管教不嚴,以至於讓這丫頭衝撞了太后,雖然這是咎由自取的結果,可是終究是一副柔弱身姿,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什麼時候纔可以回來,唉。”
南希影擺了擺手:“這還不容易,反正我那王妃特別喜歡進宮與太后閒談小坐,不如我讓她順帶着看看令愛如何,也好探探太后口風,這樣一來,蕭丞相可放心了?”
蕭丞相一頓:“那就多寫王爺相助了!微臣感激不盡,如有王爺需要的地方,可儘管吩咐。”如今央求別人,自然是要受制於人,雖然他一直很反感參與這些,可爲了他這個女兒,也只好拉下老臉。
南希影一笑,舉起酒杯敬了他一杯,他要的,無非就是這一句話,這費盡心思苦心拉攏不成,沒有想到,因爲蕭宛如受傷之事給促成了他的心願,果然,這個女人就是他的福星。
當南希影向周若瑄提出要求讓她去向太后求求情,放任蕭宛如回府之事時,周若瑄其實是拒絕的,可是話音剛落,南希影便甩來一個耳刮子:“你這個賤人,還說嫁與本王沒有私心,讓你幫本王辦一點兒事兒就推三阻四,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監視本王的?”
這是他第一次動粗,周若瑄捂着半邊被打腫的臉嚶嚶哭泣起來。從未受過如此羞辱,也未曾被人動手打過,周若瑄感覺到有一絲崩潰。她已經盡力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了,可是奈何這個男人的心始終不在她的身上,現如今讓她去幫助這個外來的潛在入侵者,她自然是不肯,沒想到這個男人說翻臉就翻臉了。
“都是本王的錯,剛剛太心急了,其實沒別的意思,你要知道,若是將那蕭宛如繼續放任在宮裡,太后自己見到也是心煩意亂,現如今皇上和太后爲此冷戰,你若是化解了此次危機,太后對你豈不是更加的信任嗎?”南希影輕聲哄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