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大舅和二舅快要下崗了?”聽到吳甜甜的話,李濤激動地問道。他實在難以想象,就是這樣的家庭這樣的條件,人們還要面臨着下崗的危險。假如他們一家不回來探親,說不定這些人以後過什麼日子呢?這些人可都是他這一世的親人呀,自從重生以來,李濤對於親情有一種執念,可能是因爲李濤的前世缺少親情吧。
“恩,他們表面上說是因爲我爸和二叔年齡大了,其實他們實際上是因爲我爸和我二叔在廠裡的時間長、威信高,他們想要賤賣工廠,我爸他們那批老工人不同意才這樣做的。而且我還聽人說他們這次是強退,就是沒有任何保障。”吳甜甜義憤填膺的說道。看來她也沒少爲這個事情操心,要不然她不會了解的這麼清楚。
“大舅他們多大了?怎麼現在還在工廠裡工作呀?”想到吳昔浩的年齡,李濤又問道。在他看來吳昔浩應該有六十多歲了,按照中國的勞動法來說這個年齡就應該退休了,怎麼還在工廠裡工作呀。
“我爸今年五十八了,按照他們工廠裡規定的,到六十就可以退休了。他們讓我爸和二叔他們這一批老工人退休,也是爲了讓工廠裡少一部分領退休金的名額,當然色和能夠出來的這一筆錢也沒有到工廠裡,因爲這筆錢都被廠領導分了。因爲他們跟上邊說的時候還是以前那種退休金前幾年的計算方式,這也是他們能夠分這筆錢的一種方式。”吳甜甜又說道。
看着吳甜甜這個模樣,李濤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想起了請吳甜甜當家教的那幾個學生。他們面對這麼兇的吳甜甜是什麼感覺呢?對於吳甜甜說的事情,李濤並沒有任何好奇,因爲這種私吞公款的方式李濤在前世的新聞上見多了,可以說已經產生了免疫。
“姑姑,這個座位好軟呀,我也要爺爺奶奶坐,他們每天都太辛苦了,我看見爺爺的頭髮都白了。”正在吳甜甜義憤填膺的講述廠領導惡性的時候,在裡面感受了半天車座位的點點說話了。
“好,跟姑姑說說爺爺奶奶怎麼辛苦了?”聽到小點點的話,吳甜甜也不說廠領導的壞話了,反而抱了起來小點點,說起話來了。可能是她覺得痛訴廠領導的惡性比不上逗可愛的小點點吧。
“爺爺和奶奶真的很辛苦,我每天都見到奶奶中午都去去散了的菜市場撿別人剩下的爛菜葉子,然後奶奶拿回去洗,給點點做飯吃。而且每天早上奶奶還去康五嬸子家裡做活,聽康五嬸子說,我奶奶是做的最好的,不過這麼大的年紀了有點吃不消,好幾次都累到了。我知道他們都是爲了點點才這麼辛苦的。姑姑點點怎麼辦呀,點點不想奶奶爲了點點這麼辛苦。嗚嗚········嗚嗚
每次奶奶把好的飯菜都··都給點點,她自己吃不好吃的,這是點點偷··偷偷看到的。爺爺奶奶還商量着讓點點上學呢。點點知道上學是要花錢的,點點不要上學,點點要掙錢孝敬爺爺奶奶。可是爺爺奶奶不同意,姑姑你···你替點點去說吧。”點點說着說着哭了,然後一邊哭一邊哽咽的說道。
聽到點點的這些話,吳甜甜的眼角也慢慢的溼潤了。還好李濤及時的遞過了紙巾,吳甜甜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對點點說道:“點點不哭,點點要上學,一定要上學只有上學才能夠有本事孝敬爺爺奶奶。姑姑明年就能工作賺錢了,姑姑不讓爺爺奶奶這麼辛苦了,姑姑供你上學。”
“點點乖,叔叔這裡有巧克力給了點點,點點就不能哭了行不行?”見到哭的一塌糊塗的點點,李濤也只有拿出來小孩子喜歡的巧克力,來幫忙哄孩子了。
“叔···叔,什麼是巧克力呀?”點點也不哭了,但是說話還是有些哽咽。聽到點點的話,李濤就知道點點一定沒有吃過巧克力,他想起來他上一世第一次吃巧克力的情景。於是用他自以爲很溫柔的聲音對點點說道:“巧克力呢,就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運來的一種糖果,凡是吃了這種糖果的人願望一定會成真的。”
“真的嗎?”聽到了李濤的話,小點點已經完全止住了哭,然後用一副可愛的模樣向李濤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問你甜甜姑姑,她的話你總信吧。”李濤說完將手中的巧克力遞給了點點。點點遲疑了一下,然後就接過了李濤遞過來的巧克力,然後向吳甜甜問道:“姑姑,這位叔叔說的是真的嗎?吃了這個巧克力真的可以夢想成真嗎?”
聽了點點的問題,吳甜甜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現在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了,因爲她的淚水開始無聲的落下了。
看到自己熟悉的姑姑點了點頭,點點就把手中的巧克力撥開了,然後把其中一塊遞給吳甜甜。然後說道:“姑姑,你別哭了,都是點點不好,點點讓姑姑哭了。點點把巧克力給你好不好,只不過點點還要留一塊,因爲點點還好許下自己的願望。點點希望爺爺奶奶能夠住上更大的房子,至少要比小叮鐺家的房子大。”說着他就用手指着一個只有五六十平方的一個老房子說道。
“另外,我還希望以後奶奶可以像叔叔阿姨們一樣在集市上買菜,再也不撿那些菜葉子,讓人躲得遠遠的了。點點還要給爺爺奶奶買許多好吃的,讓他們當着點點的面吃,否則他們又藏起來偷偷地留給點點了。對了叔叔是不是要這樣許願呀?點點還沒吃巧克力,現在吃掉許的願靈不靈呀?”點點說到最後向李濤問道。
“點點放心,點點許的願都靈。”李濤安慰道。其實對於李濤這樣身份的人來說,點點的願望有些可笑。但是李濤現在存在心中的只有一種酸酸的感覺,聽一個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李濤的心理很不好受。曾經做過孤兒的李濤對於這種心情的感受超過了任何人,所以他對這個點點的喜愛已經不比吳甜甜低了。
正在李濤他們在想辦法逗點點開心的時候,李濤看見吳昔農從家裡出來了。看到吳昔農是一個人出來的,李濤就明白了,於是他對吳甜甜說道:“怎麼二舅媽沒有出來呀?甜甜姐,你去叫一下吧,一會兒我們要全家聚會呢,總不能少一個吧。”
吳甜甜聽到了李濤的話也明白了李濤的意思了,於是點了點頭下了車,向吳昔農家走去。
“甜甜走吧,還去家裡幹什麼?”看到吳甜甜向家裡跑去,吳昔農喊道。但是吳甜甜並沒有打理他這個茬,而是接着向家裡跑去。吳昔農想吳甜甜可能要上廁所吧,於是就自己先上了車,順便看看自己的這個外甥。
“爺爺”看到吳昔農來了的點點在車裡面喊道。吳昔農看了看這輛車,沒說什麼,然後鑽進了轎車裡面。
“點點怎麼了?”鑽進車裡的吳昔農向撲向自己的點點問道。他也看見了點點手裡原本點點想給吳甜甜,但是吳甜甜沒有接的巧克力。吳昔農知道應該是坐在前座的這個外甥給的,因爲他知道吳甜甜是不會買這種東西的,他和他大哥這幾年的生活都很緊,而且大哥還有照顧父親,所以吳甜甜是不會買這種東西的。
“我沒事,爺爺你坐一會兒,這裡面好舒服呀,比小叮鐺家的沙發都舒服。”點點摸了摸車座說道。但是吳昔農現在並沒有理會自己孫子的問話,反而看向了一直坐在前排的李濤。
“你是惜月的兒子?叫李濤”看了一下李濤的吳昔農問道。
“對,二舅,我就是吳惜月的兒子,我叫李濤。”李濤有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身份。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些尷尬,而且這種感覺有點不好受。
“你現在在哪上學?”吳昔農又問道。他現在也是沒話找話說,否則氣氛就更加的尷尬了。總不能兩個人都不說話吧。
“準確來說我現在是中美交換生,作爲美國的學生下學期在上海上學。”李濤回答道。其實對於這個問題他也知道對方只是爲了調節氣氛而隨便問的話,但是作爲小輩,他不能隨便答一下,於是他總結了一下語言,用他自認爲最準確的話叫自己現在比較亂的學習情況說了出來。
“你父親是美國人?他是做什麼的?對你母親好不好?你舅舅和母親怎麼樣了”在李濤回答完上個問題後,吳昔農又接着連續問了幾個問題。當然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而接受問題的李濤自然也就沒有別的話說了,只有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父親的信息說了出來。
“我父親是美籍華人,他姓李叫李瀚海,現在是美國華海集團董事長。至於對我母親,反正現在我還沒有見到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他現在除了對母親限制他的飲酒外,好像對母親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了。
至於我舅舅,現在是美國華海集團的執行董事,平常的生活和我父親一樣,每天打打高爾夫、喝喝咖啡、談談生意,總之生活的還可以。而我的母親,以前是銀行職員,現在是全職太太,有時間的時候她會和我舅媽一起去旅遊。當然一般在美國境內,她們還是很戀家的。”說完李濤又想到了甜甜剛纔說的他們家那種生活,於是李濤趕緊閉上了嘴巴。
“他們過得幸福就好,對了你見過你外公嗎?”吳昔農又問道,李濤看到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羨慕地表情,彷彿這兩個人和他不認識一樣。
“沒有見過,聽我舅舅說我外公很早就去世了。”李濤回答道。就在他們說話的同時,吳甜甜拽着一位老太太出了門,李濤知道這位就是吳昔農的老婆、自己的二舅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