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一直讓我看開點,說的是那麼回事,可是做的又是那麼一回事。
我一直躲在我的房間裡面,閉門不出,其實我是怕尷尬的碰到秦韻。
在房間裡面卻十足的無聊。
我便跟着三王子前些日子送來的幾名宮女學繡刺繡。
至於秋菊,已經漸漸的被我淡忘了,平時若沒有太大的事情,我一般都不會管她的,隨便她去哪。
對於我的變化她也看在眼中,美目中有一閃而逝的疑惑,卻又隱藏了下去。
對她我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那幾名宮女對我所說的中原非常的好奇,由此我還特意跟她們說了皇宮裡的牡丹。
可惜我畫不出那種韻味,至於刺繡,我也是一竅不通。
她們聽着倒是非常的好奇,說着有空一定要去看看。
可是她們這種生活在皇宮的女子,有什麼空呢?沒準這一輩子都只能在宮中了。
對於她們的願望我倒沒有反駁,她們對牡丹的好奇猶如我對她們這兒的忘香一樣。
至於學習刺繡,學了幾天之後我倒是煩躁了,這實在是一個枯燥的活,如果沒有耐心最好不要學習。
我就是屬於那種沒有耐心的人,以前在母后的身邊,我總是能夠很好的隱藏我好玩的性格,但是到了這裡,因爲三王子的存在,所以帶動了我隱匿已久的好動分子,現在想要變成以前那個文文靜靜的女子也很難了。
不過如果我現在面對的是在後樑和大唐的那副處境,我還是會變成以前那個不動聲色的郝靜。
這大抵就是他們口中的角色轉換罷了。
至於蒙古公主,也特地來跟我道歉,我倒沒有爲難她,這種身份的女子,哪個不是心高氣傲的?
看得出她有難言之隱,我倒沒有細問,對於不關我的事,我一般都不會攬在身上,她看到我這副寡淡的表情自然也不會自取其辱,匆匆的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離去。
她走了,我當她沒有來過罷。
生命中那些舉足輕重的人,我一般都不會去銘記。
我認識很多人,可是叫出名字的卻沒有幾個。
三王子也因爲要選妃的事情異常繁忙,沒空來看我。
我倒也樂的清閒,剛開始覺得清淨的非常好,但是後來,始終都不怎麼習慣,沒有他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習慣真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時隔一個月他才終於來看我,一進門就開始大聲嚷嚷,毫無王子的含蓄:“累死我了,我都快累死了,這個妃我不選了!”
我聽到他在我這裡發牢騷,頭也不擡,繼續繡我的刺繡,語氣也是異常的平淡:“有本事別在我這兒說,對着你父王說。”
他頓時擺成了一副苦瓜臉,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我身邊,打量着我的刺繡:“你居然都不安慰我一下,我這幾天骨頭都要散架了,你還有心思繡你的刺繡。”
我拿着繡花針的手停頓了兩秒,一本正經的告訴他:“這樣靜心,你太浮躁了。”
他撇撇嘴,表示他的不屑,我搖搖頭,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不過也挺可愛的。
一壺茶被他很快的就喝得見底了,旁邊的丫鬟都被他這種方式嚇着了,他卻還是覺得不夠:“再給我沏茶,我要大壺的。”
我聽到他的話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把手中的刺繡放在桌子上面,好奇的看着他:“你在別處是不是沒有水喝啊,專門在我這裡蹭茶喝。”
他裝模作樣的瞪了我一眼,語氣也淡了下去:“哪有啊,我就是來看看你,好久沒有看你了。”
明顯他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拿起我放在桌子上面的刺繡,故作高深的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至少還看得出是一隻鴨子。”
我用迅雷不及耳目之速把刺繡搶了過來,大吼道:“這是鴛鴦,沒有看過鴛鴦啊,豬!”
旁邊的丫頭們平時被我寵得不成樣子,這時候也發出了噗嗤一笑。
“笑什麼嘛,她繡的就是鴨子。”他佯裝正經,面不改色的說道。
瞥見我殺死人的目光他又急忙改口,可憐巴巴用着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破繭成蝶嘛,鴨子也能變成天鵝的。”
不僅是那些是那些丫鬟,連我也被他這種說法逗樂了。
我繞過這個話題,把我的刺繡遞給旁邊的丫鬟,讓她給我收藏好,不然不知道又要被三王子說成什麼樣子。
他坐在我的對面,眼色有些不太正常,被我一一看在眼中。
“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說嘛。”我爲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的品嚐。
他眼神躲避,我更加疑惑了,卻還是保持着風度沒有繼續問。
“我父王要賜婚了,是我二姐還有那個秦韻,你知不知道?”他一口作氣的說出這番話,而我卻覺得天崩地裂。
手中的茶杯不受控制的掉落,落地生花。清脆的聲響在微妙的時刻顯得格外的清晰。
我怎麼會知道,我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沒沒想到我的消息都閉塞到了這種地步。
那現在的我是應該祝福他呢,還是裝作若無其事?
三王子有些驚訝的看着我的舉動,我表面還是不動聲色,淡淡的說了一句:“茶杯真滑,不小心脫手了。”
旁邊一個丫鬟倒也伶俐,重重的跪在地上:“是奴婢不小心,請靜公主責罰。”
我略帶欣賞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樣:“起來吧,下次記住就行了。”
她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開始收拾我腳下的殘渣。
我重拿了一個茶杯,重新斟滿了茶水,卻沒有喝。
“那又關我什麼事呢?”我裝作對這件事不屑一顧,可是我自己知道我心裡掀起了多大的驚濤駭浪。
剛剛是茶杯滑了,這話說出去估計誰都不會相信吧。三王子雖然純真,卻也不笨,他可以猜到我如此說只是爲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吧。
時隔很久的我聽到秦韻的消息,卻沒有想到卻是如此。
三王子把目光轉向別處,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你們一個是我的親生姐姐,一個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很爲難,我不知道當初事情是怎麼樣的,但是現在他們時時刻刻都膩在一起了。”
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我不要去破壞是嗎?
可是我什麼時候破壞過?除了在心裡怨過以外,我在行動上有針對過他們嗎。
我把愛情看得很清楚,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既然秦韻選擇了二公主,我就不會去插足了。
可是三王子居然會覺得我要去搞破壞,我承認我心中是很生氣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問。
他轉過看着我,拉了拉我的衣袖,卻被我甩開。
我還能看到他眼中的手上。
每個人都是帶刺的刺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
而我的逆鱗,就是秦韻。
他略帶委屈,小步的跑到我的旁邊:“好啦,別生氣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說出來啊。”在這件事上面,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久久沒有說話,而我生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很快氣就會消了。
我把左手伸到他的面前,裝作非常的氣憤:“你要補償我。”
他把眼睛睜得大大的,語氣帶着一些難以置信:“你身爲異國公主,難道還缺東西啊?你這種行爲就是刺裸裸的敲詐啊!”
“可是我破產了,現在什麼都沒有。”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的確是破產了,自從那次跳崖之後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以前優渥的生活就一去不復返了。而且我也對西域的這些東西非常的好奇。
他咬牙切齒許久,瞥見我佯怒的表情他才終於說道:“好,那你要什麼?”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想要什麼,沉思了許久才終於說道:“要不你先欠着吧,等我需要的時候再向你討要。”
他一臉苦悶的點點頭,我在旁邊笑得十分的歡愉。
倒也真如他所說的,他要忙着選妃,所以自從那次看到我的房間後便沒有來過了。
西域王也曾讓我換一個地方住,說是這裡太小了,太委屈我了。
可是我卻不願,在一個地方住習慣了,就不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而且這裡最好的就是安靜,沒有外人來打擾,不像別的地方,人來人往的。
不知不覺中,選妃的日子就要來了。
很多考官都要在民間挨家挨戶的選,這樣也保證了選妃的質量。
在西域,是可以娶平民女子的,不過當不了最高的王后或者王妃,當一個普通的寵妃還是可以的。
這樣的位置對於那些平民百姓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我也曾要求過我也去民間爲王子選妃做貢獻,可是他們不知道是怕我偷跑還是怕我搗亂,就是不讓我去。
我反抗無效之後便放棄了,我可以在皇宮選妃的時候出場嘛。
民間選的還要送到宮中來,還有很多的考覈。
我憋了幾天之後她們終於把妃子送到宮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