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有種感覺,你這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
好像是應該感動到不得了的一句話,可黎元洪絲毫沒有聽出來“仁義”的含義,倒是有種危機四伏的滋味在裡面,總感覺這混小子又在密謀些什麼……張作霖、段祺瑞、曹錕、袁兆龍被並稱爲“北洋四虎”,四個如狼似虎的野心家,誰不想執掌天下,袁兆龍當然也不能免俗,可也知道,若是他在擊敗另外三虎之前控制住了北洋大權,是不可能當上總統的
,黎元洪對他的意義,就相當於徐世昌一樣,是他的代言人,一個傀儡,是袁兆龍用來平和軍閥派系之爭的吉祥物……
“還是別了,美意心領了,至於這總統嗎,您還是留給別人吧,我安心的做個退休老頭便可。”
黎元洪還是選擇了拒絕,不想再介入軍閥之爭了。
十年的光景,從前軍閥換了一茬又一茬,從前叱吒風雲的名字也越來越少,如今聽在耳畔都是些陌生的名字。蔡成勳、王佔元、蔡鍔、靳雲鵬、馮國璋、陸榮廷……
一個個曾經響噹噹的名字逐漸的淪爲文字,塵封進了歷史長河中。
或許再過幾年,誰還會知道他黎元洪這個名字呢……袁兆龍微微一笑,到時候,可不你能說了算的了。袁兆龍起身,站在船頭,任憑風吹臉頰,負手而立。
江面上的漁民們認出了鐵甲軍艦上站着的這個人是他們敬愛的大司令,紛紛向他打招呼。
袁兆龍也揮手微笑迴應。能得到老百姓們愛戴的軍閥着實不多,袁兆龍算是收攏民心的佼佼者。
袁兆龍拍打着鐵欄杆,發出噹噹的聲音,問向黎元洪:“黎兄,你感覺這船怎麼樣?”
黎元洪豎起大拇指。“好,又好又快,還新,這是zg最好的軍艦!”
“是啊,火力最猛、裝甲最好、航速最快、造價最高,這麼好的軍艦,怎麼能一直在長江裡遊弋呢?巡洋艦的歸屬應該是在汪洋大海之中,而不是屈居於內地江河裡!”
“聽你這意思,莫非,你想成立一支水師?”
黎元洪當然知道擁有一支強大的水師,是袁兆龍由來已久的執念,也知道,“啓明”號軍艦的下水,也正式標誌着袁兆龍水師計劃的開始。
袁兆龍輕蔑一笑:“水師?算什麼。洞庭湖叫水,長江叫水,鄱陽湖也叫水,唯有那衆水歸流彙集之地才叫海!我要的不是水師,而是海軍!我要打造一支zg,不,乃至遠東最強的海軍部隊,縱橫四海!”
“嘖嘖,佩服、佩服。”黎元洪由衷的佩服袁兆龍的雄心壯志,不過,他似乎並不看好袁兆龍的海軍夢,因爲一艘艘的軍艦代表的卻是不計其數的銀兩和還不清的外債……
“黎兄,長江的盡頭是誰的地盤?”袁兆龍指着長江的北岸,問向黎元洪。
黎元洪想了想,回答道:“江浙一帶,應該是盧永祥的地盤吧,他是皖系的人。”
“是不是除掉了王永祥之後,長江以南將再無敵手呢?”
黎元洪一愣,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袁兆龍的話,卻無從開口,好像的確是這麼一回事,算上盧永祥在內,長江以南,哪個軍閥敢跟袁兆龍叫板?川系、湘系、桂系都是鄂系的附屬軍閥,滇系、黔系具備自知之明,從不敢妄言挑戰袁兆龍,粵系的掌門人之爭甚是激烈,孫先生還得仰仗着袁兆龍幫他一把呢。從某種意義來講,袁兆龍幾乎已經統一長
江以南的大片區域……
真的做到了如同袁兆龍自吹自擂的那般無二,再無敵手……
不過,江浙地區的這個盧永祥控制的地盤,卻是袁兆龍水師變海軍的關鍵區域。艦隊遊不出長江,始終是一支江河艦隊,而非海洋艦隊。盧永祥掌控的地盤浙江、安徽是皖系軍閥最後的根本。也是徐樹錚復仇大計的重要環節,如今的皖系已是支離破碎,難以捏合成一個整體,曾經的“四大金剛”也早已名不副實,靳雲鵬、傅良佐隱退,隱居天津,再不過問政事軍務,吳光新被王佔元拘禁,雖說
早已被釋放,但是吳光新與徐樹錚之間過節頗多,所以,徐樹錚不打算帶他一起玩。
盧永祥、何豐林二人的名氣,與四大金剛沒法比,可也算得上是皖系的骨幹大將,尤其是段祺瑞下野之後,他們二人所控制的地盤更是顯得尤爲重要。
以安徽、浙江爲根據地,向江蘇進軍,與北方的奉軍對直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不過,事情卻並非他想的那麼簡單。徐樹錚試圖主導反直系三角同盟,可張作霖卻並不想讓他徐樹錚和段祺瑞當主角,上一次的反皖同盟,讓他曹錕當了老大,結果這老小子奪了權之後,卻說話不算數,之前的承諾都當成了屁給放掉了,這
一直都讓張作霖耿耿於懷。而這一次的反直系三角同盟,他張作霖一定要當主角!這場即將發生的戰役不應該再叫直皖戰爭,而應該叫直奉之戰!至於面對張作霖的搶班奪權,非要當主角的念頭,徐樹錚也無可奈何,畢竟,誰的拳頭硬,誰便是老大,他張作霖最強,他當老大,那就當
吧……
反正本來這場反直三角同盟裡邊,就必須要讓張作霖的奉系承受直系的主力。
反直系三角同盟來勢洶洶,雖說已經得到了袁兆龍的確切承諾,袁兆龍保證鄂系會站在他這一邊,但是曹錕的心裡仍是沒底,他還需要再亮幾招應對,即將爆發的衝突,不至於束手無策。
曹錕找來了一個人——孫傳芳。
孫傳芳的能力在王佔元經略湖北之時,通過幾場漂亮的戰役,出色的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若不是有他扶持,恐怕王佔元早就被趕下臺了,哪裡還能撐得住那麼久。只是後來,王佔元自作孽,不可活,激起了兵變,結果兵敗如山倒,孫傳芳的本事再大,也沒能力護得住他王佔元,也落了一個兵敗逃竄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