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一道清朗之聲,衆人看去,好一個玉樹臨風男子,俊目朗月,眉眼略顯輕佻,嘴角噙着一絲笑意,秦雲歌愣住了,四皇子楚修,她的表哥,心緒突然有些複雜了起來,她下意識的看了眼秦雲薇,她眼色癡迷的正看着他。
德妃一見他來,喜上眉梢,寵溺似的看着他說:“這會纔過來,又野到哪裡去了?”
“母妃,這你可說錯了,爲了給您尋賀禮,我都好幾天沒睡了。”
德妃無奈的笑了笑說:“就會貧嘴,本宮等着你看能送什麼好東西。”
楚修含笑不語,眼色卻落在了雲歌身上,上前一步笑着說:“表妹,好久不見,你果然越發漂亮了。”
雲歌從善如流的起身對他行了個禮,淺笑道:“表哥好,你也越發俊朗了。”
楚修饒有趣味的笑了起來,有點意思,不像以前那麼懦弱,連話都不敢跟他說了,德妃見此,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雲薇則紅着臉上前一步羞澀道:“雲薇見過四皇子。”
楚修瞥了她一眼,疑聲問;“你是?”
“回四皇子的話,我……我叫秦雲薇,是安寧侯府的三小姐。”
她半低着頭,含羞帶怯的看了他一眼,她長相甚美,較爲嬌俏可人,楚修只是掃了她一眼之後恩了一聲便是,又轉過頭來跟雲歌說話,雲薇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秦雲歌有什麼好!
阮氏以要向太后請安爲由便先告辭了,秦雲薇也只好跟着一起出去了,德妃卻將雲歌給留了下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說什麼,楚修神色慵懶,似笑非笑的看了雲歌幾眼,饒有興致道:
“表妹這會看起來,果真不一樣了。”
“表哥就不要笑話我了。”雲歌嘴角噙着笑意,卻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德妃將那花鏡拿出來把玩着,楚修一看,也起了幾分興致,上前幾步,笑着問:“母妃,這花鏡看起來樸實無華,邊角處還有幾分磨損,看母妃這麼愛不釋手的樣子,其中可有什麼玄機?”
德妃臉上劃過一絲惆悵,嘆了一聲,緩聲道:“這是我年少時用的花鏡,是你外公特意買給我的,當時妹妹看着也想要,只是父親只買了一樣,妹妹因此還和我鬧了脾氣,我一氣便將花鏡摔了,妹妹爲此受到了驚嚇還大病了一場,我愧疚便將花鏡給了她,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能再見着這花鏡。”
雲歌這時開口了:“是我從娘陪嫁物件中找出來的,小時候,娘曾抱着我,拿着花鏡講過這一段往事,她說娘娘至情至性,對她甚爲照顧,想着娘娘一人入宮,無人作伴,心底十分疼惜,想將花鏡給還你,又怕你嫌棄,就那麼擱置了下來,之後……娘便先逝了。”
德妃眼眶頓時紅了,她十六歲便入宮,之後受寵光耀明楣,可又有誰知曉其中的兇險與無奈?妹妹早逝已成她心中之痛,而如今,有見與她面容十分相似的雲歌,之前的芥蒂早已淡去,憐惜便又多了幾分,拉着她的手,嘆息一聲道:
“你也是個可憐的,這麼多年,你都不怎麼進宮來看姨母,就只聽那女人的話,她哪裡會真心待你?你若還那麼傻,任由那個女人擺佈的話,姨母真就不管你了。”
聽她這麼說,一旁的劉姑姑生怕她會對德妃有什麼誤會,便解釋了一句:“娘娘也是爲你好,才說這番話,大小姐可千萬別誤會了。”
雲歌紅着眼,點了點頭,嗡聲道:“我知道,以前是我被人矇蔽,聽信了別人的話,纔對姨母生了芥蒂,連姨母之前生病都不知道來看望,以後都不會了,這世上別人會害我,但姨母不會。”
德妃的面色這才徹底的緩和了下來,摸了摸她的墨發,感概道:“雲歌總算是懂事了,妹妹泉下有知也會欣慰,這次在宮內多住些時間。”
“好,多謝姨母。”
雲歌從善如流的應下了,嘴角泛着笑意,笑的越發溫婉,德妃看着也甚是滿意,楚修在旁看着,對這個小表妹起了濃厚的興趣,這些年,她讓母妃操心不少,不過如今看來,倒像是懂事了不少。
之後陸續有女眷前來拜見,德妃讓她坐在一旁,幫忙招呼賓客,也算是將她介紹給這些個夫人,來的都是身份顯貴的人,也極有眼色,後宮中地位最穩,深受寵愛的便是德妃了,四皇子楚修也是聖眷正濃,誰不巴結着?
而德妃故意安排雲歌一起招呼賓客,一來是爲了讓她在這些夫人面前露臉,二來,也是爲了她的婚事操心,她已及笄,之前又被退婚,從議親到定事得要個一年,她這個當姨母的自然會急了。
所幸,雲歌舉止落落大方,長相溫婉可人,言談舉止之中又面面俱到,讓人多了幾分好感,又考慮她是德妃的外甥女,又是侯府嫡女,出身不低,便又讓人高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