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刃微微的愣了愣。
容易安端過了宮人送上來的茶水:“現在容易傾他看上去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你不忘記他的外祖家是什麼人,他身體裡本來就流動着不安分的血脈,沒準他在未來的某一條突然變成一隻狼都說不定。”
薛刃對容易安微微的一拜,他低下頭說道:“微臣恭喜殿下能夠明白這層道理,殿下這樣的位置上,無論是什麼時候,肯定永遠都不會缺少敵人,也應該清楚,在殿下的身邊,每個人都需要殿下注意,沒準那一個人就可能成爲將來插進殿下你胸口那把刀的主人。”
容易安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薛刃的身邊:“本王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本王無論是做了什麼事,你總是會給本王提出來最忠實的建議,等到他日,本王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你定能成爲本王的肱骨之臣。”
薛刃的眼神卻暗了一下。
自己在容易安的心中,真的是這樣的位置嗎?
那些個夜晚,自己身上所受的痛苦和折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做夢。
只是薛刃還是笑了笑,說道:“臣一定不辱使命。”
容易安很滿意,他用右手的摺扇勾起了薛刃的下巴,下巴尖尖,明明是功夫了得的人,卻長了一張瓜子臉,眼睛狹長,每當那裡溼潤的時候,看起來就是亮晶晶的,十分嫵媚......
快天黑的時候,薛刃才從秦王府裡出來。
等他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他的身邊經過了一個馬車,在馬車裡突然響起了一聲鈴鐺聲。
一個陰影落到了馬車外。
“告訴主子,容易安已經注意到了容易傾。”薛刃淡漠的聲音傳了出來。
“主子說,這些日子風聲很緊,她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她讓你一切以她的大局爲重,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現在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容易安的幕僚。”
一個人陰陽難辨的聲音傳進薛刃的耳朵裡。
薛刃說道:“主子這是什麼意思?”
“主子的意思你難道不明白嗎,主子說,如果需要你做什麼事情,自然會告訴你,但是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了之後,鈴鐺聲便消失了。
看着馬車漸漸的遠去。
薛刃下意識的握緊了手。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做事情的大好時機,容易安雖縝密,但是由於多年的付出被暫時性的壓制,即便是自己勸誡了,那麼他也不會多少關心,如果稍微做點什麼的話,那麼容易安沒準就會只找死路。
現在要收手,無疑不是放棄一個絕好的機會。
而德妃的宮裡,一片寂靜。
德妃看着跪在下面的容華溫就頭疼:“你是怎麼搞的,怎麼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們現在的處境你不是不知道,你這樣一鬧,皇上的心都跑到容易傾那邊去了,你難道想讓皇上廢了本宮的皇妃之位和你的公主之位,你才知道什麼叫做謹慎二字嗎?”說完便把手裡的杯盞砸
到了地上。
“母妃,溫兒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效果,溫兒想的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父皇都會懲罰那個廢太子和容雲歌,而且兒臣只不過是按照安哥哥說的話做而已,母妃爲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啊。”
跪在地上的容華溫委屈的說道。
德妃聽着容華溫這所謂的理由,心裡的火就上來了,當初自己對於容易安這個冒險的計劃也不是不心存疑慮的,只是卻沒有想到一旦失敗了,容易安這麼狠心,連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都不講情面。
德妃一方面恨自己這個兒子無情狠心,另一方面卻深感欣慰,只有有這樣的魄力和狠心的兒子,才配得上至高無上的那個位置,實際上,德妃拋卻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談,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的做法,她是隱隱的感覺到有點驕傲的。
“現在我也被父皇禁足了,不知道外面怎麼回事,那個容雲歌到底是使了什麼法子,居然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還害得我被父皇禁足。”
一想到這裡,容華溫氣的牙癢癢。
德妃一看,這個女兒是指望不上了,真是愚笨。
德妃所以就淡淡的打了個哈欠:“要知道作爲公主,無論怎麼樣都要平靜止水,你和容易傾那樣心機深厚的人自然要小心應付,這個月你就好好的反省吧,你也知道你父皇疼愛你,沒準只是做給容易傾看的也說不一定。”
至於容雲歌回來了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背後推動的,至於,那個躺在牀上的容雲歌是真是假,就需要再派人小心查證了。
如果是真的,那她就永遠都不能再醒來了,如果是假的話,那麼,他們又可以好好的謀劃一番了。
容華溫看到自己的母妃臉上泛起了一片冰冷的殺意,不由得也心裡暗自害怕了起來。要知道,自己這個母妃狠心起來,連自己都是不會放過的......
看到容華溫恐懼的樣子,德妃心裡又是一陣厭煩。
“行了,你下去吧。”
德妃衝着容華溫揮了揮手。
容華溫趕緊行禮退了下去。
德妃的貼身大婢女桃花 從小宮女的手裡接過扇子,隨即走到德妃的身邊慢慢的扇風:“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這麼多,娘娘難免會心情不好,但是在怎麼不好,娘娘您還是要注意,不要在亂中出錯。”
“這個道理本宮自然明白,但是現在本宮和溫兒在皇上心裡都有了不好的印象,要是本宮和皇上真的離心了怎麼辦。”德妃從坐上這個位置開始一直都是小心謹慎,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被原來一直都沒有放到心上的人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幫着自己,這次的事情,容易安的確做的有點古怪,這讓多疑的德妃不禁開口問道:“你說,是不是安兒知道了一些什麼?”
桃花面色一變,急忙說道:“不會的,秦王他不可能會知道那件事情。”
看到桃花這樣說,德妃才稍微放心,當初爲了讓他在自己膝下,
還花了不少的辦法,現在沒有功成名就,千萬不能功虧一簣啊。
看着桃花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臉色的樣子,德妃安撫的拍了拍桃花的手,說道:“本宮知道安兒是個好孩子,本宮也只是說說而已。”
想到這裡,德妃便看向自己的肚子:“桃花,你說本宮的肚子爲什麼就這樣的不爭氣,這麼多年,哎。”
德妃欲言又止。
“娘娘,您難道忘了當年說的話嗎?”如花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德妃當然記得。
當初盼了很久孩子的她,突然得到一個孩子,差點喜極而泣,所以發誓要把這個孩子當成太子一般對待,傾盡全力去培養,可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點盼頭......
“本宮知道,可你是本宮的心腹,本宮在別人面前不能說的話,只能是在你的面前說說。”德妃的身上漸漸沒有了身爲皇妃的霸氣,反而是多了一絲憂愁。
即便是她現在,再有什麼身份,但是說白了,也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桃花跟在德妃身邊多年,自然是明白德妃的心裡想的是什麼:“娘娘,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娘娘您應該比奴婢更加清楚,隔牆有耳這四個字,雖然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話,那麼對你不利怎麼辦,所以還請娘娘慎言。”
聽了這話,德妃便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想不到本宮一個堂堂的皇妃,統領後宮,居然連說幾句真心話都不行。”
桃花只好說了幾句話好好的安慰了一下德妃。
而容華溫從德妃那裡走了之後,便不在隱藏自己的臉色。
回到了自己的宮殿裡,所有的奴才也感覺到了容華溫的怒氣,皆跪到地上。
容華溫狠狠踢了一下離她不遠的人:“你這狗奴才,本公主是怎麼對你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你卻連提醒本公主都沒有提醒,本公主要你還有什麼用!”
“奴才無能,還請公主恕罪。”小宮女告饒道。
容華溫看着下面的人,怒火便更大了:“所有的事情,爲什麼都是衝着本宮來的,母妃,如果得寵,本宮怎麼可能會被這樣狠狠的欺負,父皇怎麼可能這樣懲罰,說到底,還不過是她不得帝心。”說道這裡,容華溫就直接把屋子裡的東西亂砸了一通。
宮人更是膽戰心驚,深怕主子懲罰。
“不要以爲本宮不知道,我不過是她手裡的一枚棋子,她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做女兒看。”容華溫滿臉通紅着,不過,自己的那兩個出色的哥哥,在她的心裡,不也就是一枚好用的棋子嗎。
當初以爲皇后死了,她容華溫就可以成爲最受寵的公主,把以前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腳下。
“容易安算什麼東西,他不過是比本宮早出生,若是本宮能夠早生出來的話,可能輪到他來聽本宮的話。”容華溫只要是一想起容易安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就恨不得現在就衝到他面前,直接狠狠的揍他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