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一眼,慕浩心中不禁暗暗讚許。誰都知道這次與馮三談判吉凶難料,如此危難之際,他竟然挺身而出,可見其的確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
他很慶幸自己在二層小樓時與他化敵爲友,熊峰這種性格絕對可以成爲值得信任的摯友,像他這種人日後極有可能成爲自己事業發展的強大助力。
他很清楚,自己目前還不過是個學生,有些事做起來並不方便,如果能獲得熊峰支持,處理起來則會容易得多。
不知何時,李老闆卻站了出來道:“你們誰都不能去,那馮三窮兇極惡,做事從不計後果。僅憑你們兩個人,去了無異於羊入虎口。你們還是快逃吧,趕緊想辦法離開省城,逃得越遠越好,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話音一落,跟隨劉正亮來的幾個人也七嘴八舌的說道:“是啊,還是快走吧。”
“噓,小點聲,讓馮三的人聽到了,我們也跟着受牽連。”
“得罪了他,這省城你們是待不下去了……”
衆人的談話卻是讓王蕙琴心裡一驚,這馮三是什麼人,他可是這城東地下的王者。如果真的讓慕浩等人成功脫逃,他肯定會對自己不依不饒。且不說這個馮三如何,單單是那個陳東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想到這裡,她突然站出來說道:“你們不能走,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乾淨,別牽連我們律所。你們跑了,我們怎麼辦,這些人心狠手辣,逼急了他們都能殺人,我們可不能替你們背鍋!”
劉正亮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自私,爲了保全自己,竟全然不顧慕浩等人的安危。心中怒火翻涌,邁步上前擡手就照着她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直把那王蕙琴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王蕙琴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驚呼道:“你,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說完,她便潑婦一般直奔劉正亮衝來。
劉正亮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冷漠。用着一種幾乎咆哮的聲音怒吼道:“打你,打你都是輕的,這麼多年,你在家作威作福也就罷了,竟然還學人家賭博,欠下了鉅額外債。而現在你爲了保存自己,全然不顧他人的危險,竟然想把自己的朋友交出去爲你擋槍。你難道不知道慕浩和語瑤還是未成年的孩子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王蕙琴呆住了,她愣愣的看着劉正亮。半晌纔開口怒道:“怎麼了,我欠下的錢也是我爸給我的,沒有我們家,你現在依舊啥也不是。這間律所,如果沒有我們王家幫忙,你能開起來麼?怎麼,看見漂亮小姑娘動心了,我這老黃瓜,看膩了?跟我吆五喝六,你也得有那個資本,離開我,你啥也不是!”
見她的話越說越離譜,慕浩忍不住來到她的緊前,暴喝道:“鬧夠了沒有!現在馮三還在外面,你還在這裡撒潑耍渾,是嫌事情還不夠亂麼!放心,我不是那種沒有道義的人,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會去解決,但現在,請你消停點!”
王蕙琴見狀先是是一愣,旋即放棄了抵抗。瞪了劉正亮一眼,她用力掙脫雙手,卻是的退到了一旁。
雖然如此,但她嘴裡卻依舊心有不甘的嘟囔道:“哼,不過是一個鄉巴佬,仗着自己有把子力氣,也就敢嚇唬嚇唬我。馮三就在外面,有火你衝他發去呀!”
話雖然是說的極爲難聽,但是語氣卻是軟了許多,再無剛剛囂張的氣焰。
慕浩並沒有理會她,他轉身來到劉正亮的近前道:“劉律師,您別擔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處理好的。只是語瑤就要交給您照顧了,畢竟那些人並不是什麼善類,帶着她去多少有些不方便。”
劉正亮聞言面露難色遲疑道:“可是你也知道他們並非善男信女,僅憑你們兩個人去與他們對峙能行麼?”
慕浩微微一笑道:“這您大可不必擔心,剛剛熊哥已經說了,他在這省城地下圈子也有很多朋友,我們跟他們也不過是聊聊事情經過,您放心,沒事的。”
其實慕浩心裡知道他將會面對的是什麼,但是他不得不撒下這善意的謊言。畢竟他不希望夏語遙太過擔心,同時他也害怕她一定要跟着自己。
說完,他擡眼望向熊峰,希望他能讀懂自己的意思。
四目相對,熊峰會意,連忙上前說道:“是了,劉律師,您就放心吧,我那些朋友,在省城也是很有名望的,相信他多少也會有所顧忌,不敢太過分。您就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見熊峰也這樣講,劉正亮這才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道:“好吧,但是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安頓好夏語遙,慕浩與熊峰便下了樓。門口停着一輛麪包車旁,高飛正領着兩個手下等那裡。見他二人走了過來,迎上前去說道:“在下高飛,馮三爺已經先行一步,讓我在這恭候二位。”
他這話說的不卑不亢,很是有禮,讓慕浩對他不禁有些刮目相看。在一般人看來,像他這種高大威猛的人,性格都十分耿直,頭腦也比較簡單。但就他的態度而言,卻沒有半點木訥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精明和強幹。
半小時後,麪包車開進了一個廢舊的倉庫。破爛不堪的庫房四周滿是雜草,到處是斷壁殘垣,入眼盡是淒涼與荒蕪。
跟在高飛的身後,慕浩和熊峰來到一處空曠的庫房內,裡面比較寬敞,只是因爲年久失修,滿眼都是破敗淒涼的景象。
庫房中間的空地上,升起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一把鋁製的燒水壺,水壺已然沸騰,白色的蒸汽,沿着壺嘴噴出,發出刺耳的哨音。
馮三已然坐在篝火旁一把椅子上,手中端着一隻玻璃杯,神態怡然的正在品茶。那架勢並不像是要與慕浩談判,反倒是像是在等一位久違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