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痛苦
雪女慌了,想到那次獵戶罵冰女後,冰女看見她袖口的撕痕,問她怎麼回事,雪女卻叛逆的說了混帳話……
“而冰女自己又有幾件好看的衣裳?” 雪女想想,除了這次,姐姐好像真的,一成不變的穿那幾件純色簡樸衣。 “但是她比你美多了!” 這句話像大石頭壓在雪女身上,使內心世界的雪女跪坐下來,她感覺有什麼東西碎掉了,腦裡還想着冰女問她,“你要自由,還是要我?”以及她堅定的回答要自由的場景……她接受不了這個真相......
雪女眼中失神,眼眶還有點溼。心情好外景像被血染紅了。 面前垂直落下一滴紅色液體,她下意識的用掌心接,結果掌心被炙傷下一大塊。 雪女驚:“這血有姐姐的法力?!” 書生:“法力……”他想起先前他暈倒,雪女說什麼用血帶法力驅寒的場景。 雪女想:如果法力隨血一起流光…… “姐姐真的會死!”雪女慌張,流汗。
“還不快救她!”
“我已經在救了!”伴隨着對話,雪女擡頭把雙手手掌舉高,附近的雪被調動起來,形成兩個"大雪掌",直往冰女衝。此時大半個冰山己化。 冰女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跺一腳在空氣上,腳下就似有水波紋,能量來的,把大雪掌震下去,把下面三人彈倒 ,還使自己的髮髻開始散了。
冰女的血一直會被冰山吸走,直到冰山消融……
伴隨着山下三人的表情 書生流着淚,傷心的稀里嘩啦;雪女驚訝,爲自己的無能無力,咬牙切齒,眯眼流淚;獵戶面無表情,只是一直在想,狐狸……。 冰山化完,冰女的血條細柱變
爲一滴一滴的樣子;冰女慢慢向後傾倒,與此同時:頭髮從髮根處往後慢慢變白;嘴角還有血,凝固着一絲微笑;固定天蠶的蠶絲自動斷裂,天蠶在空中蠕動;冰翼碎裂……
冰女往下掉,有很多記憶流淌着:
她的頭上一直戴着一個乾燥的花圈,是因爲小時候。雙手爲小冰女帶上一個新鮮的花環,大手的主人,也就是冰女爹爹,問冰女,“喜歡嗎?”冰女說:“喜歡,我要一輩子帶着它!”
冰女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叫花雞,那是她覺得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當時冰女一家四口在飯店裡吃飯的場景。此時四人都都在吃叫花雞,冰女頭上還帶着乾燥的花環,雪女沒有,因爲對他來說 花枯了就不好看了。
到了後來……母女三人披麻戴孝,跪在棺材旁,仙子含淚抱着小冰女小雪女,說"要好好照顧妹妹。”她的身後是天上的金光。
長大了一點的冰女抱膝坐在冰山洞的冰牀前,靠着冰長把戴花環的頭埋在膝裡。她看起來很傷心。
再後來冰女不得不獨當一面,什麼事情都要兼顧。第一次做衣服繡紋時,冰針戳破手,針液化了。
量書生額頭溫度時,被書生抓住手喊"孃親"。明明自己的手很冷,碰到了書生卻變得溫暖。
這樣的生活過了沒多久,自己被雪女哭着罵"你的情也被凝固了嗎?""你太讓我失望了"的場景。那個時候,冰女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卻疼在心裡。
有一個特別快樂的回憶,與父親的叫花雞如出一轍——與書生吃"叫花兔"
書生說"你摘下面紗還挺好看的" ,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好景不長,雪女一字一頓的說"我要自由!"書生在一旁被獵戶劫持着。
……
回憶完了冰女流了一滴淚,雪女被彈開時肩負傷,此時咬牙閉一隻眼疼得用左手一伸,一些雪浪把冰女接住,移過來。
雪女拍冰女的右臉,情不自禁的哭起來:“姐姐,我不要自由了。”眼淚滴到冰女臉蛋,冰女睜開眼,勉強的笑着對雪女輕輕說:“太好了,你終於自由了。”兩行細淚流下,伴着笑。獵戶不忍心看,偏臉閉眼。 “冰女!”雪女對面的書生緊握住冰女的手。“你不能再離我而去了!”
冰女偏過臉,她的白髮和紅衣搭配特別鮮明。“對不起。” 冰女掙脫書生的手,看着雪女說:“接着。”示意雪女接住她手腕的血。雪女看到這血,伸手時突然想到個主意:“姐姐,我把我的血給你!”冰女笑着搖搖頭,她的最後一滴血掉到雪女掌心,她從雙腳開始,身體開始冰化,說:“冰,是,雪,花。”最後連她的衣服,耳墜和一切外帶物也成了冰的一部分,還保持這個動作。 躺在雪女手掌心的血,沒有炙傷她。 雪女和書生趴在冰女已經冰化的身上流淚。獵戶在一旁站着。
空中,只有雪花和哭泣的聲音在蔓延……
看到這裡,清月手心捏了一把汗。她一直在爲夢境的跌宕起伏而懸着一顆心。而且她看懂了,但是這真實的與那些人演戲不一樣!
清月最不想看到的結局就是冰女死去。不知道爲什麼,這四個人她莫名其妙的感覺很熟悉,在看到冰女苟延殘喘,清月也忍不住落淚起來。雖然急不可耐,可是她除了在旁邊看,別無他法。
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斷斷續續的哭聲。獵戶:“哭什麼!不是還有雪蓮嗎?”他站着,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弓背在後背。
場景快速變化。
雪山洞內冰牀上,冰化的冰女躺在上面。雪女拿着一朵又大朵又完整的雪蓮,把冰女最後一滴血放在雪蓮上。雪女把那雪蓮靠近冰女,一些透明的東西被血吸了出來,也許是冰女的靈魂。此時獵戶和書生站在雪女對面。
最後一個畫面,雪女張開小口要吃雪蓮,透明的冰女靈魂上半生在雪女身後,撫雪女肩膀,雪女想着:該我還你了!
一切戛然而止。
風雪的凜冽讓清月睜不開眼睛。等情況緩和後,場景居然已經截然不同!
是女子右邊頭髮扎着一個髮髻,黑長髮披肩,帶着乾燥的花環。清月把手放嘴邊喊:“美女,你是誰啊!”雖然知道不會被回覆。
此女子轉過半張臉來,戴着面紗:“冰雪。”
冰雪?是冰女和雪女的合體嗎?
不管是從裝扮還是名字,清月都是這樣覺得的。
“姐姐!你爲什麼在我的夢裡啊?”清月眨巴她的大眼睛,問眼前這個大美女。
冰雪沒有說話,而是飄了起來,高高在上的看着眼前這個丫頭。
僵持了一會兒,冰雪終於開口:“你看這個。”
畫面慢慢展開,只看見一棵冰樹從天上砸。經歷了幾個月亮幾個太陽的時光,它終於接觸到了人間,落入了雪蓮池。
這裡是冰城。
過了幾個世紀的時間,吳桂樹已經與天山雪蓮融合。又過去了很久時間,吳桂樹才被歐陽家發現,並且栽培養育。又過了一百年時間,吳桂樹才長出了第一個果實,那是吳桂樹和天山雪蓮陰陽協調的結果。
“幫我……找到他們……”這時候,高高在上的冰雪終於開口,那遮面的紗布飄來飄去。
“他們是誰?書生和獵戶嗎?”清月眨巴着大眼睛。通過夢境展示的那些,清月即使心智退化也看得懂這些。她知道,冰女愛書生,愛雪女,愛天下蒼生,是個善良的好人;書生雖然脆弱但不懦弱,面對心愛之人的死卻無能爲力,是因爲他太弱了而已;雪女一直口口聲聲要自由,但是看到了姐姐爲自己的付出,她還是放下了心中的城府和芥蒂,只求姐姐周全。獵戶看起來是最無情的人了——在冰女的捨身取義之大情、書生對冰女的男女之情、雪女的冷酷有情之中,是最鎮定自若,只關心自己雪狐的人。但是事實真的如此嗎?他難道對雪女就沒有半點男歡女愛?對冰女沒有半點惻隱之心?對窮途末路的書生沒有一絲絲後悔?答案並非如此吧。
面對清月的提問,高高在上的冰雪點了點頭。
“可是,我怎麼幫你找到他們啊……”清月敲敲腦殼,她腦子不好使。
“況且!他們應該活不到現在吧?他們還會認識你嗎?”清月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可是卻沒發現冰雪的怒氣。
冰雪不再說話,而是慢慢在空氣中化成雪粒,飄飄灑灑。“冰雪姐姐!”任清月再怎麼叫喚,也不再化成人形。與此同時,清月感覺地動山搖,腳下居然裂開了一條大地縫……
“不!”清月終於掉進地縫,進入萬丈深淵……
“清月!你怎麼了?”葉羅搖晃着清月,看她驚聲尖叫面色蒼白的樣子,葉羅也忍不住心驚膽戰。
清月睜開眼睛,喘着大氣,好好像剛剛經歷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葉哥哥,清月好怕!”她看見了葉羅這個靠山,趕緊依附上去。
“清月,別怕。你剛剛怎麼了?”葉羅很不解。以前清月做噩夢也不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這次怎麼……
清月沒有再說話,而是舉起小手,攤開小手。
一個冰果子顯現。
“吳桂樹果實?清月,你翻它出來幹什麼?現在吃還不是時候!”葉羅眉頭一皺。
“葉哥哥……它可以吃?我是因爲天太熱,無意中碰到葉哥哥的袋子,覺得拔涼拔涼的很舒服,就拿出來解暑了……葉哥哥,清月不是故意的!”清月瞪大水靈靈的大眼睛。
算了,估計是自己疑心病重。葉羅舒眉一笑。
第二天,西城熱鬧起來。
“葉哥哥,爲什麼大家這麼高興啊?”
“因爲拓拔家外族的大公子拓拔無心要和一個叫秋水的姑娘成親了。”
“今天晚上嗎?”
“嗯。”
“葉哥哥,你認識他們嗎?”
“……”葉羅不語。
緊張嗎?
她是不緊張的,所以這會一點兒都不緊張,可是旁人是不知曉她和無心已經是夫妻的事情。
這話也不方便去說。
因爲知道無心其實沒那麼喜歡自己,自己不能去奢望太多的,只要能待在無心身邊就好了。咬咬脣暗暗想。
噗,無心吹滅了蠟燭。秋水心裡一徵,她乖巧地褪去了外衫,然後脫得只剩肚兜。無心輕輕俯下身,帳幔散開,白紗隨帳內人晃動着。一夜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