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您可別冤枉我。”曹書傑硬着頭皮說道。
“我怎麼冤枉你？你敢說不是這樣？”王慶輝指着曹書傑放在他辦公桌上的報告：“項目纔剛剛提出來，你的實驗室還沒建完，這不正是說明你的產品還沒做出來嗎？我說你之前一直在做試驗，有問題嗎？”
“曹書傑我告訴你，你這是草菅人命，今天你但凡給我解釋不清楚，我立馬讓人就地斃了你，免得留下你這個禍患，遺害無窮！”
來自於王的怒火！
尤其是那種幾乎變成實質的怒氣壓力噴涌而來，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會懷疑王慶輝說假的。
而且王慶輝說要槍斃曹書傑，相信在東山境內，除了曹書傑的家人和朋友，其他沒人反對，也沒人會替曹書傑叫冤。
帽子越扣越大，曹書傑心裡都有點慌。
他覺得再不解釋清楚，他一世英名全完蛋了，搞不好連命都要留在這裡。
此時曹書傑萬分後悔過來找王慶輝，甚至後悔給他講這件事。
但是到這一步說後悔都晚了。
曹書傑閉上眼睛冥思苦想，腦海中靈光一閃，他趕緊說道：“王叔，您剛纔說我拿着其他的遊客當實驗人，這話我不認同！”
“我說錯了嗎？你每年都給我送一些水果來，是不是也拿我當實驗人了？”王慶輝面無表情的說。
曹書傑心裡很慌：“王叔，您要是這麼說，我得好好說叨一下。”
“果園裡的草莓，獼猴桃，蘋果熟好後，我們一家人都是先吃的，要說當實驗人，我們一家人才是衝在最前頭的，難道我傻了，會給我們一家人吃有毒的實驗品？”曹書傑說道。
可王慶輝說：“誰知道你吃的是不是加過這個營養液的？萬一你在果園裡單獨開闢出一片地方來……”
曹書傑要吐血，他心裡想着‘老頭，你要不要這麼難搞啊，惹毛了我真把你當場做掉昂’。
“王叔，天地良心，你又不是沒去過我那果園，我可從來沒什麼自留地。”
“再說這幾年釀的果酒，全部都是用果園裡種的草莓、獼猴桃做原材料，我一直在喝着，也給親戚朋友送出去不少，您這也沒少吧。”
“這麼長時間，如果真的有問題，豈不是好多人都出問題了？”
“要真是有問題，我早完蛋了，王叔，您說是不是這個理？”曹書傑繼續解釋。
萬一王慶輝關鍵時刻犯軸，真把他當場法辦了，那才冤屈。
看着曹書傑一板一眼的介紹，王慶輝臉上的寒霜好像慢慢融化了，在曹書傑還沒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時，王慶輝臉頰上的肌肉線條也變得越來越柔和了。
這個時候，曹書傑還在詛咒指天發誓，他做出這款營養液絕對沒有害人的意思。
“王叔，我承認我這個人喜歡錢，想掙更多錢，但是我從來沒想丟掉我的良知，我也不會爲了掙錢昧着良心！”
“如果我徹底丟掉良心，我肯定不會帶着家鄉任何人組建合作社，我不會帶他們發財，我也不會花大價錢去全國各地蒐羅品質好的水果作爲原材料去生產果脯，我更不會在有些地方水果賣不出去的時候，拿出大筆的錢去收購他們，再無利潤對外銷售，對吧？”
“您或許會說還有政府的補貼給我兜底，就算我平價賣出也一樣能掙錢，可我想說既然有能多掙錢的機會，我爲什麼不掙得更多一點？您不會真以爲政府補貼的那5%的返款真的很多吧？”
曹書傑放開了，有什麼就說什麼。
“要是我沒有良心，我一定掙得比現在更多。”
曹書傑說完後，心裡舒坦多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剛說到這裡，便聽到一陣哈哈大笑聲傳來。
曹書傑在那一瞬間都愣住了，他扭頭看着正仰頭大笑的王慶輝，不知道王慶輝爲什麼笑？
“王叔，我說的不對嗎？”曹書傑問他。
王慶輝不得不承認這小子說的真對，特別是商人，要真沒有了良知，肯定能賺更多錢。
在曹書傑身上，王慶輝深刻的認識到‘知行合一’這4個字更完美的詮釋。
笑罷，王慶輝看着曹書傑，問他：“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曹書傑看到這便意識到王慶輝剛纔可能就是裝的。
但他不敢試探啊，他把自己完整的計劃講給王慶輝聽，同時也說出自己過來的另外一個目的，想讓王慶輝幫忙找一些退伍軍人給雪萌食品廠組建安保團隊。
“這麼重要的項目，確實需要保護起來，要不然我派支部隊過去？”王慶輝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書傑。
曹書傑聽到他這麼講，臉都青了。
早知如此，他堅決不來找王慶輝。
好在王慶輝是逗他，看出來曹書傑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王慶輝說道：“行啦，這個事我會讓國泰去問問，你等他電話。”
“還有你們這個產品多長時間能批量做出來？準備賣多少錢？價格貴不貴？”王慶輝問他。
曹書傑想了想，很實誠的給王慶輝說：“最快也得年後，我們的實驗室已經進入掃尾階段，實驗設備也都買來了……”
聽着曹書傑娓娓道來，王慶輝心裡有譜了。
他和向玉恆一樣，詢問曹書傑缺不缺錢？
還說曹書傑如果缺錢的話，他可以安排人跟進這個項目。
理性的講，王慶輝很清楚這個項目的重要性，也正因爲這樣，王慶輝纔會這麼上心。
他很明白曹書傑剛提到的這個項目，和他以前的雪萌食品廠、兒童主題公園、者萌萌果園根本不同，也和曹家莊推行的養殖合作社和農業合作社更不一樣。
如果說那些是完成結果的術，那麼這個還處在實驗階段，正在研究如何進行工業批量化生產的營養液將是基礎，其所輻射的面更廣，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這個東西對全省乃至全國所有搞農業的人都有用，這個意義太大了。
如果這個項目不是曹書傑搞出來的，王慶輝一定會採用強制措施將他掌控在手中。
或者不排除把曹書傑這類的人掌握在手中。
曹書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又給王慶輝說：“王叔，錢我還有點，暫時不需要，如果需要的話，我一定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
“那行吧，你加油努力，抓緊拿出批量的成品來，還有啊，你剛纔說它的成本很高，你們有方案了嗎？考慮怎樣把成本降下去？人手夠不夠用？東山農業大學那邊也有不少人可以參與研究。”王慶輝一股腦的說道。
曹書傑連連點頭：“王叔您放心，我肯定做好。”
“行。”王慶輝沒再說別的。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戲劇性。
王慶輝把關國泰喊進來，讓他和部隊那邊聯繫一下，詢問有沒有退役後願意去雪萌食品廠上班的。
還強調這是任務！
“小子，這些人可都是英雄，你可不能虧待他們。”王慶輝叮囑曹書傑。
曹書傑忙不迭點頭答應下來，但他也給王慶輝說：“只要去的人遵守公司制度，我一個都虧待不了他們。”
話裡還藏着一層意思，如果違反了公司紀律，他在處理的時候也不會客氣。
“哼，你小子別給我打馬虎眼！”王慶輝冷哼一聲，嚇得曹書傑趕緊扭頭看向別的地方，不敢跟王慶輝對視。
從向玉恆那邊吃過午飯後，又來到王慶輝這邊，時間還早的很，曹書傑原本以爲王慶輝還有別的安排，他也想着提前告辭離開。
哪知道王慶輝不讓他走，還讓他繼續詳細說一說關於營養液的事。
“王叔，我是這麼考慮的。”曹書傑又進一步詳細的說起來。
這一說就到了下午4點多，曹書傑都說的有些口乾舌燥了，王慶輝卻越聽越滿意，他從曹書傑這番話裡能聽明白曹書傑並不是鬧着玩，而是有全盤的考慮。
尤其聽到曹書傑以幾百萬年薪招聘來這方面的專家，王慶輝更加滿意，這至少說明曹書傑是真正在認真去做這件事，而不是敷衍了事。
乃至於聽到曹書傑在這個項目上前前後後至少要投入十幾個億，王慶輝心裡也在琢磨，這小子別看年輕，手裡是真有錢。
至於曹書傑到底有多少錢，他並沒有問。
那是曹書傑的私事。
不過聽到曹書傑說，他這幾年獨立研究，已經形成了很成熟的一代產品，正在找人繼續研究把一代產品工業批量話，同時針對二代產品繼續研究，王慶輝對曹書傑也真佩服。
而且根據曹書傑的說法，從他剛開始大面積種植果樹、養牛賣錢，到後來倒賣水果，包括建廠生產農副產品，改造人工景區，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爲了攢錢搞研究。
這一下把王慶輝都給聽愣住了。
也就是說曹書傑前期六七年的努力，全部都是爲了這一刻服務的。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曹書傑這個人好？
難不成說他爲了這個偉大的事業一直在苟發育？
“你小子真是讓人看不透，”王慶輝發自內心的讚歎。
到這一步，他真的發現自己從來沒看透曹書傑內心的想法。
如若不然，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曹書傑從一開始就謀畫這一刻。
“你那時候爲什麼還會從京城農科研究所辭職？你如果繼續在那邊上班的話，豈不是有很多資源可以繼續研究下去？”王慶輝沒想明白。
曹書傑灑然一笑：“王叔，您比我站得高，看得遠，也應該清楚我這種人沒資歷，沒背景，在那種地方，有很多資源都拿不到，我想找個地方做實驗，也不可能。”
“再說我當初提出這個想法，都沒人信，您相信嗎？”曹書傑覺得有些悲哀。
聽到曹書傑這樣說，王慶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接着曹書傑的話說下去：“所以你從京城辭職回到老家，自己承包果園繼續搞研究？”
“這麼說前幾年你一直在潛心研究這款營養液？”王慶輝自覺瞭解了所有。
曹書傑對於王慶輝腦補的內容很滿意，他跟着點頭：“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王叔的法眼，您一眼便看穿了我那點成熟的想法。”
“呵呵！”王慶輝笑笑。
對於曹書傑的馬屁，他已經免疫了。
又讓曹書傑給他說起二代營養液和後續的考量。
“在我的想法裡，二代營養液的功效遠遠超過一代，但是很遺憾，這麼多年，二代營養液也只是停留在想法上。”曹書傑很遺憾。
王慶輝以爲曹書傑說的這幾年一直沒做出二代營養液的成品。
可只有曹書傑知道他上輩子20多年和這輩子加起來，還是沒想明白二代營養液的完全版本。
曹書傑同樣明白，即便是有傅向輝和佟嘉義，以及後續其他人的加入，這個產品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其實一代營養液在目前這個階段已經夠用了。”曹書傑這樣說了一句。
王慶輝跟着點頭，按照曹書傑剛纔的描述，確是如此。
但是誰不想要更好的？
王慶輝同樣也想要。
他勉勵曹書傑繼續研究，同時也告訴曹書傑，如果缺人就給他說一聲。
“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王慶輝是這樣評價的，可曹書傑心裡想，您可別給我戴高帽子，咱就小老百姓一個，承擔不起。
“晚上不急着回去吧，一塊吃點飯，有什麼事兒等會兒再繼續聊。”王慶輝給曹書傑說。
曹書傑還能說什麼？
整個東山境內有幾個人能讓王慶輝接二連三主動請客的？
他就算一個。
曹書傑覺得這份榮耀能傳三代。
要是王慶輝將來還能更進一步，走得更高，曹書傑覺得他們家祖墳上不是冒青煙那麼簡單，或許該聚集龍氣了。
這天晚上，王慶輝請客時還把曹書傑的老熟人向玉恆喊過來了。
關國泰也給曹書傑說人已經給他問好了，湊滿100個人也不成問題，就算是曹書傑想要幾個精銳人物當保鏢問題也不大，最後還問他什麼時候到位？
這讓曹書傑感慨，認識王慶輝、關國泰、向玉恆這幾個人是他的一種福氣。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就算有錢也拿不到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