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隔着電話,王帶弟還是能感覺得到,溫鬱那種由內散發出來的舒暢心情,想起她臨走時還很沉默,不覺有些意外,“溫總,w市應該很美吧?”
溫鬱低頭朝自己的小腹看去,“嗯,是挺美的,靠着太湖,這裡人說的話,對我們這種完全聽不懂的人來說,還真的挺像日語。
王帶弟才和慕容清吃完火鍋,渾身都是細汗,現在被夜風這麼一吹,感覺每個毛細孔都鬆開了,倒是非常的舒服,加上又受了溫鬱情緒的影響,她的聲音明顯也放輕鬆了許多,甚至還和溫鬱開起了玩笑,“溫總,那你有沒有想揍他們的衝動?”
溫鬱也笑了,“瞧你這話說的,我們是斯文人怎麼能做那麼沒素質的事,其實啊,我就是看到那些顛倒黑白的日本人,會狠狠的鄙視他們一下,順帶着呢,在心裡問候一下他們的祖宗八代,其他倒也沒什麼,總的來說,我還是愛恨分明的人。”
王帶弟跟在溫鬱身邊的時間不算太長,卻也不短了,還真是第一次聽溫鬱說這樣的話,有些驚訝,兩個心情都不錯的女人,又東拉西扯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溫鬱放好手機,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打算早點回去休息,誰知道,身後忽然有人在叫她,口氣雖然不大肯定,“溫小姐”三個字,卻是清清楚楚的在叫她。
溫鬱覺得,除非溫這個姓已經躋身到百家姓前十名,否則肯定不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出現,回頭看去,藉着不算亮的路燈光,她還真的看到一個熟人。
陸家的傭人——老馬。
老馬看清真的是她,雖然很意外,還是飛快走到她身邊,“溫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溫鬱勾了勾脣角,微笑着說道:“我到這裡來出差。”
因爲那是個對她的未來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溫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並沒有告訴他實話。
老馬點點頭,就不再說話了,似乎有些後悔一個衝動和溫鬱打招呼了,眼神有些躲閃的朝不遠處飄忽,刻意停止後背,似乎不想讓溫鬱看到他身後的東西。
溫鬱把一切看在眼裡,反問他,“馬伯伯,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本來就是w市人。”
溫鬱立刻明白了,又笑着問:“柳阿姨最近還好吧?”
這次,又輪到老馬驚訝了,“你怎麼知道的?”
柳惜月還活着的消息,除了他和李漢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真的想不明白,這麼偷天瞞海的計劃,這個根本沒有參與其中的女人是怎麼知道。
她看起來這麼年輕,這麼文靜,可是純粹的目光,卻始終帶着一絲旁人看不懂的深邃,至少他是看不懂的。
溫鬱越過他的肩頭,朝他身後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和她想象唯一有出入的是,那人竟然坐在輪椅上。
溫鬱收回目光時問老馬,“她怎麼了?”
老馬側過臉,回頭看了眼,聲音有些澀然,“把她從監獄裡救出來後,她嚷嚷着要回去找陸興達報仇,我沒辦法,只能把她鎖在房間裡,卻沒想到,她乘我出去買菜,偷偷的想翻窗出去,一個不當心,就從樓上摔了下去,還算好,只是三樓,沒能要了她的命,但是側面着地,傷到了她的腦神經,現在她的智力大概只有七八歲孩子的,而且再也站不起了。”
溫鬱淡淡聽着,心裡涌出無限的感觸,人吶,其實有的時候安於現命,或許比什麼時候都好,偏偏有的人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老馬看了眼溫鬱,又說:“溫小姐,你不要替她惋惜了,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至少,我可以天天守在她身邊愛她,照顧她。”
溫鬱被這個中年男人質樸的語言感動了,柳惜月真的是釀成後來人所有悲劇的罪魁禍首,但是,上天對她終究還是不薄,因爲當年無意當中的一個善舉,而收穫了這麼真心真意對她的男人,後半輩子,哪怕她註定是要在輪椅上度過,更哪怕她的智力永遠像個七八歲的孩子,至少不會再不痛快,會偏執。
老馬終究是沒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問溫鬱,“溫小姐,你是怎麼知道惜月沒有死的?”
溫鬱再次朝不遠處輪椅上的人看了看,輕聲說:“馬伯伯,要猜出她並沒有死,其實很簡單。”
“很簡單?”老馬吞了吞唾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溫鬱,“那可是我和李副官花了很多心思,才能成功的計劃,怎麼會很簡單呢?”
如果不是剛好有具身材年齡和柳惜月相仿的無名女屍,外加上看守柳惜月的那個警察是李漢山舊屬的兒子,李漢山拉着他絮叨家常,讓他在一邊偷天換日,只怕以陸興達的心狠,即便是逃出了監獄,等待柳惜月的結果終究逃不開一個死字。
“馬伯伯,如果我說我猜到柳惜月沒有死,是因爲你,你相信嗎?”溫鬱很平靜的說。
“因爲我?”老馬點點自己,更是一頭霧水了。
“是啊,就是因爲你。”溫鬱笑了笑,“你想啊,柳惜月才被抓進監獄,你就來找我,爲什麼她死了,你卻忽然沒了消息,起初,我以爲你是傷心過度了,後來旁敲側擊才知道連柳惜月的葬禮你都沒參加,我就起了疑心。”
溫鬱的聲音很平靜,明明只是在說着自己的猜測,口氣卻是很肯定,看着老馬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又補充道:“柳惜月出事後,我曾經去過你在陸家的房間,我發現,你的貼身衣服都不見了,我這才最終敢肯定,你是有計劃而走的,當然了,以我對李漢山的瞭解,他雖然一直聽命着陸興達,看似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愚忠,其實卻是很有分寸的一個人,他這麼做,其實是不想陸興達一錯再錯下去。”
聽完這一切,老馬才知道自己當時留了這麼多破綻,有些緊張的看着溫鬱,“溫小姐,你不會把惜月還活着的消息告訴陸興達吧?”
這是個爲了自己的利益,連親生女兒都能痛下殺手的人,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讓他知道,以他的勢力和財力,他該帶着柳惜月逃到哪裡去。
溫鬱對他展露出一個放寬心的微笑,“馬伯伯,你放心好了,我如果真的要說,還會等到現在嗎?”頓了頓,又說:“更何況,我和陸家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瓜葛,他們怎麼樣,都不管我的事。”
聽了溫鬱的話,老馬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正想再對溫鬱說點什麼,身後輪椅上的人卻發出依依呀呀的聲音。
如孩童一樣的聲音,卻讓老馬什麼都顧不上,甚至連和溫鬱說一個字的時間都沒有,轉身就朝輪椅跑去。
在陸家做了半輩子傭人,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實年齡,真當他和陸興達差不多年紀,這麼蒼老的一個人,在聽到那聲呀呀的,類似童音的呼叫聲後,大步跑了過去,腳步飛快,就像呼叫他的人,就是他生命中最稀罕的珍寶。
溫鬱淡淡看着,夜幕蒼穹,這座江南城市如此的安寧靜謐,全然沒有b市的快節奏,再次朝輪椅那頭看去,卻看到老馬正半蹲在地上,以相同的視線角度,對輪椅上的人說着什麼。
柳惜月忽然大發脾氣,估計是口渴了,老馬打開掛在輪椅邊上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個保溫杯,把水倒在杯蓋裡,放到嘴邊仔細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送到柳惜月嘴邊。
等喝好了水,溫鬱看到老馬還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嘴角,隔的不算遠,溫鬱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老馬在做這一系列動作時,神情的專注,還有怎麼都藏不住的寵溺。
而柳惜月也不發脾氣了,真的乖順的像個孩子一樣,讓老馬給她擦拭着嘴角。
溫鬱再次看了眼不遠處溫馨到可以天荒地老的一幕,轉身朝前走去,忽然,老馬的聲音又傳到耳邊,“溫小姐……”
溫鬱側過臉,“還有事嗎?”
證實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溫鬱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這兩個在她生命裡可以說連過客都稱之不上的人,就此,不會再被她想起。
老馬還沒來得及開口,柳惜月已經抓住他的手背,又急又兇的搖了起來,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吐詞。
老馬面露難色的看了溫鬱一眼,低頭去安慰忽然焦躁的女人,她卻不聽,鬆開一隻本來抓在老馬手背上的手,舉手朝溫鬱只來,“你……來……我有話告訴你。”
和她前面吐出的兩個字相比,後面半句話那就是太清楚了,非常清楚的表達她要見溫鬱的意思。
溫鬱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朝她走了過去,老馬雖然知道的不對,卻還是非常清楚,溫鬱和柳惜月之間是有着某種仇恨的,也不知道是怕柳惜月一發瘋傷害到了溫鬱,還是怕溫鬱控制不住傷害到柳惜月,反正他就站在她們兩個中間。
中間隔着一個人,柳惜月對看不到溫鬱,忽然就着急了,伸出手,狠狠地去抓老馬的手腕。
在老馬的悉心照料下,雖然柳惜月的指甲被修剪的很平整,也看不到刺眼的大紅蔻丹,一個划過去,指甲鋒利,老馬的手腕上頓時拉出一大道血痕子。
溫鬱對老馬說:“馬伯伯,你放心吧,我估計是她真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有了溫鬱的話,老馬放心多了,站在他的角度,興許他自私一點,寧願柳惜月傷害到溫鬱,也不願意看到溫鬱傷害到柳惜月。
他退到了一邊,卻沒顧得上手上的抓痕,而是非常緊張的注意着,隨時有可能變化的局面。
溫鬱學着老馬那樣半蹲到柳惜月面前,臉上帶着微笑,“柳阿姨,你還認識我嗎?”
柳惜月看着她,過了半響,纔有些吃力的開口,“認……認識,你是溫……鬱。”
不要說溫鬱,就連老馬都被嚇了跳,不等溫鬱答話,他已經飛快開口,“惜月,那你還認得我嗎?”
柳惜月望向他,嚥了咽口水,又有些艱難地開口,“馬大哥。”
老馬連聲應着,聲音都帶上了哽咽,“惜月,你終於想起我了,真是太好了。”
柳惜月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牙齒的同時,口水也從嘴角蔓延了出來,老馬似乎早習慣了,沒有嫌棄,沒有不耐煩,而是拿出早準備好的乾淨手帕,給她溫柔的擦拭着口水。
這樣細心呵護,只怕是親生子女都做不到,溫鬱有點小小的感動,柳惜月看着溫鬱,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瞪大,緊緊拽着老馬放在嘴邊的手,嘴裡連聲說着,“袋子……袋子……”
很喊不清楚的口齒,溫鬱問老馬,“馬伯伯,她是不是口渴了?”袋子裡有水,她估計是不會說喝水,只能反覆說着簡單的袋子。
畢竟是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的人,還是老馬懂柳惜月的意思,哄柳惜月鬆開他的手後,把伸進了口袋裡。
溫鬱看到他拿出錢包,是個大紅色的,上面印着gucci的標誌,她曾經看到柳惜月拿出來過,看到出現在老馬身上,起初還有些驚訝,但是,想到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也就釋然了。
老馬看到溫鬱眼睛裡的詫異,邊打開錢包邊解釋,“溫小姐,你誤會了,這個錢包的確是惜月的,我不知道這裡面放着什麼對她重要的東西,她墜樓那天,嘴裡反覆說着的就是拿這個錢包,最近,她身體好了不少,又開始唸叨這隻錢包,而且非要我每時每刻的帶在身上。”
“現在,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了。”老馬打來最裡面的夾層,摸出一個很小的密封袋給她,“她估計一直在等機會把這裡面的東西給你。”
溫鬱伸手結果,低頭一看,這才知道是個很小的優盤,不由問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老馬憨厚的笑笑,“我連小學都沒畢業,這麼高科技的東西,我可不懂,但是我敢肯定一點,肯定是對你非常重要的東西,惜月……”
他低頭想乘輪椅上的人暫時清醒,再多問她一些,結果卻發現她已經睡着了,對溫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從包裡拿出毛毯給她搭在胸前,“溫小姐,不好意思,這裡風大,我先帶她回去了。”
“嗯。”溫鬱點點頭,站在原地,直到目送他們漸行漸遠,徹底消失不見,才轉身朝自己租來的公寓走去。
……
溫鬱也是個有好奇心的姑娘,回到家後,洗好澡,換上乾淨的睡衣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這是臺全新的macbookpro,是王帶弟知道她當天就要去w市,臨時去買來的,在筆記本里,這款價格不菲的筆記本。
溫鬱卻因爲它不同於一般電腦的程序,操作起來顯得很吃力,開機後,研究了半天,纔好不容易弄清了那麼一點。
還算好,macbookpro的系統雖然是它自己研發的,對其他公司出產的u盤倒也沒排斥,溫鬱把u盤插入usb接口後,又是研究了好一會纔打開u盤,好像是段視屏,溫鬱點開暫停,乘它緩衝時,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起鼠標,點擊左鍵,於是,一段讓錯愣當場的視屏出現在屏幕上,她現在懷着孕,絕對不適合再看這樣的視屏,但是,她卻逼自己看了下去,中間的過程實在是太黃震駭了!
她直接拉到最後,當看到一前一後露出來的兩張臉時,她飛快點下停止鍵,於是她真的看的清清楚楚。
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樣的,既然她猜錯了,爲什麼凌良辰要將錯就錯,還是說,他根本就不知道。
可是,從視屏裡來看,房間裡並不是沒有開燈,靠窗而放的書桌上,亮着那盞陸希南用來做作業的檯燈,十多年前,柳惜月就能拍的這麼清楚,不要說是當事人了。
難道凌良辰真的沒認出當時的那個人是楚夢蝶嗎?
可是,即便凌良辰因爲緊張真的沒看清躲在被窩裡的人是楚夢蝶,那麼楚夢蝶呢,也真的沒看清奪了她清白的人是凌良辰嗎?
不對,溫鬱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團團疑雲壓在心頭,讓她感覺呼吸都有點急促,她直接拔下u盤,合上電腦後,就回屋換衣服,她現在什麼都不想,既然當年的事,根本和陸希南沒有關係,她還帶球跑什麼跑啊。
她現在應該回去,然後朝被她說了無數難聽話的男人誠心道歉,如果他還不肯原諒自己的話,就拿肚子裡的小蛋蛋作要挾。
這叫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次,她溫鬱爲了不能再錯過的幸福,絕對不能再輕言放棄,管他什麼凌良辰,管他什麼陸興達,再管他什麼楚夢蝶……都統統不關她的事。
也不知怎麼了,當想到楚夢蝶時,她心底忽然冒出一層寒意,自從上次記者發佈會後,就沒有了她的消息,她對陸希南有多癡迷,或者只有同樣身爲女人的自己能夠理解,更不要去說她從小就被柳惜月用外甥女的身份欺騙着,然後以陸希南只能是她的,而引導着。
楚夢蝶忽然銷聲匿跡,絕對不是因爲放棄了,而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只是這個陰謀再大,也大不過她愛陸希南的那顆心。
……
溫鬱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匆匆朝機場趕去,巧的很,她居然坐的又是上次從飛機場把她拉到市區的那輛車。
相隔的時間不長,他顯然也還認識溫鬱,老朋友似的打起招呼,“小姐,您是去黿頭渚呢?還是梅園?”
那兩個都是他白天對溫鬱介紹的景點,溫鬱愣了下,然後笑了,“師傅要讓你失望了,這兩個地方我都不去,我去機場。”
司機撓撓頭,有點想不明白,不過他開車這麼多年,接觸到的人羣也很雜了,沒多問,只是提醒她,“我們這裡的飛機場不像上海和北京那麼大,航班也少,您要乘什麼飛機,最好提前打電話過去問問時間。”
剛纔一個激動光顧着飛回b市去找陸希南,經他這麼一提醒溫鬱才恍然想起,陸希南也乘飛機離開b市了。
她拿出手機想打給趙陽問一下,點開通訊錄,才發現換了個手機號碼,除了最近聯繫的人,其他什麼都沒有了,她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按下那個熟悉到刻入骨髓的電話,放到耳朵上,那頭卻傳來甜美的關機提醒聲。
司機朝反光鏡看了眼,以江湖中人的經驗告訴她,“是不是機場的查詢電話打不通,你可以試着撥打他們總機問一下。”
很明顯,司機說的,和溫鬱想的完全是兩件事,但是溫鬱卻觸類旁通了,馬上撥通了b市部隊醫院的總機。
很快,那頭就有人接聽了,聲音非常的甜美,要不是剛纔有關於“歡迎致電b市武警總醫院”的彩鈴,溫鬱真以爲自己打錯了。
她隨便扯了個謊,“你好,我是心外科的病人家屬,想請問一下陸希南,陸軍醫在嗎?”
前臺護士聽她說找心外科的,而且是找陸希南的,早見怪不怪,以陸希南的醫術,這樣打電話來諮詢他問題的人,多的數不勝數,說了聲“稍等。”就幫溫鬱把電話接進了心外科。
溫鬱拿着電話的手不覺用上了力氣,手指關節發白,她感覺到耳朵也滾燙,一顆心也像是放在油鍋上反覆煎熬,終於,在一陣單調的彩鈴聲中,電話那頭有人接聽了,沒等她開口,先自報起家門,“您好,心外科。”
溫鬱忽然就有點緊張,心外科的軍護雖然多,卻也就是那麼固定的人數,她雖然叫不上名字,卻也都眼熟,緊着嗓子說:“你好,我想問一下陸軍醫在不在?”
“不好意思,陸軍醫休假了。”小軍護的聲音,明顯透露出絲不耐煩,溫鬱一聽就知道大概在她之前已經有很多人打電話找過陸希南。
溫鬱着急着要找到他,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自報家門,小軍護一聽到是她,馬上換了口氣,“嫂子,是你啊,陸軍醫被張院長叫去西南了。”末了,又反問一句,“嫂子,你不知道嗎?”
溫鬱隨便敷衍了一句,就掛了電話,手裡捏着電話,思緒斷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纔想起讓王秘書幫自己訂飛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