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雲歌與寒越靖兩人紛紛注意到了樓下的響動,只是這麼一瞬間的異樣,卻讓兩人同時警惕了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兩雙眸子間的眸光流動,靜下身來,聽着樓下,還會不會再有響動。
寒越靖想着,樓下的人,多半是有什麼企圖。若是這房裡太過安靜,倒是會讓下面的人有所警覺。
“我這就過來了,你不要後悔啊!”寒越靖給容雲歌使了個眼色,邊剁着腳邊說。
容雲歌看了一眼腳下,立即就懂了寒越靖的意思,配合着寒越靖:“兩個大男人,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寒越靖趁機一把攬過了容雲歌的腰肢,纖細而柔弱。容雲歌的雙峰,瞬時就緊緊的貼在了寒越靖的身上。
胸膛下的柔軟,讓寒越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戲謔的笑。
容雲歌見他臉上的笑意,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讓他給戲弄了。若不是樓下那不安分的聲響,容雲歌纔不會忍着。
寒越靖看着她有些憤怒的小眼神兒,想要推開他,卻又不能推開,只能由他這般藉機佔便宜。
“當真?”說罷,便一把將容雲歌拉到牀邊,將容雲歌壓在身下。
容雲歌微蹙着眉頭,壓低了聲音,帶着些怒意,在寒越靖的耳邊說:“你幹什麼?掩人耳目的事情,別這麼當真。”
寒越靖同樣在容雲歌的耳邊,輕柔的溫吐着氣息:“既然要作戲,自是要逼真一些的。”
容雲歌咬了一下寒越靖的耳朵,正要負氣說些什麼,卻被他的一個眼神給壓了回來:“別動,你聽,好像沒有沒有聲音了。”
容雲歌也顧不及寒越靖與自己現在是什麼姿勢,與她一同靜了心來,去聽還有沒有動響。
“好像,真的沒聲音。是不是……已經走了。”
容雲歌推開了寒越靖,故意大聲喊了出來:“寒越靖,你別太過分啊!”
她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邊,趴在門縫上去看外面的動靜。門外的人影躥動,容雲歌不自然的就屏住了呼吸。
寒越靖向她投以一個疑問的眼神,並小聲問道:“怎麼樣了?”
容雲歌立即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另一邊的窗戶。
寒越靖立即便會意,悄悄走到了容雲歌的身邊,一手攬過了容雲歌的腰肢,二人一同跳了出去。
容雲歌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只知道睜開雙眼,便能看到天上的繁星。
這是哪兒?容雲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如此。
人生地不熟的,容雲歌的心裡,倒真是有些怕了。從前在將軍府裡,她是身嬌肉貴的嫡小姐,後來即使是家道中落,淪爲娼妓,好歹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如此跟着寒越靖奔波,這又算什麼?
容雲歌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寒越靖,算了,既然哥哥如此放心的將我交給他照顧,想必對他也是放心的。
從在地下堡壘裡開始,他就一直保護着自己,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與他抱團,總是比自己一個人要好得多的。
“這是哪兒啊?”寒越靖蹙了蹙眉頭,又左右看了看這四周,看到這般陌生的地方,心裡頓時也沒了底。
唯一不變的,便是容雲歌還在自己身邊。還好她在,若是連她都保護不好,那可真是要丟人丟大發了。
容雲歌輕嘆一聲道:“我也是才醒,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寒越靖的頭還有些疼,但還是支撐着站了起來。哪知道,一站起身來,眼前便是天旋地轉一般。
見他搖晃着身子着實難受,容雲歌趕緊上前去扶了他一把:“你怎麼了?”
“沒事。我們先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都這麼晚了,得找個客棧歇下,纔好想後頭該怎麼辦。”寒越靖醒了醒神兒,便開始四處張望。
容雲歌自從發現自己在宮外時,便能預想得到,後頭的日子,註定是顛沛流離了。
只是讓容雲歌感到意外的是,寒越靖這樣的人,居然也會陪着自己一起,來嘗這世事蒼涼。
“嗯。”容去歌點了點,寒越靖便伸手去牽起了容雲歌的手,往未知的前方去了。
容雲歌還是頭一次,被人牽着,有這般難以言喻的感覺。方纔心裡還是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下子,自己的手被包在他大大的手心裡,溫暖而又踏實。像是小時候坐在爹爹身邊,被爹爹護在懷裡的感覺。
寒越靖感覺到她腳下並示動彈,回過頭來問道:“你看什麼?還不走?”
容雲歌這纔回過神來,跟着寒越靖走了。
怎麼說他寒越靖在外頭多年,比起自己一個小女子,也是老江湖了。
寒越靖好不容易纔看到了一個老大爺還在趕路,立即便攔下了人家。
打聽了半響才知道,原來十里之個,便是容都城外的一個小別莊,因爲靠近容都,平日裡來往的人並不少。這會兒子,天都這麼黑了,外頭的人,也只有熙熙攘攘的幾個。
“大爺,這前頭可有客棧,讓我們歇腳的?”容雲歌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想找個地方,與寒越靖坐在一起,好好想想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前頭……有倒是有,前頭左拐就是了。”老大爺若有所思道:“只是……”
還沒等老大爺說完,容雲歌便急着拉上寒越靖朝那客棧的方向去了。
走了許久,也沒找到什麼客棧,邊上又沒有住家。回頭看去,方纔那老大爺也不見了人影。
“你說你急什麼,這下倒是好,非旦客棧沒找着,好不容易纔碰上的人也沒了影。這下怎麼辦?”寒越靖無奈的抱怨了幾句。
容雲歌也是個不暗世事之人,在紅樓裡混得如魚得水倒是容易,可在外頭,處處都是兇險,後頭還有追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追了上來。
“沒地方落腳,我就不心急嗎?你看看這山坡上,一眼看去,連個人煙都見不着。這麼個鄉下的別莊,也不知道經歷過什麼,差不多都荒廢了。”
容雲歌一邊嘟囔着,一邊在找,有沒有什麼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兩人走到兩腿發軟,才找到一個破廟。
容雲歌看着眼前殘舊的屋檐上,佈滿了蜘蛛網。她容雲歌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屋子,就更別說還要在裡頭住上一宿了。
寒越靖十分從容的推開了頭,頭上落下的灰,足以將寒越靖的頭髮變得花白。
容雲歌看這樣子,面目漸漸變得有些猙獰,整個臉都糾結已經在一起了。
“你還站着做什麼?有個地方能遮頭就是老天爺開眼了,你還不進來?”寒越靖看着她那害怕的小模樣,想想在地下堡壘裡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
那時她不知道有多英勇,會配藥,還會配合自己。這下出來了,怎麼變得嬌柔了起來。
容雲歌這才走了進去,想要活下來,想要有朝一日爲雙親報仇血親,就得做人上之人。
如此吃不得苦中苦,還怎麼做那人上之人?
寒越靖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墊在了草堆上:“坐吧!”
“我記得,我當時在門縫裡,看到外面有個人在晃動。纔想着,跳下了樓去,便能跑了。這一醒來,怎麼會在這麼個嫋無人煙的地方?”容雲歌才坐下,便開口問道。
他坐在容雲歌的身邊,細細思索着所發生的一切:“依我看,應該是有人知道我們在哪兒,一直都跟着我們。這纔會有人給我們設下陷井,弄到這個地方來了。”
“那也就是說,如今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我們可能,隨時都會有危險?”容雲歌好不容易纔光出生天,可不想又被人給拎了回去,給生吞活剝了。
寒越靖可是個精明的人,眼光絕不止眼前這般短淺:“也不盡然,我想過了,還有一種可能。”
容雲歌此時屏息看着他的側顏,等着他說後面的話。
“也許,是有人想要保護我們,才把我們扔到這兒來,由我們自生自滅。只要脫離了他們的視線,我們再如何落魄,也是安全的。”
保護,容雲歌想不出,此時除了連鈺朗,還有誰會派人來保護自己。
“保護?這話又從何說起?”
寒越靖耐下心來與她解釋,她也聽得十分認真:“若是想要我們的命,何不殺了我再棄之荒野?我們能活着,就證明了一定有人背地裡在幫我們。”
容雲歌伸手撐着額頭,想了許久,這才反映過來。
自己已經不是連離歌了,而是大榮的五天雲公主。既然是公主,那這保護自己的人,必定就是容易傾派來的人了。
“無論是敵是友,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還是小心爲上。”寒越靖說完,便起身要離開。
容雲歌看着他的腳步漸漸離自己遠去,心裡的害怕,又一次油然而生:“你要去哪兒?”
“以防不測,我還是在門邊上守着,你睡吧!”
想不到,深沉而神秘的他,也有如此細膩而溫柔的時候。容雲歌的臉上,不禁揚起了笑容,入了他的眼,也入了他的心。
從見她起,她不沒這般笑過。這樣笑起來的樣子,還真是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