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司局,監獄。
公孫薔薇被吊在半空中,身子輕輕的晃着。不知過了多久,公孫薔薇終於醒來,她艱難的動着腦袋,“水……水……”她不知道被吊到這兒已經有多久了。從相府出來後,李衛毅並沒有按照程序三堂會審,而是直接將她帶入了刑事局吊到了此地。一日未飲水,公孫薔薇的身體已經難以忍受的叫囂着
她的脖子上綁着一個鉛球,使的她只能被迫垂着腦袋。長時間的一個姿勢讓鉛球已經漸漸的陷入了她的脖頸,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公孫薔薇的下方放了一個約有一人高的水缸,在這種地方,水缸裡盛放的自不會是普通的清水。
兩名侍衛正用一個大勺攪拌着水缸裡的液體。公孫薔薇的手指無力的動了動,帶動了身上的鐵鏈嘩啦作響,身上的華服早已碎成了一條條破布,遠遠看去就似半空中掛着一塊人形的爛布。公孫薔薇的後背已經接近全裸,露出的白皙的肌膚上鞭痕青紫發黑,但卻有漸漸癒合的趨勢,很明顯,有人不想讓她就這麼死去。
“大人,她醒了。”公孫薔薇的嚶嚀聲在這安靜的牢房裡顯的尤爲清晰,侍衛將身邊的手閘掰下,隨着“嘩啦”一聲水聲,半空中吊着的女子掉入了擺放在下方的巨缸中。
“嘶……”水缸極深,公孫薔薇落入後水缸裡的液體很快就漫過了她的頭頂。水缸裡放的是辣椒粉和粗鹽,公孫薔薇的身子蜷縮着,疼的直哆嗦,後背的鞭傷被水一泡撕裂開來,讓她似乎覺得自己在被人一刀一刀的颳着後背的肌膚。
被折磨了三個時辰,公孫薔薇早已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她緊閉着雙眼,感受着鹽水不斷侵腐着她的傷口,脖子上的鉛球帶着公孫薔薇不斷向下沉着,要不,就這麼去了吧。
當然,有人是不會讓她如意的。泡在鹽水裡,就在公孫薔薇肺裡的空氣就要被用光的時候,李衛毅毫不憐惜的抓着她的頭髮把她從水裡拽了出來。
公孫薔薇被人拽在半空,衣衫襤褸,頭髮貼在她的面上。“醒了吧?”李衛毅蹲下輕拍着公孫薔薇的臉,“那咱們就繼續吧,本官也讓你休息了半個時辰了,你看怎麼樣?公孫郡主?”
公孫薔薇雙眼迷濛,她的眼皮沉的厲害,“呸。”從被人提起的那一刻公孫薔薇就在嘴裡含着一口鹽水,此時鹽水混着血水吐到了李衛毅的臉上,“如玉說你是大溫的日光,今日本郡主才知,你也不過是一個只會屈打成招的敗類。”公孫薔薇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本郡主告訴你,本郡主沒做過的就是沒做過。”
“看來公孫郡主還是不打算招啊。”李衛毅挑開公孫薔薇額上的頭髮,“身體膚髮受之父母,公孫郡主這般可算的上是不孝呢。”
“呸!你有什麼招數就使出來吧,囉囉嗦嗦的算什麼男人。”就算此時
糗態盡現,可公孫薔薇依舊斜着眼挑釁着面前的男子,“你以爲本郡主會怕你?”
“公孫郡主可知有種人他說的越是狠厲,聲音越是大聲就說明他越害怕,越心虛。”李衛毅鬆開手,浮在水面上的公孫薔薇頭髮盡散,紅脣白膚,有種難以言喻的美。公孫薔薇瞥了李衛毅一眼,閉上眼睛,如玉一定會想辦法來就她的,與其跟這麼一個人渣敗類去爭些口舌之快倒不如保存些體力等出去的時候再好好找這個人算賬。
“公孫郡主平日裡是喜歡彈琴呢,還是跳舞?”李衛毅撥弄着水缸裡的公孫薔薇飄浮着的頭髮懶懶的問着。等不到公孫薔薇的回答,李衛毅也不着急,他執起公孫薔薇的手細細的觀察着,“唔,看郡主手上的老繭似乎是更喜歡耍刀弄槍呢。也對,若是尋常女子哪能堅持到現在。”
李衛毅撥弄着架子上的刑具,“公孫郡主平日裡喜歡練什麼武?依着郡主性子看應該練的也是些雜七雜八的。”他從架子上拿下一根鋼針,在火上烤着,“其實彈琴和練武也差不了許多,都是用手麼不是。”
公孫薔薇睜開眼看了眼被火烤的通紅的鋼針復又閉上了眼,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問題,可是她的額頭上冷汗不自覺的浸出,她的呼吸也漸漸紊亂。公孫薔薇無論再如何,也只是一個女子,她怕黑,更怕疼,可她公孫薔薇這一輩子就信奉一個真理,“對,就對。錯,便是錯。李衛毅,本郡主的人生沒有盲區。”公孫薔薇被兩個侍衛從巨缸中撈出綁在一張凳子上。雙手固定在椅子兩側,渾身皆動彈不得。
“啊!!!”慘叫聲在這牢房裡久久徘徊,鋼針扎入肉裡,李衛毅將手中的鋼針抵住公孫薔薇的指甲邊緣輕輕往外一挑,公孫薔薇的指甲便瞬間剝落。公孫薔薇張大着嘴叫的撕心裂肺,鼻子此時完全成了擺設,她不斷往外頭呼着氣,胸口處起伏激烈。痛……十指連心的痛,李衛毅的動作很是敏捷,他按住公孫薔薇欲掙扎的手,繼續開始挑撥第二個手指,不知有多少人在他手下慘叫哀嚎才練就處他這一手本事。
公孫薔薇的下脣已被自己咬出血來,另一隻手痛的握成拳,將所有力氣壓在這隻手上,來減輕着指尖的劇痛。可即便如此,她依舊狠狠的瞪着面前如修羅般的男子。五個指頭在李衛毅的動作下很快便血肉模糊,李衛毅把被鮮血染紅了的手舉到公孫薔薇面前,“真醜,不過這纔是一個階下囚該擁有的手,不是嗎?”李衛毅抓過公孫薔薇另一個握成拳的右手重複着鋼針進出的動作。
公孫薔薇的眼神漸漸木了,她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嗓子都已被她喊啞。疼,真的好疼。她無力的垂着頭,面前李衛毅的面目變得模糊,面前一閃而過一絲白色,那是什麼?公孫薔薇用力撐着越來越沉的眼皮,爲什麼,李衛毅的脖子處的皮膚會
微微卷起?
李衛毅舉着公孫薔薇的手,“來人啊,畫押。”
-------傷心的分割線
是夜,李衛毅總算結束了今日的審訊。公孫薔薇趴在骯髒潮溼的草蓆上,身子瑟縮着,長長的睫毛顫個不停。草蓆有些粗糙,戳着她的傷口很是難受,公孫薔薇向後挪了挪在這無人的監獄裡難受的輕哼着。
身後,鐵門“吱呀”一聲打開,公孫薔薇身子一僵,將臉埋入草蓆中,又要開始了嗎?這些人還真是不知疲倦呢。
“薔薇。”女子柔柔的聲音響起,帶着些憤怒和難以置信。公孫薔薇的身子被人輕輕扶了起來,“怎麼弄成了這樣!”看到公孫薔薇的現狀,孟宇坤輕咳一聲背過身,脫下身上的披風遞給瞭如玉,“這裡陰潮,對傷口很是不利,還是先給她披上吧。”
公孫薔薇的後背鞭痕交縱,傷口到了夜晚已經發黑髮青,整個後背都腫脹了起來。如玉給公孫薔薇披上披風,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裡,“李衛毅!他怎麼敢!”公孫薔薇的的體溫有些偏高,“薔薇,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我沒有帶創傷藥。”晶瑩的淚珠在如玉的眼裡打轉,許是出於對李衛毅人品的相信,如玉此時只是帶了些公孫薔薇平日裡愛吃的吃食和換洗的衣物,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金瘡藥。
“如玉……”公孫薔薇覺得有什麼東西劃過她的手背,溼潤着她因缺水而乾燥的皮膚,被李衛毅折磨了一日她都不知現在到底是什麼時辰。“如玉,你別哭……我沒事的,咳咳,給我點水……”嘶叫了一天公孫薔薇的嗓子此時已經沙啞紅腫。
如玉從帶來的包袱裡拿出水壺將帕子打溼溼潤着公孫薔薇的嘴脣,公孫薔薇的模樣已是重度脫水,若是大量飲水反而容易引起腹瀉脫水。“薔薇,你別說話了,好好歇歇。”公孫薔薇的嘴脣已經乾裂,她貪婪的汲取着帕子上的水分,見到如玉二人,她的精神也稍稍恢復了起來。孟宇坤不知何時已經不在這監獄裡,再回來時手裡拿着一個醫藥箱。
如玉在醫藥箱裡慌亂的尋找着金瘡藥,她真的不願再看見身邊有人受傷,她也是人,不是每次都能忍受出每一次的打擊。她把公孫薔薇的披風微微往上拉着,將金瘡藥一股腦的灑了上去,她也不想去管什麼藥劑的用量,讓公孫薔薇不再這般難受才行。
“如玉!”公孫薔薇突然抓住如玉的手,“李衛毅有問題,他有問題。”今日下午她昏迷前看的分明,李衛毅的臉與脖子處的皮膚捲起,“這個李衛毅是假的,假的!”如玉的視線卻落到公孫薔薇血肉模糊的手上,“你的手……”
“我看到了,我看到他這兒捲起來了。”公孫薔薇指着自己的脖子,“如玉,他是假的,他不是李衛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