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喜才急了,慌忙就想拉住高強,你們要鬥氣也別在我地盤上鬥啊。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傳來,譚喜才扭頭一看,頓時臉都綠了——卻是蔡輝的一個小跟班,摸了一個服務員的屁股,小服務員被驚得尖叫出聲,蔡輝等人卻紛紛哈哈大笑起來,那個小混混還一臉猥褻的搓着手指頭笑道:“手感不錯!”
小服務員頓時哭了,眼巴巴的望向譚喜才。
咋辦?譚喜才腦袋大了三圈,如果是別的服務員還罷了,大不了回頭補助她點錢就完事兒了,可這個小服務員卻是他侄女兒,親侄女兒啊,你讓咱這個當大伯的怎麼辦?
“譚老闆,員工受辱,你這個當老闆的總得說點什麼吧?”高強說道。心裡不禁感嘆,麻痹的咱咋這麼好運氣呢,正愁怎麼發飆才能把咱自己完全摘出來,他們立馬又給咱製造這麼個機會。
譚喜才喘着粗氣,怎麼說譚老闆也是身家上百萬的大老闆,裕陽飯莊在全市都是有名頭的,平時也沒少接待過市裡面的大領導,也算得上是個有身份的人啊,今兒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豈能連屁都不放一個?
“輝哥,你這位朋友太不地道了吧?讓他馬上道歉!”譚喜才梗着脖子發話了。
蔡輝眉頭一皺,道:“譚老闆,至於嗎?不就是摸了一下屁股嘛,又沒真的把他那啥,再說了,我哥們摸她那是給她面子,是表示她長得不賴,不然讓我們摸我們還不樂意呢!去去去,趕緊上菜!”
譚喜才的侄女頓時哭得更厲害了,一旁另外幾個服務員也滿臉憤怒和不甘,一邊安慰着她,一邊眼巴巴的看着老闆。
譚喜才火氣再也壓不住了,猛然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道:“道歉!”
蔡輝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可剛纔那個摸了服務眼屁股的傢伙脾氣更爆,立馬一巴掌就朝譚喜才臉上抽了過來,嘴裡罵道:“道尼瑪個謙,你丫幹跟輝哥拍桌子?”
這些熱鬧了,譚喜才一下子就被這貨抽得轉了半圈,腳下踉蹌的退好幾步,虧得高強一把扶住了他,不然就得鑽桌子底下去。蔡輝等人轟然叫好,一旁那些服務員臉色頓時煞白,譚喜才的侄女兒也顧不得哭了,急忙嚷嚷着讓同伴去後廚叫人來幫忙。
高強卻是最淡定的人了,扶住了譚喜才,嘆了口氣的道:“譚老闆,身爲人民警察,雖然我在休假,可碰到這種調戲女同胞,毆打老百姓的事兒,我得見義勇爲啊,回頭你得給我作證。”
說完,高強鬆開被打暈頭漲腦的譚喜才,腳下一滑,腳尖就踢在了剛纔那位調戲服務員的傢伙的膝蓋上,那廝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一條腿一軟,立馬就雙手撐地,單膝跪在地上。
高強一腳就踩了下去,嘴裡還說道:“剛纔是不是用這只是摸人家屁股的?”
那位的一隻手被高強狠狠踩着,痛得他直搖頭,高強立馬又道:“咦,我看錯了?是這隻手?”
說着,他腳一擡,又狠狠的踩在那廝另一隻手上,還使勁扭了一下,隱約聽得見咯吧咯吧的脆響,估計是骨頭碎了……
蔡輝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尼瑪,哥們也天天打架的,可什麼時候見過這麼狠的人啊?剛纔還號稱人民警察?有你這種人民警察嗎?
一幫子六七個人呼哩嘩啦的全站起來了,蔡輝和臨近兩個傢伙立馬就朝高強招呼,桌子對面的過不來,乾脆跳到了桌子上,端得是行動迅速。
可他們動作再快,也沒高強快。
高強嘴裡叫道:“襲警啊你們?譚老闆,我這叫自衛,等會幫我作證啊……”
高強一邊叫,一邊就動手了,可惜譚喜才和那幾個嚇傻了的服務員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兒呢,高強這邊就已經完事兒了,只見蔡輝那幫傢伙倒了一地,嗯,還有一桌子,全都在哪兒嗷嗷直叫,似乎動都動不了了……
這時候門外有人嚷嚷起來:“誰摸譚麗屁股了?誰打我們老闆了?我砍了他!”
說話間五六個廚子衝了進來,當先一個胖子拎着一把菜刀,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了。打眼一掃,屋裡倒了一大片,只有一個人還站在中間,二話不說,舉着菜刀刷刷刷,挽了幾個刀花,看那架勢似乎還會兩手?
你個二百五啊!高強無語的一腳踢出,把胖子手裡的菜刀踢飛了,胖子還不依不饒,其他幾個廚子也衝了進來,譚喜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大聲叫住了一幫廚你們瞎了狗眼,看不出這是自己人啊。人家高支隊幫了咱,你們還要拿刀砍他?高支隊不高興了,把你們也全撂倒了怎麼辦?
說實話,譚喜才還這沒見過這麼能打的人!
高強無語的瞥了廚子們一眼,扭頭對譚喜才說:“譚老闆還不趕快報警?還有,趕緊讓他們滾蛋吧,拎着刀上來,這算怎麼個事兒?”
半邊臉已經腫起來的譚喜才慌忙吆喝着廚子們走人,高強卻又叫道:“人走,刀留下!”
譚喜才一愣,高強風輕雲淡的說道:“這幫傢伙都是亡命徒,打起來的時候還跑去廚房搶了菜刀過來……”
得,夠狠!你這一句話,就把事情的性質給變了!
不過這會兒會也沒意見,蔡輝他們的作爲讓服務員和廚子相當仇視,栽贓他們幾把菜刀算什麼?而蔡輝等人這會兒連話都說不出來,有意見也沒辦法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高強把菜刀往他們手裡塞。
那邊的譚喜纔則急忙把廚子轟走,又朝一個服務員叫道:“快去306,祝所長在那兒吃飯……算了,還是我去吧……”
譚喜才匆匆跑了出去,不片刻就帶了幾個警察過來,幾個人雖然都沒穿警服,不過一看那架勢就是基層派出所的作風,咋咋呼呼的進屋一看,不禁全都傻了眼——倒地上那幾位都認識,蔡公子的大名誰不曉得啊。再加上剛纔譚喜才還打出了高支隊長的招牌,這幫傢伙立馬就知道事情難辦了。
於是,他們一邊檢查蔡輝等人的傷勢——除了那個手骨被高強踩碎的傢伙,其他人都沒什麼明顯外傷,可所有人卻一動都不會動;一邊詢問高強、譚喜才以及一衆服務員事情的經過——不用說所有人的口徑都相當統一,都是說蔡輝等人耍流氓,譚老闆上去勸阻被打了,高強見義勇爲又去阻止,一幫傢伙就襲警,還有人衝去樓上的廚房搶了幾把菜刀回來,最後高支隊爲了自衛把他們全撂翻了;一邊匆匆上報分局……
高強則抽空打了幾個電話出去,一個是打給唐逸飛的,事情鬧成這樣了,這頓飯自然是吃不成了,本來高強請唐逸飛的目的就是想找他好好打聽打聽城建局的情況——唐逸飛是組織部長的秘書,對於市裡各局辦的人事情況都瞭解,高強是想知己知彼,再想辦法對城建局長動手的,現在已經找到了破局的辦法,正好也沒這個必要了。
另一個電話是打給了市局副局長田進的,把這邊的情況大致一說,田進身爲老公安,根本就不用高強表示,立馬就清楚了應該怎麼配合高強了。
於是,市局刑警大隊火速出警,根本就沒讓分局插手,直接從派出所接手了這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調戲女服務員、毆打羣衆、持刀襲警的團伙犯罪案。
很快,現場就做好了筆錄,而蔡輝等人則被送去醫院治療,並派警察嚴密看守,不許任何人探視!
是夜,城建局蔡局長接到消息後,慌忙發動關係,可竟然得知這事兒田副局長親自發了話,別說派出所了,分局說話都不管用。他又直接撥打田局長的手機,田局長手機卻關機了。
蔡局長意識到問題只怕有些麻煩了,要知道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平時沒少打架惹事兒,可那一回公安局能不給咱面子?頂多就是進派出所裡轉一圈就出來了,就算那一次把人打成了重傷,最後還不是把責任都推到了別人身上,自己兒子最後也只不過在派出所裡關了一夜就出來了。可這次明明聽說自己兒子沒傷到別人,還被別人打傷了,怎麼最後反倒關了咱兒子?
更重要的是兒子究竟傷得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都不知道!
一夜煎熬,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蔡局長終於打通了田進的電話,可田進卻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這個城建局長,根本不同意徇私放人!無奈下蔡局長好說歹說,田進才同意了讓蔡局長見見自己兒子。
一見兒子,蔡局長怒了,誰這麼狠的心,竟然把兒子打成了這樣?連動都不會動了,更可氣的是醫生竟然還檢查不出究竟哪兒出了毛病!
可憐咱老蔡家三代單傳,就這一根獨苗啊,要是真出了毛病,斷了香火怎麼辦?
蔡局長怒不可遏,立馬給市局局長賀東打了個電話——別人壓不住你田進,賀東還壓不住你不成?
不過說實話,蔡局長實在不想去找賀東,這廝人品很不地道,相當狡猾,難度大的事兒你求他沒用,難度小的事兒你求他卻得欠他一個大人情,回頭還起來太麻煩啊。
可現在不是沒辦法了嗎?蔡局長爲了兒子,也爲了報仇,不得不打這個電話啊。可打過之後頓時氣了個半死——賀東見死不救!這案子被田進辦成死案了,刑警大隊那幫人當場就做了筆錄,人證物證確鑿,根本沒法兒翻案!
蔡局長掛了電話就是一通大罵,好你個賀東,你小舅子違章建房我幫你遮掩過去了,你卻回頭就不認人?對我兒子見死不救,太不是東西了,明天我就讓人拆了你小舅子的違章建築去!
可兒子怎麼辦?難不成真要定罪?得進去多少年啊?這傷會不會好?
蔡局長沒轍了,正心如死灰的時候,那位看守兒子的小警察給蔡局長指點了一下,暗示蔡局長,你兒子並不是受傷了,是被人點了穴,想要讓他好過來,得找那位點穴的人來解穴。
蔡局長當領導的,腦子還是很靈光的,舉一反三,立馬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點兒子的穴的人不就是那個“見義勇爲”的警察嗎?估計田進咬着兒子不放,就是爲了維護他?他不但能幫兒子解穴,如果他再改改口供,說不定還能幫兒子洗脫罪名呢!
一時間蔡局長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去向“仇人”低頭太丟份的問題了,打聽了半天終於查到了高強的電話,一個電話打過去,還沒表示出自己的意思來,高強直接說了一句:“我叫高強,裕龍大廈的衛東超市是我爸開的!”
然後就徑直掛了電話。
蔡局長傻了眼,半天之後終於想明白了,立馬抓起電話打給了城建局,直接吩咐道:“現在、立刻、馬上把衛東超市的裝修改造許可證辦好,給人家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