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v章

重生之寡人爲後

37、捉姦

因着賢妃娘娘貴體抱恙的緣故,隊伍一路走走停停,八十里的路居然一天才走了一半不到,反正是趕不到行宮了,於是天剛擦黑衆人就在郊外紮營露宿。

下午的時候衛昇喊了隨侍的太醫來給孟棋楠看病,孟棋楠以爲是太醫署之首,那個山羊鬍的老頭子,打死不願意讓他瞧。誰知人來了一看,竟是蘇扶桑。

哎呀呀表叔公,你怎麼那麼善解人意呢?

蘇扶桑替孟棋楠把了脈,未曾用藥,只是取出金針刺穴,漂亮的手指輕輕捻搓細長針身,如此便緩解了疼痛。孟棋楠一直目不轉睛盯着他花兒一般的面龐看,灼熱得彷彿能燒出個洞來。

就算不能摘,看看總是好的吧?美人如花賞心悅目啊……

她完全不察衛昇的臉已經黑成了墨。

“扶桑,”衛昇忽然喊他,眉梢掛着“長這麼好看簡直是找死”的不滿,有意當着孟棋楠戳他痛處,“你家那個小奴,腿摔斷的那個,聽說想考科舉?”

蘇扶桑淡然從容:“回皇上的話,子淵已經贖身,再也不是微臣的家奴了。如今他落腳在一處書塾,日夜苦讀,想來確是有意報效朝廷。請恕微臣斗膽一問,不知皇上怎麼想起他來了?”

“朕哪兒想得起他。是前兩天溫侍郎上了個摺子,問奴籍之人可不可以考科舉,說是有一男子報名參考,一查之下卻是奴籍,本朝尚未開過此等先例,他便不敢擅拿主意。朕覺得小小奴才有這等壯志倒也罕見,再仔細一問,才發現是你蘇家的小奴。”衛昇玩着手上的扳指,似笑非笑道,“你說他贖身出了蘇家,可是官府那裡怎麼有蘇府家奴潛逃的記載?還是你父親親自上報的案子?”

只見蘇扶桑臉色陡然一變:“臣、臣……”

衛昇看他難過自己就相當高興:“該不會是你幫着他逃跑的吧,偷了賣身契給他?扶桑,嗯?”

“臣……不敢。”蘇扶桑跪着低低伏身,磕頭求道:“請皇上念在子淵一片赤忱之心,寬恕其罪,恩准他參加科舉。”

衛昇顯得爲難:“朕與你也算從小有交情,倒是很想幫你這個忙,不過扶桑你知道,朝廷裡的事沒這麼簡單啊……”

朕幫你的忙,你又拿什麼感謝朕?賠本買賣你瞧朕做過嗎?

蘇扶桑豈會不懂他的暗示:“皇上的恩德微臣與子淵自當銘記於心!我等願爲陛下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他磕頭磕得咚咚響,額頭都青了。

孟棋楠實在看不下去了,暗中狠狠拽了下衛昇的袖子,拿眼瞪他。

別欺負人家扶桑花兒!

衛昇視若無睹,笑笑擡手:“明早等朕旨意。你去先找謝安平。”

蘇扶桑終於鬆了口氣:“多謝皇上,微臣告退。”

等他一走,孟棋楠頓時出言諷刺衛昇:“表叔公,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仗勢欺人?”

衛昇瞟她,也陰陽怪氣的:“怎麼,心痛了?”

朕還沒死呢!小狐狸你竟敢當着朕的面對別的男人有意思,朕滅了你!

“沒人性的傢伙!”孟棋楠當面就敢罵衛昇,“別人蘇太醫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在他傷口上撒鹽,表叔公你心腸是石頭做的吧!”

衛昇道:“是,朕是石頭心腸,哪兒像有的人對着誰都能柔情似水,朕真是甘拜下風啊。”

表叔公這口氣怎麼聽起來怪怪的?透着股陳年老醋的餿酸味呢?

孟棋楠覺得他大概是心頭不高興,凝眉苦苦想了一番,試探問道:“表叔公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衛昇臉色一僵,急忙矢口否認:“沒有!朕堂堂一國之君,吃哪門子飛醋……簡直貽笑大方。”

他越不承認孟棋楠越覺得古怪,她把剛纔的事又梳理了一遍,突然靈光一閃,發現了其中奧妙。

“哈哈哈,表叔公看不出來啊,我差點被你騙了!”孟棋楠大笑着撲到衛昇身上,揪着他死纏爛打,“你喜歡蘇太醫對不對?所以看他那麼維護子淵纔會不高興,你吃醋了!哎喲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嘛,蘇太醫那麼好看誰都會喜歡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

孟棋楠!朕白睡了你了!

衛昇扶額,不想再搭理她,免得又給自己找氣受。

蘇扶桑下了馬車,聽話地去找謝安平。謝小侯看見他默默地拍了拍他肩頭,一副“您請節哀順變”的表情。

蘇扶桑不解:“小侯爺,您有話但說無妨。”

謝安平悲悲慼慼地嘆息:“你也是個苦命的,哎。”說罷附耳悄言。

蘇扶桑聽着聽着臉色漲紅,彷彿大怒,但隨即又鎮定下來,很凝重地點頭。

“好了,去吧蘇太醫。”

謝安平說完又不懷好意地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目送蘇扶桑離開,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語:“一副避子湯招來這麼大攤破事兒,活該啊活該。”

誰不知道咱們陛下的心眼兒比針尖還細,是吧?

深夜寂寂,月朗星疏。孟棋楠陪衛昇一同睡在寬敞的金輅裡,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什麼特殊的響動也沒有,更磨得她心肝脾肺都難受。折騰了一會兒,她終是再不能忍受這樣的沉默無趣,於是去碰衛昇的胳膊:“表叔公,表叔公?”

其實衛昇也一直在闔眸假寐,不過裝作被她擾了眠很不高興的樣子:“幹什麼!”

“唉,你不是說今晚會有好戲看嗎?怎麼還不開場啊,再等就天亮了。”孟棋楠蹭起來趴着,眼神既迫切又無辜。

衛昇轉過頭,藉着稀疏的月光看見她像只寵物依偎在自己身旁,衣領滑落露出一小塊圓潤的肩頭,眼中便閃了閃光。他伸手去幫她攏好衣襟,道:“當心着涼,朕可不喜歡當你的湯婆子。”話雖如此,安寢的時候卻是他先進被窩裡捂熱了,才把她拉了進來。

孟棋楠絲毫不懂他的用心良苦,爬起來抓着他前襟胡攪蠻纏:“帶我去看捉姦,快點快點……人家很好奇嘛表叔公。”

衛昇被她搖得頭昏腦脹,又不能動粗,耐着心道:“好好好,且再等等,應該快了。”

孟棋楠無奈只好勉強忍耐着好奇心,小嘴兒嘟得老高。衛昇見了伸手去捏:“瞧瞧,都能掛上茶壺了。”

正說着,外面一陣鬨鬧,似乎是隊伍的末端有人起了爭執,仔細一聽還有哭鬧叫罵聲,男女交雜。

孟棋楠眼睛一亮:“來了!”她急匆匆就想衝出去一窺究竟,衛昇趕緊拉住她:“着急什麼,跑這麼快別人便會看出我們早有準備,難免懷疑。先耐着性子,待會兒來人請了再過去。”

兩人又在車廂裡大眼瞪小眼等了一會兒,衛昇方纔裝着被喧鬧聲吵醒的樣子,不悅地問:“安盛!發生何事了?”

在外守夜的安盛誠惶誠恐:“哎呦皇上吵醒您了?小人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好像是哪位大人的營帳裡遭了賊,謝大人已經趕過去了,制住了那賊人。”

“賊?”衛昇故作驚訝,臉色很憤怒,“敢偷到朕的行隊裡來,此賊膽大包天。伺候朕更衣,朕要親自審他!”

賊?孟棋楠糊塗了,不是說捉姦麼?怎麼又變成捉賊了?

一國之君的發話了,隊伍裡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能私了。沒多久謝安平就押着一名被捆綁着的男子過來,一腳踢在此人腳後窩,把他踹翻在地上跪着。

空地上生了一堆火,安盛搬來椅子,衛昇和孟棋楠雙雙坐下,只顧打量此“賊”。孟棋楠發現他雖蓬頭亂髮的看不清臉,但身(色色小說?上衣料卻十分好,剪裁也極合身,脖頸上似乎還掛着什麼玉墜兒。卻不像潦倒的飛賊,倒好似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所跪何人?”

衛昇發話,沉聲不怒而威。而那賊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不肯開口說話。謝安平又是一腳招呼上去:“說!”

這一腳力道極大,孟棋楠彷彿聽見了肋骨斷掉的聲音,嘴角一扯都爲那小賊吃痛。可這賊只是極痛苦的悶哼了一聲,還是不肯開口說話。

衛昇冷冷嗤道:“好硬的骨頭,且看能撐多久。他偷了誰的東西?”

“啓稟陛下,是微臣。”人羣中一道清亮的聲音,孟棋楠定睛一看,竟是蘇扶桑擡頭回話。“微臣夜宿帳中,察覺耳畔有窸窣之聲,睜眼一看便是一道模糊人影,正在微臣枕邊翻着什麼。微臣驚恐,故而高聲呼喊,謝大人也很快趕來拿住了此賊。”

衛昇問:“蘇卿家可丟了什麼貴重之物?”

蘇扶桑卻搖頭:“沒有。微臣枕畔只放了藥箱,裡面金針齊全,並無丟失。”

“那此包袱從何而來?”衛昇不解,示意謝安平,“打開。”

包袱一打開,引得圍觀衆人驚歎唏噓,竟是一頂有些年份的冠冕,赤金打造鑲嵌明珠,稍微有些斑駁,看樣子約是前朝遺物。要知道這種代表了權力身份的敏感東西絕無人敢私藏,都是上貢給宮裡,只因一個弄不好便會被人說心懷不軌覬覦皇位。

“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竊貢品!”謝安平厲聲怒吼,拽住此賊的頭髮,強迫他擡起頭來。

這一看不打緊,好些人都大驚失色,連衛昇也一臉震撼。

誰能給寡人說說這是誰?唯獨孟棋楠迷迷糊糊,還認不清人。

這時,黃閣老突然從人羣裡撲了出來,直接撲向“小賊”:“兒啊——”

孟棋楠恍然大悟,眯起眼覷衛昇。

敢情表叔公您是唱了出賊喊捉賊呀。

作者有話要說:扶桑公子哭泣:拿人家當誘餌,黃桑好狠心嗚嗚嗚……~~o(_

寡人心痛:咱們表理那個腹黑狡詐的東西!來寡人的懷抱中,寡人安慰你!╭(╯3╰)╮

表叔公冷笑: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誰叫蘇卿家是人見人愛的龍陽花兒呢?當然要被人採了╭(╯^╰)╮

(小狐狸你給朕滾回來!不然今晚上輪你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