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坤這邊,取定龍珠的過程極其順利,在路上馳騁了兩日後,孟宇坤就在靜國寺順利取走了定龍珠。
地震的後遺症,在此時完全顯露了出來。一路上,百姓哀聲載道,人人皆是苦不堪言,對於這孟宇坤皇族之人,百姓皆是採取了敵視的態度。
孟宇坤也沒什麼好怪他們的,平民百姓,希望的無非也是安穩的生活罷了。
他們不關心誰是這個國家的執政者,不關心這個國家未來會有什麼發展,他們立足於現在,不去管將來。
在百姓的眼裡,和平,安穩,纔是他們追求的幸福。
而他們而今的愚昧思想又何嘗不是執政者造成的。執政者希望百姓愚蠢,因爲這樣便於控制;執政者又希望百姓聰敏,這樣有利於執政。
其實,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主子,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莫不是真的要帶回東宮?”
取得定龍珠後,卻受盡了白眼,甲乙是憤憤不平的把那所謂的鎮寺之寶給隨手丟到了馬鞍裡。
一路上,這百姓對於他們這皇族使者,根本就是不待見。
他真是煩透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於是,甲乙也不免從一開始的激憤,變成了而今的憤慨。受盡白眼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去做。
說話時,甲乙的眼睛不斷像後頭瞄着,這三人行,不知何時又變成了四人行。
只不過,這次多出的,是個不會說話的女子。
“嗯,甲乙啊,你也不小了,素娘我就帶回去給你當媳婦了,你可一定要安排好她和春巧的關係啊。”
“呸,主子,這包袱可是你的,你可別丟給我。還有,我與那蠢丫頭,沒有任何關係!”
甲乙雙腿一夾馬肚子,獨自往前走了幾步。
孟宇坤也沒有想到,取定龍珠時,居然還取出了個麻煩。
他嘆着氣,不禁回想起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
一個時辰前,靜國寺。
“大師,信子孟宇坤。我等從京城而來,是奉了陛下之命來靜國寺取定龍珠的。如今周國地震四起,民生載道,還希望大師成全。”
孟宇坤雙手合十,十分虔誠的坐直身子,他的對面,是一位鬚髮白眉的老者。
惠慈大師慈眉善目,是靜國寺的第八十一代接班人。
惠慈右手捻着佛珠,左手執着棒槌,輕輕的敲打木魚。
木魚聲悠悠,沉悶的迴盪在禪房中。
每次木魚敲打,孟宇坤都能聽到一聲輕輕的“阿彌陀佛”,禪院裡檀香嫋嫋的點着,佛音檀香,隔去了
寺廟外,貧民流離家園時的悲痛。
進了這靜國寺,孟宇坤浮躁的心,也漸漸隨着梵音定了下來。
“陛下慈悲,這定龍珠貧僧自然會給,只不過……”
惠慈睜開雙目,眼裡不起波瀾,“只不過,貧僧有一事相求,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幫得?”
“大師且說,只要是宇坤幫的上的,自然會略獻上綿薄之力。”
孟宇坤雖然沒有推脫,但隱隱也有預感,這惠慈大師讓他做的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聰明人打交道向來容易,自孟宇坤提出取定龍珠之事後,惠慈大師手中的執仗明顯頓了一下。
或許是覺得可笑吧,用區區的一顆珠子,就妄想改變地震格局。但是,惠慈大師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淡淡的提出了個請求。
“貧僧,有一女,還請殿下,多加照顧。”
惠慈含笑看向孟宇坤,坦然的說出了佛家中,禁忌的大事,“貧僧知曉,此事或許聽起來十分的驚駭。只是,小女是無辜的,貧僧去後,她便是孤苦無依,還請殿下,能夠遂了貧僧的心願。”
惠慈沒有給孟宇坤拒絕的時間,因爲,說出這驚駭的秘密後,惠慈的嘴邊滲出了一絲血跡。
而惠慈手中的木魚落地,竟然,就這麼坐着就地圓寂了。
一個信封輕飄飄的落在了孟宇坤的手裡,那裡,書寫了惠慈一生的愛恨。
……
素娘常年在寺廟生活,品行極爲單純,孟宇坤打趣甲乙的一番話,在素娘聽來卻如同晴天霹靂。
她從馬匹上踉蹌的翻了下來,二話不說就跪在孟宇坤的面前開始“咚咚”的磕頭。
她不會說話,便也只能靠着這個舉動來表達內心的不滿。
而孟宇坤自蘅蕪在他和如玉的新婚第二日磕頭之後,最厭惡的,就是有人不珍惜自己的身體膚髮,藉此來威脅與他。
“你這是在做什麼!起來!”
內心不滿後,孟宇坤的話語也變得惡劣起來。話一出口,孟宇坤才驚覺自己的態度是多麼的惡劣,他忙不迭的也從馬上翻了下來,親自扶起那眼裡噙淚的素娘。
孟宇坤的聲音不覺得放柔,畢竟是惠慈大師的孤女,身世,又是這般可憐,他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去喉這個女子。
“素娘,我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是跟那幾個糙漢子開習慣了玩笑罷了,你若不喜歡,我日後不這麼說了便是。”
素娘這才破涕爲笑,蒼白的小臉上漸漸的紅潤起來。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孟宇坤的所騎的馬匹,做了一個相擁的姿勢。
“你是說,要與我共乘一騎?”
素娘紅着臉輕輕點了點頭,在她的認知裡,惠慈將她交付給了孟宇坤,便是讓她二人成親。
她不想自己騎馬,那樣,真的讓她覺得孤獨。靜國寺是她的家,她從小在那兒生長,這麼多年來,都從沒離開過哪兒。雖然貧苦,但是大師慈善,從未虧待過她。
甲乙沒有錯過孟宇坤面上,一閃而過的暴怒,他低着頭,生怕那狂風暴雨會刮到他這兒來。
早知道,自己就不提這個話題了。
“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惠慈大師將你交付與我,不過是怕你孤苦無依,無人依靠。宇坤已經娶妻,今生便也只有她一人。但是姑娘放心,回了宮裡,宇坤定會替姑娘尋得良婿。”
孟宇坤自覺自己這話說的已經是不能夠再明顯了,可素娘卻似充耳不聞,兀自牽過了孟宇坤剛剛所騎的白馬,轉頭渴求的看着孟宇坤。
甲乙此時也不禁要替這素娘捏上一把汗了,如玉可以說是孟宇坤的雷區,心中都爲她畫地爲牢,那塊二人的世界,根本就容不得別人的染指。
生怕孟宇坤會因爲怒氣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甲乙乾脆利落的給素娘來了個砍手刀。
素孃的身子倒在馬兒的身邊,昏睡之前,她的眼裡似乎還有不甘之色。
“主子,您這次可是惹了一個甜蜜的麻煩哦……”
甲乙打昏素娘後,還不忘調侃上孟宇坤一番,也不知道,太子妃娘娘知曉主子帶回個姑娘時,會是個什麼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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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的,每日裡便做些手工活來消遣一下,一不小心,就讓她練就了完美的女工。
繡了一會兒,如玉便習慣性的看向禁閉的屋門,門簾靜靜的閉着,關去了外界的喧囂。
如玉今日繡的,是荷包。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荷包上,除了這簡單的八個字,沒有了其他的花樣。或許母親也沒有想到,當年與嘉寧姑姑的一句笑話,竟然就註定了她和孟宇坤的一生。
繡花針在如玉的手上靈活的翻轉着,很快,這個荷包已經到了收尾的地方。一根小巧的紅繩別在了荷包的兩側,衡量了下荷包所需要的長度後,如玉用剪刀剪開了紅線的中間。
“咔嚓。”
剪刀剪下,紅綢未斷,剪子開合,沾染了絲絲血跡。
如玉如蔥的手指上一片鮮紅,怔怔看着手指上那刺眼的紅,如玉就這麼愣住了。
他,不會出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