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不走就來不急了。”
屋外的腳步愈發的沉重,安德烈催促着尤娜離去。
尤娜難得纔跟爺爺相見,那會那麼容易離去,跪在安德烈的面前,死死抱着他的雙膝,說什麼也不願離去。
安德烈見她如此的執拗,長嘆一聲,眼淚流了下來,悠悠的長嘆道,“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呢?爲了我這個老頭子,把命丟了不值得。”
“您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離開,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感人的一幕,讓李志和趙書兩人感動,何雲飛交辦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尤娜,如果她要有什麼閃失,回去後肯定沒辦法跟他交待。
李志捲起袖子,給趙書丟了個眼色,趙書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兩人攜手出外迎敵,那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毫不畏懼。
破敗的教堂四處隱藏着殺機,天忽然暗了下來,烏雲密佈,很快就要有一場傾盆大雨傾瀉而下。
咣噹哥特堡建築的教堂,高聳的樓頂上有着天窗,五彩的琉璃破碎髮出的聲音,與此同時,從不同角落,更是有大量的敵人出現。
衝進來的敵人,看也不看,拿起手上MP5微型衝鋒槍就是一通亂掃,子彈飛過的地方,激起塵土四濺,老舊的牆壁上留下了一排排的彈孔。
李志和趙書兩人也不是吃素的,見暗夜組織上來就用殺招根本就沒打算留活口的手段,心裡明白這將是一場惡戰,他們背倚着大廳裡的通往二樓的石階樓梯,用手勢交流,該如何進行着反擊。
兄弟之間,槍林彈雨,攜手向前。
教堂外,下起了大雨,如瓢潑一般。
教堂裡,暗夜組織的殺手們的子彈,就跟不要錢似的,拼命往外迸出,槍口迸出的火舌,將子彈傾瀉而出,根本就不會留給李志和趙書任何的機會。
“媽的,敵人的火力實在太猛了。”
被暗夜組織強大的火力壓得幾乎擡不起頭來的趙書,恨恨地罵了一句,李志那裡也不好過,他們也是血肉之軀,身手再怎麼強悍被子彈打中也得掛。
兩個人心裡憋着火,可大作的槍聲讓他們也只能靜靜地等待。
二樓,尤娜死也不肯離開安德烈半步,外面即便是打翻了天,她仍然不肯定離開。
“孩子,你去幫幫你的朋友們,這麼密集的槍聲,我怕他們支撐不下來。”
安德烈一輩子打打殺殺中渡過,見慣槍炮聲,一雙耳朵已經練就無比靈敏,槍聲一響,他就能分辨出子彈是從那把槍裡射出來。
“我要走了……”尤娜不捨的望着安德烈,甚至害怕自己稍稍的離開,就再也見不到安德烈了。
安德烈露出慈祥的笑容,撫摸着尤娜的臉頰柔聲的說道,“傻孩子,我怎麼可能棄你於不顧呢?”
尤娜點點頭,她再也不再堅持,李志和趙書兩人面對強大的火力,如果沒有幫助的話,也確實會抵擋不了,尤娜的身影輕快的像一隻狸貓,閃動着消失在安德烈的面前。
安德烈慈祥的望着尤娜的背影,眼睛流出晶瑩的淚花,對還呆在一旁的尼納說道,“孩子,你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快點。”
尼納雖說不明白他的話的意思,但還是順從的找了房間裡的大衣櫥躲了進去。
見身邊的人都被安排妥當,安德烈眼神變得無比的堅毅,露出不可侵犯的氣勢沉聲道,“蘭比,你也該出來了吧?”
從房間的門外,蘭比從外面走了進來,腳步輕快而有力,明顯是個內力的高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老傢伙,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你,你這個叛徒。”安德烈眸子閃動着憤怒,咬牙切齒道。
蘭比原是殺手聯盟金牌殺手,一直效命於組織,一天,他向安德烈說出了自己喜歡尤娜,想追求她的想法後,安德烈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
安德烈對於蘭比的這個傢伙還是瞭解,心狠手辣不說,完全是不講道義,坑蒙拐騙之類的手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笑面虎的作派更是讓安德烈大爲不滿。
尤娜是安德烈唯一的孫女兒,他當然不會把她推入火坑,更何況,他也看得出來,尤娜早已心所屬,對於蘭比的請求,他絲毫沒有考慮的拒絕了蘭比的請求。
原本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沒想到的是,蘭比在一次行動失手,要不是身手實在了得,肯定是性命不保,要說這隻能算是常河邊走那有不溼鞋的典型的例子。
可是,蘭比卻把這一次的失例一古腦的責怪於安德烈,說是他是走露了消息,連累了自己行動失敗,誣告安德烈想致自己於死地。
安德烈起初聽到他這麼信心雌黃大爲震驚,更加看清蘭比就是一個小人,也懶得再跟他計較,後來再聽到些關於他的風言風語,大多置以一笑了之。
蘭比對安德烈的大度,卻不以爲然,當然,以他的性格,在安德烈手底下效命,雖說老大不爽,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過,再說他還想追求尤娜。
可惜尤娜對他一直不冷不熱,對於他的追求,也只是一笑了之,根本就不放心上。
一次次的失敗,讓蘭比的自尊心大受傷害,更讓他傷心的是,尤娜甚至對他說,那怕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都不會嫁給他。
一向自負的蘭比自尊心瞬間崩蹋,妒忌轉成的怒火讓他心理變得扭曲,他發誓一定要讓這祖孫付出代價他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殺手聯盟,對於他的離開,安德烈一直表示沉默,因爲安德烈並不想把事情搞得滿城風雨,畢竟,蘭比的離去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可有一天,蘭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之時,安德烈才發現,他已經投效了暗夜組織,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掉自己,並摧毀安德烈苦心經營的殺手聯盟。
“你把靈魂交給魔鬼了嗎?”安德烈脫口而出,蘭比的喪心命狂已經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蘭比眼眸射出火紅的光芒,猶如一隻飢餓的狼,伸長着腥紅的舌頭,露出鋒利的爪牙,好似要將安德烈撕碎。
經過一場殘酷的戰鬥,安德烈的雙腿被蘭比給打斷,要不是衆人拼死護衛,他根本就沒辦法逃脫,千辛萬苦的他跑到了廢棄的教堂門口暈死過去。
醒來後,才發現原來是名字叫尼納的瘦弱的小男孩救了自己,並一直照顧自己到現在,直到尤娜找到了自己,讓了卻自己心裡一個夙願。
安德烈覺得一切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面對蘭比的步步緊逼,他並沒有害怕,反而露出的笑容,眼神裡盡是輕視。
“你笑什麼?”蘭比很惱火,他沒想一個將死之人,竟敢嘲笑他。
安德烈憐憫的看着他,評價道,“一個將靈魂交給惡魔的人,就算活着也是行屍走肉,而我,就算死了,靈魂也將上天堂。”
蘭比恨恨地看着安德烈,眼眸中露出駭人的兇光,惡狠狠地說道,“那我就送你上天堂吧!”
“我已經見過我的孫女,所以死而無憾了。”安德烈神態安詳,展現出常人無法比擬的氣度,平靜的看着蘭比毫不在乎。
“老傢伙,納命來!”蘭比從胸間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左手抓着安德烈的衣襟,右手持刀,對着安德烈的喉嚨的部位就要刺。
在大衣櫃里尼納透過未關嚴縫隙目睹着這一幕,他驚恐的睜大着雙眼,雙手拼了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發一點兒聲響讓殺手聽到。
當他不願再看血腥一幕時,奇蹟出現了。
砰一聲槍響,正中蘭比的後背。
疼痛讓蘭比本能的將匕首丟到一旁,驚駭的他轉過身來一瞧。
尤娜拿着槍和李志和趙書三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槍口徐徐冒着硝煙,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亂來。
“你們……”蘭比沒料到他們竟會這麼快將樓下的一批人給消滅,眼神中透出驚駭,失聲的叫道。
尤娜也沒理他,她眼中不再有眼淚,微笑着責怪着安德烈道,“爺爺,你不乖哦,竟然這個時候還把我支開。”
安德烈沒來由的心頭一暖,感動得老淚縱橫,面對生死從容以對他,面對着親情,他竟然有了手足無措的感覺,囁囁的低聲道,“對不起,爺爺錯了。”
“這就對了。”尤娜像在哄着孩子,對安德烈的微笑着說道,一點兒也沒蘭比放在眼裡。
李志和趙書像兩個煞神般分立在她的左右,經過驚心動魄的槍戰洗禮,一身的煞氣,當他們站在自己面前時,煞氣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有所加強。
暴漲的肌肉,冷峻的面容,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蘭比感到了無比的壓力。
這一刻,蘭比想到了逃走,如果再不逃走,那麼下一分鐘,他真得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離開。
蘭比也明白,如果一對一的話,他們絕非自己的對手,而現在面前這三人,身手都不賴,更何況,自己還負了傷,外面的殺手們不用說,肯定被他們收拾了乾淨,自己如果還要去硬上,只是自取其辱。
思量再三,蘭比決定撤退。
“山水有相逢,我們會再見的。”蘭比再也顧不上向安德烈報仇,戴上墨鏡,向他們揮了揮手。
見他這樣的舉動,讓尤娜升起不好的感覺,剛欲開口提醒,隨着蘭比揮手的同時扔出一顆閃光彈,閃光彈能讓人瞬間致盲,從而失去戰鬥力。
強光過後,李志和趙書再去找蘭比,他早沒了蹤影。
“可惡,讓這傢伙給跑了。”李志右拳重重砸在左手掌心上,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一句。
尤娜倒沒說什麼,走到安德烈面前故意板着的面孔,安德烈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露出怯怯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教堂外,傾盆的大雨之後,終於雲收雨住,太陽從厚厚的雲層露出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