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你快來看,北洋怎麼開始撤退了?”
121高地的守軍撐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再也經不起北洋軍的隨便一次衝擊。請大家(@¥)
已經打算以身殉國,準備和攻山頭的敵人做最後一搏的趙永亮正擦着昨天那把殺過九個人的大刀,忽然瞥見已經爬坡到一半的北洋軍相互掩護交替一步步的退了回去。
“我看見了,剛剛得到的消息,司令那邊已經把對面的北洋軍陣地給佔領了,這一仗我們打贏了!”
陳林興奮的摟着趙永亮的脖子,用力的拍打着他的後背。
趙永亮笑笑:“司令交代拖住北洋主力的任務完成了,司令偷襲得手,北洋撤退了,漢口之圍暫時解除了,121高地的弟兄們可算沒有白白犧牲!”
陳林問道:“戰鬥結束了,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司令會派人支援嗎?”
趙永亮說道:“不會,從現在起,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也該走了,帶所有傷員,集結部隊,整理裝備,我們也撤出121高地,火速返回漢口休整,等待司令下一步命令。”
“121高地是漢口必經之路,怎麼可能會沒有意義。”陳林一愣。
又問道:“撤,我們打贏了戰爭,爲什麼要撤?”
恢復了一些體力,趙永亮站起身來,用刀片撐着地說道:“老陳,我給你糾正一下,這一場戰役不是121高地保衛戰,而是武漢三鎮保衛戰!格局要放的寬一些。”
陳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在北洋主力圍攻了48小時之久的121高地革命軍,清點人數的時候方纔發現倖存者剩下不足四百人,其有兩百人是傷員,兩千六百多名英勇的戰士長眠於此。
傷員之間相互扶持,整支隊伍拉的又斜又長,一手幫忙擡着擔架,一手攙扶着重傷的趙永亮,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曾經戰鬥過的121高地。
其實趙永亮說的並不全面,從袁兆龍領銜的湖北軍政府角度而言,這是一場與北洋之間的地盤利益爭奪戰。
再擴大一點,這是以孫爲首的新興民國政府與老牌的統治階級清政府的抗爭。
袁兆龍是一個“過來人”,他的目光看的長遠,從大局角度出發考慮,武漢三鎮爭奪戰並不是簡單的地盤爭奪戰,袁兆龍與馮國璋之間的較量直接影響到南京政府與北洋之間的角逐談判。
換句話說,武漢三鎮的歸屬並不重要,決定城頭王旗變換的因素取決於馮國璋與袁兆龍的掰手腕。武漢爭奪戰是南北談判的繼續,這場戰役的意義已經升到國家戰略程度。
重新回到陣地的袁兆龍踩在被炮火轟炸無數次的焦黑的土地,腳掌隔着皮革似乎還能感受到戰火的餘熱。
士兵們清理着戰場,撿起散落在地的槍支背在背,將犧牲的戰士們的眼睛合,屍體擡走。
戰爭是殘酷的,成千百條鮮活的生命這樣被奪走,袁兆龍目光深沉的看着這戰後一切,彎腰撿起斜插在暗紅色泥地裡殘破的五色旗,默不作聲,心裡說不的難受滋味。
“司令。”
袁兆龍回頭一看,被嗆得灰頭土臉的鄭少成走前來領罪。在戰鬥那隻受傷的胳膊被勒的發紫,血流不暢,再勒一會兒要壞死了。
袁兆龍用刀子劃開鄭少成的袖子,從衛生員手裡接過紗布,重新給他包紮。
“這麼個綁法,胳膊還要不要了,要是想當個獨臂參謀長,只要是不妨礙工作,我是不介意。”
袁兆龍在鄭少成眼是一個果斷有謀略的狠角色,越是不提犯的事,鄭少成心裡越是打鼓,自古以來,以下犯都是大忌,株連九族,最輕也是個掉腦袋的罪名。
“司令,我還活着,請司令處置我。”
袁兆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這事不提了,袁某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也能分的清楚是非善惡,當然也知道當時情況下,你是爲了我好,這個我不怪你。”
鄭少成喜道:“司令當真不計較?”
“當然不計較,但是!”
袁兆龍話風急轉。“下不爲例,再有下次,肯定不會放過你!”
“是,司令!哈哈,當時實在是情況緊急,您也不聽勸阻,只好出此下策了。”
“有沒有統計一下這次戰役的傷亡情況。”
鄭少成苦笑。“司令,這次的傷亡太大了,和北洋正規軍的硬碰硬,這還是新軍成立多年來的頭一遭。差距真的是太大了,剛一交火,我們傷亡了三百多弟兄,要不是頂在最前陣地二標的弟兄們豁出性命拼死抵抗,預備隊都未必能頂去。突擊隊反攻時有二百人,等打到北洋陣地之後,剩下還不到三十人。121高地從戰鬥一開始陷入裡孤軍作戰,情況不明朗,被北洋主力圍攻,難以估料,恐怕會……我都不敢想。咱們的家底真的要被打光了。”
“戰術安排,訓練水平,武器裝備,士兵素質,以及指揮官的指揮能力,很大程度決定着戰爭的走向,是時候要做出些改變了。”
袁兆龍的腦海裡萌發出一個創辦軍校的念頭,等打完仗之後,是該要嚴肅的計劃一下這個方案了。
在第一次與北洋名將面對面的較量,利用馮國璋的輕敵和地利優勢,年輕的袁兆龍小小的佔據了風。而與此同時,湖北的捷報傳至南京,南京方面也是欣喜不已,揚眉吐氣!
坐在談判桌前的伍廷芳頓時覺得腰桿子硬了許多,心裡頭這叫一個痛快。
伍廷芳眉飛色舞道:“清帝退位,國體共和,新軍改編,這是我們的條件,一概不讓。”
湖北革命軍打了勝仗,革命黨高興,反之,馮國璋栽了跟頭,也讓北洋談判方措手不及,本來準備好的方案通通作廢。
北洋全軍從到下都一致認爲馮國璋不可能會輸,物極必反,偏偏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袁世凱雷霆大怒,又增添了一鎮兵力從直隸出發馳援馮國璋。
唐紹儀冷冷道:“伍先生的開出的條件和六天前是一模一樣,我還是那句話,北洋什麼都得不到,所以我們根本不會接受。”
伍廷芳捻捻鬍鬚,問道:“說說你們的要求。”
唐紹儀不客氣道:“其一,清帝可以退位,國體可以更改,但北洋一兵一卒都不許動。其二,新政府組建議會,北洋也必須進入議會任職,並且保證一半席位以。”
“不可能!”
伍廷芳斷然拒絕。“你們的條件與清廷設立的皇族獨裁又有什麼兩樣,都是獨裁!國現在需要一個共和的民主政府,而不是一個只知道舞槍弄炮的軍政府!”
唐紹儀怒道:“伍先生,話不要說的太滿!不要以爲一個小小的武昌能夠難住北洋,實話告訴你,倘若不是袁大帥高擡貴手,實心實意的與你們談判,不然,北洋精銳之師早蕩平湖北,蕩平武昌!”
唐紹儀又道:“既然伍先生如此冥頑不化,不肯修改談判條件,不見棺材不落淚,唐某出於好心,順便透露一下,在昨日,大帥已密調三鎮數萬大軍撲向湖北!也正好看看,你們引以爲傲的湖北革命軍能夠堅持到幾時。”
調兵是真,三鎮兵力是假,唐紹儀虛晃一槍。伍廷芳也摸不透唐紹儀話幾分真幾分假,不管是十分還是一分,但此刻也不能弱了陣勢。
伍廷芳堅持道:“哼,不過跳樑小醜!”
伍廷芳這邊放出大話,可是白費了在湖北這邊拼死拼活死獨扛着馮國璋大軍的袁兆龍費盡心機賺出來的微弱優勢。
當袁兆龍從遠在南京那邊張德彪傳來的得知消息之後,只能無奈的搖頭苦笑,一番苦心換來了北洋更加猛烈的圍攻。
“司令,南京方面簡直太不像話了,我們好不容易擊退了馮國璋,卻不抓緊機會和北洋好好談判,竟然談崩了,這下好辦了,我們等死得了!”
鄭少成很氣憤,憤怒的將電報撕扯的粉碎,然後坐在椅子攥着拳頭生悶氣。
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的袁兆龍雙眼佈滿血絲,按摩着前兩天被捆綁的發酸的肩膀,絞盡腦汁的思索着對策。
“馮國璋又增兵了,現在的部隊之前的還要多,氣勢洶洶,肯定要報次的一箭之仇,經此一戰,我軍傷亡慘重,元氣大傷,沒有援軍支援,這次咱們面臨的壓力更大了,司令,你快想想辦法。”
“想辦法,想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還能怎麼辦,死扛着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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