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司宸的來意不同,這女人來歷不明,一出現就提到了箱子的事。
一言不和,完全不會對他們這些黑道人士留情,對那女人來說,新義社就就像是踏在她腳底的螻蟻般渺小。
舒晴停好了車,因爲前面的人只說有一個陌生女人,帶着一羣不簡單的人馬進了新義社。
所以,她懷疑是a市某某幫派的人,在道上做生意的,難免什麼時候得罪了別人都不自知。
自己的地盤上,舒晴行走間自然是自如,直接往裡走。
走進通往樓道的樓梯,聞到一股詭異的味道,舒晴皺眉,邁步上樓。
剛走到樓梯的轉彎口,忽然上面傳來了一陣強烈的打鬥聲,還有機槍的掃射,門都是開着的,可是卻沒有什麼人走動,只聽得到槍戰的震響聲。
“轟”的一聲,走廊的欄杆被轟炸成碎片。
舒晴已經將身子一縮撲倒在地,頭頂的碎片嘩啦啦的掉下來,耳邊嗡嗡作響。
差一點就將她一起轟出去了,來不及多想,舒晴拔開脖子和臉上碎屑,以常人所不能達到的速度再避開了下一輪的轟炸。
顯然不是有人發現了她,而是正巧有人站在樓梯口的這個方向,兩方火拼了起來,根本就是無顧忌了。
舒晴貼着死角的牆面,耳旁是子彈呼嘯,槍聲如雨,乒乒乓乓一陣子,密集的彷彿炒豆一般!玻璃碎裂的聲音,屋內東西穿碎的聲音,此起彼伏。
剎時,整個人就好像闖進了一個戰場,這是舒晴重生以來,遇上最猛烈的槍戰。
可見裡邊的損失有多大,舒晴緊擰了眉,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敢闖進了他們新義社開戰。
一股叫做怒火的東西由心而起,舒晴此刻的心情堪稱陰氣沉沉。
舒晴在子彈飛疾時,飛快的往裡匆匆的一瞥進去,發現自己的人吃了大虧,完全受了對方的牽制。
腳下一曲,將那條飛出來的鐵片勾上手,尖銳的一頭還閃過冷光。
趁着裡邊的人擡槍再掃射時,舒晴手一曲,以不可思議的力量飛鄭了出去。
把尖的一頭對着那站門口邊的人的大腿根部就插了進去!
他先是慘悶一聲,在這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舒晴已經從牆洞的這邊竄了進去,進接扎進了敵人堆裡。
那速度之快,讓對方有些措手不及。
就着那個受傷的男人,攔腰就是一擊。
看得出,這些人的身手很強悍,個個帶着軍人的氣息,舒晴原本想想探探對方的底,可是到了這種時候,已經容不得她再講理了。
以暴制暴纔是真理,她舒晴可不是什麼好人。
可以聽到那人的骨頭斷,在震驚之下,旁邊的人已經舉槍對準了舒晴。
“咔嚓!”
舒晴手一反,直接握上了對方的手槍,手腕一扭。
對方那大手被她看似輕巧的力量給擰斷一根手指,槍落在了舒晴的手中。
這個時候,舒晴才真正的看到,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軍裝迷彩服的樣式,只是出落有些不同,這種衣服在外面也是大把的賣,難怪自己人並沒有確實的說出對方是軍部的事實。
因爲這樣的服飾根本就無法判斷正確,有些幫派會爲了迷惑敵人,有些時候也會裝成這樣子。
“砰!”
舒晴對準那一直鎮定站立的女人開了一槍,根本就不給對方回魂的時間。
下一秒,舒晴倏地細眯起了眼。
因爲女人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動作輕巧的避開了短距離的一槍。
子彈打進了後面的牆頭裡,舒晴一驚,對方不是一般人,只怕不比那司宸差到哪裡去。
難道,又是另外一個不同世界的人找上門了?
也是,能指名是箱子的擁有者,又怎麼會是普通人,是她大意了。
女人的手鬼使神差的輕輕握住她扭開的槍口,舒晴剎時只覺手腕一涼,瞳孔驟縮!
就是對上司宸,舒晴都不會有這種冰涼生懼的感覺,有種就要被她扭斷手的錯覺,腦中有一個聲音在響起,這隻手,會被廢了!
不能被廢,她好不容易達到了這種境地,怎麼能因爲一個隨隨便便出現的女人給廢了。
舒晴意念一閃,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她所控制,僅是一秒就足夠了。
看到舒晴能脫離而出,女人臉上閃現了驚訝,但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停止,在舒晴脫出手腕的那一刻,女人已經反手拿槍對準了她,毫不猶豫的扣下板機。
新義社的人赤紅了眼,想要大喊,卻有什麼東西生生哽住了咽喉。
“砰!”
以肉眼可見的子彈正面衝向了舒晴,那一秒,舒晴竟然是避無可避。
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雙目下,一隻手,覆上了女人的手,“咔嚓!”
無情的被扭斷,女人被這突然而來的扭斷悶哼一聲,在她沒反神過來時,那隻大手握住了掉落的槍,又是一槍毫不留情地射在她的身上。
“噗!”
子彈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而這一系列動作,不過他們的一個眨眼間。
舒晴還不至於到達那種不可反應的僵硬,在子彈飛來的那一秒,她已經神經反應極快的躲閃,便始終是盡了一些,子彈穿過了她的手臂,留下一個血洞。
舒晴站立穩住,眼睛一擡,就對着一雙深幽不見底的眼,心猛地一跳,那一刻都要以爲自己中槍眼花了。
男人帶着滿身的戾氣俯身過來,看似剛硬的動作,觸碰到她的手臂時卻出奇的溫柔。
“叫醫生,”男人冷聲吩咐呆愣住的軍人。
離他最近的那位猛地回神,愣頭愣腦地跑出去,剛跑出去纔回神,他上哪叫醫生去?他們的軍醫並沒有帶過來,算了,還是隨便在附近扯一個醫生過來吧。
“師兄?”中槍的女人,臉色慘白地,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徐靖梟。
爲什麼要對她開槍?師兄雖然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但他從來都不會對她這麼做。
徐靖梟連一眼都沒有給那漂亮的女人,而是緊皺着眉頭凝視着舒晴那不斷冒血的血洞。
看到徐司令露出這樣的表情,旁邊的人都狠狠吞了一口沫。
新義社的人完全搞不懂狀況,剛剛還在猛烈開戰的戰場,現在卻突然安靜下來,那個渾身散發着寒氣的俊美男人正緊緊的抓着他們社長的手臂。
那神情,彷彿受傷的人才是他。
反觀舒晴,對於這點傷,完全是忽視的。到是舒晴心裡對剛剛徐靖梟的舉動弄得一驚,第一次看到徐靖梟開槍的樣子,而且還是衝着那個喊他師兄的女人。
既然這個女人叫他師兄,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是非同一般,可是這個男人卻真的毫不留情的向她開槍了,真的做到了絕情絕義的地步。
六親不認的徐靖梟,讓人無法喘氣。
剛猛的戰場,就這麼瞬息間熄掉了,若不是狼藉的現場,大家都會誤會以爲剛剛只是一場夢而已。
舒晴有些呆愣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徐靖梟,想到他看到自己是什麼身份的事實,舒晴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是軍閥世家,有一個黑道老婆,那不是給他丟盡了臉。
她不敢想像他變臉的樣子,也許,到那時她會受不住。
“師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女人被人扶起,一手斷着,一手捂着她的腹部側邊,那裡,血流不止,臉色蒼白仍舊想要一人答案,那漂亮得如寶石閃閃目光泛着傷痛。
聽到女人我見憂憐的聲音,眉都不擡一下,陰沉着聲道:“帶她走。”
“師兄,我們的目的是要——”
“她是我老婆,”徐靖梟難得溫柔的話如一顆炸彈一般炸開了,將他們轟得外焦內熟的,全部石化了。
女人漂亮的臉蛋更加的慘白了,可見徐靖梟和舒晴之間的婚禮辦得有多麼的隱蔽,或者說,根本就從來沒有信過他們結了婚這回事。
從徐靖梟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那真的是如同紅雨灑下的感覺。
“你,你說笑的吧……”女人漂亮的臉蛋微微有了扭曲。
徐靖梟不會強調第二次,吩咐自己的人清理現場,然後將舒晴帶上樓。
舒晴愣愣然地跟着,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新義社的人看着剛剛還和他們掃殺得轟轟烈烈的“敵人”,下一秒,就極快的處理現場,完全不在狀況內。
舒晴剛坐下,徐靖梟逼人的氣息就貼近上來,二話不言的扯開了舒晴臂上的衣料,露出手臂的那個血洞,英俊的眉緊擰成川。
“你怎麼會在這裡?”舒晴醞釀了良久,才咬牙問。
徐靖梟沒回答,視線一直定在她的手臂上,新義社的成員找來了醫藥箱,他們混道上的,經常受傷,用到的傷藥也隨時的準備好了。
等那位離開的士兵拉着一名醫生進門時,有人已經告知司令正親自給那女子包紮時,愣是差點掉了下巴,但人最終是沒敢往樓上帶。
“我在新義社——”
“前面爲什麼不說,”他問。
“啊?”舒晴愣了愣。
“你是新義社堂主一事,”他的聲音慣性的帶着一股冰冷,在對舒晴時,卻已經儘量的柔和下來。
舒晴愣了愣,微仰着視線盯着徐靖梟完美的面部輪廓,有些失神。
男人正認真的給她處理手臂的傷口,黑幽的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原來他並不知這新義社是屬於她的,想到自己這一點上做到了保密,也許也是一件好事,只要連徐靖梟都無法查到那一層底,那麼她在外面的身份仍舊是一個堂主身份。
只是,她有些意外。
以徐靖梟的情報源,不可能查不到這一層。
只是舒晴不知道,徐靖梟從來沒有找人查她。
而他知道的,完全是從另一個方向看到的東西,若是真正的要查,他也許會對幾個月前醒來的舒晴產生懷疑了。
但對自己的妻子,徐靖梟覺得那些調查根本就沒有必要,他信她就好。
“你不怪我沒聽你的話離他們遠遠的,反而淌進來了?”
想到徐靖梟在離開港城時,他說過的話。
給紗布打了一個結,徐靖梟深邃的眼瞳與她的對視,“這是你的選擇。”
“所以,你支持?”舒晴話裡帶着試探的味道。
因爲她不確定徐靖梟是不是接受了她的黑道身份,她這麼個身份,對他後面的士途有很大的影響。
徐靖梟眉輕皺,看到他細微的表情,舒晴就知道他並不支持她這樣做。
不禁爲難了,除了這麼做,她才能做到她要做的。
“那個女人是誰。”
舒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話峰一轉,想起那個漂亮的女人來。
不得不說,那女人比葉海瑤還要勝一籌,那女人看自己老公的眼神全是愛慕,舒晴心裡不禁的吃味,原來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徐靖梟身邊還是美女如雲的。
出現的女人,都生生將她比了下去。
而剛剛那位,卻真的連武力都勝了她,第一次強烈的感覺到,那將會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勁敵。
正是胡思亂想的舒晴,全然忘了徐大司令對那女人的狠。
“不許再受傷,”他輕撫着她受傷的地方,眼底的黑芒一閃而過。
舒晴有些不悅,伸手覆上他的,“別叉開話,還沒回答我,那女人是誰。”
此刻的舒晴,儼然是一妒婦的模樣。
誰讓對方一出現,就給了她驚嚇的下馬威呢。
若不是徐靖梟剛好出現,只怕她就要折在那女人的手中了。
這種被動的感覺,讓她很不安,那比面對葉海瑤時更強烈的被動。
如果是他人,這樣逼問他,早就冷目而待了,可是舒晴的堅持讓他有些迷惑,因爲那根本就是不相關的人,不知道舒晴爲什麼要堅持。
“無關緊要,”他淡淡地道,伸手給舒晴套了一件衣服。
舒晴得到他的回答,眉眼間不禁染上了笑意。
既然他說無關緊要,那麼就真的是無關緊要了。
“關於那箱子……”
“你需要休息,”他並不急着要談那箱子的事,跑不了。
“我只是胳膊受了點傷,”這點小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麼,照樣能拿槍,扛重物。
徐靖梟眉一擰,聲音也冷了下來,“需要我陪你。”
舒晴愣怔地看着他,身體被人壓下牀,被子一扯,替她蓋好。
看着徐靖梟這副樣子,舒晴哭笑不得,他還真的將她當成陶瓷娃娃來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