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尋回爹孃
翌日,等丫鬟發現以沫和樂兒不在房裡休息的時候,已經到了午時,再追人已經來不及了。
自離修出征,以沫和樂兒兩人,有時一起睡在華芳苑,有時一起睡在熹微院裡,兩邊的丫鬟見不到各自的主子,都以爲在對方院裡休息。
直到中午用膳時,兩位主子仍然沒有出現,彼此一問,才知道兩位主子自昨晚起就不見了蹤影。
阮氏得信,着急的說:“這可怎麼是好?她們倆肯定是聽到什麼風聲,跑去找離修了。”
程氏握緊了筷子,咬牙切齒的說:“還能怎麼樣,現在派人去追也追不回來。”
阮氏怕程氏氣大傷身,安撫說:“娘也別太擔心了,她們身邊跟了人侍候,都是懂些武功的人,自保肯定是不成問題。”
程氏深吸口氣,叫來管事。
讓他立即派人去追以沫和樂兒,追到了直接帶回京都。
至於府裡其他的下人,就一律下了禁言令。
阮氏安慰程氏說:“娘,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往好處了想,她們悄悄過去,也沒人知道她們的行蹤,也不怕被人惦記。”
程氏揉揉發疼的額,說:“就怕有人私下已經惦記上她們了。”
阮氏高懸起一顆心,相對無言。
婆媳兩人再是擔憂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以沫等人經過一夜的趕路,已經遠離了京都。
此時,一行人坐在一間茶寮裡吃着粗茶淡飯。
以沫眺望着遠方,問向旭日。
“從這裡到邊境,以我們的行程大約要多少天。”
旭日算了下時辰,才說:“趕路的話,大約要十天。”
以沫小嘴一抿,嘀咕:“竟然要這麼久。”
樂兒從昨天出發到剛纔,就一直憋在小小的馬車廂裡,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此時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說:“你不要太着急了,二哥這麼厲害,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以沫敷衍的迴應了一聲,“但願!”
隨即又陷入沉思中,想起心中牽掛的事情。
一行人稍微在茶寮休息了一會,就立即啓程趕路。
在以沫等人沒有發現的時候,景世子派來的暗衛,悄然無聲的留下了線索。
而景世子那邊和程氏的反應如出一轍。
聽到她們離京的事情,先是火氣上涌,發了一頓脾氣,緊接着便是無休止的擔憂。
好在景世子先一步派人去追,沿路又一直有線索,經過兩天倒是將人及時攔住。
以沫看着突然出現的尉臣,目光默默的瞥了一眼景世子派來保護她的兩名暗衛,而後十分硬氣的說:“你回去告訴景哥哥,不找到哥哥,我是不會回去的。”
“小姐,你這樣出來很危險的,而且也不見得能找離小將軍,不如先跟屬下回去,讓世子爺派人去邊境找離小將軍的蹤影。”尉臣試着遊說以沫。
以沫倔強的說:“你不用說了,反正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你們若是強行把我拉回去,我自有其他的辦法逃走,到時候我誰也不帶,讓你們誰都找不着我。”
尉臣語帶無奈的低叫了一聲,“小姐……”
以沫微揚着下巴,鼓着雙眼說:“你不用勸了,你去給我哥回話,告訴他,我會照顧好自己,讓他不用擔心。”
尉臣見說服不了以沫,只得走到一旁,吩咐其中一個屬下回京回信。
而後回到以沫的面前,說:“小姐既然不願意回去,不如就由改正護送你去邊境,等你見到離小將軍,確定他沒事了,再由屬下護送你回京。”
以沫挑挑眉,不放心的說:“你確定只是護送我嗎?沿路不會做任何手腳。”
尉臣肯定的回答:“不會!世子爺事先就已經吩咐過了,若是小姐執意不肯回京,便讓屬下一路保護小姐的安危。”
以沫半信半疑的看着尉臣,極認真的說:“我不管景哥哥是不是有其他吩咐,也不管你是不是有其他打算,反正話我先撂下了,他若是要你們用不光明的手段把我弄回京,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尉臣哭笑不得的說:“小姐多慮了,世子爺只會保護小姐的安危,其他的事情不會多做。”
“這樣最好!”以沫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相信了尉臣。
剛開始的兩天,以沫還讓旭日他們盯着尉臣,怕他使些不光明的手段把她擄回去。
後來看他安安分分,倒也放心了。
當尉臣看到以沫和樂兒一日一封的平安信往京都送時,忍不住多嘴的在旁邊插話。
“小姐若是能每天也寫封平安信給世子爺,他肯定會放心和開心。”
以沫不是糊塗人,景世子對她好,疼她,她心裡感激,真心把他當大哥在看待。
這次出門任性,景世子不但不怪她,還只顧着擔心她的安危。
寫一封平安信就能讓景世子放心的事情,她又怎麼可能不願意做。
當下,每日一封的信,變成了兩封。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邊境。
到了邊境小城後,更是片刻不停,直奔了軍營。
一行十餘人,而且個個都是生面孔,站在軍營大門前,小兵根本就不放行。
畢竟軍營重點,誰都能進的話,奸細不是隨時能潛入嗎?
樂兒一路舟車勞頓過來,在軍營門口吃了一個閉門羹,火
口吃了一個閉門羹,火大的衝着小兵叫囂,“你去把離旭給我叫出來。”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直接叫我們左先鋒的名字。”小兵一臉狐疑的看着來人。
側身跟旁邊的另一個小兵說:“快去通知將軍,有人來鬧事。”
樂兒暴脾氣的直接罵了起來,以沫也是一副難以忍受的樣子。
小兵攔在前面,揮着手說:“你們趕緊離開,否則的話,軍法處治。”
“處治你妹!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處治我!”樂兒不滿的往上衝,擼起袖子就要打小兵。
以沫忙將人拉住,勸說:“行了,別亂來!至少不能讓人看出我們是姑娘家!不能自報家門。”
若不是不能說出她們是離修的妹妹,她們早就大叫了。
畢竟女扮男裝的過來。
若真的大聲嚷嚷出來,京都那邊早晚會得信,到時候以沫和樂兒肯定沒好果子吃。
尉臣和景世子有飛鴿傳書,比起她通信要快上許多。
而景世子那邊也來了消息,讓她們掩飾身份。
至少京都將軍府沒有走漏風聲,程氏此意,是什麼意思,她們心裡明白。
本就逃溜出來了,以沫不想再闖大禍讓程氏介懷。
再者,她剛看另一個小兵去叫人了,不管說不說身份,待會都會來一個在軍營稍有權勢的人,或許他能認識樂兒呢!
正這樣想着,不看到前面走來一個稍顯邋遢,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
只見他身材壯實,走起路來穩穩當當。
以沫輕問旁邊的樂兒,“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樂兒定睛一看,立刻大叫了起來,“魯大哥!魯大哥!”
魯延虎剛正準備去將軍的帳篷,聽說有人來搗亂,就過來看看了,哪曉得還沒走近,就聽到有人叫他。
這走近一看,當即嚇了一跳,責問:“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聽說二哥出事了,不放心就過來了。”樂兒急忙說道。
魯延虎手一擡,想到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說:“先跟我進來。”
樂兒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衝着小兵哼了一聲,“現在能讓我進嗎?”
小兵尷尬的搔了搔鼻樑說:“我也是職責所在。”
魯延虎好笑的說:“行了,你就別爲難他了。”
樂兒哼了一聲,沒再計較。
一行人跟着魯延虎進了軍營。
樂兒着急的問:“魯大哥,我二哥怎麼樣了?京都裡都在傳,說我二哥失蹤了,這事是不是真的啊?”
魯延虎詫異的問:“什麼時候這麼緊張你二哥了,你不是一向說他對你最壞嗎?”
樂兒繃着小臉瞪了魯延虎一眼,拉過以沫說:“纔不是我關心,我是代以沫問的。”
一路過來,以沫穿着男裝,也不方便戴斗笠,所以在臉上塗了一些黑黑的草藥掩飾。
魯延虎只瞥了一眼以沫,就爽朗的笑了起來說:“這位一定就是白姑娘吧?我聽將軍提過數次,倒是第一次見面,我是副將魯延虎,你若是不嫌棄的話,也跟樂兒一樣,叫我一聲魯大哥。”
以沫從善如流的叫了一聲魯大哥,問:“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魯延虎拔拔一臉的鬍子,笑得大聲的說:“我這麼輕鬆的和你們閒聊,你們就該猜到將軍沒事啊!他不單平安回來了,還找了淳王府夏二爺一家。”
以沫步伐一頓,驚詫的問:“你說找到了誰?”
“就是淳王府的夏二爺一家三口啊!他們離京多年,沒想到這次在夏宋邊境相遇了。”魯延虎略有感嘆的口吻說起。
完全沒有注意到以沫聽到這話時,臉色驟變。
“一家三口?”以沫輕輕的低問了一聲。
她不懷疑離修會找錯人,畢竟離修知道他們太多事情,可是這一家三口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麼多年過去,爹孃又生了一個孩子嗎?
想來也是,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爹孃可能已經給她添了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想到她這些的孤寂,而爹孃她們卻享受着一家天倫。
以沫眼眶不自覺的發澀,怕被人看到,快速低垂下臉。
樂兒見狀,有些難過的捏了捏以沫的手,輕聲安慰說:“先別亂想,我們先見了二哥再說。”
“嗯!”以沫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已經帶有哭腔。
離修的帳篷前有親兵看守,即使看到魯延虎親自帶着人過來,仍然盡忠職守的把以沫一行人攔下,嚴厲質問:“你們是什麼人。”
魯延虎顯然清楚軍中規矩,也不和這些親兵糾結,直接對樂兒說:“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說一聲。”
魯延虎說罷,就撂起了簾子。
裡面瞬間響起幾句對話聲,緊接着就叫到離修出聲,“讓她們進來。”
魯延虎再次走出來,對着樂兒和以沫說:“你們倆進去吧!你們幾位先跟我去安頓。”
旭日他們自然沒有意見,唯獨尉臣有些猶豫的問:“淳王府二爺在裡面嗎?我能見他一面嗎?”
魯延虎狐疑的問:“你要見夏二爺做什麼?”
旭日和皓月以前是離修的暗衛,他們見過魯延虎,但是魯延虎沒有見過他們,所以他們也幫忙說不上話。
尉臣直白的說:“在下是景世子的侍衛尉臣,奉我
尉臣,奉我家世子爺的命令,一路護送兩位小姐過來。”
魯延虎聽說過景世子認白以沫爲妹的事情,再想到景世子和夏楚明的關係,當下釋懷的說:“這事稍晚一點,我問過將軍了,他自有安排。”
尉臣不是不懂進退的人,見魯延虎這樣說,謝了聲謝,也沒有多糾纏。
以沫和樂兒兩人迫不急待的進了帳篷。
一眼就看到剛坐起身,困難的穿着衣服的離修。
以沫眼睛瞬間涌了出來,大步跨到牀邊,顫抖的伸出手問:“哥哥,你受傷了嗎?”
離修臉色微白,強撐着笑意說:“沒事!一點小傷,只是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以沫愣了下,沒懂他問話的意思,直白的回答說:“我們聽說哥哥失蹤了的消息,心裡割捨不下,就直接過來找你了。”
離修皺着眉說:“難怪!”
以沫和樂兒對視一眼人,心裡都覺得有些奇怪。
按說她們這麼魯莽的找過來,以離修的性格應該會大罵她們一頓,再立刻安排她們回去纔對。
可是眼下,一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
離修穿好衣服,坐在牀榻上,對着兩個妹妹說:“都上前一點,讓我看看清楚。”
以沫本就站在牀邊,這下直接坐到了離修的身邊,樂兒也跟着站在了以沫的旁邊。
離修看着兩人,一臉輕笑的說:“好像瘦了。”
樂兒當即抱怨說:“這是當然啊!也不看看我們一路趕來多辛苦,風塵僕僕日夜兼程。”
離修擡眸,難得對樂兒和顏悅色的說:“一會吩咐他們給你們做一頓好餐,讓你們好好補一補。”
樂兒揚揚眉,說:“這不差不多。”
以沫小手搭上離修的手腕,緊擰着眉問:“哥哥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離修抽出手腕,反手握着以沫的小手,安撫說:“無妨,已經不礙事了,只要慢慢調理就行了。”
樂兒緊張的擰着眉,關心的問:“二哥的傷真的不要緊嗎?究竟是誰傷的你?”
離修無奈的說:“戰場的事情誰又說得準,是我自己大意了,着了對方的當。”
樂兒一聽,有些不樂意的嘟着嘴說:“二哥你也太不小心了。”
離修簡單的說了一下當天發生的事情。
那日大軍前行,左前鋒急於求成,誤中敵人陷阱,身陷沼澤,他爲了救左前鋒一行人,帶着人追捕上去。
在追捕的過程中,誤中了對方下三濫的毒藥,跌落了山谷。
以沫斜着眼睛問:“左前鋒是不是離旭?”
剛纔他們在門口,以沫直接叫離旭名字時,小兵說了他的身份。
離修嗯了一聲。
以沫和樂兒同時變了臉,大罵起離旭。
就在這時候,離旭突然來了。
整個人消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看到樂兒和以沫,驚喜的說:“你們怎麼來了?”
以沫和樂兒愣愣的看着離旭,責罵的話還未說出口,關心的話便已脫口而出。
“你怎麼瘦成這樣?”
離旭尷尬的搔了搔後勺說:“可能是戰場太辛苦了吧!”
樂兒心疼的哇了一聲,就抱住了離旭說:“小哥,你怎麼變得這麼瘦這麼醜了,你這樣子容雅肯定不會要你了。”
離旭臉上一陣尷尬,揪住樂兒的耳朵就往外走,並對離修說:“二哥,我帶她去吃點東西,你們的飯菜,我一會讓人送過來。”
“好!”離修帶笑的眸子看着離旭和樂兒打鬧着的離開。
以沫盯着離修的側顏,若有所思的問:“你和離旭的關係好像親近了不少。”
“嗯!經過這次的事情,他長大了很多!”離修有些感嘆。
不過更多的是欣慰。
離旭的快速消瘦是因爲自責。
他失蹤的這些天,離旭頂着巨大的壓力,一邊要穩住軍營,一邊要追查他的下落。
再加上他當時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都讓離旭覺得慚愧。
也突然就長大了。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
兄弟倆人誰比誰出色又如何。
“哥哥,我想你了!”以沫突然低低的說了一聲,整個人乖巧的偎入離修的懷抱。
離修雙臂緊了緊,這會趁着無人的時候,纔敢釋放自己的感情,聲音啞啞的說:“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以沫小手一緊,仰着發紅的眼說:“哥哥若是出事了,我也不要活了。”
離修嗓子眼一堵,認命的說:“把眼睛閉上。”
“嗯?”以沫不解的發出疑惑時,卻是已經乖乖的閉上了眼。
瞬間,以沫只覺得脣上一燙。
猛然睜開眼,就對上離修黝黑的眸子。
墨濃的黑瞳漾着濃濃的情愫。
而兩人的脣還緊密的貼在一起。
離修微微退開一點,以額相貼,沙啞的聲音帶着誘惑的問:“會覺得討厭嗎?”
以沫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脣,想了想坦率的說:“不會!可是爲什麼?”
離修不答反問:“如果不討厭,那再試一下。”
“啊?”以沫詫異的發出一個聲音,小嘴立即被堵上了。
而這一次與剛纔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截然不同。
不等她反應,他溼熱的脣立即攫住她的,霸氣的舌尖探進香甜
尖探進香甜的小嘴,滑過貝齒,纏住丁香小舌,恣意品嚐挑逗,將屬於她的甜美嚐個徹底,不留一絲空隙。
“唔唔……”曖昧的低吟聲在兩人脣齒間流溢。
察覺到以沫發軟的身子無意識的更偎入他的懷中。
離修直接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毫不客氣的將以沫的甜美品嚐了一遍。
直到她氣喘吁吁呼吸不過來,離修才戀戀不捨的退開。
以沫睜着一雙氤氳的桃花眼,小臉紅紅的看着離修。
離修微微低頭,用脣輕輕舔去她嘴角的溼潤。
單手將她的小臉壓入胸前,充滿誘惑力的在她耳邊輕語:“別這樣看着我,我會忍不住的!”
以沫覺得耳朵一陣發癢,下意識的縮了縮,揪着離修的衣襬,嬌糯的說:“哥哥欺負人。”
“你說不討厭的!”離修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將以沫自懷中拉出來,兩人對視而語。
以沫小臉越發紅豔了,嘟囔着說:“但是、但是……”
她雖然不討厭,心裡還有些喜歡,但是哥哥也不能這樣做啊!
她雖然是黃花大閨女,很多事情都不懂。
可是這些親密的行爲是什麼意思,她不至於傻得不知道,更不會傻得問哥哥爲什麼吃她的小嘴。
“哥哥太喜歡你了,你不會怪哥哥吧?”離修故意如此問。
以沫憋紅了臉,一副想問又問不出口的樣子,他突然覺得挺好玩的。
“不怪!”以沫說着,嘟高了脣。
離修壞心眼的在她脣上輕輕一咬,惹來她一陣輕呼。
看着她慌亂的捂着小嘴,大眼圓睜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欺負。
但想到懷中人兒才十三歲,離修瞬間覺得一腔熱情被灌了一盆冷水,火氣全消。
“過來,哥哥告訴你一件喜事。”離修張開雙臂,等着退他一步的以沫主動入懷。
以沫對離修是真沒有心眼,見他這樣,完全忘了剛纔的事,又乖乖的上前,主動的抱住離修。
情緒一下變得極快,低落的說:“你找到爹孃了,是嗎?”
離修颳了刮以沫的鼻樑說:“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知道了,是剛纔魯副將說的嗎?”
以沫悶在離修的懷裡,感傷的說:“找到爹孃我應該很開心的,可是我現在只覺得很委屈,我是不是很壞啊?”
離修擔心的拉出以沫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以沫紅着眼眶說了一家三口的事情,委屈的癟着嘴,吸着鼻子說:“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心裡就是好難過。”
離修哭笑不得的敲了敲以沫的頭,說:“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一家三口,自然就包括了你啊!”
以沫傻愣的瞪圓了眼,“但是我在這裡啊!”
離修心疼的摟着以沫說:“現在在你爹孃身邊的姑娘就是假扮的你,是我和你爹買來的一個丫鬟,打算等你來後,再給些銀子將人打發了。”
“真的嗎?”以沫驚喜的看着離修,覺得幸福來得有點太突然了。
離修失笑,寵溺的說了一聲,“傻丫頭!”
若是以沫的爹孃在離開的這些年,真的生了一個孩子,一家三口又過得極好,他絕對不會讓他們輕易的出現在以沫的面前,傷她的心。
以沫歡喜的拉着離修,立即追問:“爹孃人呢?我要見他們,我要現在就見他們。”
離修寵溺的說:“不急!你娘身體尚未完全康復,不適合住在軍營裡,暫時住在鎮上的一家農舍裡,晚一點我帶你去看他們。”
“嗯嗯嗯!”以沫像小雞琢米似的點着頭。
離修感受到以沫歡喜的心情,跟他說起了巧遇夏楚明的事情。
說來,真是巧遇。
他掉下山谷時,湊巧被夏楚明救起。
而夏楚明爲了白素錦,要入山谷找一叢奇藥,但越是珍貴的藥材,越是難以求得。
奇花奇草旁,一般都有奇珍異獸保護。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夏楚明事先打聽過了,知道這奇草旁邊有雌雄兩條蛇守護着,便讓離修遛蛇,他採草。
但採草的時候,突然又竄出兩條蛇。
他們這才發現蛇不是兩條,而是四條。
情況危急的關口,離修替夏楚明擋了一下,蛇液噴到他的身上。
好在最後兩人及時逃出,且在第一時間,夏楚明就剜掉了他身上的腐肉,沒有傷到根本,如今他只要安心養傷,身體便能恢復。
躺在牀上的時候,他一直在想,上一世的夏楚明說不定就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哥哥,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吧!”以沫紅着眼眶,要去剝離修的衣服。
離修拉着她的手說:“有什麼可看的。”
以沫吸了吸鼻子說:“哥哥都是爲了我,纔會替爹擋毒液的。”
離修高深莫測的笑說:“不單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我自己。”
他想以後能得到夏楚明的支持,讓他順利抱得美人歸。
他自然要賣力幫忙,拿得能醫好白素錦的草藥。
再者,當時遇上那種事情,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
他只是不想以沫傷心而已。
等回過神時,毒液已經灑了滿身。
“嗯?”以沫聽得迷迷糊糊的看着離修。
離修拉下以沫的手
下以沫的手,不願意讓她看到滿身恐怖的傷痕,故意說起白素錦的事情。
“你娘昨天才醒,目前思緒有些不清楚,我一會派人送你過去看他們。”
以沫緊張的問:“我娘怎麼了?”
離修牽着以沫的小手揉了揉,低聲安撫說:“你不用緊張,你娘這些年因爲身體的原因,一直陷入沉睡當中,她只記得八年前的事情,仍然以爲你只有五歲。”
以沫擔憂的問:“那怎麼辦?娘會不會認不出我來啊?”
離修說:“不用擔心,不是還有你爹在嗎?他肯定已經和你娘解釋清楚了,你娘瞭解自己病情後,也會明白過來。”
以沫抿抿嘴,一顆心高高懸起。
正在這時候,熱騰騰的飯菜總算端了上來。
離修讓小兵把飯菜端到牀邊,陪着以沫用了膳,就叫來了魯延虎。
“你送她去夏二爺那裡。”
魯延虎年紀比離修大十多歲,雖然是離修的屬下,但也可以說是看着離修長大,因此說話沒有多顧慮。
直接問:“嗯?爲什麼啊?”
離修說:“不要問了,把人直接送過去就行。”
魯延虎好奇心也不是這麼重的人,而且一向也習慣了服從離修的命令,當下便沒有多問,直接說:“白姑娘,請吧!”
以沫咬着下脣,一臉忐忑的看着離修。
離修安撫說:“不用緊張,他們比你更緊張!”
以沫重得應了一聲說:“我先過去了。”
“好!”離修帶着笑容目睹以沫離開。
等她人一走,立即叫來軍醫。
軍醫看着這傷口都滲血了,驚訝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離修哭笑不得的露出一個表情。
軍醫細細叮囑說:“將軍不可胡來,這一身傷若不好好養着,很難恢復。”
“嗯!我明白!”離修淡淡的迴應了一句。
但想到剛纔嚐到嘴的美妙,心底忍不住生花。
若是再來一次,他仍然願意爲了一親芳澤而繃壞傷口。
軍醫狐疑的的看着離修,不明白這麼一個自律的人,怎麼會突然把傷口都繃裂了。
但是想到離修的性子,軍醫也沒有多說,清楚他自有分寸。
沒多時,魯延虎回來。
離修問:“人安全送到了嗎?”
魯延虎喝了一大杯水說:“送到了,只是她到底是誰啊?怎麼夏二爺看到她,激動得眼睛都紅了啊!”
由於夏楚明他們出現,身邊已經再了一個以沫,所以魯延虎他們根本不會想到父女身份上面去。
離修說:“是一個重要的人!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魯延虎見離修這樣,明白他是不想再談了,便沒有多問。
以沫那邊,拘謹的站在夏楚明面前。
夏楚明又酸又澀的說:“沫沫這是不認識爹了嗎?只顧站着,也不跟爹說一句話,也不叫爹?”
以沫眼睛一紅,淚灑衣襟。
夏楚明紅着眼眶,手臂擡了幾下,才緊張的將以沫抱到懷裡,問:“沫沫是不是怪爹孃了?”
他已經從離修那裡聽說了賈嬤嬤去世的消息。
後來發生的事情,離修也沒有瞞着,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除了兩人晚上同牀一榻的事情有所保留。
以沫小嘴一癟,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我以爲爹孃不要我了……”
夏楚明忙摟緊了以沫,沙啞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心疼說:“傻孩子,你是爹孃的心肝寶貝,我們怎麼可能不要你。”
以沫吸着鼻子,邊哭邊埋怨說:“但是爹孃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過。”
夏楚明有苦難言。
當年他們和以沫分開各行,一路將人引走,就是爲了給以沫一個安寧的成長環境。
他們在後面的兩年裡,遇到過幾拔追殺,好在都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可越是這樣,他們越不敢聯繫以沫。
而且白素錦身上的毒,一直無解。
爲了解這份奇毒,他帶着昏迷的白素錦,走南闖北。
這些年下來,別說西夏,就是北魏、南宋和東晉,他全都跑遍了,只爲了尋找各地的名醫,蒐集各種名貴藥材。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反覆鑽研下,他終於找到了解毒的配方。
這次來夏宋邊境就是爲了拿最後一味藥引。
不成想,竟遇上了離修,提前見到了以沫。
“你娘生病了,爹要帶着你娘去治病,而你那個時候很小,爹不忍心帶着你東奔西跑。”
若是他當時有能力的話,他怎麼也不願意撇下女兒。
只是在白素錦昏迷,以沫又年幼的情況下,他根本無法分身照顧兩人。
說來,是他對不起女兒。
以沫哭得不能自已的說:“我明白!我以前小不懂事,天天埋怨你們,但是我現在大了,我知道爹孃有苦衷,我不怪你們。”
“好孩子!”夏楚明摟緊了以沫,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淚。
以沫吸着鼻子,哽咽的說:“姥姥死了,嗚……”
夏楚明心底很複雜,爲當年的輕率而自責。
若是他多留兩人保護以沫,可能她就不會遇上後來的事情。
他現在簡直不敢想象,若不是那個時候,以沫正好遇上了離修,以沫會變成什麼樣。
這些
這些事情,他只要稍微往深裡想一點,就全身發寒。
可人心不古,那時候走得匆忙,很多事情來不及細細安頓,除了最信任的賈嬤嬤,也不敢多安插人手。
“要不要去看看你娘?”夏楚明等以沫哭了一會,將胸中的情緒都發泄出來後,才低聲問話。
以沫重重的點着頭說:“我要去看娘!”
夏楚明牽起以沫的手,往內室裡走,略有感嘆的說:“想當年你只有這麼一點點高,平日裡嬌懶,不愛走路,整天要爹抱着,如今一眨眼,你竟然長得這麼高了,人大了,也漂亮了。”
以沫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摸了摸臉上的黑藥汁,哭笑不得的說:“爹從哪裡看出我漂亮了的。”
聽到這聲爹,夏楚明身子陡然僵了一下,才故作鎮定的繼續往前走,一副囂張得不可一世的表情說道:“我夏楚明的女兒自然是這世上最美的姑娘。”
以沫眨去眼中的晶瑩,定定的側着夏楚明的側臉。
他濃黑的劍眉下是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樑,微薄的脣瓣,眉宇間那狂妄的姿態,讓他看來像個王者般,俊美的臉龐帶着一抹尊貴和不容人忽略的霸氣。
即使現在衣着普通,也能成爲衆人目光停留的焦點。
“怎麼這樣看着爹?”夏楚明側臉看着以沫一副發呆的樣子,好笑的颳了下她的俏鼻。
以沫小臉微仰,認真的說:“五歲前的事情太久遠了,我已經記不清了,就是爹孃的樣子,我也記不得了,所以我要多看爹兩眼,把你的樣子牢記在心裡。”
夏楚明鼻子又是一陣發酸,心疼的說:“傻丫頭,以後爹孃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真的嗎?”以沫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夏楚明越發心疼了,連聲保證。
父女倆到了房間,就見一位年輕女子站在牀邊侍候。
牀上靜靜的躺着一人。
“你先出去。”夏楚明對上年輕女子時,情緒已經全部收斂。
以沫猜想,這人應該就是假扮她的丫鬟。
等屋裡只剩他們一家三口了,夏以沫拉着以沫到牀邊,低語:“這是你娘。”
以沫目光癡疾的看着牀上的美人,不敢相信這人竟然是她的母親。
可是看兩人的臉面,卻有七分相似。
只是牀上的美人因爲面色蒼白,憑添了一份羸弱的美感。
以沫發呆看了一會,才覺得不對,緊張的問:“娘怎麼還不醒?”
夏楚明寬慰說:“你娘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這些年身體被毒素侵害,想要恢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來前,她才喝了藥,剛剛睡下不久。”
以沫貪婪的看着白素錦,目光不離的問:“娘還要多久纔會醒來?”
夏楚明說:“再過一個時辰左右,你娘就會醒了,趁着這時候,你先去把臉洗乾淨,然後換一身乾淨的衣裳來,讓你娘看到你漂漂亮亮的樣子,好嗎?”
以沫捧着小臉,乖順的答應。
雖然是母女,但是給她的感覺,卻是第一次相見。
她希望娘能喜歡她。
若是她洗去臉上的藥水,讓娘看清楚她的容貌,娘應該會喜歡她吧?
畢竟她們母女長得這麼像。
就算她不再是娘記憶中那個五歲的小女孩也應該無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