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宗懿仔細觀察四周,這裡的木柵欄,所使用的器具,都已經有一段歲月。
他沒想到在這古河牀深處,竟然還會有百姓人家。
眼前的女看起來很普通,好像沒有修煉之人,但她的氣質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縱然身着很素雅,但一舉一動,每走出一步,都如同仙鶴獨舞。
他覺得眼前的女身份必然不平凡,只是既然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自己又破壞了她的垂釣,自然不能夠拍拍屁股走人。
更何況,如今夏榮之水還在她的身上。
在茅草屋前,堆放着乾草木柴,旁邊就是爐竈,上面有一口用了多年的鐵鍋。
許宗懿將一些乾草和木柴放入竈口,拿出火盒點燃。
從四方陶罐裡面倒出一些水入鍋中,拿出聖品精元米就開始熬煮起來。
眼前的女,給他感覺氣血相對微弱,他也不敢用禍鬥現場噴火還有百家鼎,怕眼前的女承受不住米糧中的精華。
除此之外,禍斗的氣息太過明顯。
如今有人明目張膽想殺死自己,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聖品精元米也沒有放太多,想稀釋一下。
在他體內的陶罐器靈有些着急:“,你還愣着幹什麼,先問她要夏榮之水啊,別主次不分!”
“你別急,這是人家的東西,我總不能用搶的吧?”許宗懿能夠感受到陶罐器靈激動的心情,眼下他也想着要怎麼開口比較好。
“你可以買啊,用高價買。”陶罐器靈知道,只要殘缺的部位越來越齊全,自己尋找起來只會更方便,對許宗懿的提升也就更大。
“那也要人家願意賣啊,總不能強買強賣吧,萬一她不賣,我能怎麼辦?”許宗懿沒好氣道:“知道你着急,我也想要啊,欲速則不達,你稍安勿躁。”
陶罐器靈也就沒有話了,眼前的女看起來氣息很微弱,但是那筆又不尋常,此地他覺得有些古怪,但並沒有感知到什麼危險。
姜言端坐在一旁,看起來她好像生活在這山谷之中,與此間天地共融。
她身上有世間諸多女沒有的氣質,眼眸深處所透出來的從容,有看穿世事生死的淡然。
“實在抱歉,打擾你垂釣了。”許宗懿一臉樂呵呵的,眼下正搓着手,整個人靠近土竈旁,用火烤乾自己。
“爺爺本來我可以釣到一條大魚的,結果這些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姜言手中把玩着夏榮之水,有些失落,此刻她心裡回憶着姜孝這些年來對自己的諄諄教導。
“呃,那我多給你熬煮幾天粥,臨走之時,再幫你釣一條大魚!”許宗懿有些不好意思,笑問道:“你爺爺呢?”
“他前不久剛剛去世……”姜言神色有些哀傷。
“那你不就剩下一個人,孤苦無依?”許宗懿笑容收斂。
“那有什麼辦法,我一出生就被父母遺棄,身上還有怪病,爺爺把我養大的,他如果我在這些時日釣到大魚,可以治好我的病!”姜言所的也算是實情,如果當年沒有姜孝堅持,只怕眼下她也早就死了。
許宗懿心中感嘆,覺得她的命比自己還苦,至少眼下娥,許丞運都在,他還有許正道,許心蝶這種生死相交的朋友,他有點想保護眼前的女,連忙問道:“你身上有怪病?是什麼病?”
“我也不知道,都活不了幾年。”姜言搖了搖頭。
“能什麼情況嗎?也許我能夠治好你的怪病?”許宗懿這些年來也看了不少記載疑難雜症的書,既然自己破壞了別人的垂釣,總要給人些許補償。
“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氣血會紊亂,並且逆行,還會昏厥,修煉的時候天地靈氣會亂竄,無法穩固……”姜言就把平時自己身體不適的時候所有症狀都了一遍。
“這……”許宗懿低頭沉思,頓了頓:“在一些古籍上記載,好像這些症狀,是一個人生命本源缺損,先天不足的表現,以致於後天體弱,步步艱難。”
姜言一陣錯愕,沒想到眼前這男孩竟然還能夠知道自己的病症:“難道你是出身醫家?”
“呃,算是吧。”自古以來,醫農不分家,許多醫術精湛之人都要依賴農家許氏所種植的草藥,如果非農家許氏種植的草藥,或者是天生地養的,藥效往往會大打折扣,所以在一些農家許氏先輩的記載當中,也會有一些疑難雜症,都是他們親身經歷,記錄下來,告知後人:“誤闖此地,看看能不能爲姑娘治好怪病,就當賠罪了。”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姜言沒有拒絕,她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隱藏在暗中的五大家將也半信半疑,許宗懿見粥熬好了。
姜言在一旁,取出陶碗,他親自爲其盛上,道:“慢慢喝,有點燙,這個粥對於氣血的增補很大,如果你感覺身體承受不住,就停下來。”
“嗯。”姜言病態蒼白的臉龐,神色端莊,她笑容含蓄,許宗懿在一旁看得很認真,覺得眼前的女,容顏不遜色於文夙,縱然着裝素了一些,但的確氣質超羣,與文夙是兩種極端。
文夙的美,是美得驚心動魄,如同烈焰,熊熊燃燒,極具侵略性。
眼前女的美,則是美得古井不驚,如同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清澈聖潔。
一個是火,一個是冰。
她的氣質,會讓男心生敬意。
文夙的氣質,會讓一些男想要佔有,但如同火焰,也沒人敢靠近,太過爆烈,讓人畏懼!
“幫我看一下她,如果能夠治得好的話,再開口問夏榮之水不遲。”許宗懿心中傳音,知會陶罐器靈。
雖然症狀跟傳中的先天缺損有些相似,但這種病症難以醫治,所以需要確認,唯有對症,才能下藥。
“也罷。”要知道,歷代四方陶罐的主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有些症狀與醫術無關,需要絕對的實力才能夠進行治療,它眼下雖然殘缺,但一些手段還是有的。
許宗懿也喝着粥,靜靜等待
姜言吃東西細嚼慢嚥,動作優雅,每個舉動都給人感覺完美無瑕。
許宗懿見她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反應,等到她喝完,這纔開口道:“姑娘,你把手給我,我給你看看。”
姜言微微頷首,坐在茅草屋的木臺階上,伸出手來。
手很白,指尖修長,如同凝脂,細膩光滑,彷彿上天精雕細琢之作,許宗懿觸碰的瞬間,感覺像是握着冰塊,冰寒刺骨,無數年來,所有的那男都近不得她的身,更別如此之近的距離,還能夠握着她的手。
許宗懿的手很熱,手掌有經常握愚劍所形成的繭,有點粗糙,但比較厚實,經常熬煮米飯,帶着煙火氣,此刻正握着姜言的手,使其慢慢感到自己手中的暖意。
許宗懿全神貫注,自他體內一股力量融入到姜言的體內。
姜言只覺得似有一道意念,在自己體內遊走,她已經能夠達到內視的境界,但卻依舊看不到在自己體內遊走的存在,是爲何物。
一刻鐘之後,陶罐器靈言語有些凝重:“這孩體內有諸多先天缺失破損,能夠活到現在,有人費盡不少心思,延續她的生命至今,想要治好很難。”
“治不好嗎?”許宗懿微微蹙眉,沒想到眼前的女竟然這般可憐。
“想治好倒是可以,但需要她的夏榮之水。”陶罐器靈認真道。
“你不是吧,這都還沒治好人家,就惦記上了?”許宗懿覺得此舉不妥。
“我沒有開玩笑,春生夏榮,兩種水源的力量,還不足以補全她先天的缺失,不過眼下有天清真水,還有真源姬水的本源之力,有一定的希望,加上你的精血,可能把握會足一些。”陶罐器靈眼下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第一次見到有人體內先天殘缺成這樣,還能夠活到這個年齡,如果她沒有非常堅定的意志,沒有人不惜一切代價爲她續命,也很難活到現在。
“我的血?”許宗懿一陣錯愕。
“你的血脈特殊,能夠使得血脈進行蛻變,要補缺她的先天不足,是不可能的,正所謂損有餘,而補不足,然而如果能夠讓她血脈發生蛻變,不以補爲主,而是以蛻變爲主,還有一定的希望。”陶罐器靈對於許宗懿的血脈,自然是有一定的瞭解,雖然眼下血脈力量並沒有特別凸顯,但不代表沒有效果:“她的生命本源,好比破了成百上千個洞的水缸,眼下有人只是用一些泥,堵上那些破洞,但是還有很多縫隙,是根本補不住,你的血脈好比能夠把整個水缸給融了,幫她重塑一個新的水缸,並且比起原來更結實,哪怕一點都沒關係,伴隨着一個人的成長,生命本源會逐漸壯大,關鍵是要完整!”
許宗懿聞言,知道陶罐器靈並沒有騙自己,所的乃是事實,只是他的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了,公?”姜言一直很平靜,看着他。
許宗懿的眼神有諸多變化,她能夠清晰感受到,頓了頓,問:“是不是我的病沒有治癒的希望了?”
“有是有。”許宗懿立即回答,頓了頓,道:“只是還需要借姑娘一物,纔有希望。”
“什麼東西?”姜言明知故問,定然是她手中的水滴玉。
“乃是姑娘手中之物,只是此物若是給我,就還不了你,而且也只有一定的希望,不敢保證能夠幫你完全治癒。”許宗懿一五一十告訴她:“所以你要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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