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於高手來說這種茫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要不是慕容鈺一直盯着他們看,恐怕都看不出來。
很快青衣和藍羽就發現了自己的處境堪虞,衝開穴道不難,可是誰告訴他們爲什麼稍稍一動全身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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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說了一個字,青衣悲催的發現自己說話漏風了!舌頭一定,碰到光禿禿的牙*,生生掉了兩顆牙!
一垂眼簾都能看見自己的腫臉,可想而知現在的模樣,恐怕和豬頭也差不多了。
腦海中立馬迸出宋思源的臉來,實在是他暈倒前看見的臉就是宋思源,頂着宋思源臉的卓不凡,江湖傳聞,幾乎沒人見過三俗公子卓不凡的長相,他的臉千變萬化,一手易容術登峰造極。
青衣恨恨的吐出一口血水,擡頭正好看見慕容鈺陰沉的臉色。
慕容鈺剛從皇宮出來,正從這牆邊路過要回房,突然天降了兩個豬頭,他得知了一個大秘密,再好的心情,此時被這一嚇,也不好了。
當即就讓人將藍羽和青衣五花大綁,舉着燈籠看清楚這兩人依稀可辨的裝扮和臉,是西岐太子云姜身邊的兩大高手,於是,更不得了了,五花大綁換成了用鐵索綁成糉子。
慕容鈺正在想這兩人重傷出現在自己院子裡的緣由,就見青衣衝他吐了一口血水。
要是以往慕容鈺還真不在意,可是現在,他處處隱忍,至少是表面上處處隱忍,毫無異心,他的皇兄還是要殺他,這幾日他極爲放浪形骸,就是向他的皇帝哥哥,表達不滿,若是他什麼也不表示,說不定更要讓慕容錚生疑。
他小小的頹廢一下,宣泄下怒氣才能讓帝王放心不是!
地位比他高的,小瞧他也就罷了,不過是個異國侍衛,也對他這麼不敬,現在青衣撞上來,他不由分說,狠狠的給了他一腳。
青衣幾乎是滾了半個圈,這一滾發現身上絕壁是傷的很重,雖然是皮肉傷,那也痛啊!
藍羽比青衣冷靜的多,他一清醒就前前後後想了一遍,他們是被卓不凡打的,想起來有些丟人,被卓不凡像是打沙包一般,狠狠的揍了一頓,這是事實,問題是他們怎麼出現在這裡,端王府上?
是卓不凡隨手將他們丟給端王,還是他和端王有什麼合作,龍騰這位端王口碑還算不錯,雖然沒有皇家威嚴,但是與人爲善,對他上面的哥哥們聽說也很恭敬。今天殿下在龍騰皇宮的行事不知道成了沒,若是成了端王這個臭臉還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這,他垂下眼簾,如果殿下事成,不可能這麼快露出痕跡的,他們落在端王手中,不一定會死。
沒有想別的可能,藍羽已經斷定了慕容鈺是因爲龍騰皇宮今晚的丟臉而深情陰沉恐怖。
他很快就想好了對策,清了清嗓子,才道:“端王,我們是西岐太子殿下的侍衛,追趕今天在龍騰皇宮的刺客卓不凡,沒想到反被那廝所傷……”
慕容鈺居高臨下的看着,等藍羽說完,慕容鈺身後的侍衛上前來,低語一番,說的正是今天在皇宮的一起刺客易容成宋思源鬧事,順便也說了下誠王今天的不正常。
慕容鈺沉着臉點點頭,對藍羽的話信了七八分。
他們頂着一頭一臉的傷被人拋進他院子裡,他也是瞧見的,想到侍衛說的刺客易容成宋思源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他心中一凜,雙手不自然的捏成拳。
卓不凡!
他把這兩個西岐侍衛丟進自己眼前,是警告?
不怪慕容鈺這麼想,畢竟他是有把柄在卓不凡手中的人!
卓不凡是讓他怎麼做?幫他掩蓋真相,處理了這兩個人,還是送還給雲姜?
疲憊的身子微微顫抖,閉了閉眼,掩住了眸子裡的驚慌,再睜開眼,他已經選擇了後者。
卓不凡不是個這麼無聊的人,他要殺這兩個小人物,不需要這麼麻煩,若是讓自己對上雲姜那就更不可能了,畢竟沒人看見他殺的人,他和這兩人無冤無仇的…
那就是卓不凡不想和雲姜對上,他這是借自己的手,想緩和緩和吧!
心中有了計較,慕容鈺也不急不慌了,卓不凡借他的手,何嘗不是將一個把柄送給他了,,這次他幫他一回,下次纔好談條件,而且若能就此和西岐太子搭上線,這買賣不算虧。
骨子裡,他和卓不凡都是一樣的人,能夠將危害程度降到最低,甚至在不利條件下找到轉機。
“本王知道了。”慕容鈺鎮定的說完,示意侍衛上前,給地上狼狽不堪的兩人解開鐵索。
“本王只看見你們一躍到本王的王府裡,你們都是西岐高手,本王最近受驚頗多,才命令人將你們投石打暈了,給捆了起來。”
這也是向他二人解釋和遮掩了一下他們的傷是自己暗處石頭打的。
“不過你們說的刺客卓不凡,本王倒是沒看見,想必是那刺客太狡猾,居然從本王的王府跑了。”說完,看着這兩人,眼裡一片清明。
青衣和藍羽微微一愣,什麼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被石頭砸的?他們自己躍進來的?他哪隻眼睛看見的?就憑端王府這些侍衛能夠將他們用石頭砸成這樣?
“你胡……”青衣剛要說話,就被藍羽打斷了:“都是那侍衛太狡詐,我們跟蹤被他丟了,纔打擾了王爺,純屬誤會。”反正被人胖揍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他也就順理成章的應下了慕容鈺的話。
自然,他們向雲姜解釋也只會是如此,畢竟向主子承認自己的無能,兩人都打不過一個卓不凡,只會更丟臉,現在這樣說成是端王提前暗中襲擊的,雖然也丟人,但是總好一些。
藍羽邊說邊盯着慕容鈺,發現他沒有一絲神情波動,淡淡的,這神情就像是在說:本王看見的就是如此。
一時讓藍羽有些捉摸不定,這端王真是傳聞中的那般單純,只會做生意?
藍羽眨了眨眼,身上的鐵索被解開了,他站起來,身上這點傷不礙事,他完全沒有壓力,看青衣踉踉蹌蹌的步子,皺了皺眉,青衣就是欠的,一張嘴亂噴糞,活該,夜煞也是自己人,被他說的那麼不堪,端王石頭砸的好,專門對着他的嘴巴子砸。
“王爺,既然是一場誤會,我們可能走了?”藍羽沉穩的道。
慕容鈺微微點頭,面上閃過一抹不太自然的歉意,將一個與人爲善的小王爺形象倒是表現的很到位,可惜,在場的人心裡都明鏡似的。
“本王將你們錯認作刺客,明日必定登門道歉。”慕容鈺說完,側了側身,讓藍羽能夠順利走出去。
青衣也不是笨蛋,這會功夫已經想明白了,自然也不會多嘴,今天他是吃了多嘴多舌的苦頭了,跟在藍羽身後,昂首挺胸,忍着劇痛,盯着看不清本貌的尊榮走出了端王府,見前面藍羽一派輕鬆的模樣,差點咬牙切齒,一咬,又碰到掉了兩顆牙的牙*。
慕容鈺殷勤的將兩人送到門口,再折返,神色一斂,衝着暗處說了句:“去查查雲姜到了龍騰之後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
暗處樹影微動。
慕容鈺說完就進了屋。書桌前,他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名字:卓不凡,夜煞,雲姜,五哥,皇上,上官傾,盯着這張紙沉思片刻,他才起身,將紙放在火上燒了。
從屋內出來,在夜幕下看着皇宮的方向,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能耐,讓五哥做了回綠頭烏龜?
此時頭頂綠油油的慕容鐟遣退了所有人,端坐屋內,臉上一片陰霾,周身的低氣壓讓燒了暖爐的屋內氣溫陡然降低了不少,滿是山雨欲來的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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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傾不聲不響,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膝蓋上是她的兒子,父不詳。
小孩子對氣氛可謂是極爲敏感的,滿室的沉悶,不甚溫暖的懷抱,讓慕容珃不安的扭動了一番,哇哇大哭起來。
慕容鐟眉頭一皺,冷眼看過來,上官傾置若罔聞,回過神來,抱着孩子輕輕的安撫:“珃兒,我的珃兒……”說着說着掉下淚來。
總算等慕容珃住了哭,迷迷糊糊的睡了。
慕容鐟沉聲道:“將小世…這孩子抱走!”臨時改口,讓他神情更加冷漠。
上官傾渾身都在顫抖,就像秋風中的落葉,昨天她還在這裡說,反正阿鐟會處理,多麼理直氣壯,現在,不過短短一天,十二個時辰,她就從天上落到了地獄。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一身黑的男人,衝慕容鐟行了禮之後就衝上官傾走來,沒辦法,整個蘭院現在除了隱在暗處的暗衛,根本沒有其他人。
上官傾抱着孩子往後縮,口中喃喃道:“不要,阿鐟,不要傷害孩子……”
慕容鐟聞之,臉色更黑沉了,暗衛吞了吞口水,硬着頭皮上前,這是王妃啊,王爺下令他又不得不從,只能對王妃不敬了。
上官傾無路可退,死死的抱着孩子,孩子被這番折騰又哭鬧起來。
慕容鐟心煩不已:“你是怎麼做事的,還不快點抱出去!”
暗衛心中一凜,“王妃,得罪了。”伸手強行抱了過來,暗衛不知道宮中的事情,也不敢對掛着小世子之名的孩子太過強硬,但是他們哪裡抱過孩子,一時手腳都有些不自在,同手同腳的抱着孩子,甩開王妃,趕緊退了出去。
王爺沒有交代怎麼處置這個孩子,他也不敢問,只得先抱出去,放在王妃住的梅院,那裡還有奶孃在,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會哄孩子。
慕容鐟見孩子被抱出去了,面色才稍微緩了緩,依舊黑沉可怖。
不發火的人突然爆發出來,那是相當恐怖的。
“孩子是誰的?”慕容鐟冷聲問道,他有良好的教養,就算是怒髮衝冠了,也沒有用孽子,畜生之類的話來形容這個孩子,即使想,他也忍住了。
上官傾抽抽搭搭的聲音止住了,淚眼婆娑的擡起頭來,迷茫的搖了搖頭。
見慕容鐟神色愈發冷漠,她的心也冷了,無助的解釋道:“阿鐟,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是孩子被掉包了,肯定是,我們的孩子被人抱走了,這個孩子不是我的,肯定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的。”
她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只當是那天好不容易從宮中出來,第一次見到阿鐟,兩人都有些興奮,吻了,抱了,後來她累了,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屋內無人,她滿身都是痕跡,以爲那是阿鐟,第二天也探查過,婢女說阿鐟早就走了,等她睡着就走了,她心中就有些不安,後來阿鐟親口說了不在意她的不潔,可以理解她處在後宮不得不應付皇上,將她最後的不安也打散了。
等她發現懷了孩子,在後宮三年,她對懷孕的症狀相當的瞭解,她試探過阿鐟,引誘過阿鐟,動了點手段,兩人同處一室,懷孕不能同房,於是她暗中找了個婢女和阿鐟同了房,造成是自己的假象,之後纔將懷孕的事情告知。
阿鐟理所當然的認定孩子是自己的,她就將那不安按捺住了,不過是剛懷孕月餘,生產的時候也虧得她運氣好,孩子到了產期遲遲生不出來,生生拖了大半個月才降生,至此她就安心了,哪知道會出現今天的局面,孩子不是阿鐟的。
這個消息對她無異於是五雷轟頂。
慕容鐟冷眉冷眼的看着,心中閃過不耐,這個哭哭啼啼的女人,真的是曾經他心尖上的人麼,他爲她*於行,給自己的兄長戴綠帽?
怎麼看,他都有些恍惚,這事不像是自己做的出來的,至少對這個女人,他此時除了厭煩,沒有一點心動,從明鑲死後,他就從未碰過她,慕容鐟不是隨便的人,潔身自好,不是心愛的堅決不碰。
現在細細一想,和上官傾在如非樂坊的那一晚,有很多的疑點,當初他是頭腦發熱沒有去懷疑,此時越想越覺得可疑,只是他將這些疑點都放在明鑲身上,心中認定那晚與自己同*的女子是明鑲。
他意味,當初的明鑲爲了爬*,上官傾爲了掩蓋懷孕的真相…不然如何解釋他明明和上官傾喝酒,情到濃時,卻是明鑲懷了他的孩子?
他理所當然的這麼認爲,這麼一想,他心中略鬆,至少心愛的女人有自己的子嗣,他本就對這兩年冷落上官傾有些愧疚,此時,一絲愧疚也沒了,愛意?更是一點也無,眼神冰冷的看着上官傾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不,比陌生人還不如,看陌生人,不會有鄙夷嫌惡。
上官傾絕望的看着他,想伸手像以前一樣碰碰他的袖子,他厭惡的躲開了。
“阿鐟是有人害我的,你相信我……我怎麼會做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情,我爲了你,從後宮詐死……我是真的想和你白頭偕老,我怎麼會…這個孩子肯定不是我的,被調換了,一定是被調換了。”
正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賀海山的聲音平平的響起:“王爺,皇上派人送來一碗水。”
上官傾止住了哭,她畢竟是大家閨秀,曾經是後宮*妃,禮儀規矩什麼的已經深入骨髓,在下人、外人面前不會露出一丁點不合身份的舉動。
慕容鐟臉色不變:“進來。”
賀海山推門進來的同時,上官傾已經默默的垂着頭挪開了,掩去了臉上的淚痕,站在角落裡,幾乎沒有存在感。
賀海山目不斜視,端着那碗水:“傳旨的公公丟下碗就已經走了,王爺,那碗水還在大廳放着,如何處置?”
慕容鐟視線盯着遠處,道:“端進來。”
賀海山一愣,這碗水中有兩滴不能融合的水,他一看就猜了個*不離十,王爺居然還要那碗水?
雖然心有疑問,他也毫不遲疑的去執行了,水放在桌上,一滴都沒有灑出來,還是最開始在宮宴上的那般。
賀海山退了出去,帶上門,遣走了所有的暗衛,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
“過來!”慕容鐟衝上官傾道。
上官傾端看那碗已經知道慕容鐟的打算。
“放一滴血,是不是你的兒子自有分曉。”他用‘你的兒子’,擺明了就是不會承認這個孩子是自己的了。
上官傾本能的想要抗拒,是不是她生的,她還不知道?當時誠王府守衛的跟鐵桶似的,誰能換走她的孩兒。
對上慕容鐟冷厲無情,不容抗拒的眼睛,她只能上前,將自己打入萬劫不復。
血親,血親,當上官傾指尖的血珠流入碗裡,瞬間和其中一滴融合的時候,上官傾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蒼白的臉上頓時死灰,呆呆的看着那碗水,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來,什麼端莊賢淑,高貴賢惠,都沒有用了,再怎麼解釋也抵不過現實,事實勝於雄辯,這件事情裡,她是受害者,甚至沒法爲自己證明。
慕容鐟一語不發的沉着臉出去。
上官傾頹然的跪坐在地上,看着那無情的背影,後悔?也許有吧,從出宮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後悔的資格,路在難走也是自己同意了的。
不出宮她又能好到哪裡去?皇上和誠王的爭鬥白熱化,她爹是誠王黨,她在宮裡的日子也只會越來越難過。
“帶王妃回梅院,沒有本王允許不得出來。”慕容鐟冷冷的交代了一聲,沒有再回頭看一眼,一個背叛了他的女人而已。
暗衛無聲無息的出來,看着跪坐在地的女子,面無表情的‘請’她回梅院。
精緻的梅院,是上官傾曾經的幸福,這裡一個男人給她獨一無二的守護,不用和後宮三千佳麗爭*,她身體不好,這個男人也不曾找過其他女子,縱使她心中知曉他心裡念着一個人,但是一個死人而已,她還沒有放在心上,她纔是最後的贏家。
現在梅院還是那個梅院,卻像是一夕之間蕭索了,了無生趣,這裡何嘗不是她的墳墓。她的爹,她的家族還有用處,她才能留有一命。
深情,不過如此。
慕容鐟做了什麼,宮中發生了什麼,明鑲一無所知。
她抱着阿鬼睡的正酣,這幾日心裡身體都太累了,在這個並不算安全的環境裡,她真的睡着了。
她想着若是慕容鐟要造反,不管是贏還是輸,誠王府的動靜都不會小,一有風吹草動,她趕緊走溜了就是了。這點本事她還是有自信的,只要卓不凡沒有趁亂出來搗亂。
卓不凡的目的是讓她留下來,卡在慕容鐟和雲姜中間,讓他們二人產生嫌隙,現在她留下來了,可惜留在哪邊不由卓不凡決定。
卓不凡被青衣和藍羽纏上了,恐怕一時難脫身……就是這股子自信,讓她睡着了。
可惜她低估了卓不凡的能耐,此時青、藍二人已經從慕容鈺的端王府大搖大擺的走了。
不過卓不凡也沒有再來找她就是了,人已經留下,雲姜對上慕容鐟,只要他時不時點一把火,總有燒起來的時候。
卓不凡策馬揚鞭,生生把京師的街道當成了草原,焦慮的心慢慢平和下來,拖住雲姜,弄亂龍騰,他的計劃不容改變。
外人的氣息靠近,明鑲立時就醒了,這是這兩年養成的習慣,只要稍稍有點風吹草動,她就會醒來,有人靠近房門,她必然會睜開眼,今天因爲太累,她睜開眼的時候,來人已經快要靠近*鋪了。
聞到空氣中淡淡的冷梅香氣,她已經知曉了對方的身份,黑暗裡若隱若現的頎長人影,不是慕容鐟又是誰。
她先於慕容鐟一步,率先跳下*來,穩穩的立在*邊,虎視眈眈的看着靠近的人影。
“站住,再進一步,死。”清冷的聲音響起,她是夜煞,本就是如此,何況對着自己的仇人。
“明鑲,是我。”低沉的聲音裡透出幾分落寞和無奈,連‘本王’二字都沒有說了。
明鑲懶得揣摩慕容鐟的低落因何而來,見慕容鐟又上前了一步,她聲音更冷了幾分:“滾!”有多遠滾多遠。
不過這裡是慕容鐟的地盤,滾的該是她。
慕容鐟也不在意她的態度惡劣,對他而言,自己是犯錯在先,女人麼,可以*,可以耍點小性子,他脾氣好,可以容忍。
現在明鑲的態度,在他看來就是耍小性子。
慕容鐟雖然是皇子皇孫,還作出了搶皇帝的女人這樣驚世駭俗的大事,但是他還真沒有多少談情說愛的實戰經驗。
少年時,他就認識上官傾,正是朦朧美好的時候,爲了成爲親兄長的助力,他果斷駐守邊關多年,軍中歲月,他是實打實的軍功,沒有時間談情說愛,等兄長上位了,他從邊關回來,動心的女子成了后妃,接着就是他被指婚,和明鑲三年如冰。
但是他飽讀詩書,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示敵以弱倒不是他想出來的對付明鑲的計謀,而是他本來此時就身心俱疲,將低落的一面展示給愛人,不是能迅速拉近距離麼。
可惜,他忘記了,明鑲早就不是他的愛人,他們錯過的是回不去的時間,這一招註定無效,瞎子點燈白費蠟而已。
明鑲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見他執意要靠近,她也有些怒了,一腳踢翻了王府的下人給阿鬼準備的搖籃,就放在*邊,但是她不放心,摟着阿鬼睡了。
搖籃倒地,“哐當”一聲,屋外頓時有了腳步聲,“王爺……”
慕容鐟停下腳步:“無事,你們退下。”
屋內、屋外頓時安靜下來,阿鬼被這一番嘈雜聲也鬧醒了,嚶嚀兩聲,又睡了,屋內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適應了屋內的黑暗,能夠看到慕容鐟的輪廓和白玉般的臉。
“出去。”明鑲皺了皺眉,冷聲道,這廝半夜發什麼神經,想到她現在是慕容鐟的合作人,她語氣放緩了些:“就是要談事情,等天亮再說。”
慕容鐟一愣,很快明白了明鑲的意思,心中閃過失落。
“我不會打擾你休息,讓我在這站會可好?明鑲,我不會強迫你。但是你給我彌補的機會行麼?”語氣有些哀怨,有些低聲下氣。
明鑲眉頭越蹙越緊,站在這就是打擾我休息,強迫?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手段,彌補?真是可笑。
覺得可笑,她還真笑了:“慕容鐟,你當你是誰?我要是殺了你,再給你燒幾張紙錢,你會原諒我麼?”