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頓住腳步,轉身,疑惑開口:“沒有啊,老爺您多慮了!”看模樣笑得倒是自然,卻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劉小二在商場上打滾這麼多年,對這些事情自然是了些。從小千靠近他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你聲音怎麼了?”
‘小千’摸了摸嗓子,她方纔出的聲音確實嘶啞了些,感覺像是壓抑着什麼。
“沒事,就是可能染了風寒,嗓子有點不舒服!”她敷衍道。腳後跟不知不覺中脫離了地面,隨時準備着離開的樣子。
劉小二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還是有些想法。身邊的老夫人則是輕鬆地笑了,扯了扯他的衣袖:“菜都快涼了,你在懷疑什麼啊,那不就是小千嗎?”
劉小二點頭,再深深地瞧了一眼她,沒有再多想:“你下去吧。”
小千應了他的話,退了下去,出了廳堂之後,整個人的身子微有些鬆垮下來的感覺,眸子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她還以爲劉小二真的這麼聰明會發現自己的存在。
繞過院子,找到後門。她走了出去。後院外面是一條無人的巷子,空間不是很大。門邊有一顆高大的歪脖子樹,垂陰簌簌,斑斑點點的光點包裹着她。
一陣清風而過,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不高不矮的黑衣男人,男人蒙着面,身形強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面前後,跪在地上行禮:“小姐,殿下那邊已經辦妥了。”
她點了點頭,目光焦距拉長,直直的望向眼前巷子深處,那邊泛着白光,有些刺眼。
“你好好看着那邊的情況,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向我稟報。”
“是。”
“好了,退下吧。”
然而他卻沒有要離開的樣子,低着頭,只露在外面的兩隻眼睛轉了一圈又一圈,纔開口:“小姐,真的不用派人跟着您嗎?這劉小二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眼睛精明的很,只怕會……”
他的擔心,她是知道的,方纔第一次見到劉小二的時候就被懷疑了,若不是臉上這張皮,她心虛的表情便被那人一覽無遺了。
但是:“不用,接下來他也不會有時間與精力注意到我是不是小千這件事。”她會讓劉小二忙到連的時間都沒有。然後一舉攻破這個男人,再讓白瑾妍付出代價。
傷害孟家與她的代價。
男人還想說什麼,但是這話卻讓他把想要說的話全部咽回肚子裡,不再出聲。身影一躍,黑影一閃即逝,人已經在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小二用了午膳之後,賭場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狼狽不堪的跑回本家,對劉小二一陣哭訴,將蕭容那一番作爲無線誇大。讓劉小二心裡都有了疙瘩。再看眼前鼻青臉腫、體無完膚的男人,也就真的信了他的話。
男人更是誇大其詞的哭訴着讓劉小二給他做主,不然這賭場可開不下去了。
但劉小二的想法則是對這麼大膽的男人心有餘悸,而且對方雖然抱了名字,但是他卻查不出這人的來頭。只是葉容和孟青玄關係要好這件事倒是查的明明白白。
本身孟家的事情與他有關,這孟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葉容找上門來,他還是有些心虛。
“老爺,依我看啊,這葉容也是撐個排場罷了。您看,孟家都沒了,他一個不知來頭的毛頭小子算什麼,所以老爺也不用有所顧慮。”漢子剛誇大了葉容的兇猛,這時又開始貶低他。
不過這話還是戳中了劉小二的心,劃開了他不少的顧慮。
見到劉小二動容了,那漢子繼而繼續說下去:“老爺,您若是實在是擔心那小子的身份,其實也是多慮了,那小子再怎麼大也大不過四大家族不是。依老爺您與那白家的關係……那還不是遊刃有餘?”
嘿嘿咧出一抹奸笑,後面的話壓低了嗓音。
劉小二覺得這話有理。這才鬆緩了緊張兮兮的面色。雙手背在身後,撐着自己的腰板,挺得鐵直。嘲諷道:“你小子這個時候腦子這般靈光,怎麼還會被那人打成這樣?”
漢子哈哈訕笑,竟無言以對。
笠日
劉小二帶了一羣人到翠鳴萱赴宴。進了那間房子之後,他才相信,這個叫葉容的人當真是如大漢說的一般,看起來不是很厲害的角色。那張臉長得十分好看,身形也是較爲普通形的,很是高挑。
但是長的不壯實,卻能把大漢打成爛泥。
葉容坐在裡面的席位上,神態之間淡定從容。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望着窗外的眼轉即流露到門口。那雙黑幽的眼將門口的許多人收入眼簾。
“來了,請坐。“裡面的人淡淡開口。目光從他身上挪到他身邊的‘小千’,眼中似乎多了些什麼。
劉小二招呼身邊的人在門口等候。而後自己帶着‘小千’房間。
房門關上,裡面的桃木香味更加清晰入鼻,那窗邊的人的容貌也更加清晰映入他的眼簾。
總覺得有點眼熟。他這般想着,走過去,找了個席位坐下。目光至始至終沒有離開他身上。
“那我們就開門見山了。這次的損失你打算怎麼賠償我?”手中的鍍金摺扇似乎是有意打開,扇面上是一幅娟秀的山水畫,筆法出神。扇葉都是用上好的香木所做。再加上從容不迫的架勢,和一身上好布料的選手衣華服。
四處透着貴氣。
“葉公子,我想我們不應該先說這個吧,你大概不知道,對於破壞你家田地的事,我是真的一無所知。”劉小二的語氣還算客氣,私下裡偷偷打量眼前的男人,希望能從他身上找到一些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但是除了知道他有錢﹐貴氣逼人以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那這般說來,劉員外準備賴賬了?”他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入耳朵,而是認定了他家的田地就是他破壞的。
劉員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過了許久才呵呵訕笑道:“葉公子哪裡的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葉公子認定了劉某是那個犯罪之人,那劉某又能怎麼說?”
“好!”一聲出口,與此同時啪的一下合上摺扇,身子已經利落站起。
這下可迷惑了劉小二。不解地擡頭望他。看他彈了彈裙襬上的灰塵,身子颯颯而立,步伐沉穩挪到門口,又站定,轉了半個頭,睨了眼還沒反應過來的劉小二,勿得綻開一抹詭異到極點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葉某也與劉員外無話可說。那我們接下來官場上見。”
“喔,忘了說了,就劉員外這樣的身份,倒時候估計誰也不會爲了得罪與我而袒護你吧。”
“你在威脅我?”劉小二惱羞成怒,拍案而起。臉漲成了肝色。
葉容嗤笑出聲,背對着他,高挑的背影透着陰色。
“威脅?這不是你常乾的事嗎?孟家也是,孟家上下數百條人命,你以爲你一個小小的員外陪的來?”
劉員外腳步幾個不穩,後退幾步,心裡咯噔咯噔的響。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衆所周知那孟家是姜家的人害的,跟我有什麼關係?”許是太過緊張,說話時牙牀都在打顫。
這話纔剛落下來,現場的氣氛猝然冷了下來。那人背對着他,卻在無形中散發着壓抑的冷氣,讓劉小二不寒而慄。
“有些事情我們心知肚明。你要相信對付你綽綽有餘。明日這些話你就留到衙門上說吧。”葉容沒有打算跟他廢話,不管是方纔關於良田的事,還是孟家的事情,他都沒有給劉小二解釋的機會。
自然也沒表示有何證據證明劉小二是這件事的真兇。相對的他語氣十分篤定,而且自信滿滿的認定劉小二是兇手。這樣劉小二本人也浮生了危機感。
莫名的危險潛周圍,他如溺水的鳥,只能在恐懼中等待死亡。
葉容除了房間之後,劉小二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般,失魂落魄的模樣。而門外同時也傳來幾聲巨響與哀嚎聲,劉小二趕緊和‘小千’跑出去,一瞧門外方纔帶來的人已經橫七豎八的倒在門外,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如果他沒記錯,那個葉容是一個人來的吧?
如今門外除了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幾個漢子以外,哪還有那個人的身影?
劉小二猝然握緊拳頭,緊咬牙關,眼裡是憎惡與恐懼。
這是葉容再給他下馬威啊。
“該死,當我劉小二是什麼人?不知好歹的東西。”暗暗嘀咕,轉即把目光送給一旁同樣驚詫的‘小千’,吩咐道:“小千,你去送信給白小姐,我就在這裡等她。”
‘小千領命’,轉身離去,那嘴邊浮現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