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旅館一夜
就在馬小茂掂量的時候，席文燕湊上前來問道：“老闆娘，單人房多少錢，雙人標準間多少錢？”
那少fù擡頭瞟了一眼有些土氣的席文燕，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道：“單人房一百五，雙人標準間和雙人大chuáng房都是一百八。”
按照少fù的第一眼印象，她以爲這兩個小年輕是鄉下sī奔過來的，想必一定是有sī情。有sī情的小情侶那自然是需要雙人間，所以她特地補充了一下雙人大chuáng房的價格，免得這個土了吧唧的丫頭再問一遍。
席文燕轉過頭來與馬小茂商量着道：“馬小茂，單人房太貴了，只比雙人標準間便宜三十塊。這太不划算了，要不我們一起住一間雙人標準間吧？”說出了這個提議，席文燕雖然表面強作鎮定，但是心裡卻已經提溜到嗓子眼裡。薄薄的臉皮下，那種羞意幾乎就要破皮而出。不過，兜裡僅有的三百塊錢，讓她只能儘量省着huā。這個提議如果馬小茂答應的話，她只需要huā九十塊錢。可是，九十塊錢啊，九十塊錢，席文燕不禁一陣ròu疼。至於與馬小茂共居一室到底安不安全，想來應該不會有事吧。畢竟在車子上，他就tǐng老實的。
馬小茂心裡覺得有些麻煩，他已經看出這是席文燕的省錢之招。但是自己夜裡可能要出去行動，如果和席文燕合住一室，總歸有些不方便。於是心中就有了主意，拉着席文燕走到mén前一角，小聲地商量道：“席文燕，要不然這樣吧。我們開一間單人房和一間雙人房。你住單人房，我住雙人房。錢由我來出，我這幾年在北江已經工作了三年，這點錢還算能夠拿得出。我們倆終歸男nv有別，住在一起不太合適，對你的名聲不好。如果你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以後等你打工賺了錢，再請我吃頓飯就行了。”
照馬小茂的想法，這下她總該答應了吧？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席文燕節省一分一máo錢的決心，只聽席文燕把頭搖得像bōlàng鼓一般道：“那樣太奢侈了，一晚上要huā三百多塊呢，就算是你的錢，俺也心疼。”說完，頓時意識到這句話有些語病，席文燕的小臉頓時泛紅起來。
馬小茂真是無奈之極，沒想到住個旅店都這麼麻煩。也怪他只想到了自己的經濟狀況還算可以，兼且目標明確，不愁經濟上後繼無力。畢竟對於一般到申滬市來打工的老鄉們，很少有人像他這樣有點餘錢可huā，而且有工作可直接應聘的。
“要不，我們再看看下一家？”
“這……”席文燕有些意動，頓時遲疑起來。
不過櫃檯後面的少fù這時卻拋出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來，頓時打消了席文燕的想法。
“都這個時間點了，其他家旅店肯定也不會有單人房了。我們家的價格已經是很便宜了，要是你們找不到再回來，說不定就連雙人間都會被住滿了。”
席文燕拽着馬小茂的衣角，臉現哀求之sè，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馬小茂求求你了，按照我說的辦吧，這樣這錢我huā的安心。我們都是出來打工的，錢要省着點huā嘛。”
馬小茂一副真是敗給你的模樣，遂下定了決心。在少fù意味深長的目光中，二人拖着兩大袋行李上了樓。
馬小茂拿着一張破舊的房卡，打開了標準間，mō索着開了燈，映入馬小茂眼簾的是怎樣的一個標間？這是一個坑爹的標間啊！整個房間，包括衛生間在內，總共只有十五六個平方。兩張不到一米的單人chuáng幾乎緊挨着拜訪，chuáng圍是一臺破舊的21寸彩電。
二人拖着行李擠進了房間，放下了行李之後，馬小茂頓時發現，被行李佔了地方之後，這個標間裡幾乎就沒有空地了。而隨着席文燕的一聲驚呼，馬小茂發現了一個更加坑爹的事實：衛生間居然是玻璃牆……
萬幸的是，chuáng上的chuáng具似乎有些洗過的影子，那乾淨程度勉強能夠讓馬小茂忍受。強忍着不滿，馬小茂仔細地檢查了一下chuáng上，沒有發現太多的髮絲和污跡，臉sè稍微緩和了許多。旋即他纔想起，自己是一個打工仔，本不該表現出這種嫌髒的表情。
初次外出的席文燕當然沒有那麼多講究，更加不懂得這裡面可能藏有的貓膩。她只是對這個透明的小房間有些怨念，因爲當她看到那裡面洗澡的噴淋頭時，大抵也認出這個小房間就是所謂的衛生間了。可是這個玻璃牆，雖然有些磨砂可以模糊視線，但是男nv之間，不是那種親密的關係，實在是尷尬之極。
“那個，沒事，你用衛生間的時候，我出去待着就行。反正我們只住一晚……”
於是乎，席文燕僅有的一絲怨念也消失了。huā了九十塊錢，俺也算是體會一把城裡人的感覺了！從明天開始起，我一定要好好打工，賺更多的錢，供弟弟妹妹讀書上學，然後考大學！
時針很快指到了十點鐘，馬小茂百無聊賴地在走廊上候着。屋裡的席文燕正在洗澡，馬小茂藉着迴避的功夫在外面仔細地琢磨起今晚的計劃來。
過了十多分鐘，屋裡突然傳出一聲尖叫，隨即就是一聲痛呼。馬小茂連忙猛地敲mén，旋即一想，該是席文燕在衛生間裡摔倒，不是什麼其他的大事。看來自己還是有些過於敏感，條件反shè就認爲會出紕漏。
果然，過了一會兒，席文燕一瘸一拐地打開房mén，看着一臉關切的馬小茂，頓時覺得無比窘迫。只是剛洗過澡的臉上本就紅撲撲的，倒也看不出來害羞的模樣。
“我剛纔在衛生間裡摔倒了。”
“摔疼哪裡了？要不要緊？”
“呃，我沒事，沒事。”想着自己摔倒的地方怎麼能夠好意思說出口，席文燕只好強忍着屁股上的痠痛，擺擺手道。
隨後輪到馬小茂洗澡，席文燕穿好了長衣長kù出去了。老實說，雖然這衣服是有點土，但是剛洗完澡後的清新香氣還是有一種撲面而來的趨勢。馬小茂本想喊住她，讓她不用去外面等。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生怕席文燕有個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只是這種隱隱的擔憂果然沒過多久，終於還是發生了。
“喲嗬，這是哪裡來的鄉下妹子，大半夜的怎麼站在這走廊裡啊？”一名有了七分酒意的無良怪大叔上得樓來，路過席文燕身邊，口出輕佻調戲道。
可是席文燕還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什麼時候見過這等陣仗。農村裡雖然也有不少吊兒郎當的小夥子，可是鄰里鄉親，倒是鮮有發生這種事情。所以席文燕嚇得縮縮地緊靠着mén，一句話也不敢說。其實這時候她要是斗膽訓斥對方一句，興許那人也就知難而退了。
果然柿子是挑軟的捏，這無良怪大叔一發現這小姑娘軟弱可欺，而且好像沒有什麼夥伴，伸手就過來抓她的手，嘴裡卻還調笑道：“既然大晚上的，沒地方睡，大叔我就發發善心，晚上到我房裡睡吧……”但是話沒說完，一鼻子老拳忽地迎上了他的鼻子，兩道紅線頓時劃了下來。同時，剛剛尖叫出聲的席文燕已經不顧一切地鑽入了馬小茂的懷中。
其實早在大叔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馬小茂就聽到了。可是這洗澡正到一半，總不能光溜着出去，於是慌忙之中抓起自己chuáng上的被單裹在了身上。終於在事態發展起來之前，將其扼殺在萌芽之中。
那無良怪大叔受了這麼一拳，一時間鼻子裡真是五味雜陳，什麼味道都有。七分的醉意也完全清醒了過來，一眼瞅到馬小茂那jīng壯的上半身，正yù發飆的態勢立刻偃旗息鼓，頓時膽縮了。
由於席文燕的一聲尖叫，倒是有幾個好事的房客打開房mén圍觀了幾眼。馬小茂考慮影響，見那大叔算是知難而退，沒敢羅嗦什麼。摟着席文燕就進了屋子……
房mén一關上，滿面cháo紅的席文燕眼淚也流了下來。對於馬小茂jīng壯的直接視覺衝擊以及觸覺感受，讓她霞飛雙頰，臉sè微紅。可是由於剛纔的驚嚇產生的無助，終於在進屋之後釋放出來，於是這清淚兩行，伴隨着紅暈雙頰，分外詭異，卻伴隨着一種yòu人的味道。
“呃，不要怕，有我呢。”這是馬小茂能想到的唯一一句安慰的話語。
“你就呆在屋裡吧，如果怕看見我不穿衣服的醜樣子，你就把燈關了，反正不影響我洗澡的。”馬小茂也是農村出來的人士，自然是理解農村nv孩子這種傳統的避嫌觀念。席文燕雖然有時主意很大膽，但是骨子裡還是傳統保守的緊。這一點不用多想，馬小茂就明白。
席文燕立刻擦乾了眼淚，默默地走到靠窗的一張chuáng上，掀開被子，縮了進去，面對着窗口，背對着衛生間。馬小茂自然是繼續洗澡，隨後相安無事，直到睡下。
同一天的白天上班期間，喬芮兒在華耀集團總部遇到了一件頗爲棘手的事情。當下立刻打電話去找吳正東請示，可是電話接通了之後，卻是周媛媛接的。媛媛只說正東他隨着師父一起閉關靜修一陣時間，傳話讓喬芮兒自行處理所有集團事務。實在重大的事務，可着急集團骨幹一起研究決定。因此產生的不良後果，集團將不予追究責任。
喬芮兒心下極其奇怪，卻也沒有辦法。拿起自己的華耀手機，看着待機屏保上的吳正東照片，猶如碎碎念般地咕噥着道：“讓你不追究責任，讓你不追究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