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發出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醒來,想來這婦人給孩子用了藥,才讓他睡得這麼熟沉。
“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孩子被我找到了。”丫鬟的笑着,從裡面直接把孩子提了出來。從未感到這般高興過。她立功了。
高興了許久之後,臉色突然一變,變爲詭異而又嗜血的笑容看向痛心疾首的婦人,磨牙:“你這個老不死的也敢跟我玩。既然已經找到孩子了,你也就沒什麼用了。你們兩個殺了她。”
婦人沒有跑,站在原地一軟,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她對不起孟家啊,對不起小少爺,對不起所有人啊。
更對不起一心幫助孟家,袒護孟家,照顧小少爺的那位默默而爲的小姐。
閃着寒光的大刀即將從婦人的脖子上而過,門口卻是傳來哐噹一聲巨響。一個突然飛來的屍體砸進屋子裡,那正要下毒手的男人當下察覺危險,連忙跳開,跳到房子中間。
屋內一臉蒙然的三人同時看向門口,正看提着淌着鮮血的長劍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蒙着面,但是露在外面的眸子攝人心魂,染上了嗜血的紅,看起來如同紅月當日,美的觸目驚心。
他一身黑衣看不出血色,但是腳下每走一步都是一個血印子。他步伐沉穩,眼裡一片寒冰般,因而那血不像是他身上的。
猶如鬼間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人,步步踏進屋子裡。目光落在丫鬟懷裡的抱着的孩子。眸光有所觸動。
丫鬟不由自主的被嚇得倒抽一口冷氣,連忙把孩子交給身邊的男人,暗暗嘀咕他一句話。而後從自己的腰間掏出飛鏢與迎面進來的蕭容打了起來。那丫鬟看起來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殺人的時候招招狠辣。武功底子一點不弱。
再與另一個男人聯手對上蕭容,確實是拖制了蕭容一時半會。再加上兩人刻意傷害婦人,蕭容又要分心照顧婦人,因而與兩人處了一會平手。
那邊抱着孩子的男人提腳就要從窗子出逃出去。蕭容反應過來,不知從何處飛出一枚暗器,向那逃走的男人凌厲而去,正中他右肩,男人吃痛撕拉一聲還是倔強的帶着孩子從窗戶逃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蕭容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手速凌厲而又敏捷了起來,與這兩人打了沒一會便將他們自己的下風。三兩下之下。兩人力不能及,受了他的招式,最後當場暴斃,死在了屋子裡。
婦人還沉寂在慌張之中,蕭容睨了她一眼,冷聲冷氣開口:“起來,去追守生。”
他不能讓婦人落在白瑾妍手裡,也不能讓守生出意外。
婦人倉皇起身,爲了不脫後退,儘量提起裙角,踉踉蹌蹌的跟上蕭容的步伐,急促在街道中沒入夜色。
爲了不讓劉小二在白瑾妍面前暴露,今夜的行動只有姜雲妨帶的一些人。身穿夜行衣,匆匆向白瑾妍的客棧而去。姜雲妨倒是會些拳腳功夫,但是輕功不是很熟練,也只是時而擺弄着自己拙劣的技術。
她緊緊握着手中的長命鎖,這是上一次差點被婦人和白瑾妍發現時倉皇之下從孩子身上來的。她咬緊牙關,目光堅定地看着眼前飛速而過的風景,心裡暗暗發誓。這一次一定要把長命鎖再一次安安全全的帶在守生身上。
夜晚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一個人影,房檐上的燈光也是若隱若現,將前方的道路拉開了一道黑一道亮堂的局勢。姜雲妨等人選擇走比較黑暗的道路。
幾人即將跑到白瑾妍的客棧時,卻突然看見街道上一個黑衣男人抱着孩子踉踉蹌蹌的在街道上行走,動作急促,卻因爲一些原因彷彿受到了限制,走的十分緩慢。待他走進時,纔看見那腳下是留着一長串的血跡。
男人一個踉蹌,膝蓋跪在地上,手中的孩子差點從懷裡來。男人咬咬牙,惡狠狠地瞪着孩子,咒罵一聲:“老子今日是要爲了你把命給賠了。反正小姐說你活着或是死了都無所謂,那老子乾脆廢了你,方便一些。”
說着惡毒的話,把孩子放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動作艱難的從腰間掏出自己的短匕,雙手緊緊攥着,舉過頭頂,死死咬緊牙關,用力紮下去。
這邊的姜雲妨大驚,快速跑過去,一腳踢開那男人。男人吃痛,躺在地上,苟延殘喘。
姜雲妨連忙抱起地上的孩子,在路邊微弱的光線下瞧了兩眼,果真是守生,和那天見到的一幕一樣的襁褓,和那天一樣的氣色。
姜雲妨連忙斂上喜色。他身邊的人也跟走走過來,壓制住地上準備起身還手的男人。另一個人看了眼那孩子問了聲:“是不是?”
姜雲妨點頭,目光冰冷,瞧着地上喘着粗氣的男人,目光彷彿要將他一般。
“這個人沒用了,殺了。”冷厲如刀的語氣,讓男人陷入了絕望之中。沒有驚呼一聲就被補了一刀,沒兩下一命嗚呼了。
姜雲妨還有些不放心的蹲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脈搏,確定都沒有了之後才放心起身。
她身邊的人敘敘道來:“這個人之前就身受重傷,還中了毒。現在已經是苟延殘喘,就算不殺他他也會死。”
姜雲妨點頭,目光拉長,透過夜幕瞧着白瑾妍所在的客棧的方向。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人明顯是被白瑾妍之外的人傷害了的。是有人要救守生?
“小千,我們快走吧,去給老爺報信。”得逞了的幾人,紛紛往回去的方向而去,還以爲要經過一場惡戰呢,沒想到這麼輕鬆就得了勝利。
姜雲妨回神,沒有多想。不管是誰做的,她現在抱着的孩子還是好生生的那便是最好的結局。因而也就轉身隨着那些人回跑。
只是她卻沒有注意後面匆匆趕來的婦人與蕭容。
當蕭容看見地上早已經死透了的那人之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站在原地看向姜雲妨離開的方向,面罩下的嘴角柔柔的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握着長劍的手這才鬆了些力道。
緊接着婦人匆匆而來了,看見孩子沒了,急得哇聲大哭:“這這這……人都死了,孩子呢?”四處看來也只是一眼晃到前方有幾個人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她想都沒想提腳要去追。蕭容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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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去了,守生現在很安全。你現在只需要等待再次帶着守生離開這裡就好。”現在還有最後一步沒有完成。
本來是打算在另一個弗縣讓白瑾妍和劉小二互相憎恨的事,陰差陽錯來到了倪縣,兩人也都在倪縣,既然如此,那就在倪縣實施計劃也不是不可以。
婦人安下心來,聽蕭容與自己說了一番話之後,連忙往另一個方向而去。蕭容則是往姜雲妨消失的地方而去。
姜雲妨帶人走到劉小二的客棧外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把孩子交給身邊的人,然後自己作勢要去另一個方向。那抱着孩子的人疑惑的攔下她,問:“小千,你這是去哪?”
姜雲妨抱着肚子直跺腳,慌慌張張的樣子,呵呵假笑:“我突然肚子有點疼,我要去上個廁所,你們先帶着孩子見老爺,我馬上就回來。”
話落,也不給那幾人再問下去的機會,抱着肚子就往客棧的後院子跑。
那幾人得了個好結果自然是高興,沒有多想,帶着孩子上樓去見劉小二。
而姜雲妨抱着肚子隱入後院的一處假山後面,吹了一聲口哨,一道黑影猝然落在她身邊,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見白瑾妍……”姜雲妨靠近那人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之後,那人領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夜空之中。
姜雲妨淡淡的笑了,兩隻眼睛在夜色之下都掩蓋不了那份明亮。
如今是猶如天助,白瑾妍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贏。
白瑾妍的客棧裡此時是一片狼藉,她身上裹着外衣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一般在門檻上,雙目呆滯着看着自己面前橫七豎八的屍體。哽下口中的唾沫。後面趕來的人連忙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她才發現自己手心一片冷汗。
雪白的脖子上還掛着痕,那是蕭容留在她脖子上的印記。回憶當時。蕭容殺了她的人之後,冷如冰的刀架在她的脖子山,眼淚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說,若是她再對姜雲妨不利,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殺了她,並連帶着整個白家。
他原來從來都不爲她的感情所動容,他的眼裡只有姜雲妨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