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子出事!

李傾月對於劉貴妃和德妃的聯手打壓,自然是樂得冷眼旁觀。

賢妃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手伸到了護國公府。

先是宋喬,如今又是樑府的那個樑素眉,如果不是有這個賢妃的從旁協助,怎麼可能會在樑府越來越受到了樑公的重視?

李傾月對於什麼嫡庶之別,原本是沒有多大的偏見,畢竟身在這個時代,女子亦是不易。

可是既然已成事實,那就要有自知之明,行事有分寸。

只要是認清了自己的身分,那麼樑家也不見得就會屈待了她。

當然,樑素冰在府上有些跋扈的性子,這一點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如果不是因爲樑鈺是自己的人,她是壓根兒就不會去管這等閒事的。

李傾月好看的紅脣緊緊抿着,事情越來越複雜化,原本她的本意只是報仇雪恨,可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將皇上的後宮之事也牽扯地這般繁雜。

不過這樣也好,他的後宮不寧,對他來說,可是半分好處也沒有的。

李傾月冷冷地看了一眼外頭的月光,皎潔明亮,就好像是一個剛剛被人用水清洗乾淨的白玉盤,高高地懸在那裡,美麗,卻毫無溫度地注視着凡塵間的一切。

這世上的一切,皆爲無情。

不期然地,李傾月的腦海裡突然就蹦出了這樣一句話。

是這樣麼?

如果這一切果真都是無情的,那麼顧白對她,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李傾月面帶苦澀地搖搖頭,許多事情,不僅僅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的。

就好像是現在的這位皇上,她的皇叔,從政績上來看,她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好皇位,或者退一步說,他至少不是一個昏君。

可是那又怎樣?

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他是她的殺父仇人的事實。

想想她的父皇,她的兄弟姐妹,她的母后,如果不是因爲當年他發動的那場宮變,她又怎麼會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

李傾月感覺到眼眶酸酸的,澀澀地,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溼溼的。

痛嗎?

怎能不痛?

每每午夜夢迴,她一人自驚恐中掙扎醒來,無論是眼前,還是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最多的,便是父皇臨死前的那張臉!

每每在夜晚看到了那如紅綢般的火焰,她便不能自已地思念着自己的母親。

那一場熊熊大火,母親到底是有多痛!

她不能替代母親受那烈火焚身之苦,可是她至少還留在這個世上,延續着她和父親的愛,每當她在覺得人生沒有任何意義再繼續存活的時候,她就強迫自己去想一想那一夜的皇宮,那一夜的漫天大火!

那是怎樣的一種痛?

痛徹心扉!痛怨入骨!痛到麻木!

可是李傾月知道,她沒有其它的辦法,唯有如此,她才能找到一個讓自己好好地活下去的理由!

唯有如此,她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堅強,更果斷,更狠辣!

沒有哪個人是天生便心冷如冰,心堅如鐵的。

如果不是經歷了這世間入骨的慘痛,一個人又怎麼能從嬰兒般純淨的心靈,淬鍊成了一個宛若惡魔一般的毒心?

李傾月總來不後悔自己變得如此心狠手辣,如此地不擇手段,她只自責,爲何當年沒有能力,保住自己的母親?

臉上涼涼的,是月光的寒涼如水嗎?

李傾月伸手在臉上一擦,手指頓時僵住,臉上竟然溼溼的,是眼淚麼?

李傾月有些詫異,她有多久不曾流過眼淚了?

她一直以爲在她六歲那年,便流乾了她這一生所有的眼淚,想不到,她竟然還能再落下淚來。

這樣也好,至少證明她還活着。

有眼淚,就說明她還有悲傷,有怨氣,如此,才能證明除了冷血之外,她還是有別的情緒的,也就是說,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主子,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今天又累了一天,明日皇上還要召見,您的氣色若是不好了,只怕皇上又要問起了。”

李傾月垂眸,是呀,她現在可是嶽大總管呢,明天還要去面聖,不能讓人看出她的疲憊,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橫生出多少的事端。

“賢妃那裡如何了?”

“回主子,賢妃對於您今日突然巡視各處,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打探到您帶走了五名宮人,得知有三名是她的眼線之後,便分外地驚慌,已經命人往宮外送信了。”

“可知那信送到何處了?”

“回主子,賢妃的孃家在鳳城。”

李傾月的眼神倏地一緊,隨即脣角又現出一抹極爲燦爛的笑容,“我竟是忘了,鳳城的南宮家,如今也還有人在呢。想要查出賢妃的底細,自然是十分容易的。”

“是,主子。”

“此事交給南宮信去辦,他人雖然不在鳳城,可到底是南宮家的少主,這點小事若是也辦不好,未免也太無用了些。”

“主子,鎖玉山莊那邊,左丘公子已經有月餘不曾出來過了,您是不是要去看看?”

李傾月輕輕蹙眉,這個左丘華,到底在研究什麼好東西呢?

還說要在自己的公主府裡頭弄一個地下秘宮,他這是要弄多大的工程?

“行了,明日再說。”

次日,李傾月從御書房裡出

,李傾月從御書房裡出來之後,便看到了一直候在殿外,不肯離去的劉常。

李傾月挑眉,這位大理寺卿今日這是怎麼了?一臉的憂色,而且從其來回的步伐上看,透着幾分的焦慮。

“嶽總管!”劉常一看嶽傾出來了,連忙就迎了上去,先前眉目間的憂色,此時看上去也淡了不少。

“劉大人這是在等人?”

“嶽總管,本官就是在等你呀。”

李傾月故作不解,“等我?”

“是呀。走走,跟本官到寒舍小坐,本官有好東西要給嶽總管瞧瞧。”

李傾月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不過看其樣子,十有八九,是有事相求了。

到了劉常的府上,李傾月才注意到劉義和靖王都在,還有那位有名的小將軍劉柯,也一道來了。

衆人紛紛見過禮之後,便都依次落了座。

“嶽總管,本王久聞您可是文武全才,這武,自不必說了。大內第一高手的稱呼,可是作不得假的。至於文嘛,聽聞嶽總管於棋道,可是頗有研究呢。”

李傾月脣角微微一彎,“王爺過獎了,卑職不過是略通一二罷了。細說來,也是當初曾得了皇上的指點,不然的話,怕是連基本的棋譜也是看不懂的。”

這番話,衆人聽了,自然是各有心思。

靖王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不過轉瞬即逝。

而劉義則是豪爽的大笑了兩聲之後,才道:“嶽總管,這些日子,宮內多虧了有您照拂,本官甚是感激呢。”

靖王此時也不得不表個態,畢竟,接連幾次,都是這位嶽傾救了劉家,而幫劉家,自然也就等於是在幫自己了。

“多謝嶽總管了。若是嶽總管有什麼需要,還請嶽總管明示。另外,將來若是本王如願,嶽總管定然是人往高處走了。”

李傾月淡淡地垂下了眉眼,然後又輕飄飄地甩出了一句話,“不敢,不敢。如今卑職已是司禮監的掌印總管,焉能再有旁的心思?”

靖王快速地眨了一下眼之後,便自以爲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將來,嶽總管,必然是要風光過何總管纔是。”

這話着實中聽!

這是許給了她一個極爲富貴且權勢的未來。

只是,許諾這種事,李傾月向來都是持有幾分的懷疑態度的。

若是人人的許諾都能做數,那這世上,又豈會有那麼多的背信棄義之人?

“多謝靖王了。只是,眼下諸事看似平順如意,可是實際上,則未必呢。”

劉義的茶眼看就要送入口中,連忙又將茶盞放下,一臉驚詫的樣子,“嶽總管,可是賢妃那裡?”

“昨日本座將人帶走的事情,想必諸位也知道了。對付一個賢妃,自然是容易,不過一介女子,能有多大的本事?不過,若是賢妃背後這個人不揪出來,只怕?”

劉常是文官,這心思自然是比劉義要更深更敏銳一些。

“嶽總管的擔憂也不無道理。這賢妃的出身一般,鳳城的普通小官之家,如果不是因爲當初誕下了皇子,只怕也未必能熬到現在的妃位。”

李傾月輕嗤一聲,“一個在京城沒有任何勢力的女人,僅憑着當年的一份兒姿色,就能在皇上身邊兒站穩腳跟,幾位還覺得她是一個孤單無勢之人?”

一旁的劉柯也跟着緊了緊眉,順嘴便接道:“那賢妃的孃家也並不算是多麼顯貴。就算是現在賢妃身邊有一個五皇子,那又如何?當時,她也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姬妾,聽聞還是歌姬出身,就憑她的兒子,也妄想染指寶座?”

“柯兒,休得胡言!”劉常厲聲斥責,生怕他剛剛的話,再引來了李傾月的不滿。

“無妨。劉小將軍所說不假。賢妃的身分的確不高。當初也是因爲長相出衆,然後被其父想法子,才送入了王府之中。後來又生下了兒子,這個女兒,無論怎麼看,都是極不簡單的。她不配,可問題是,她不過只是一顆棋子。”

李傾月話落,眼神輕飄飄地在劉柯的身上掃了一眼,對這個劉柯,她倒並不算是討厭。

只是年輕人,終歸是年輕人,身上的戾氣重了些,傲氣也重了些。

自以爲自己打過幾場仗,便是天下無敵了?

此時的李傾月,似乎忘了,她也不過才十六歲之齡,怎麼這想法就這般地老成了?

“嶽總管,如今賢妃的眼線被您抓了,她豈會毫無動作?”

劉常是個人精,一句話,就將李傾月給繞了進去,無外乎,這宮裡頭的事情,還得多仗着她。

李傾月不傻,她本身就是爲了挑撥他們劉家與梅家爭鬥,所以纔會兩邊兒都曾遞了份兒人情。

現在劉家擔心賢妃的兒子得寵,所以想要藉助她的力量,來將這個看起來有些礙眼的石頭給清除掉。

“五皇子現在年幼,再者,賢妃孃家的勢力不在京中,皇上對這位五皇子也並不上心,你們又何必太過緊張了?”李傾月輕輕巧巧地便打了個太極,她不是不想對付賢妃,只是,她想對付是一回事,被人家引誘着,利用着去對付賢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傾月厭惡賢妃,這一次的事情,原本就是她故意挑起來的,可是她不會輕易地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外露,就算是臨時的同盟,也不行!

“嶽總管言之有理,眼下,我們最

下,我們最大的對手,還是安王和梅家。”劉義是個直腸子,心裡頭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

他並不明白,有些話,就算是事實,現在也不是說出來的時候,特別是當着這位嶽大總管的面兒說出來,對於他們來說,可是極爲被動的。

“嶽總管,依本王來看,這位賢妃多年來一直隱忍不出手,只怕就是故意在等一個機會。如今梅氏被廢,安王的處境亦是大不如前,現在,賢妃是不是蠢蠢欲動了?”

劉義性子直,可靖王的心裡頭卻是百轉千繞,他明白,現在自己單獨在外立府,這後宮之事,他怕是插不上手的。

再則,他的母親雖然是位分極高,僅次於皇后,可是,宮裡頭掌權的,卻並不是劉貴妃,所以,有些事情,還就得這位嶽總管出手才成。

劉義雖然是直,可是這會兒聽了靖王的話,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做的,抿了抿脣,沒出聲。

劉常也是一臉期待地看了過來,“嶽總管,您數次出手相救,本官與靖王殿下,自然都是銘記於心的。得知您向來愛武成癡,對於各類的兵器,更是愛不釋手。這次,我這位兄長意外中又得了一件兒寶貝,所以,才特意請您過來鑑賞鑑賞。”

劉常是文官,對於一些應酬交際之事,自然是手到擒來。

現在局面有些僵,嶽傾雖然仍然是心向着他們這一邊兒的,可這個人的性子向來是陰沉不定,萬一再惹得她不高興了,還不知道要如何出手對付他們呢?

“來人,將東西取過來。”

“是,老爺。”

劉柯的眼睛一亮,他自然知道那是一件兒什麼寶貝,原本是他愛不釋手,一心想要的,可是現在宮裡頭又出了事,而且眼下又沒有比嶽傾更好的合作對象了,所以,劉柯也沒辦法,只能忍痛答應了。

李傾月在聽到他們提及武器二字的時候,心裡頭便是砰砰直跳,該不會是與那九節鞭的材質相同吧?

心裡頭這樣想着,面上的表情不自覺地也便軟化了下來。

她的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在了劉常和靖王的眼裡,便是他二人得逞了。

兩人相視一眼,微微點頭,皆以爲是拿住了嶽傾的弱點,以後再有什麼難事,也就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啓稟老爺,東西帶到了。”

李傾月直接就扭了頭看過去,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手手上的一個長匣。

看樣子,是劍的機率較大呢。

李傾月哪裡知道,她這一番表現,落在了衆人的眼裡,又是一番得意了。

李傾月將盒子打開一看,眼睛登時一亮,果然是一把劍呢!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與顧白的那把錚明劍材質相同呢?

“不知在下可否一試?”

李傾月有心要試試這把劍的威力,可是總不能提着劍就往石頭上招呼吧?

劉柯是個容易上來心氣兒的,一看嶽大總管有心試劍,也磨掌霍霍的。

在得到了劉義的許可之下,二人便到了院內的一處練武場。

李傾月將劍抽出,只見這劍身遇出了明亮閃耀的光茫,一下子,便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靖王李奇在一旁也跟着叫了一聲,“好劍!”

李傾月心中已有了幾分的歡喜,看這成色,應該是十之八九了。

兩人簡單地過了百餘招,李傾月一個迴旋,雙腳落地,再將那把劍,蹭地一下就沒入了劍鞘。

再看劉柯手上的劍,只聽咣噹一聲,已是攔腰被人斷成了三截,此時劉柯手上的,也唯有四五寸罷了。

劉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劍柄,再看了看地上的那兩截斷劍,不由得更爲遺憾了。

如此鋒利的寶劍,原本就該着是自己的呀!

劉柯正要說什麼,一眼瞥到了父親正在對着自己使眼色,他知道,這把寶劍,如今已是了入了嶽大總管的魔掌了。

“此劍爲何名?”

劉常愣了一下,見她果然是真愛此劍,也知道他這次又賭對了,笑着捋了捋鬍子,“說起來,也不怕您笑話。此劍被尋到時,身邊已再沒有了一個活口,故而,此劍的來歷及名字,本官也並不清楚。不如,就由嶽總管爲它取一個名字好了。”

“正是如此。不管以前它叫什麼,現在既然是跟了嶽大總管了,就當聽嶽大總管一人的,還是嶽總管給它賞個名字吧。”

李傾月是真心地喜歡這把劍,眼下也沒有了與他們再多鬥鬥嘴皮子的心思,動作輕柔地將劍置於盒內,一擡手,阿布便捧着盒子下去了。

劉柯的眼神不捨地跟着阿布的身子走,直到完全看不見了,這才心有不甘地收回了視線。

“嶽總管果然是好眼光。就像剛剛那把劍的威力,只怕尋常之人,亦是根本就駕馭不了的。好在是落到了嶽總管的手上,也算是尋到了主人了。”

“劉大人客氣,今日劉大人贈劍之情,本座感激不盡。”

“瞧您這話說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比起嶽總管屢次出手相助來說,一把劍又算得了什麼?”

這話說的真是中聽!

李傾月笑着頷首,也沒有再非要堅持什麼。

她不堅持了,可是一旁的靖王等得有幾分的心焦了。

“嶽總管,本王的母妃自上次的中毒事件之

中毒事件之後,便一直身子不大好,如今這宮中,還要嶽總管多多照拂了。”

李傾月笑了笑,“王爺放心,卑職一定會劉貴妃高枕無憂的。”

幾人一聽,又是大喜。

得到了嶽傾這樣的一句話,也就等於是他做出了承諾。

李傾月笑着與衆人幹了一杯,然後才慢悠悠地說:“賢妃昨天晚上命人送了一封信出城,只是可惜了。本座的人追上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事實上,是賢妃的人行事手法太過隱秘謹慎,她派出去的人,跟了不過是才三裡地,便將人給跟丟了。

具體那送信的人到底走了哪個城門,他都不清楚。

好在李傾月早就料到了這個賢妃的不簡單,所以,對於這件事,倒也沒有格外地放在心上。

至少,她不曾爲此而懲罰那些人。

而現在,李傾月將這個說出來,無非也就是誘導着他們去查一查,看看賢妃想要求救的對象,到底是誰?

目前來看,她心中已大致有了計較。

雖然不曾跟上那人,可是仔細地將局勢分析了一番之後,李傾月對於這個賢妃,反倒是不那麼在意了。

她雖然曾經想着控制護國公府,不過好歹不曾成功,再則,現在還不是動她的時候。

只怕一旦動了她,這後宮暫時穩固的局面,將會徹底地被攪亂。

而哥哥現在還不曾在湘州紮根,許多事情,還需要時間來處理,若是現在後宮亂了,勢必會害她分心處置,所以,倒是可以先維持表面的局勢,讓她有更多的時間來做好各種的準備。

“啓稟主子,齊玄墨已經帶着他的妹妹回到了湘州,如今兩家的親事,基本上已經敲訂,倒是那位五皇子與樑素冰的婚事不成,只怕?”

李傾月不以爲意,現在樑鈺已經知道了有人在打他妹妹的主意,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她沒有必要再分心出去管這檔子事兒。

“最近宋嬌可還安分?”

“回主子,宋家二房現在只餘她一個正經主子,其餘的幾個庶子庶女,皆是膽戰心驚的,連自己的院門兒都不敢出,更別說是惹事生非了。宋嬌經此一事,倒像是長大了,已經正式將二房的中饋管了起來。”

“宋華青的幾個庶子庶女,多年來,早已被齊氏給養廢了,一箇中用的也沒有。也罷,由着他們自生自滅吧,好歹有舅舅看着,總不至於將他們給餓死了。”

“主子說的是。”

“本座總覺得這一陣子梅家人太過安靜,一直都是按捺不動,這似乎不該是他們的風格。”

紅葉輕笑一聲,“主子多慮了。那梅家如今哪裡還敢惹事?三房廢了,二房的嫡子沒了,梅文成自然也是有些擔憂害怕的。”

害怕?

李傾月卻並不認同。

就她對梅文成的瞭解,這個男人,倒是有可能擔憂,卻一定不會害怕!

當年就是他不斷的慫恿,纔有了後來的宮變,這樣的大事,他做起來都是運籌帷幄,眼前的這些個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梅家的底蘊仍在,或者說,梅家的根基,基本上就是不曾受到絲毫的動搖。他們真正的實力你還沒有看到。不過是將表面的這些榮耀推倒,你以爲就是動了梅家的根本?”

李傾月話落,紅葉倒是再也不敢言笑,而一旁的天一則是若有所思道:“主子,依屬下看,梅家一直沒有動靜,只怕就是在籌謀什麼大事。梅文成這個人,要麼不出手,一出手,講的便是一擊即中!屬下擔心……”

李傾月點點頭,天一的話,也正是她所擔心的。

梅文成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她可以小看汪家,小看梅家,卻絕對不能小看了梅文成。

他雖爲文官,可是這滿肚子的計謀,卻能勝過一支強悍的軍隊。

如今邊關,梅文憲手下的兵力大減,可是邊關依然安定,而且梅文憲也遲遲不曾上書要求增派兵馬,甚至是從不曾抱怨他們邊關的戰事吃緊。

梅文憲可是沒有這點兒腦子的!

若是擱了他自己的性子,定然是早就按捺不住,請求朝廷增派兵馬了。

可是遲遲不曾有摺子送來,那就說明,這是梅文成的意思。

李傾月眯了眯眼,對於梅家,她勢必要連根拔起的。

外人看到的,只是風光的皇后不在了,以前的三房沒落了。

可是鮮少有人能看出來,梅家真正的實力,到現在都還不曾真正地暴露出來,換言之,她做了這麼多,梅家的根基,卻是分毫未動!

深吸了一口氣,李傾月知道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比之前做的都要更危險,也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和矚目,所以,她需要好好地計劃一下,如何才能將事情辦的更爲周密、隱蔽。

如今將賢妃這個幕後的黑手,引到了臺前。

李傾月也不急着再做任何事情來打擊她,反正有德妃和劉貴妃聯手,她們間的爭鬥,她也沒有必要再去參與了。

接下來,李傾月格外的忙碌,不僅讓人盯着梅府,還費盡心思地往梅府添人,可是試了數次,僅有兩次成功。

一次是從梅夫人那裡入手,總算是安排進去了一個丫頭,還有一次,則是從梅文成的嫡次子梅煥昭的身上入手,成功地讓他帶走了一個孩童。

這還不夠,李傾月

夠,李傾月讓人四處打聽,總算得知梅煥昭此人雖然成親了,膝下也有子有女了,可是對於他的那位夫人,似乎是一直都不滿意。

李傾月派人跟了他有七八天,總算得知,梅煥昭在成親之前,便看中了一名民女,只是奈何對方的身分低微,家中不同意將其娶進門。

梅煥昭對此女那是格外的疼愛,在城東給她置辦了一套三進的宅子,將她的父母也都接了過來,還另買了些奴僕,供他們一家使喚。

梅煥昭這分明就是要金屋藏嬌呢!

李傾月讓人打聽清楚了,這位姑娘名叫浣娘,原就是一名浣紗女,後來無意中被梅煥昭看中,這才接進了城。

其實,依着那女子還算是清白的出身,倒也可以入府爲妾的。

只是那個浣娘也是個有主意的。

她現在能得梅煥昭如此疼愛,一方面是因爲她的容貌美豔,另一方面,就是因爲她現在自己住着,這裡清靜,不似他的後宅,女人衆多,難免會有些紛雜。

所以,她執意不肯入府爲妾,如今在這套院子裡住着,底下人都恭恭敬敬地喚她一聲夫人,不比讓她聽着姨娘舒服?

梅煥昭見她執意如此,而且那浣娘也是個會說話的,只說自己出身卑微,不配入府侍候,免得再污了主母的眼睛,將來給他惹麻煩。

如此一來,倒更顯得這個浣娘善解人意,處處爲他着想了。

越是如此,梅煥昭對她就越是疼愛。

隔上個兩三天,定然是要在這裡宿上一晚,有的時候,白天到了晌午,衙門裡沒有什麼事兒了,也就到這裡來躲懶。

這裡沒有那麼多高門的規矩,什麼不得白日宣淫之類的,在這裡都不好使!

如此,梅煥昭更覺得還是這般的自由自在舒服,這裡沒有父親、母親的管制,沒有那個冷麪夫人的絮絮叨叨,他心裡頭,自是得意非凡。

既然讓李傾月知道了這名浣孃的存在,哪裡還會允得他們再這般的肆意?

不過,李傾月也沒想着將梅煥昭的後宅攪地多不安分,只是想了個法子,將浣孃的父親給引入了賭局,如此,便欠下了一屁股的帳。

不僅如此,李傾月還查到了浣娘還有一個哥哥,也是個遊手好閒的主兒。

略一思量,便有了主意。

這日,梅煥昭趁着晌午沒事兒,便又晃到了這裡來。

浣娘自然是早早地備好了酒菜,後又好好地服侍了他一番,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下來,攬着她的腰,大手還在她的細腰上,來回不停地滑動着。

浣孃的臉色羞紅,不過一雙美目中,似乎是還泛出了點點憂愁。

美人愁緒,這可是最最容易讓人情緒受制,不思後果的。

“浣娘,你可是有什麼事兒犯了難?不怕,有二爺給你罩着呢。”

浣娘假意地笑了笑,只是難掩脣邊的那抹苦澀,“讓爺費心了。妾沒事。”

浣娘越是如此,梅煥昭就越是肯定他的美人兒有心事,莫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想到此,這所謂的在美人兒面前逞英雄的梅煥昭,立馬就坐了起來,伸手掬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挑着,“說,到底是何人給了你委屈受?你是二爺的女人,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得罪你?”

浣娘見他如此,一時美目發紅,淚光盈盈,這一下子,便將梅煥昭給看得有幾分不忍了。

“美人兒別哭呀,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出來,看爺不好好地給你出氣!”

“二爺,沒有人讓妾受委屈,只是妾的那個不爭氣的哥哥,總是在外遊手好閒的,雖說早年他對父母皆是不敬,可是這幾年,也算是改好了些。到底是妾的親哥哥,哪能就這麼看着他一直荒廢下去?”

梅煥昭一聽,就這個事兒呀!

“爺還當是多大的事兒呢?不就是你哥哥嗎?之前不是聽你說他在什麼鋪子裡頭當夥計?”

“回爺,他之前的確是在一家玉器行裡頭學徒呢,可是這一學就是五年,這麼長時間了,也掙不着銀子,在那裡連頓飽飯也吃不上。妾想着,爺的手段通天,是不是能哥哥也安排份兒差事。”

浣娘看他皺眉,只以爲他要不高興了,連忙又道:“爺放心,妾沒有什麼過分的心思,只是想着能讓他有個餬口的差使,將來也好贍養爹孃,不至於讓二老跟着流落街頭罷了。”

梅煥昭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不是有爺在嗎?怎麼能讓他們受了委屈?”

一說這個,浣孃的眼淚那是刷刷地往下流。

“爺,您疼愛妾身,妾身明白。可是爺,您是相爺府上尊貴的二公子,妾又算是什麼?您現在喜歡妾,不過是妾這身皮囊還能看罷了。若是假以時日,妾美貌不在了,爺身邊兒還不知道圍上來多少的鶯鶯燕燕,妾哪裡還能再與她們相較?妾不求別的,只求着爺能看要妾服侍爺的份兒上,讓妾的爹孃兄長,以後老有所依,也便罷了。”

一番話說的還真是懇切,又讓人動容。

梅煥昭還能說什麼?

人家都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十分聰明地將話的很直白,表明了就是擔心以後他變心了,她一個女子,萬一再沒了依靠,到時候吃什麼,喝什麼?

當然,浣娘是個聰明人,話說的是這個意思,可是明面兒上只說是被更年輕貌美的女子迷了眼,絲毫不

眼,絲毫不提梅煥昭將來會變心的話。

這下子,梅煥昭對這個浣娘就更爲疼惜了。

怎麼會有這麼簡單又懂事的女人?

於是,梅煥昭對這位浣娘更是疼愛不已,連帶着她的要求,也都不算個事兒了。

本來嘛,既然是他的女人,想給她的兄長謀份兒差事,也是再簡單不過了。可是偏生這個美人兒卻又這般地不好意思,而且言語中,也不求太好的,只要是能養家餬口便成。

一想到他府上的那幾個小妾,常常爲了幾支首飾爭的面目全非,他就覺得,還是他的浣娘好,既體貼,又善解人意,還不貪心!

沒幾天,梅煥昭便發話,將他名下的一間鋪子撥到了浣孃的兄長,大寶的手底下了。

在梅煥昭看來,也不過就是一間鋪子,能有什麼?

他的這種想法,還真就是如了大寶的意了。

年紀輕輕,辭了工,立馬就成了掌櫃的。

浣娘有些不放心,又特意差人將他叫回來,好生的叮囑了一番,大寶連連點頭,自然是知道自家妹子這是攀上了好親事,哪裡還能不上心的?

以後靠着梅府,他們還不是得吃香的喝辣的?

大寶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因爲之前在玉器行學徒,吃住都是在鋪子裡頭,不許離開的。

如今總算是解脫了,再一看這氣派的三進的宅院,心裡頭那是無比的舒爽呀。

想想以後自己也能住進來了,再討房可心的媳婦兒,那他這一輩子還有什麼遺憾?

梅煥昭這裡的動靜太小,對於那些高門大戶來說,這樣的事情,甚至是都及不上後宅裡換了一個守門的婆子更要緊。

李傾月聽着天一的稟報,眉眼含笑,果然,是人,就有弱點的。

想不到,這個梅煥昭的性子易燥,這腦子也是這般的不好使。

“啓稟主子,五皇子殿下出事了,這會兒已經驚動了何公公,聽說何公公已經去請皇上了。”

李傾月蹙眉,“五皇子怎麼了?”

因着五皇子不足十六,所以至今不曾在外開府。

之前賢妃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擔心五皇子的人脈太差,所以纔想着要算計了樑素冰,同時,也因爲婚事的緣故,好向皇上求個旨意,允他出宮開府。

沒想到,這事情無疾而終。

不僅如此,還將自己暴露在了劉貴妃的眼前。

“回主子,聽說是吃錯了東西,如今疼地滿牀打滾兒,臉上都已經沒有血色兒了。”

李傾月的神色一暗,周身的氣勢寒涼似冰,面上卻笑得妖嬈如花,“這麼快就不安分了?”

------題外話------

今天有點兒發燒,又一個字也沒有碼…

第89章 風雨將至!第14章 試探表哥!第17章 送她上路!第75章 誰下的毒?第8章 借力打力!第14章 過繼皇子?第39章 宋嬌挑釁!第88章 嚇死你們!第20章 送份回禮!第66章 賣個人情?第12章 萬兩黃金第100章 來救人了!第33章 不是王八!第9章 擡舉李行!第57章 立儲之議?第95章 狠虐梅氏!第50章 誰中計了?第44章 計調湛王!第100章 來救人了!第84章 齷齪心思!第73章 貶爲婕妤!第76章 敗事有餘!第42章 先皇密旨!第38章 下旨回京!第18章 這是打臉!第14章 過繼皇子?第56章 換個人坐!第23章 頭疾犯了!第68章 她的投誠?第87章 不想負責?第90章 當年真相?第12章 萬兩黃金第14章 過繼皇子?第44章 計調湛王!第18章 這是打臉!第85章 相約泛舟!第12章 萬兩黃金第70章 鬧彆扭了!第21章 兩個嶽傾?第14章 過繼皇子?第79章 哥哥受傷!第8章 皇子出事!第10章 風雨將至!第1章 顧白髮威!第51章 栽髒嫁禍?第29章 幫着數錢?第80章 砍下來喂狗!第41章 收服南宮?第6章 噁心死我?第6章 噁心死我?第58章 安王李奇!第30章 小人得志?第10章 她的親人!第70章 鬧彆扭了!第94章 好戲開場!第61章 聯手了?第62章 她的命數?第90章 當年真相?第64章 兄妹交心!第94章 好戲開場!第81章 殺雞儆猴!第12章 顧白插手!第88章 嚇死你們!第67章 計高一籌!第四十六章第100章 來救人了!第58章 安王李奇!第16章 歹毒心思!第41章 收服南宮?第58章 安王李奇!第7章 教訓宋嬌!第18章 封鎖宮門?第28章 不該救你!第5章 怒懲宋華青!第99章 冊封新後!第14章 過繼皇子?第96章 輪到梅煥志了!第52章 皇后求情!第80章 砍下來喂狗!第十九章第15章 神虎營借兵!第91章 倒黴前奏!第96章 輪到梅煥志了!第48章 她的目的!第36章 纏上來了!第22章 挖個坑唄!第93章 皇后自盡?第63章 緊咬不放?第29章 幫着數錢?第53章 先禁足吧!第32章 湛王進京!第34章 湛王試探?第64章 兄妹交心!第15章 神虎營借兵!第67章 計高一籌!第41章 收服南宮?第60章 總算上鉤!第20章 送份回禮!第18章 封鎖宮門?第43章 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